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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耳小说论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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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耳小说论文研究

怎么说呢,这几种人都要想象力很丰富,并且要求对生活有极深的感悟,一滴水就可以写出一个故事、一篇文章,一首诗。小说家呢,人生经历都比较坎坷,情感上有很丰富的矿藏,所以写起小说比较容易,不过这些人通常都比较多情,嗯,也不是绝对的。散文家通常比较敏感,情感细腻,喜欢天马行空的幻想,喜欢随心不被拘束。诗人就比较偏爱有诗意的东西了,需要对实物的感知力及对生活的感悟能力,并且能用一颗初心去看待事情,他们可以不管时间、地点做很多事情,比如撑着一把伞站在雨中久久不动,比如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只是为了想一些事情......

文学有很多体裁啊,百度百科有介绍。

诗人的思维比常人活跃,普通人的思维比较固定,呆板。而诗人通常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常人无法理解 ,故曰之疯。诗歌最突出的特点是抒发感情。诗歌为情生为情死,它是感性的。而且行文一般较短,但精华浓缩。比如中国古代抒情诗歌,篇幅短小,文规极严,但涵意宽广,无所不包,可一字指千里。。而现代诗则是行文格式灵活,无字数限制,内容灵活,便于抒发作者的强烈情感。 作文,可作诗,可作词,可作散文,可作游记,可作小说。你应该是说诗人与小说家的区别吧。我个人认为本无二致。小说家也喜写诗,诗人也能写小说。其实不乏实例。 作家是以写作为工作者,从事文学创作有成就的人。因此,一般能被称为“作家”者,其作品大都能够获得正规出版社的出版,并在市场上畅销,拥有一定的读者群。按照创作题材来看,作家主要有诗人、散文家、小说家、剧作家、文学评论家、杂文家等。

一、《被猜死的人》/ 田耳

“小说是虚构的艺术,这几乎是通识,但我一不小心把小说写了20年,一个切身的感受,就是小说不妨尽情虚构,但一定要有真实的背景,或者说真实的源头。如无一个真实的源头形成灵感,我的虚构也无从生发出来。”

二、这本书值得看吗?

1、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读者角度来看,优秀的小说家天性敏感,能将生活中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作为灵感源头,借以笔墨进行二次创作。

2、这部小说集正是从底层人物的角度刻画,比如《湿生活》里放荡不羁的少年;《一个人张灯结彩》、《鸽子血》里孤苦无依,被生活所迫的女性;《打分器》、《衣钵》里被社会抛弃的青年,为了生活自谋出路。

三、其中《被猜死的人》

1、讲述的是一群在养老院无所事事的老人们,每天以“猜测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谁”为乐趣。

2、在几轮猜测之下, 独眼老梁场场命中,似乎掌握了养老院的“生死大权”,也由此揪住了每一位老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心理,这场最开始的游戏,被逐渐演化成钱权的较量,折射出人类接近病态的贪婪欲望。

四、田耳是一个在写作时致力于让读者产生怀疑的作者

怀疑这位作者真的经历了小说中的生老病死,孤独与颓丧,才能创作出来这样的故事。换句话讲,从某种程度上,我被他的作品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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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小说研究论文

试论关于大陆金庸小说研究的思考

在学习、工作、生活中,许多人都写过研究思考吧,以下是我帮大家整理的试论关于大陆金庸小说研究的思考,欢迎阅读与收藏。

摘要: 回顾2003年以来的金庸小说研究,似乎走入了一个低谷中,这主要是学术转换期的必然现象。反思金庸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应从学术体制和队伍培养方面着手进行完善,同时在版本研究、比较视野、历史视野、审美体验等层面实现观念更新,开创金庸研究的新局面。

关键词: 金庸;武侠小说;学术史;回顾;反思

一、前言

大陆金庸小说研究从1985年发端,至今已有20年了。经过1994年以来对金庸小说的学院经典化和1999年以来的大众文化化,金庸小说在"历史经典"和"流行经典"这两个层面上的许多问题,都已经初步得到了澄清。非常可喜的是,自1999年以来,金庸小说研究的学术史历程也引起了强烈的关注:丁进发表了多篇"史略"、"史稿"、"综述"等文章对金庸小说研究史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介绍。何开丽在2005年以长达5万字的篇幅完成了硕士论文《中国大陆金庸小说研究论(1980—2004)》,将金庸小说在纵向上分为1980年至1993年的感性欣赏与定性认同、1994年至1998年的文化颠覆与理论建构、1999年至2004年的流行经典与反思深化三个特色鲜明的阶段,又在横向上指出金庸小说研究在大陆主要有人文分析、文学史、文化学三种方法,相应地表现出人文关怀、历时观照、文化研究三种特征,金庸小说研究中需要注意的是学术规范和研究视野两大问题 。

统观20年来的金庸小说研究,到1994年开始取得具有相当深刻性的重大发展,其后的10年,基本完成了"历史经典"和"流行经典"两个层面上对金庸小说的经典化历程,而在这之后却渐入低谷。经典化的完成并不意味着僵化,但往往会伴随着泛化的浅薄与兴味的淡漠。2003年以"华山论剑"和"嘉兴会议"为焦点,再次掀起了一场金庸热,但随后三年间的金庸小说研究却仅仅是前一阶段热潮的余波与回响。在今天经历了沉思与积淀之后,对三年来的金庸小说研究进行回顾与反思,或许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以促进金庸小说研究创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文化机制。

学术期刊是学术研究的晴雨表,许多会议论文和专著章节都曾先后在学术期刊上发表并形成影响。本文以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社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为文献依据,以"金庸"为检索词检索2003年至2005年CNKI全部类别文章篇名,得到结果248个,对近三年金庸小说研究进行回顾和反思。

二、近三年来金庸小说研究的总体状况

本期金庸小说研究最主要的方面,是对此前研究的继续。

一是对前期争论的继续。

对于世纪之交的金庸、王朔之争,此期学者们努力跳出意气之争,显得更加深入、客观。姚晓雷认为其实质是北京和港台两种不同文化形态之争,但他更强调二者之间的共性,"他们都属于同一类具有解构性的特殊文化形态" ,这就不同于此前主要强调差异的通行做法。李秀萍则从文化市场角度认为这一争论的实质是文化资本、文化权力的争夺 。

