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巴金在其后期代表作《寒夜》中所塑造的新时代女性曾树生,是一个在各个方面都及其矛盾的人:与丈夫、与婆婆、与自己……通过无数次“去”与“留”的挣扎,巴金将一个新时代女性在一个黑暗腐朽的社会中努力抗争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关键词: 《寒夜》;曾树生;女性形象;矛盾性 《寒夜》(1944-1946)是巴金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其后期文学创作中成就最高的现实主义作品。这部作品以极其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抗日战争后期一个下层知识分子家庭,叙述了其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其中对于曾树生这一独特的新时代女性形象,研究者们的评价一直褒贬不一,但就是这样一个复杂而丰富的女性,其实想要自由也渴望温暖,内心中有着无尽的矛盾与挣扎。 一,与丈夫的矛盾。 曾树生对汪文宣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两人能在大学时期不顾汪母的反对而为了共同的理想结合,可以证明曾树生对汪文宣的爱。这种爱没有因为婆婆的刻薄针对而减弱,但是却因为汪文宣的改变而改变。上学时期的汪文宣有着创办“乡村化、家庭化学堂”的教育梦想,然而悲剧的是,在出版社当一个小职员的他,在黑暗社会的压迫下和周遭同事的冷眼下,他逐渐低迷消沉,并且很不幸地肺病缠身。试问有哪个女人还会爱着这样的男人?“永远是那种病态的黄色的电灯光,和那几样破旧的家具。他永远带着不死不活的样子。她受不了!”汪文宣在曾树生心中原本意气风发的形象逐渐被一个病态的、死气沉沉的人所替代。或许曾树生对汪文宣还有残留的爱,但其中其实还包含了对他的怜悯,从她数次的“去”与“留”中可以看出,她对丈夫的矛盾情感。 二,与婆婆的矛盾。 曾树生和汪母之间的“矛盾”,表层意义上是婆婆与儿媳之间的争吵,深层意义其实代表了新旧两个时代女性的观念之争。汪母是出身于云南昆明的才女,自小也接受过较为良好的教育,但是在她陈旧的观念里,女性就应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在外抛头露面。对于曾树生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她更是百般针对,嘲讽她只是儿子的“姘头”。而在曾树生看来,两人曾经有着热烈而真挚的爱和想要共同实现的理想,即使没有所谓的“八抬大轿”又怎样?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还是结为了夫妻。曾树生与汪母之间的矛盾,只要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就不可能得到解决,然而显然汪文宣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懦弱的他没有办法立场鲜明地偏向某一方,即使他是那样苦苦哀求希望妻能够回家。 三,与自己的矛盾。 曾树生的身上既有现代女性追求独立自由的精神,又有传统女性恪守家庭道德的品质。作为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女大学生,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拥有一份薪资颇丰的工作,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汪文宣的无尽的药费和小宣高昂的学费,她积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勇敢地跨出门去接触新的世界,而不是被陈旧的观念所束缚。然而她仍然没有摆脱传统道德对她的影响,她虽然追求着个人的独立,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家庭,而是忍耐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花瓶”工作,为了丈夫的病情稳定而避开与婆婆的争吵。即使后来飞去了兰州,她也仍然一直给家里来信,当两三个月没有收到信时,她放不下牵挂地马上回家。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她觉醒的个体独立意识和传统女性的道德观念折磨着她,让她越来越矛盾。“忘记我,不要再想我。我配不上你。但我并不是一个坏女人,我的错处只有一个。我追求自由与幸福。”即使是在她给汪文宣写的信中,也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渴望,一边不停地与他道歉,让人心痛。 《寒夜》作为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剖析了一个抗战后期社会中一个悲剧的家庭,凸显了大时代下小人物苦苦挣扎的不易。诚如巴金在1962年《谈<寒夜>》中 “三个人都不是正面人物,也都不是反面人物;每个人有是也有非;我全同情。” 所言,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但是曾树生这样一个矛盾、复杂而丰富的角色,其身上新时代女性的个体独立意识和善良感性的人文关怀精神,还是让人对她抱着极大的好感与怜惜,令人印象深刻。 参考文献: [1] 彭茹欢.“离去”与“归来”——论《寒夜》中曾树生形象的矛盾性[J].新乡学院学报.2019(4). [2] 林威娜.浅谈《寒夜》中“曾树生”的自我抉择[J].群文天地.2011(1). [3] 佟博.一个女性的自我抉择:浅谈《寒夜》中曾树生形象.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