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激动的《卡门》
欣赏《卡门》之后的感觉,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激动。这种激动不是稍纵即逝的,而是长久地在你的思想深处翻腾,让你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平静。之所以能够产生这样的震撼效果,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就是它的序曲。《卡门》的序曲是简单的,简单得连一个业余乐团都能演奏,然而简单却并不等于肤浅。虽然简单,可是又有几个乐团能真正演奏好?而正是这种看似简单的艰难,让人在观赏到真正的《卡门》之后,因满足而产生激动。
这种激动,还源于《卡门》中的高音,你尽可以追随着女高音自由飞翔,去体验一种极限的感觉,去品味那种隐藏在声音里的别样的力度,去玩味歌剧作者完美、细腻的风格。你又可以跟在男高音后面,去感受剧中男女的悲伤,去感受演唱者的浑厚嗓音。甚至,你还可以找到稚嫩的童声,并因此而回想起自己多彩多姿的童年,重回那令人向往的故乡。《卡门》中多重音色的组合,使人在聆听之时,不能不产生轻微的然而却是在内心深处的悸动。
这种激动,还源于那富有节奏的乐曲,每次听到那首一百多年来一直被人口耳相传的《斗牛士之歌》,仍不免轻轻地敲动手指,去迎合那发自内心深处的、代表着一种生命热情的激扬节奏。有人说《斗牛士之歌》让人想起了残暴,想起了死亡,然而正是这种面对残暴、挑战死亡的勇气和精神,使斗牛士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那是一种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少了它,人类注定摆脱不了衰亡的命运。相信比才是最了解这一点的,不然,他不会创作出那么振奋人心的音乐。
这种激动,还源自一种被解放的快感。当你在歌剧院中用心欣赏《卡门》时,你或许不赞同《卡门》的女主人公卡门的所作所为,然而你一定会审慎地向往自己能够拥有卡门的性格,那就是对得起自己。人间的规范她视若无睹,吃惯的是爱情自助餐,这无拘无束的自主精神使卡门顿升为19世纪的神话人物。没有人不懂得哼一两句《卡门》的主题咏唱:“爱情是只不能拴锁的鸟儿”,视规条如无物。并且你会被动人的音乐带入歌剧之中,认为自己就是卡门,此时此刻,你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这种感觉又会让你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让你坐立不安,不能自已。
《卡门》是美的,我常常于夜深人静之时,在昏暗的灯光下,放一张《卡门》的唱片,去仔细咀嚼它所蕴涵的那种音乐的律动,去体会什么叫做激动人心。(李肖)
只要提到歌剧《卡门》,大家马上会联想到比才。实际上,在比才生前,《卡门》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掌声是响在他过世之后,他悲惨的命运跟后期印象派的天才画家——凡·高有点像。比才是法国作曲家,生于巴黎,他的双亲都有不错的音乐素养,4岁起他开始随母亲学钢琴,9岁得到特别许可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就读,是个优秀生,连年拿奖。后来他获得“罗马奖”,得到去罗马进修3年的机会。在罗马期间他曾经写了一封很感性的信给父母亲,信上说:“如果我有10万法郎的收入,我们的餐桌上将堆满了面包,父亲与我不必教授音乐为生,只要靠这些钱就可过日子,这并非不可能的事,10万法郎也没有什么,只要歌剧能再度成功。”
在罗马学成回国后,比才为了生活终日忙于教琴,连作曲的时间都没有。这时候有一位艺术爱好者瓦勒乌斯基拿了10万法郎寻求一位年轻无名的作曲家,每年编写一出三幕歌剧上演。剧院经理因欣赏比才,把这个美差交给他。1863年,比才编写了《采珠者》,这是他的第一出歌剧,上演时,得到广大回响,接着连续演出18次。虽然如此,比才的生活仍然很清苦,他写的《巴斯活泼的少女》没有获得成功,交响幻想曲《罗马的回忆》只演奏一次便沉寂了,直到11年后才成为第三号管弦组曲,受人注意。《阿莱城姑娘》上演时,也没有受到好评。
比才的代表作《卡门》也是同样的命运。1874年,他为梅里美小说《卡门》的歌剧脚本谱写音乐。从一开始,他就感到故事是为他度身定做的,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题材。为此,他付出了极大的热情。说他此时具有“孤注一掷”的气概,恐怕一点儿也不为过,他把全部的心力投入到《卡门》的创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