针对严家炎站在20世纪中国文学大背景下对金庸小说文学史地位的高度肯定,袁良骏始终认为金庸小说仅仅属于"新剑仙派" ,那么,对金庸小说"文学革命论"的定位,就只能是"肉麻地、无节制地吹捧金庸" 。严家炎对此进行反驳,对"文学革命论"进行了系统论述并特别指出"文学革命"是创作实绩而不同于"文学革命家"的创作和理论并行,"金庸有成功的艺术实践,但似无改革文学包括改革武侠小说的系统的理论主张,所以只是一位卓越的作家,同样不必称为文学革命家" ,仍对金庸高度赞扬。

关于金庸小说的种种争论,从金庸小说进入大陆之时就已开始,90年代表现尤其突出。这些争论,促进了研究的深化,但也夹杂着许多个人意气,这实际上就涉及到学术规范的问题了。朱寿桐认为,酷评和痛骂都是"偏爱价值",要真正以金庸为对象,尊重约定俗成的理论,建构理性的金庸研究学术格局 。

第二是对前期部分论题的深化。

在1994年以来的研究中,学院体制的深度介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本期对此前的一些论题继续进行了深化。金庸小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灵,而传统如何进行现代化转化,则是金庸小说研究一直面临的问题,胡小伟在分析金庸小说历史意识的基础上 ,着重论述了这一问题 。傅国涌则从现代性的人文忧思立论,指出在金庸小说取得空前成功后,"按常理推断,金庸完全有条件成就一个知识分子的现代人格,真正成为一个傲然独立的 侠之大者",可是"和这个时代许多名声显赫的知识分子一样,金庸的晚年只能让我们感叹","其作品也常常是以儒家温情脉脉的人性关怀取胜。作为一个中国人,金庸的悲哀不是孤立的,或许也是多数没有走出传统的知识分子群体的悲哀" 。上述两位论者的观点一正一反,但都表现了深刻的学术思考。

徐岱在90年代运用狂欢、游戏等理论致力于阐释金庸小说的美学内涵,他在此期提出了"爱生性"命题,"这使充溢着一种生命气息的金庸小说蕴有一种独特的审美品格","通过这一原则,金庸小说成功地建构起了一种审美乌托邦" 。

本期的金庸小说研究,也开始对前期论域进行了一些有意识的拓展。比如"误读的金庸"问题:"金庸武侠小说的合法性是由大众决定的,大众是它的命脉。但现在,我们的文学史家包括金庸本人却转而从纯文学这里寻求合法性。这从根本上是价值倒错的。" 再如"后金庸"时代的"文化工业"问题 和"后现代化"问题 等等。

在这三年中,金庸小说研究的文章不可谓不多,但继承多而新创少,泛论多而深究少,这种状况,足以引起我们的反思。

三、关于近三年来金庸小说研究的反思

综观近三年来的金庸研究,有许多方面值得我们深刻反思。以下从三个方面来谈。

(一)体制建设

先看一看近三年的CNKI题录分布:

年份 题录总数 重复发表论文 有效学术论文 标明作者身份论文

2003 62 3 41 25

2004 83 2 54 39

2005 103 1 49 44

总计 248 6 144 108

金庸相关文章整体呈逐年上升趋势,但研究论文却逐年持平。如果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这里反映出金庸研究学术体制的一些问题。

学术体制包括研究、发表、评价三个主要环节。

就研究环节而言,目前国内的主要金庸研究机构,仅有海宁市金庸研究会等地方性社团,尚无进入学院体制的全国性大型专门研究机构,这使得金庸小说研究力量缺乏应有的凝聚,不能集中力量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研究。

发表环节包括学术会议和学术期刊。近三年的主要学术会议是2003年的嘉兴会议。而刊物发表的情况则见于下表:

刊物类别 文学专业刊物 重点、部属大学及CSSCI学报 地方本科院校学报 专科及理工院校学报 地方社科综合刊物 其他

2003 5 3 12 14 2 8

2004 3 9 12 17 3 8

2005 7 6 12 15 5 5

总计 15 18 36 46 10 21

比例 10% 12% 25% 32% 7% 14%

从刊物类别及重点刊物分布可以看到,金庸研究论文发表的主要阵地是地方本专科院校及理工类院校学报,在级别高、影响大的学术刊物中,金庸研究并未得到彰显。但是,单刊发表金庸研究文章的情况还是有值得欣慰之处。三年内发表金庸研究论文较多的刊物依次为:《山西大学学报》(8篇)、《嘉兴学院学报》(7篇)、《华文文学》(6篇)、《西南师范大学学报》(5篇)。这几家刊物集中刊发金庸研究文章,都是事出有因的。2003年,山西大学硕士研究生、《山西大学学报》主编傅如一教授的弟子王剑有幸成为金庸先生首届博士生之一,借此东风,山西大学礼聘金庸为名誉教授,学报也开设了相关专栏。嘉兴是金庸故乡,又于2003年承办了大型的金庸小说国际研讨会,《嘉兴学院学报》集中刊发金庸研究文章,亦实属情理之中。《西南师范大学学报》(即将更名为《西南大学学报》)于2004年推出"名栏"建设工程,以韩云波编审长期研究中国侠文化的刊物自身优势,开办了"中国侠文化"专栏,金庸研究是其中的重要内容。金庸小说作为香港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也是《华文文学》、《世界华文文学论坛》(3篇)、《中国比较文学》(3篇)的研究对象。此外,《文学评论》也在2003年刊发了2篇金庸研究论文。

金庸研究的学术评价环节,目前还没有相应的机构和机制,可谓百废待举。此处不多赘言。

综观上述情况,笔者认为非常有必要建立常规性的金庸研究学术体制。包括:第一,建立全国性的研究机构,目前各地已经成立了一些地方性的金庸研究会,可以考虑整合力量、加强合作,或者与全国性的一级学会合作成为专业委员会,以便开展全国性的研究统筹。第二,争取在重点大学建立相应研究机构,可以是专门的金庸研究,也可以是更广泛的武侠研究。第三,建立常规性、连续性的学术会议机制(要冠以第*届),可以由不同学校、机构轮流举办,也可由金庸家乡的地方政府固定承办。第四,巩固现有核心期刊资源,可以争取和核心期刊联办栏目,并争取更多核心期刊发表金庸研究论文。第五,建立全国性的金庸研究评奖机制。

