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贝加尔湖完全冰封时,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冰雪王国。然而,随着昼夜温差变大,有的冰层会突然崩裂,如果此时有车辆或行人经过,后果将不堪设想。
奥利洪岛上居住着布里亚特人,他们信奉萨满教,每逢重大节日,他们都会在萨满岩洞穴附近的树上挂满五颜六色的布条,或垒起一些石头,以此来祈求神灵的庇佑。
关于贝加尔湖,不仅流传着远古的传说,还有充满科幻色彩的离奇故事:不明飞行物曾在这里频频出没,许多船只毫无声息地消失在雾霭之中……
“神圣的贝加尔湖,光荣的海,破旧的衣衫是光荣的船帆,啊,季候风,吹吧,掀起巨浪,天边是雷鸣和电闪……”这是俄罗斯古老的民谣《神圣的贝加尔湖》中的一段精彩的歌词。将贝加尔湖比作海,是因为它难以媲美的宽广和壮阔,的确,这个在布列亚特蒙古语中被称为“自然之湖”的湖泊,拥有长636公里,宽79公里的傲人身躯,为世界第七大湖。而电闪、雷鸣和巨浪则是这片水域的标志――从早春到初夏,从深秋到初冬,它那惊涛骇浪的气势不因季节的变化而减退,反而变本加厉地释放着能量,让胆敢挑战它的水手望而生畏。不仅如此,1642米的深度和总容积达23.6万亿立方米的水量,让它成为全世界最深的湖泊和储水量最大的淡水湖,而3000万年的年龄则使其成为全世界最古老的湖泊之一。
如此的贝加尔湖不能不说是神圣而充满魅力的,所以这颗“西伯利亚的明珠”一直都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探险者、摄影师与朝圣者,他们在这里驻足、呼吸,静静地感受湖泊的美,也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和这里的一草一木进行对话。
600公里的冰雪王国冬季潜藏的最大危险
贝加尔湖位于俄罗斯东部的伊尔库茨克州,由于地处欧亚大陆内陆,属温带大陆性气候,所以四季分明,但除了冬季,其他季节都十分短暂。
春天的贝加尔湖气温在零度以下,湖面冰与水相混,与隆冬并无二致,只有在湖畔的草地略带一抹绿色的时候,才有了一丝春的气息。夏季,深蓝色的湖水在暖风中波光粼粼,此时湖区的气候十分宜人,是很多人首选的度假胜地,俄罗斯总统普京每年夏季都会来这里疗养。秋天,金黄色的杨树和白桦树装点着湖畔,伴着蓝色的湖水,使得湖泊更显婀娜多姿。贝加尔湖的冬天是最漫长的,长达5个月之久。在这段时间里,湖面几乎一直都处于结冰状态,但真正全湖结冰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在西伯利亚12月份的寒潮中,当其他湖泊、河流全都冰封时,贝加尔湖却用它的巨浪对抗低温,结冰速度为每天1~5厘米,就这样持续两个多月后,直到2月底,整个湖面才彻底冻结。从2月底到3月中旬的短短3个星期,是贝加尔湖展露它动人一面的时刻。此时,它是宁静的,宁静得让前一年秋天的落叶也能在它的怀里安然睡去,在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寒风中,它暴戾的脾气完全被尘封在冰层下面,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600公里的冰雪王国。
此时,游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访问贝加尔湖,比如狗拉雪橇、滑冰、远足,但是乘车游览永远是最方便和最舒适的。从伊尔库茨克出发,俄罗斯政府只开辟了一条冰上大道,那就是通往贝加尔湖上最大的岛屿奥利洪岛的“冰雪高速”,当地人开着面包车往返于两地,将游人一批批带进这个冰雪王国。
冰封时,贝加尔湖湖面冰层最厚可超过1米,呈深蓝色和墨蓝色,且冰层中含有浅蓝色和乳白色的气泡,充满了奇异与鬼魅的色彩,但无论这些颜色如何精彩,贝加尔湖的冰永远是清澈而透明的,就像被打磨过的玻璃,又极像一尘不染的水晶。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叹的,在贝加尔湖一望无际的冰雪王国里,最伟大和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观当属巨大的蛇形冰裂。在3月,由于昼夜温差变大,以至于冰面不断压缩和膨胀,从而形成了许多裂缝,这些裂缝最长可达数百米,那一条条长长的纹路就像巨蛇一样在冰面蜿蜒,壮观至极。不过,美丽与危险似乎永远都是并存的,当这种压缩和膨胀达到顶峰时,有的地方冰层会瞬间崩裂,如果此时有车辆或行人经过,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这也是贝加尔湖在冬季潜藏的最大危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贝加尔湖就像一个史前的怪兽,冬季是它的休眠期,它静静地沉睡,时不时会翻身,发出一声巨吼,那将会带来不容小觑的破坏力。
奥利洪岛上的原住民信奉萨满教的布里亚特人
如果说贝加尔湖是西伯利亚的明珠,那么奥利洪岛就是这颗明珠的心脏。在贝加尔湖的22个岛屿中,奥利洪岛是最大的一个,所以,最早生活在贝加尔湖的布里亚特人就主要集中在这个岛上。
据记载,布里亚特人一直在贝加尔湖一带的森林草原地区,从事牧畜和狩猎生产,过着平静的生活。从公元前2世纪到公元1世纪,汉朝与匈奴在此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最终以匈奴溃败而结束,而作为匈奴领土北疆的贝加尔湖,被后来的汉朝征服者称为“瀚海”,也就是传说中“四海”中的北海。到了17世纪,沙俄征服西伯利亚的计划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如火如荼地实施,经过25年的战争,布里亚特人被征服,沙俄殖民者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这片领土。
