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先生有一部散文集,其中谈到散文的特点。他在《漫谈散文》中说:常读到一些散文家的论调,说什么散文的决窍就在一个“散”字。“散”字,松松散散之谓也。又有人说:随笔的关键就在一个“随”字。“随”字,随随便便之谓也。季羡林先生说:“综观古今中外各名家的散文和随笔,既不见“散”,也不见“随”。它们多半是结构谨严之作,决不是愿意怎样写就怎样写的轻率作品。他还说:“我发现,中国古代优秀的散文家,没有哪一个是‘散’的,是‘随’的。正相反,他们大都是在‘意匠惨淡经营中’,简练揣摩,煞费苦心,在文章的结构和语言的选用上,狠下功夫。文章写成后,读起来虽然如行云流水,自然天成,实际上其背后蕴藏着作者的一片匠心。”辛宪锡在《散文构思断想》中认为:“散文的特点,可以概括为一个‘散’字。它从内容、形式、结构、语言、直至表现手法,等等,几乎无所限制。与别的文学样式相比,它有诗意,但不是诗;它可以写人物,有情节,但不是小说;它也能提示生活中的矛盾,但又不同于戏剧冲突。文无定型,这也是‘散’的表现。”他指出:“散文应其‘散’,就越要认真构思,越要艺术家的匠心。否则,生活如何上升为艺术,艺术的魅力又从何而来?这好比珍珠撒在地上,只有用一根线把它串起来,方成珍品。散文者的构思,就是要去找这根穿珠之线。”我看季先生与辛先生讲的基本上一致的。但季羡林先生强调了散文写作过程中不是“散”,而是严谨的。而辛宪锡先生的观点是比较全面的。是从形式到实际写作都作了恰如其分的分析。散文不散,从文章的组织结构上看,这自然是对的,但若从文章的取材来看,“散”正是散文的特点。说散文之散,决不是散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