体制的建立和完善,是金庸研究得以良性发展的必要保证。这固然关系到金庸研究界的内部努力,在当今金庸已经产业化的情况下,更有赖于金庸研究界外部力量的支持。金庸产业是我国先进文化的组成部分,多年来已经彰显了其良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形成优化的金庸研究学术制度,也是把金庸产业做大做强的坚强后盾。

(二)队伍建设

金庸研究的繁荣,核心是要有一支研究队伍。近三年情况表明,金庸研究队伍建设的状况也是不容乐观的。下表根据108篇标明作者身份的论文进行统计,表中职称均含同级人员,多作者论文以第一作者身份为准,多身份作者就高不就低,其他类包括非学术职称、仅标注为教师身份人员、助教、本科生、夜大生,数据栏表示方法为"论文作者人数/论文篇数":

职称及年份 教授 副教授 博士后 讲师 博士生 硕士生 其他

2003年 5/6 4/5 9/9 2/2 3/3

2004年 6/9 7/7 10/10 1/2 9/9 2/2

2005年 9/11 7/7 1/1 11/17 2/2 2/2 4/4

可以看出,讲师是金庸研究最大的一个群体,硕士生也是一个重要群体。还要指出的是,在正高职称的26篇论文中,有5篇是合作完成(这有可能意味着主要作者并非教授)。从统计看,金庸研究队伍状况职称结构显然不够理想。在108篇论文中,高级职称作者共计45篇,仅占42%。这可能意味着,金庸研究队伍整体学历不够(根据许多大学的人才政策,博士生取得学位后即可特聘为副教授)。

发表文章最多的作者依次为:王立(教授辽宁师大,后调大连大学)7篇(4篇为合作),田智祥(菏泽学院讲师,同时为山东师大硕士生)6篇,刘卫英(辽宁师大副教授,同时为南开大学博士生)4篇(3篇为合作),严家炎(北京大学教授)、袁良骏(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丁进(江苏省人事厅编辑)、谢理开(龙岩学院,职称不详)均为3篇。在这些作者中,严家炎论述了金庸研究中的若干重大问题,袁良骏主要对金庸持基本否定态度,丁进主要考察金庸研究史,这些都是此前相关研究的继续。在新进入金庸研究领域的作者中,王立、刘卫英和辽宁师大的研究生们,主要从主题学角度较为深细地考察了金庸小说的若干母题,已经初步形成特色;谢理开主要探讨了金庸研究的学术建构;田智祥发表文章较多,涉及较广,但文章篇幅均较短小,论述不够深细,尚未形成特色。

一般而言,要深入研究一个问题,在一段时间内会有多篇文章发表。在三年中,仅有7位作者有3篇及其以上论文发表(即平均每年至少有 1篇)。从面上看,大多数作者涉足金庸研究,都只是匆匆过客,偶然旁及,由于对论题缺乏长期深入的研究和了解,大量文章质量不高,研究不深不细。从点上看,几位新进入金庸研究领域的作者,往往起点不高,在90年代以来金庸研究已经取得巨大成就的基础上,未能就一些总体性问题继续进行厘清,理论高度很难得到提升,也缺乏新的学术增长点,这样很可能造成低效重复。倒是一些偶尔涉足金庸研究的作者,如朱寿桐、姚晓雷、李秀萍、高玉等,他们能够站在金庸之外从更高更广的角度看金庸,写出了一些力作。

金庸研究要繁荣发展,研究队伍的建设是一个重要环节。在上述体制建设的基础上,笔者认为可以有几项工作要做:第一,鼓励、吸引更多作者加入金庸研究队伍。第二,金庸研究的前辈作者和优秀作者要适时起到传、帮、带的作用,培养研究的后备队伍。第三,研究者要加强专题意识,在重点、难点上取得突破。第四,研究者要在哲学、文学等基本素养上苦下功夫,将金庸放到更大的学术文化格局中,"微小叙事"和"宏大叙事"相结合。第五,鼓励重点研究金庸的作者"专业"化,鼓励偶尔涉足金庸研究领域的优秀作者继续进行金庸研究,形成专业、业余研究者互补也就是局内、局外互补的局面,共襄金庸研究盛局。

(三)观念建设

研究的观念层面往往决定着研究的努力方向以及层次水平,因此,总结近年来金庸研究观念层面的得失并做出反思,是繁荣金庸研究的必要工作。

观念层面反映在学术成果上,集中体现于选题和方法两大方面。选题的更新是学术增长点的表现,而方法的更新是层次水平提升的标志。在前10年金庸研究的基础上,2003年以后选题重点和方法策略主要有:论争透视,包括王朔、金庸之争及其所反映的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之争,文学革命论、新剑仙派之争及其所反映的"重写文学史"之争;人文关怀,表现为广泛地探讨金庸小说各方面的人文意识,是金庸研究中的长线课题;审美探讨;学术史略;母题探源;比较研究,比较了余秋雨、王朔、张恨水、林语堂、罗琳等;文化运作,主要探讨2003年金庸"华山论剑"和2004年金庸四川行的传播策略;等等。根据何开丽讨论1980—2004年大陆金庸小说研究的特点与方法可知,除母题探源和文化运作两点外,上述选题和方法大多已经得到广泛运用。可以认为,在近三年的金庸研究中,整体上缺乏新的学术增长点。

以下笔者从四个方面提出自己关于金庸研究的设想。

第一,版本研究。

金庸小说到今天已经有了三个版本:连载本、三联版、花城版。如何看待这三个版本,涉及到一些重要的理论问题。首先,在近年兴起的现代文学版本学中,版本涉及到精确所指、版本兼容、新善本三个重要原则 ,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而金庸小说无疑是版本学的良好研究范本。其次,版本问题涉及到文学经典化在创作和接受两个方面的历史进程,是考察金庸小说之"历史经典"与"流行经典"双重属性的基本工作。第三,三个版本的变迁,也是探讨半个世纪以来文化发展、金庸个人以及中国群体人格变迁、武侠文学创作规律和雅俗整合流变规律等的基础工作。

