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对他的爱情观有着深刻的影响,尤其是自己亲人的影响。于连的生活中缺乏亲情的关爱,以至于他对爱情有着片面的认识,甚至可以说他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于连从小生活的环境,使他甚至背弃自身的本善,带上罪恶的面具来向这世界发出怒吼。
德拉莫尔小姐身上维系的,不仅是于连对物质追求的实现,还有伴于这种实现而来的于连心灵上的强烈满足感。他为此欣喜若狂。我认为,这就是于连之所以会对德拉莫尔小姐产生类于爱的情愫的原因,但这根本就不是爱。
绪论:
如果要讨论中西文化教育的差异,就必须要追溯到生长环境、地域差异、风土人情等……但对于爱情来说,从非洲某部落的土著,到纽约高级餐厅里的白领,从体态富贵的中年妇女,到魔鬼身材的妙龄少女,世界上几乎每一个人所理解的爱情都是千篇一律的。
有一部美国电影叫《He’s just not that into you》,翻译过来是:其实他没那么喜欢你,电影里说,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他会动用一切力量去找到你,手机、email、msn、google……这已经不是石器时代了,真正喜欢你的,即便经历海啸、洪水,即使你消失在人海,大海捞针,他依然会找到你,所以,不要给他找借口:“他真的很忙”,“也许他自卑”,“相信我,他肯定是找不到你了”……他很忙,你也不轻松,这个城市谁不忙?是忙到即将就任美国总统,还是一个小时有好几亿的生意要谈?有手机,有快速拨号,甚至有语音拨号,有时压根没想打电话,电话就从裤兜里拨出去了,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忘记,如果忘记说明他不在乎你失望。一个人走不开,不过因为他不想走开,一个人失约,乃因他不想赴约,一切借口均属废话,都是用以掩饰不愿牺牲。
一、于连的爱情表现
(一)于连的爱情与幸福
“献给少数幸福的人”——这是司汤达在他的著作《红与黑》的总目录下面的一句题词。于连的一生,就是在追求幸福的人生,他的幸福人生与他的爱情息息相关。要谈幸福,我们必须对幸福有一个了解,什么是幸福,这是一个很主观的话题。在我的眼里,幸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没有理由、没有模式,有的只是那份甜甜的、暖暖的、自然的感觉,而在于连的内心深处,爱情带给他的正是这种感觉。
于连的一生都在追求幸福,在追求幸福的路上,爱情给过他甜蜜,同时也给他致命的一击。于连的成功幸福继而毁灭都是与他的爱情紧密联系的。他生命中的两个重要的女人——德雷纳夫人和德拉莫尔小姐伴随他短暂而奋斗的一生。对于前者,他获得的是“心灵的爱情”。对于后者,他获得的是“头脑的爱情”,而最终,“心灵爱情”战胜了“头脑爱情”,于连选择了前者,因为在于连的内心深处,只有心灵的爱情才是他真正所需要的,也只有心灵的爱情才能真正意义上给于连带来幸福。于连的心回归到生命最本源和纯粹的自然,响应了德雷纳夫人心灵的呼唤。临死前,他感到孤独,但原因不是缺少一位正直、善良、无所不能、既不邪恶也不寻找报复的上帝,而是因为德雷纳夫人不在他身边。
他呼唤:“伟大的上帝,善良的上帝,宽大的上帝,请把我爱的女人还给我吧!”德雷纳夫人从丈夫的监视中逃出来,到监狱与于连相会,他们沉醉在热烈的爱情中,他向她倾诉:“我进行过无数的奋斗,是为了有一个美好的前程而进行的奋斗,不,要不是你到这座监狱来探望我,我就是死了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于连此时体会到的幸福,是没有任何功利目的的爱情带来的,更是德雷纳夫人那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宽阔胸怀感动了他。他终于明白:在这人世间,只有真诚的爱情才是生活中最美好、最珍贵的。这真诚的爱,是任何功名地位不可替代的。表面的荣誉和繁华可能会满足人一时的虚荣,但它是短暂的、脆弱的,真诚的爱带给人心灵的慰藉却是深刻的、恒久的、坚强的。于连的清醒虽为时已晚,但他毕竟在倾心爱着自己的女人面前吐露了心声,他可以死而无憾了,他人性的光辉也得到了体现。
(二)于连的爱情三部曲
1.懵懂——初恋。从乡下初次来到维立叶尔城的少年于连,对城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而又新鲜,同时也显得非常腼腆、胆怯,对于城里的女性更是如此。在第一次去德雷纳夫人家时,他站在门口不动,不敢抬手去按门铃,惊异于她的美,于连就把什么都忘了,甚至把他来干什么也忘了。在卷上第六章《烦恼》中曾这样描述于连:一位如此漂亮的夫人的如此温柔、近乎哀求的口吻一下子打掉了于连作为优秀的拉丁语学者的傲气。德雷纳夫人的脸挨近他的脸,他闻到了一个女人的夏装的香气,这对一个乡下人来说并非一件寻常的事。于连的脸涨得通红,叹了口气,呻吟似的说:“您别害怕,夫人,我一切听您吩咐。”这是他19年的人生经历中第一次受到来自女性,而且是一个高贵而又美丽的女性的近距离接触,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这个乡下少年的懵懂与羞涩。
