壮乡铜鼓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世纪。田东县锅盖岭战国时代墓中出土的铜鼓就是这方面的物证。《后汉书·马援传》说:马援南征交趾时,得骆越铜鼓。据考证,其铜鼓的产地也可能在今广西境内。自汉代以后,广西壮乡铜鼓之见于文献记载者,真可谓史不绝书。《晋书·食货志》曰:孝武太元三年,诏曰:“钱,国之重宝。小人贪利,销坏无己,监司当以为意。广州夷人,宝贵铜鼓,而州境素不出铜,,阁官私贾人,皆于此下贪比输钱,斤两差重,以入广州,货与夷人,铸败作鼓。其重为禁制,得者科罪。”这里讲的是“广州夷人,宝贵铜鼓”,致使铸造铜鼓所需的铜料乏缺,而“官私贾人”将“国之重宝”的铜钱运到广州,“货与夷人,铸败作鼓”。晋代的广州辖南海、郁林、苍梧、宁浦、高凉、晋兴等郡,包括今广西、广东的绝大部分地区。当时的所谓夷人就活动在两广地区的南部,后世的考古发现表明,这些地区正是铜鼓的又一集中地区。而这些铜鼓,有的可能是溶炼从中原内地输入的铜钱来铸造的。《陈书·欧阳頠传》曰:梁左卫将军兰钦之少也,与(欧阳)頠相善,故頠常随钦征讨。钦南征夷稽,禽陈文彻,所获不可胜计,献大铜鼓,累代所无,頠预其功。《南史·欧阳頠传》记载与此相同。兰钦所征讨的“夷獠”,就是《晋书·食货志》上提到的“广州夷人”他们是拥有“大铜鼓”的民族。“夷獠”也称为“俚”,《梁书·兰钦传》在记述钦征讨少数民族时就说“破俚帅陈文彻兄弟”。可见“夷獠”就是“俚”。而裴渊《广州记》却说:“俚僚铸铜为鼓,鼓唯高大为贵,面阔丈余。”“面阔丈余”的大铜鼓,只有广西、广东接境的云开大山区才有。所以,《广州记》、《晋书》、《陈书》、《南史》说到的铜鼓都有广西的铜鼓。即壮乡铜鼓。到宋代,广西的铜鼓从地下出土的机会更多,已引起地方官和文人学士的重视。曾在桂林做过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兼静江知府的范成大,在《桂海虞衡志》中说到:“铜鼓,古蛮人所用,南边土中时有掘得者。”比范成大稍晚,做过桂州通判的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更直截了当地说:“广西土中铜鼓耕者屡得之。”对广西铜鼓的形制、大小、纹饰,作了详细的记录:其制正圆,而平其面,曲其腰,状若烘篮,又类宣座。面有五蟾,分踞其上。蟾皆累蹲,一大一小相负也。周围款识,其圆纹为古钱,其方纹如织簟,或为人形,或如琰壁,或尖如浮图,如玉林,或斜如豕牙,如鹿耳,各以其环成章,合其众纹,大类细画圆阵之形,工巧微密,可以玩好。铜鼓大者阔七尺,小者三尺。所在神祠佛寺皆有之,州县用以为更点。……亦有极小铜鼓,方二尺许者,极可爱玩,类为士大夫搜求无遗矣。这种铜鼓造型美观,纹饰精细,蟾的形象富有变化,生动传神,能给人产生美感,“可以玩好”,引起士大夫的广泛搜求。可以说,在人们的心目中铜鼓是一种有着极高艺术价值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