第二,比较视野。

金庸研究的比较方法,从1966年的《金庸梁羽生合论》就已经开始了,但比较层次一直缺乏进展。比较研究要深入到作家作品的内在机制中去,提升到整体文学史和整体社会史的高度来进行,而不仅仅是一些现象的并行罗列。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有一批优秀作家对侠文化表现过兴趣,如鲁迅、沈从文、老舍、艾芜等,虽也有过一些将他们和金庸进行比较的论文,但随着整个文学史研究的深入,比较研究还大有深化的空间。近年西方大众文化大量进入中国,金庸本人曾说过《哈利·波特》和《魔戒》就是西方的武侠小说,其内部建构模式和外部建构模式和金庸小说相比较而言的特点,也是大有比较价值的。即使像《堂吉诃德》这类古典名著,虽然已有不少人将其与《鹿鼎记》相比,但如果深入到文艺复兴打破亚里士多德模仿说的整体夸张系统的大氛围中,就会发现我们往往并未领略到其中的精义。金庸小说自有其完整的主体系统,但通过比较可以更清晰地看到金庸小说在广大的文学和文化世界中的位置,也能更好地理解金庸。就目前的金庸研究而言,虽然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比较研究,但我认为还远远不够,需要大力加强。

第三,历史视野。

历史视野包括向前和向后两个层面。向前的历史视野指的是对过往历史的处理,体现为作品的历史意识,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多研究,如前述胡小伟的研究。向前的历史视野还包括对金庸历史地位的确认,如王敬三 的研究。向后的历史视野体现为作品对后世的影响,体现为强烈的'当下性或"当代史"意识,这里大致可与"后金庸"同义。近年来,出现了少量研究"后金庸"的文章,但也主要是对80年代以来的温瑞安和黄易的研究。我认为在这方面有必要大力加强金庸与"大陆新武侠"的比较研究。金庸树立了武侠小说的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峰,所谓"金庸把能够想到的桥段都写完了",这是后人继续创作武侠小说的一个障碍,武侠创作必须顺应时势发展"求新求变求突破"。90年代,温瑞安提出"武侠现代化",黄易创作"玄幻""异侠"两大系列,就是他们意欲超越金庸的努力。但他们毕竟和金庸一样,是在香港文化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其创作突围就更多地有一种未完成的过渡性。而2001年才开始的"大陆新武侠"浪潮,是在和金庸差别很大的文化氛围中起步的,因此很快形成了"凤歌的综合、沧月的感觉、小椴的技巧、步非烟的想象、方白羽的哲思、慕容无言的现代" 百花争艳的繁荣局面,展示了和港台新武侠颇为不同的特点,广泛及于作品的侠义情感、审美风貌、文化内涵诸方面 。大陆新武侠作者文化起点普遍较高,其中一些作品如小椴的《杯雪》、凤歌的《昆仑》等,在文学技巧和审美体验上都可以和金庸50年代的小说相比。但问题是,金庸是在60年代初实现了飞跃而后在60年代中后期达到创作高峰的,由于当下数字化时代的粉丝文化机制,大陆新武侠的部分作品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大众文化的明星体验,自我感觉良好、网络游戏影响、商业层面操作等已经成了限制他们迅速成长的因素。这个时候,研究金庸,学习金庸,借鉴金庸,就成了金庸小说真正实现文学经典化和"后金庸"时代的21世纪"大陆新武侠"小说发展壮大的必由之路。

第四,审美体验。

在金庸研究史上,最热门的方法莫过于文化研究。然而,归根结底,无论是就中国传统文化还是就"重写文学史"立论,对金庸小说来说,都主要是一种他侓的方法,要真正体验金庸小说的魅力,必须要深入到金庸小说内部,进行自律的文学性探索以及作家主体性探索,而这些都将表现为和文学史方法与文化学方法不同的美学方法。徐岱曾经指出:"金庸小说的真正迷人之处,在于它提供给你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在这里,精神的解放和生命的高扬高于单纯的思想启蒙,审美兴奋淹没了接受知识的乐趣。" 随后,他从多方面进行了金庸小说的美学研究,发表了许多精辟的见解,他提出的"爱生性"观点,就是从生命美学角度深入探讨金庸小说生生不息的内在源泉。但是,从美学角度深入探讨金庸,这方面有深度的文章并不多见,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徐岱是一个孤独者,大多数研究者都较少采取这种方法。

高玉在批判中国现代文学"审美中心主义"时,认为把金庸小说当成"纯文学"来研究是一个误区。笔者以为,自1988年章培恒比较金庸小说与姚雪垠的《李自 成》以来,经过1994年的"文学革命论"和"小说大师论"再到其后多方面、多层次的金庸小说"经典化"潮流,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设定,即"重写文学史",就武侠这一具体文类而言,则是以对1933年茅盾的"封建的小市民文艺论"的反动为其核心,力图拨开长期以来"新文学"对武侠文类的偏见。严家炎的如下论断庶几可以作为这场文学史反思的结论:"雅俗对峙是文学发展的动力",而"金庸就是超越雅俗的典范","达到了雅俗共赏的理想境界" 。接下来的工作,需要从金庸小说内部出发来探讨其迷人的艺术魅力,审美体验的问题就此提上了议事日程。

