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营企业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成为中国经济最具活力的组成部分。但民营企业大部分是家族企业，管理系统随着事业的发展和壮大，出现了从有序到无序的演变，开始面临着较多的困难与问题。因此，如何正确引导家族企业改革向纵深发展，使民营企业做大做强，当前显得尤为迫切。根据熵增原理，管理系统出现无序化的状态，从本质上说明了企业管理的必要性。本文拟运用熵理论对家族企业的管理改革进行理论上的分析，以求起到抛砖引玉之功效。
一、熵与熵理论
熵（entropy)，是1S65年克劳修斯的热力学研究中针对如何提高蒸汽机效率的基础上提出的。其初衷是用熵概念来表示自然界普遍存在的变化在方向上的差异性的。在热力学中克劳修斯对熵的定义是：
P[，0]为起始状态，P为终末状态，S[，0]为S相对于P[，0]、P状态的熵值，T为绝对温度，Q为热量，S-S[，0]叫熵变。若系统经历一个可逆过程，公式中的函数值与积分路径无关，只与系统的初终态有关，所以熵是系统的一个态函数。既“熵就是对宇宙某一子系统中由有效能量转化而来的无效能量的衡量。”⑴引人熵概念后，热力学第二定律可表述为：任何系统都存在熵这个态函数，在可逆过程中系统熵的变化等于系统所吸入的热量与热源温度之比，在不可逆过程中，熵变大于热温比。由此可知系统经历了一个不可逆绝热过程时熵增加，这就是熵增加原理。熵增加原理认为物质和能量只能沿着一个方向转化：从能量较高的状态运转到能量较低的状态，从可利用到不可利用，从有效到无效，从有秩序到无秩序。熵是不能再被转化做功的能量总和的测定单位。熵的整个过程总是趋向熵的最大值。熵的增加意味着有效能量的耗散与减少。
熵定律恰当地说明了在一个封闭系统里，所有能量都是从有序状态向无序状态进行转化。当熵处于最小值时，即能量集中程度最高、有效能量处于最大值时，那么整个系统也处于最有序状态。相反，熵为最大值、有效能量完全处于耗散的状态，也就是混乱程度最大的状态。作为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熵定律，本是很形而下的化学问题，因为它说明的是具体物质变化的结果。“熵是不能再被转化做功的能量的总和的测定单位”〔1〕但是，由于热力学概率的数学本质，使熵已不再局限于热现象本身了，譬如在普朗克对S=KlnW关系的纯粹数学的推导中，许多物理机制及其细节都显得不重要而可以忽略了。虽然克劳修斯仅是从热功转换的不可逆性得到S=S[，0]+/dQ/T这一表述形式的，但是由于熵概念的本质是对不可逆性的刻划，这给出了熵概念泛化的基础和可能。其后熵概念的泛化主要是从这种意义上进行的。由于熵概念的提出和熵增原理的发现，揭示出自然过程的不可逆性，使人们的自然过程中能量转化的认识更加全面了。因此，熵概念一经提出，便引起了人们的普遍重视，它被爱因斯坦誉为整个科学的首要定律，被英国天文学家爱丁顿爵士称之为整个宇宙的形而之上的定律，“这个定律的精髓就是现实世界的精髓。”
二、熵理论在家族企业管理中的表现
随着人们对封闭系统中熵定律的进一步研究，发现在社会系统中同样有社会熵的存在。正如诺贝尔化学奖的获得者雷德里克?索迪认为，热力学第二定律“最终控制着政治制度的兴盛与衰亡，国家的自由与奴役，商务与实业的命脉，贫困与富裕的起源，以及人类的总的福利”。⑴用熵定律来考察家族企业管理系统，同样会发现管理熵的存在。
据统计，中国75%的民营企业采用了家族式组织和家族式管理。家族式组织和家族式管理的一个重要问题是不利于企业规模的扩大和社会人力资本的利用，其封闭式的组织格局和封闭式的管理大大削弱了企业的竞争力。从深层次看，家族式组织和家族式管理不利于人的价值实现，其运行机制是建立在血缘和亲情的非等价交易基础之上的。由于家族企业基本上是个封闭管理系统，因为不是公众公司，人事、财务基本上表现为不透明的封闭态，故而在相对封闭的组织运动过程中，总呈现出有效能量逐渐减少，而无效能量不断增加的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此也即管理熵的递增过程。可以认为，36家族企业的管理熵是指管理的信息与概念系统在管理信息的传递过程中传递效率与?力损失的度量，就是对管理系统输入的物质、能量与信息转化成管理的功能的转化率的度量。它表现在家族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如不从外部输人变革的因子就必然会出现无秩序、无规则、低效率的混乱，而且效率会愈来愈低，出现家族企业分工与传统管理模式的矛盾；企业产权不清与追求的规模经济的矛盾；家族企业发展与企业家才能缺乏的矛盾。