许多人认为,于连与德雷纳夫人之间爱情始于于连对德雷纳夫人的诱惑,而于连仅仅是想完成一个对贵族老爷们的报复和满足他的虚荣心,所以他决定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取得成功”。其实我觉得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这段恋情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第一次恋爱,虽然在道德层面是不正当的偷情关系。初恋的感觉是双方相互吸引,而并不是单方面的诱惑可以促成的。对于连来说,德雷纳夫人的那种美丽善良纯洁的贵妇气质让于连深深地着迷。而于连英俊的外表与内在的才华,也唤醒了德雷纳夫人心中多年沉睡的爱情。可以说,他们是爱情都是两情相悦、发自肺腑的,他们在相互了解、相互同情的基础上,产生了一次真正的爱情,一次刻苦铭心的初恋。
初恋的感觉是美好的,是一次全身心的投入,特别是对于于连而言。他在家里受不到家里人的尊重,经常受到父亲和两个哥哥的打骂,在他以前的生活里似乎没有亲情这个概念,缺乏别人的关爱,而当他来到德雷纳市长家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受到了德雷纳夫人恋人兼亲人般的关爱。这样的反差使得于连更加珍惜自己与德雷纳夫人之间的感情,他疯狂地爱上德雷纳夫人,甚至在贝藏松神学院进修期间,不顾一切冒险赶回维立叶尔城与德雷纳夫人见面。可想而知,这就是初恋的魅力,可以让一个人为之神魂颠倒。
2.尝试——日趋丰富。于连的爱情很奇怪,19岁的于连并没有接触爱情的机会,却使得德雷纳夫人爱上了他。于连可以在九句话之内表达对刚见面的阿梦妲的爱情,而且是那种最狂热的爱,还费尽心思背小说给她听,很明显,这时的于连已经不是没有爱情经历的毛头小伙子了。对于阿梦妲的爱,是于连对于爱情的一种尝试,在某种程度上个人觉得这更像是对爱情的轻佻和亵渎。书中对他们爱情描写很少,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足半天,之后作者再也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情节。从这些方面隐约可以看出,对于于连而言,阿梦妲只不过是他爱情旅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通过对阿梦妲的爱情实验,于连的爱情经验又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在进入德拉莫尔府邸后,他在追求德拉莫尔小姐的过程中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于连对她的爱,因为“她是漂亮的,我一定要得到她,然后跑开”。德拉莫尔小姐给他写信,要他在有月光的深夜爬进她的屋子幽会,他去了。他感到“自己升高了很多,在前晚高出他的一切,现在或是和他并肩,或是甚至低下去了”。后来,为了制服这个有地位成见、高傲无比、反复无常、使他陷入失恋痛苦的德拉莫尔小姐,他采取俄国王子的计策,假装追求元帅夫人,刺激她,一步一步诱她就范,“使她恐惧”、“使她服从”。
他把她看作敌人,“我只要使敌人畏惧我,他就会服从我,那么,他也就不敢轻视我了”。他征服了这个高傲的小姐,同时也获取了他梦寐以求的金钱、荣誉、地位。于连与德拉莫尔小姐之间的爱情,是一场战斗,是一场彼此之间的竞技,是一种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最终,于连凭着他老道的经验和高超的爱情手段,获得了胜利。不得不说的是,在这场爱情战役中,元帅夫人确实是于连与德拉莫尔小姐这段感情纠葛的牺牲品。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不应该为讨回一个曾经被他玩弄过感情后来又厌弃他的女子的欢心而去玩弄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不过,这也许就是主人公于连的高明之处,把获取爱情的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俨然成为了一个爱情高手。
3.爱情回归。于连的爱情始于德雷纳夫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人生就是一个返璞归真的过程,爱情也是如此。狱中的于连,并没有选择为了营救自己而到处奔波的德拉莫尔小姐,而是选择了最初的那份德雷纳夫人给他带来的爱,是那样的纯洁而又真实。他对德雷纳夫人的爱是纯真的,当他每天与她在林荫道上挽手散步时,他的心是最放松、最自然、最快乐的,那些真正的心灵之爱,只是当时没有觉得,虽然这爱情中也掺杂着对上流社会的报复,并以征服爱情为快乐,虽然他对德雷纳夫人是那么的依恋,甚至在神学院当教士也不惜一切举着梯子,勇敢地爬上德雷纳夫人的窗户与之幽会。
经过了世事的繁华,于连醒悟了,他彻底告别了那个英雄主义气概的自我。在临死前的反省,他才彻底领悟出爱情的真谛,内心转而趋于平静,向往着和德雷纳夫人那恬静、自然而又放松的爱情,向往那安静的田园生活,这是于连对于爱情的回归,也是他在性格上的返璞归真。
在于连和德雷纳夫人的爱情关系中,他获得了真正的爱情,同时也获得了爱情给他带来的幸福。他对德雷纳夫人说的那段话是真诚的:“你要知道,我一直爱着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他果然如久在海上颠簸的水手登上了陆地一样,从容赴死,没有任何的矫情——他恢复了真正的自我。