审美问题首先要研究的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而我们目前的许多文章还主要集中于对金庸小说文化传承的资料性和具体技巧的精巧性的归纳,因此未能触及到金庸小说的人的本质力量。席勒在《审美书简》第15封信中曾说:"只有当人充分是人的时候,人才游戏;而且只有在游戏的时候,他才完全是人。"而金庸在1966年回应《海光文艺》梁羽生的《金庸梁羽生合论》一文时,称自己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其实这就已经是一种"游戏"品质,是和人的"本质力量"相关的,也是他在小说中追寻"自由"的动力源泉。中国传统文学的"载道"以及新文学的"革命",与金庸小说本就不是在同一个轨道上运行的,载道的、革命的文学要求以社会政治解放人,金庸小说却是以艺术审美来解放人。长期以来,权力的一元化体制和非此即彼的简单二元思维方式,把武侠文类排除在文学圣殿之外。以"重写文学史"和张扬金庸小说所包含的宏富文化传承来研究金庸,其意义在于奠立金庸小说研究之"可行性"基础,而进一步的提高、深化则有待于深入到金庸小说的人之生命体验的艺术方式之中,也就是用美学的方法来对金庸小说进行"自律论"的文学研究。

到今天,过往的争论大多已有了结论,可以暂告一段落了,金庸小说以及金庸本人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以为,在此之前,人们研究金庸,主要是一种文学活动,是思想意识的革新,深度模式倒是其次的;而当下研究金庸,"活动"的层面应该主要转移到"金庸产业"的文化运作策略上,而"文学层面"经历了20年的聚讼纷纭,已经具有了相当深厚的文化沉淀,那么,追求深度模式也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当"美学的自立门户其实也就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人学的开张" 之时,美学就被赋予了新的涵义:"努力让自身成为一种智慧形态,这是当代美学的追求目标;通过追寻生命的奥秘来实现一份人文关怀,这便构成了美学的基本价值座标。" 探讨人自身以及人类永恒追求的无限性,是美学的任务,也将是金庸研究在当下兼具必要性和可操作性的一个闪亮的学术增长点。

四、后语

综上所述,在经历了世纪之交10年之久的轰轰烈烈之后,金庸研究近年似乎走入了低谷,但仔细分析可以发现,这其实是上一波将平而下一波未至的转换期。"重写文学史"和"流行经典"之争大致已经有了一个令各方信服的结局,金庸的地位已经确立,恰如以法国大革命为代表的启蒙运动,其意义是在破除。如果说上一阶段的好些观点都有强烈的研究者的主体性,且许多文章是从金庸之外立论的;那么,在下一阶段,感性就要归于理性,从金庸本身立论,以深刻性取胜,脱颖而出的将是犹如德国古典哲学式的繁荣,其意义是在建设。从更广大的范围来认识金庸,从更深刻的层次来研究金庸,金庸研究将成为一个深刻、完整的属于金庸自身本体世界的宏大文化架构,并以其深刻和长久的魅力影响着未来文化的进程。