三、家族企业管理的耗散结构理论运用
根据熵增原理，管理系统出现从有序到无序的演变，从本质上说明了企业管理的必要性。而根据耗散结构理论，管理系统出现从无序到有序的演变，从本质上说明了企业应如何进行管理。
我们知道，企业管理的实质是一个负熵的过程。任何企业管理系统都是开放系统，内部的控制都要以与环境的输人输出为条件，必须不断与外部环境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表现为人才、物质、资金、设备、产品等与外部环境的交流。只有当这个交流处于平衡状态时，才能保持其管理结构的不断改善和管理水平的不断提高。即负摘值的持续增加。否则，系统将不能运行，将使系统的内部人才、物力、财力调配发生困难，系统熵值增加。作为家族企业，其管理系统相对来说是一个超稳定的封闭系统，如果它不进行自我调整、更新、改革或与外部环境进行输出输入的交换，必然走向衰败。正如着名管理学者葛雷纳所认为的，一般一个组织建立与发展有如下几个过程：第一阶段是组织创立阶段。这个阶段往往需要领导具有较髙的权威，需要领导具有创造性。随着组织的发展，便出现了领导危机。这时领导面临许多问题，如效率、人员管理、士气、缺乏规章制度等问题。因此组织必须进行变革，进人集权阶段。组织结构按科层制建立起来，选择能干的领导，健全各项规章制度，严格规定上下级关系。但是因为组织规模愈来愈大，业务范围愈来愈大而且日益复杂多变，这种髙度集权体制已不适应了，出现了自立危机，必须进行分权式的组织变革，于是组织进人了分权阶段。这一阶段各部门都得到了充分的授权。
这种分权化时间一久，使上层领导感到失去控制，狭隘的集团利益和本位主义日增。当上级领导又想重新控制组织时，组织又要进行变革，组织发展进入第四阶段，即协调阶段。组织制定各种制度并建立协调机构，强调科层制的控制作用，加强幕僚队伍，防止本位主义抬头，铲除小集团利益。然而逐步又会出现文山会海，文牍主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蔓延，便出现了官僚危机。这样又必须进行组织变革，组织进入合作阶段。这个时期主要是加强人与人之间的合作，进行有弹性的管理；采取自律和社会控制的方式，和减少组织内部冲突，以代替正式控制。
我们看到，家族企业的管理发展过程，正契合了葛雷纳总结的组织管理的危机演绎过程，而这都是组织的正熵造成的。因此，要保持组织的活力，就要不断进行变革，时时地采取与组织危机相适应的不同方式进行管理，如：创业管理、个人管理、职业管理、官僚式管理和矩阵式管理。而家族企业要成为百年老店，做大做强，只有不断地与外界环境（市场）之间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即不断地引入负熵流，如吸收专业人才，进行产权改革，才能保持稳定并向有序方向发展。家族企业改革的最终结果就是要形成一个远离平衡的、开放的、有活力的、较稳定和高度有序的耗散结构。具体来说，当前必须着眼于制度创新，建立起适应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要求，切合市场实际的现代企业制度。首先，进一步理顺产权关系，以促进家族企业系统不断地与外界环境大量地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不断输入负熵流，在外部强约束条件下，系统内部会产生一种自组织能力，并对资源进行有效地配置和合理的组织，以产权为纽带，使系统内部各子系统之间产生一种非线性的促协力，这种促协力能使系统保持远离平衡态，从而使系统形成有活力的、较稳定的、高度有序的耗散结构。其次，与企业内部的努力熵作斗争，努力排除X—非效率的存在。由于劳动契约的不完全性，在企业内部，作为委托人的所有者和作为代理人的雇员在目标和利益上并不总是一致的，因此，管理活动的一个主要功能，就是同企业内部的努力熵作斗争，使劳动者对于其提供的努力水平作为负熵流入，从而有效地抑制系统内熵的增加，以保持系统的稳定性和向有序方向发展。第三，加强系统内部的科学管理，改善系统内部环境。协同作用能使系统功能放大，而管理则是促使系统功能放大的关键。因此，家族企业系统必须针对市场变化，加强内部管理，找准影响系统进化的序参量，在市场竞争规律和协同规律的驱?使下，不断增加系统的内聚力，使系统形成一个能抵御外界环境变化和干扰@自组织结构。
陈卫斌(厦门大学，福建厦门361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