至今,约有42万布里亚特人生活在俄罗斯。大多数布利亚特人崇拜自然和神灵,信奉萨满教,现在的奥利洪岛仍然是萨满教的圣地,在布里亚特人心中,这里是世界上五个萨满能量极点之一。
萨满源于西伯利亚的通古斯语,意思是“智者、晓彻”,萨满被认为具有控制天气、预言及占卜等能力。萨满文化的发展是迂回、曲折的,既经历了繁盛,又遭受过沉重的打压,但时至今日,这种古老的信仰依然存在。在伊尔库茨克安加拉河的源头上,有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被称为“萨满石”,古时,这块石头被认为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预测、施咒,传说如果嫌疑犯被留在岩石上一夜仍可生还,那就可以证明其清白,并被取消指控。至今,仍然有许多萨满教信奉者络绎不绝地前来膜拜这块圣石,而圣石底部那一枚枚散落的硬币,就是善男信女们虔诚之心的最好见证。除了萨满石,在布尔汗角还有一个萨满岩洞穴,可谓贝加尔湖最神秘和神圣的地方。这是一个宽4.5米,深12米的岩穴,在布里亚特人的神话中,这里住着贝加尔湖之神――布尔罕神“艾仁”。除了萨满,其他人均无权靠近这里,如果必须前往,则需要用毛毡和皮革将马蹄包裹起来,以免惊动神灵。每逢重大节日,布里亚特人都会在洞穴附近的树上挂满五颜六色的布条,或垒起一些石头,用独特的方式来祈求神灵的庇佑。在萨满教仪式中,布里亚特人通过与自己的祖祖辈辈、世上的草草木木进行精神上的“对话”,从中寻得启示。
万物有灵,萨满教带给信众更多的是一种敬畏自然的谦卑。在这寂静的贝加尔湖畔,没有城市闪烁的霓虹灯,也许,人们只能在这巨大的精神力量中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凭借这种神奇的力量,生命在自救与他助中循环往复,得以重生。
贝加尔湖的传奇故事工业文明与环境污染
作为全世界最古老的湖泊之一,贝加尔湖有着许多传说和故事。
在布里亚特部落的传说中,贝加尔湖的中心住着一头怪兽,据说怪兽常常会突然跃出水面,让当地渔民十分恐慌。于是,渔民们给怪兽取名为“水龙兽”,也有人说这头怪兽其实就是一种鲟鱼,但不管到底是鱼还是怪,这一隐藏在贝加尔湖水下的生物,都让人心生恐惧,就连最早抵达贝加尔湖的中国人,也在古书中记述了它的存在,“水妖”和“龙鱼”便是它的代名词。
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除了远古的传说,许多有关贝加尔湖的故事还被赋予了现代烙印,并带着科幻色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片区域都是不明飞行物出没的舞台,据说这些事件都被记录在前苏联的一份绝密文档中。文档由当时的海军指挥官尼克莱・斯米尔诺夫编纂,他详细地描述了发生在这里的离奇事件,其中最有名的当属1958年苏联图154客机坠机事件。按照他的描述,飞机当时遭到了UFO追逐,并最终坠毁在贝加尔湖中。当时,有渔民看到了许多光柱从水上一直延伸到了水下。更令人震撼的故事发生在1982年,当时,一群潜水员抵达该区域的湖底,却不料发现了3个穿着银色宇航服的外星生命,当他们试图触碰这些生物时,其中3名潜水员竟然瞬间死亡,另外4人则受了重伤。
除此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船只曾在此消失。最近一次发生在2011年,当时,游艇“雅马哈”号从一个布里亚特村落出发,游艇上配有最精良的航海设备和最富有经验的水手。可游艇在行进中突遇大雾,当雾气全部散去时,游艇竟然也跟着雾霭毫无声息地消失了。奇怪的是,在这片区域内,手机信号一直都比较好,但当时所有船员的手机竟然都无法接通,而事故发生时,湖面并没有遭遇大风大浪,所以,对于游艇的消失原因,至今都是一个谜团。
除了神秘的故事,一直以来围绕贝加尔湖而展开讨论的还有环保问题。
同世界上其他河流、湖泊一样,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贝加尔湖也受到环境污染的影响。1966年,北卡斯克造纸厂在贝加尔湖畔建成,漂白纸浆产生的废水直接排入湖中,对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当地民众和环保主义者多次走上街头抗议示威,但都没有显著的成效。直到2013年,工厂由于财务问题而关闭,对自然的伤害才就此停止。后来,俄罗斯政府在工厂遗址上建了一个公园。
另一场差点酿成的危机来自俄罗斯引以为豪的石油业,俄罗斯石油运输公司曾计划在离湖岸800米处建立一条输油管道,为此,绿色和平组织、环保专家和当地居民纷纷走上街头抗议,最后普京总统下令公司将管道改建在离湖约40公里以外的地方,这才避免了管道可能泄漏所带来的隐患。
不过,危机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完全解除,未来核电站的建设,游客带来的垃圾,船只的废气排放,都是贝加尔湖会受到的伤害,所以,这颗西伯利亚明珠能否永远保持璀璨,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作者: 阿刘,本文来自《俄罗斯文艺》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