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影随筠箔乱,香杂水沉生。对此能消忿,旋移近小楹。--《夜合花》 【清】 纳兰性德 是他最后一次与久别好友把月畅谈,是他最后一次性灵的诗魂得以升腾,也是他第一次解下桎梏,去往心之所向。然而,命运是磨人的。一夜微雨,他的生命便如满地零落的夜合花,捻入尘土。他说,【对此能消忿】。可却又要如何消得?终是抱恨归西。 读完李雷的《纳兰性德》,是怎样的心绪驱使我在此布字?或是他的满腹诗才?或是他的侠骨柔肠?非也。是真。一位骨血相溶的性情真人。 三十载虽短,纳兰性德却历经了三十年的孤寂岁月,他将这三十载的路走得很长很长,无限延伸的却是伤痛。自【志欲吞鲸鲵】的青年壮志到【醒也无聊,醉也无聊】的落拓抑郁。自【戏将莲菂抛池里,种出花枝是并头】的你侬我侬到【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的柔肠寸断。自【不信道遂逢知己】的深挚情谊到【分明小像沉香缕,一片伤心欲画难】的无助离别。纳兰性德将他的壮志难酬、爱恨离愁全部用词作宣泄出来。性灵的词作。 他忿恨,叶赫那拉氏的先祖们在熏黑的战场上洒下的屈辱血水。他忿恨,使他犹如笼鸟般失去自由的政治桎梏。他忿恨,上天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让他的爱情得而复失。他忿恨,良朋知己的聚少离多,【同心不得说】。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脱离枷锁,【愿学海鸥,闲飞闲宿】的时候,死神却向他靠拢,一切都归于终结。又怎能不再添得一恨?此恨于我深感,遂亦生得一恨。是怜。是惜。 性灵的诗魂如若斯人。他的至真至性,不也正如他的词作般性灵么?黑暗的官场没有玷污他的心魂,荣华权势没有造就他纨绔的性情。他依然强忍疲乏地做着康熙的御前侍卫,他依然谦逊有礼地接受恩师徐乾学的教诲,他依然与知心汉友吟诗作词。这份淡然,放置如今的社会,又有几人能做得?人们都带着假面具生活的太久了,你会不会担心有天将面具摘下的时候,连自己都已无法辨认镜前的人?何不学着闲飞闲宿,窥得一方净土,自得一份闲适。 默默愚笨,对于纳兰性德的长逝有着另一种看法。纳兰性德的逝去必定是令人伤痛的,然,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彻底的解脱。尔虞我诈的官场,生离死别的折磨,壮志难酬的无奈……这三十年,纳兰性德走得太累。试想,他还有多少个凄凉悲愤的三十年要走过?至少现在,哪怕外界百年的风云复变,之于纳兰性德,也都无意了。 奠孤魂。祝安。 这是从好友日志里找的,希望能喜欢我也喜欢纳兰也喜欢柳永 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