于连在不带丝毫伪装的时候,终于彻底认识清楚了德雷纳夫人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他终于向她说出了真话:“从前我们在韦尔吉的树林里散步的时候,我本来是可以多么地幸福啊,可是一种强烈的野心却把我带到了虚幻之国去了。不是把这近在唇边的可爱的胳膊紧抱在胸前,却让未来的幻想给夺去了。”由此可见,德雷纳夫人给于连带来了幸福,而于连也给德雷纳夫人带来了幸福。
二、于连的爱情失败原因
纵观于连的亲情、友情以及当时的社会环境,可以得知他在感情方面的性格特征是比较畸形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因为他缺乏亲人的爱、朋友的爱,所以对于爱情也是一种对社会的报复,并把它看成是一次有目的性的战斗。于连的所谓爱情,无非只是表面上的爱,口头上的死去活来,绝非出自内心。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对这种爱的轻蔑与亵渎,他的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只有占有,只有报复,没有真正的爱。对此,作者的刻画可谓淋漓尽致,“但即使在蜜爱幽欢的时光,他仍摆脱不掉古怪的傲气,还想扮演一个惯于征服女人的角色:结果却以超乎寻常的努力,泯灭自身的可爱之处。
他不去注意那被他激起的欢情,以及那使欢情更胜的娇羞,却不断想着职责的念头。他给自己定下一个理想的范本,怕稍有偏差,就会落下可怕的悔恨,和永久的笑柄。总起来说,强烈的意识,既造就了于连成为超卓之士,也适足以防碍他去享受匍匐在他脚边的幸福。正如同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天生有令人消魂的姿色,但为了赴跳舞会,竟去涂脂抹粉,真是荒唐之至”。而他所扮演的,是“一个在女人面前惯于炫耀自己的角色!”对他来说,“爱情仍然是一种野心”、“仅仅维系于色授魂与,维系于情场得意”。
在他的情感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乐观色彩,他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悲观心绪,所有的好意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一种阴谋,都可能陷害他。但实际上,没有人想过要伤害他,但他却在过度的防卫中深深地伤害了爱他的人,而且最后自己也磕绊得伤痕累累。
三、爱情的真实意义
一个男人真的爱你,要么会精神强大要么会物质强大,你被感动或者打动,然后心甘情愿与这个男生白头到老。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关于白流苏与范柳原的结合有这么一段话:
“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突然爬到柳原身边,隔着他的棉被,拥抱着他。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他们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
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
张爱玲这位传奇女性给白流苏的爱情下了这么一个论断:“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同时她也说:“传奇里的倾城倾国的人大抵如此。到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圆满的收场。”无论是白流苏和范柳原在香港的战火中的结合,还是于连在死刑之时的坦然和对德雷纳夫人的回忆,由于其发生时事态的特殊性和人物的特殊心理活动,都不能够当作人物心理的最真实反映,不能反映日常生活中最能代表人物深深渴望的行动。
即使生命可以重来,于连是不会停住追逐野心的脚步的。他仍会重新站起来,找出自己的失误,就像他在贝藏松修道院里屡挫屡败,最后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一样,他会重新在社会上为自己赢得尊敬、战胜贵族,获得实际的财富与权力。
如果一定要说爱情观的差异,那应该就是现代女性觉醒的思想意识了,亦舒在《喜宝》中所说:作为女性,先要争取经济独立,然后才有资格谈到应该争取什么,十五至二十五岁,争取读书及旅游机会;二十五至三十五岁,努力工作,继续进修,组建家庭,开始储蓄;三十五岁之后,将工作变为事业,加倍争取学习,一定要拥有诺干资产防身。当自己完全能取悦自己,一个人活得更有趣更有价值的时候,为什么需要另一半呢?与其说享受这个过程,不如说享受与孤独抗击的过程,这是赢的状态。
那么在这个大千世界,大家都拥有不同的文化差异,来自不同的地域,有语言差异、种族差异等等……于是,有人会问,要怎么去相信爱情,在这个所有规则被打破,所有道德都在慢慢消散的世界里,要怎么去相信它?
请你忘记半个多小时之前,我说过的所有规则,永远别相信规则,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拼命奔跑,华丽跌倒”,时间会告诉我们: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平凡中的陪伴最心安,懂你的人最温暖,而对于爱情八字箴言,自爱,沉稳,而后爱人。
作者:石玉 来源:教育教学论坛 2016年2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