小说的研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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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西方叙事学理论演变与吴尔夫小说中的女性主义立场》 [论文关键词]女性主义叙事学;叙述者;叙事权威;弗吉尼亚·吴尔夫 [论文摘要]运用女性主义叙事学代表人物之一苏珊·兰瑟关于叙事权威的理论来解读弗吉尼亚·吴尔夫的经典小说《到灯塔去》可以看到,吴尔夫在小说的公开叙事层构建了一个“自我消抹”的叙述者形象,而在隐蔽叙事层,却勾勒出一个无处不在的叙述者形象。通过分析探讨小说的叙述者在隐蔽叙事层的所作所为,可以证明《到灯塔去》的叙述者就好比是19世纪经典现实主义小说所推崇的那种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上帝”,这样一个“上帝”型叙述者依靠和分享了男性作家的叙事权威,而吴尔夫本人对叙事权威的追求和依赖决定了她缘何可以在现代派和女权主义运动中树立自己的双重地位。 《到灯塔去》是现代派小说家和女权运动先驱弗吉尼亚·吴尔夫的经典作品。自1927年问世以来,广受评论家和读者的青睐与追捧。不难发现中外评论家对小说的研究是多角度、多方位的,但迄今为止鲜有从女性主义叙事学的角度对其进行解读,而本文则试图从这些角度对作品进行分析探讨并得出新的结论。 一 西方经典叙事学上承俄国形式主义,中经英美新批评,下接法国结构主义,旨在建构叙事语法或诗学,聚焦于被叙述的故事,对叙事作品的构成成分、结构关系和运作规律等展开研究,着重对叙事文本作技术分析。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为起源于妇女解放运动的女性主义摇旗呐喊,伊莱恩·肖沃尔特认为它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早期为女性形象批评,反思传统文本中的“厌女症”,揭示菲勒斯中心主义;中期建构妇女文学史,并纳入黑人和同性恋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近期向理论建构纵深发展,反思以男性文学为基础的传统文学理论,提出建设“女性美学”(female aesthetics)设想。其中,法国学派受拉康、福柯、德里达的影响,关注语言、再现、心理和哲学问题,如克里斯蒂娃、西苏、伊利格瑞提出女性书写(ecriture feminine)和女性行为批评(gynesis)的理论;英美学派关注主题、母题和人物等传统批评观念,重在社会历史研究。肖沃尔特认为从整体看可以发现妇女作家想象的连续性,反复出现的模式、主题、问题和形象,因而提出女性批评(gynocritics)和性属理论(gender theory)。 概而论之,结构主义经典叙事学和早期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研究目标不同:前者属于形式主义范畴,倾向于抽取普遍规则,对文本进行一般观察,强调客观性和抽象化,具有具体化、符号学化、技术性强等特点;后者属于政治批评范畴,在政治参与和主体经验上揭示具体文本的意义,具有宏观思辨、模仿再现和政治化等特点。早期女性主义批评通常不涉及叙述技巧,而经典叙事学研究一般也不考虑性别因素,不讨论叙述声音的语境、社会性质和政治寓意。经典叙事学和早期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各有利弊,而两者融合,恰恰能取长补短。 针对经典叙事学忽略文本意识形态和社会历史语境的弱点,可以借用性别,语境和再现等女性主义理论来弥补;针对早期女性主义批评过于印象化的弱点,可以借用叙事学领域系统的形式分析模式来弥补。叙事学是方法,女性主义是思考视角。两者渗透能够引发新的视点,打破西方文学界形式主义与反形式主义之间的长期对立。女性主义叙事学将叙事形式分析与性别视角融为一体,同时关注人物、作者、叙述者、读者和性别因素,关注生产者和读者所处的时代、阶级、性别、性取向以及种族的必然联系。女性主义叙事学隶属于后经典叙事理论:在经典叙事学基础上将注意力转向作者、文本、读者与社会历史语境的交互作用,从共时叙事结构转向历时叙事结构。 西方女性主义叙事学开创人美国学者苏珊·兰瑟,像大多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一样具有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背景,同时受到马克思主义文论影响。她于1981年出版《叙事行为:散文化小说的视角》,率先探讨叙事形式的社会性别意义,1986年发表宣言式论文《建构女性主义叙事学》,首次使用术语“女性主义叙事学”(feminist narratology),较为系统地阐述了该学派的研究目的和研究方法。随后,两位代表作家的论著在美国面世:一为兰瑟的《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一为沃霍尔的《性别化的干预》。有关论著在《叙事》、《文体》、《PMLA》等刊物纷纷问世,女性主义叙事学渐成显学。 为了证明女性叙述文本的特殊性,仅仅使用叙述话语理论阐释会出现偏差和缺失,兰瑟在《虚构的权威》一书中多次引用分析《埃特金森的匣子》(1832年)这个书信文本——由于新娘有义务向丈夫公开所有的信件,于是她给知心姐妹写了一封信: 我已经结婚七个礼拜,但是我(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理由去)追悔;我的丈夫(根本不像)丑陋鲁莽,老不中用……他的信条是,应该把妻子当成……(双方都不该)只能一门心思想着服从(而不应视之为)玩偶;我……不(这样不奢望我能比现在更)幸福。 仔细阅读会发现书信暗含玄机,区别在于是否隔行阅读。词句的重新组合导致语义和语气上的本质变化:丈夫以为赞美自己,知心女友看到的是新娘痛斥丈夫,懊悔婚姻,新娘和女友关心女人的婚姻幸福,而隐含读者读出的是对社会婚姻关系男权思想的抨击。兰瑟指出书信的表面文本是软弱无力的女性文体,拟态模仿卑微元助,柔和依顺;潜在文本却具有能动直接理智、有力度有权威的男性语言特点。私下潜在的受众是心灵相通的女友;表面公开的受众是丈夫。所以,在男权中心社会,女性作家在不被认可的边缘化处境下,为赢得叙事权要采取机智的叙事策略。 兰瑟的著作《虚构的权威》研究在特定的时期女性取得话语权威的策略,意在建构女性叙述声音理论。“声音”这个术语,在叙事学中指叙事讲述者,有别于作者和非叙述性的人物;在女性主义中指身份和权力。兰瑟将两者融入巴赫金的“社会学诗学”中,认为叙述声音和被叙述的外部世界具有互构关系,因此探讨女性叙述声音要联结社会身份和叙述形式、文本与历史;兰瑟创造性地透过作者型、个人型和集体型三种叙述声音模式,总结女性叙事声音实现话语权威的策略。作者型叙述声音指异故事的、集体的并具有潜在自我指称意义的叙事状态。叙述者采取全知视角点评叙述过程,对其他作家和文本作深层思考和评价。个人型叙述声音即热奈特指称的自身故事叙述,讲故事的我是主角,私人声音公开化。集体型叙述声音指表达群体的共同声音。 二 兰瑟在《虚构的权威》一书中说到吴尔夫“在她的叙事行为中谨慎地加入了。距离感”,这种“没有消抹作者的距离”赋予她的小说以叙事权威。本文正是基于兰瑟对吴尔夫作品中叙事声音的探讨,具体分析《到灯塔去》的叙述者在潜在文本中的所作所为。笔者认为这部小说的叙述者好比是经典现实主义小说所推崇的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上帝”。这样一个“上帝型”叙述者依靠和分享了男性作家的叙事权威,从而帮助吴尔夫本人在文学现代主义和女权主义运动中奠定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达洛威夫人》(1925)租《到灯塔去》(1927)同属吴尔夫中期诗话意识流小说。在这两部作品中,作者采用了多重人物聚焦的叙事方式,关注的重心是人物转瞬即逝的思想感情,但从整体看,《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比《达洛威夫人》的叙述者更为隐蔽却也更为重要。在《达洛威夫人》中,叙述者藏匿于人物背后,记录并传达人物的所思所想。在阅读时,读者尽可跳过这个幕后叙述者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而在《到灯塔去》中,叙述者却摇身一变成了“主角”。小说描写的重心不是人物的思想而是叙述者本身。事实上叙述者在众多人物意识间穿梭却对他们的意识不予认同。虽然叙述者也曾尝试“垂帘听政”,但总体来说,她失败了,而且是彻底失败了,叙述者的形象“无所不在”,她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文本。即使是在一直被评论家推崇为“作者自我消抹”典范的第一和第三部分里,读者也可依据那些无所不在的蛛丝马迹找到藏匿于人物背后的叙述者。在小说的第二部分,叙述者更是直接越过人物,跳至前台,发表她对生与死的哲学感悟。 第三人称全知全能型叙述者通常现于经典现实主义小说,他独立于故事之外,像“上帝”那样高高在上,了解故事内外发生的一切,拥有无限的权威。而现代派小说中的叙述者不再能够高高在上,自封上帝,同时也不再需要和要求那种全知全能的外露权威。从总体上看,《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扮演的是上帝而不是人的角色,她行使着19世纪经典现实主义小说中全知全能型叙述者的无限权威。在小说中她对人物的言行进行全面的观察和权威的评论,并最终攫取了原本属于人物的声音。 在《到灯塔去》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一个查特曼式“公开叙述者”的存在,因为总是有那么一个“拥有阐释权威的人把人物的思想转化成间接性的表达”。人物声音被压制甚至不被允许进行自我表述,这个穿插其中的叙述者不仅自己说,还替别人说,她成功地攫取了小说人物的发言权。作为“全权代表”的叙述者自由穿梭于众多人物的意识间,居高临下、冷漠超然地向读者讲述人物的所思所想,解释评论人物的一言一行。更有甚者,她还超越时空限制,成功观察到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事情,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广阔的世界。从这种意义上讲,小说打破了经典现代派小说对叙述者观察角度和认知能力的限制,获得了经典现实主义小说叙述者才拥有的那种全知全能。 小说第一部分“窗口”围绕“量袜子”这一外部事件展开,参与其中的是拉姆齐夫人和她的儿子詹姆斯。在拉姆齐夫人“如果今天天气不好,我们就改天去(灯塔)”这样安慰性的话语后,她让詹姆斯站起来比比袜子是否够长。再过几行是,她心不在焉地告诉詹姆斯要一动不动地站好,可这小男孩还处于几分钟前母亲告诉他不能去灯塔的失望中,故而显得焦躁不安,腿不停地动来动去。跳过许多行,我们读到拉姆齐夫人对詹姆斯更加严厉的警告,这次詹姆斯听话了,拉姆齐夫人量了袜子,结果发现袜子太短了。这一外部事件在又一长时间中断后以拉姆齐夫人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并提议帮儿子另找插图来剪而结束:“拉姆齐夫人缓和刚才的严厉语气,举起他的额头吻了吻。‘让我们另外找一幅插图来剪吧’”。 在“量袜子”这一琐碎外部事件中,作者把许多人物的内心活动穿插其间。牵涉其中的不仅包括前面提及的拉姆齐夫人和詹姆斯,还包括诸如“人们”和“班各斯先生”等事件发生时不在场的人物。是谁在看拉姆齐夫人并得出结论“从未有人看起来如此悲伤”?又是谁在发表那些关于眼泪集结并于暗处掉下的模棱两可,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论。屋里除拉姆齐夫人和詹姆斯以外没有别人,显然那些言论不可能出自她们之口,也不可能是紧随其后开始讲话的“人们”发表的。既然如此,结论只能是:那些言论是叙述者的。 此外,“窗口”还有对其他一些次要外在事件的描述。这些事件与“量袜子”这一主要线索分属不同的时空,如电话交谈和修建房屋就发生在别的时间和空间。在“量袜子”事件开始不久,读者就被带到了一个全新的时空,聆听班各斯先生在电话里和拉姆齐夫人关于火车、旅行的谈话。关于眼泪的那个段落已经把读者带离了他们所在的时空;而这段关于电话交谈的描述更是把读者带人一个无法确定、超越现实的空间。至此《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挣脱了人物聚焦,有限视角的束缚,获得了全知全能的观察角度和阐释能力,从而赋予作者以外露叙述权威。 在小说的第一和第三部分中,叙事者自由穿梭于不同身份、背景、年龄、心态的人物内心世界,对他们的内心活动、言行举止进行多角度观察、前方位报道和权威性评判。她时而进入莉莉·布里斯克的内心活动,时而穿梭到詹姆斯的童心世界,时而又陷入詹姆斯夫人的沉思苦想中。她知道詹姆斯认识到“任何事物都是多方面的”;她也了解莉莉懂得了“爱情的脸谱千变万化”。虽然叙述者试图通过自由直接引语把自己的思想和人物的思想混成一团,让读者不易察觉到她的存在,可惜她彻头彻尾地失败了。在阅读小说时,读者可直接越过叙述者进入人物内心世界,叙述者“不存在”的幻觉消炭了,他们很难相信詹姆斯会说出“任何事物都是多方面的”这样与他实际年龄很不相称的话,也很难相信“爱情的脸谱千变万化”是莉莉本身对爱情的领悟。诸如此类的哲学式感悟和格言化表达又是用一般现在时(不同于用一般过去时来表达的人物思想和言行)、来表达并附着在加括号的小说人物上。这种时态上的差异拉开了小说叙述与人物的距离,而距离就意味着叙事权威。 事实上,《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暗度陈仓,把沉思、劝谕和预示这些过时的,不再为现代派小说接受的叙事手法置于深层文本中。她通过授权小说人物想什么,说什么而分享了传统全知全能型叙述者至高无上的权威。吴尔夫在这部小说的表层文本中消抹了叙述者,使其融入人物的意识里,在深层文本里却保留了一个完整清晰的叙述者形象。吴尔夫的叙述者就这样通过无所在而达到了无所不在。因为,如果小说人物都众口一词、异口同声地使用叙述者的语言,那么这样的叙事也就建立了一种更高更大,无法复制的权威,而这种权威正是吴尔夫这样的女性作家向往和追求的。 三 自福楼拜开始;以詹姆斯倡导的,珀西·卢伯克支持的新的“间接和侧面”的叙事手法要求用小说人物的感受取代叙述者的“画外之音”。正如乔伊斯借《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中斯蒂芬·迪得勒斯之口:所表达的那样:“理想的叙述者应该修炼到无声无形”。现代派小说理想的叙述者,和现实主义小说中公然暴露在读者面前对人物发号施令的“上帝”型叙述者不同,它藏于人物背后,引入不同人物的声音,对这些声音不加干涉,任其自由发展。 每一个人身边涌动着的流旋的生命力,一旦以其勃发之力注入每一个人,他们便会获得一种特有的、无形的美学生命,戏剧性的场面也就即此产生……艺术家就像创世的上帝,出现在自己亲手创造物的上下左右,里里外外,隐而不见,修炼达到无声无形,若无其事地修剪着自己的手指甲。 这样一种美学意识要求现代派小说的叙述者赋予读者一种“消抹”的幻觉,这种幻觉产生于对“叙事者自我意识的压制,对叙述者和受述者之间交流的阻碍,以及对叙述立场外在标记的遮蔽”。 在《到灯塔去》这部现代派小说中,吴尔夫采用了人物聚焦的叙事,试图给读者一个“消抹”的幻觉,但小说没有任何一部分采用了第一人称叙事,甚至任何纯粹聚焦于单一视点的叙事也没有。吴尔夫在小说的一、三部分采用了多重人物聚焦,在第二部分里则采用了零聚焦叙事。在公开叙事层面上,她力图让叙述者消融到人物的意识活动里,达到无所在的境地,但在隐蔽叙事层面上,她却保留了一个清晰的叙述者形象,从而构建了一个无所在却又无所不在的叙述者来帮助她本人获得叙事权威。吴尔夫缘何如此渴望得到外露作者权威,笔者认为可以从她的家庭背景和女性主义立场里找到一些答案。吴尔夫成长在一个文学世家,但这样一个家庭却没给她提供接受正规教育的机会。她的哥哥们可以上剑桥接受最正统的英国教育,而她只能呆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学习。长大后的她虽成了自觉的女性主义者,却又不得不置身于并依靠着占主导地位的男性先锋派的庇护。她对现代派小说里,男性一统天下的局面深感不满,也意识到那些患了“失语症”的女性群体有必要站出来发出自己_的声音。 和《到灯塔去》中的拉姆齐先生一样,吴尔夫本人对名声的消逝和死亡的威胁无法释怀。作为一个自觉的女性主义者,她渴望获得永久的名声,渴望和乔伊斯那样的现代派男性小说家齐名。同时她也深知在男性一统天下的英国文学中,一个女性作家要获得这样的名声和地位是何其困难,但吴尔夫尝试并做到了。她不仅在现代派小说潮流里名垂青史,也在女权主义运动中树立了自己的丰碑。对英国文学传统上白人男性独有叙事权威的靠拢和倚靠使得她牢固奠定了自己在一片诋毁女性现代派作家的现代派小说运动和一片批判男性的女权主义运动中的双重重要位置。 当然,吴尔夫的创作历程和她本人女性主义立场的发展也是分不开的。吴尔夫开始是一个旧女权主义者,坚持男女应享有平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的权利。但是她很快就觉察到这种思想的局限,认识到在一个父权制社会里,女性即使在家庭之外拥有了和男人平等的权利后,在家庭之内,特别是在人的思想观念之中争取平等的权利却更为艰难。于是,吴尔夫着手去解构男性政治思想即文化霸权,尝试着去确立书写历史的女性视角,从而成为新女权主义的思想先驱。难能可贵的是,吴尔夫没有让思想固化,而是走向了一种更加理想与和谐的女权主义阶段。因为吴尔夫认识到,在父权制社会里,压迫者与被压迫者同样都是不自由的。而人类的解放必须以消除一性对另一性的奴役为前提,必须以两性协调互动达到统一和谐为基础。于是她努力寻求一种新的解决之道,这就是她著名的“双性同体”的理论。吴尔夫从最初片面强调男女法律上平等的旧女权主义开始,到20世纪60、70年代从文化角度去解构男性政治文化霸权、确立女性视角的新女权主义承接,以及最后强调在社会中男女的和谐发展所预示的20世纪90年代后女权主义发展的新方向。吴尔夫没有把获得选举、受教育等法律权利,也没有把女性获得思想文化的平等待遇视为最终目的,而是把实现人类社会的解放定为女权主义的最终目标。从她本人女性主义立场的发展变化出发,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吴尔夫何以在《到灯塔去》中如此倚重男性小说家所持有的那种阐释和评价的叙事权威来使自己权威化。事实上,小说的叙述者在文本中“就是女性主义者并且还冠以其作者的真名实姓”。

王小波的精神结构及其小说的结构模式 {内容提要}:本文从意象分析法的角度,论述了王小波小说中“夜”的意象的意义,进而阐述了他阴阳两界冲突的精神结构和由此形成的其小说的结构模式。{关键词}:王小波 精神结构 阴阳两界 结构模式王小波有部中篇小说《我的阴阳两界》,阅读这部小说,读者首先要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何为阴界?何为阳界?在他的杂文中也数次提到类似的说法,比如,话语圈属于阳的一方;世界除阳的一面之外,还有阴的一面;“赖在文学上,可以给自己在圈子中找到一个立脚点。有这样一个立脚点,就可以攻击这个圈子,攻击整个阳的世界。”(1)还有其他衍生的词“阴性的态度”等。我认为,阴阳两界是理解王小波精神世界的一个通道,他的精神结构呈现出阴界和阳界之间不可调和的分野,二者之间像两军对垒一般,上演了一场场攻防战,时而剑拔弩张、势不两立;时而委屈求全、妥协礼让;时而握手言欢。这是内心深处惊心动魄的战争。王小波的精神世界时时表现出搏杀、冲突、紧张、分裂的状态,他精神上的弦绷得太紧,这是一个人的战争,这是分成两半“自我”的格斗,最后终于两败俱伤、琴弦绷断,曲未尽人已失。王小波精神世界的这种特质投射到小说创作中,自然其小说的精神结构与它保持一政,不仅如此,其小说的叙述结构也展现出双线并行、交织、虚实相映、古今对话的结构模式。综合王小波杂文和小说来看,对阴阳两界的界定,大致可列出以下两类词语方阵:阳界:愚蠢、专制、强权、无智无性无趣、乌托邦神话、愚民教育、宗教化政治、煽情伦理、思想牢笼、话语圈文化、精神阳萎、实用功利、机械化一、强势群体……阴界:健康的性、有趣、神奇、智慧、自由、爱情、创造、理性、科学、民主、人的尊严、沉默文化、参差多态、弱势群体……法国文学理论家加斯东·巴什拉尔认为,每个诗人都提供一份意象的综合,我们可以事后去发现它,绘制一幅“曲线图”,重新发现一种逻辑。在此,意象既不是一种修辞形象,也不是文章细节,意象是“一个完整的题材。它呼唤各种不同的来自多渠道的形象的聚合”;它是“一种原则的升华”,它可以上溯到语言和形象思维的起源,同时又表达“凝聚了事物内部的情感世界”。巴什拉尔的批评即是从一个意象出发,重新认识一个世界,艺术家心灵向往的那个世界。(2)笔者通过对王小波小说中频繁出现的“单位意象”或者说“存在编码”“夜”进行分析,以期切入他的精神结构。“包围着他们的是派出所的房子,包围派出所的是漫漫长夜。”(《未来世界》)。《似水柔情》末尾:“眼前是茫茫的黑夜。曾经笼罩住阿兰的绝望,也笼罩到了他的身上。”最典型的是如下大段文字:“夜黑的发紫,星星亮得像一些细小的白点。在京效时我常和铃子钻高梁地,对夜比一般人熟悉得多。这是险恶的夜,夜空紧张得像鼓面,夜气森森,我不禁毛发直立。”“在这种夜里,人不能不想到死,想到永恒。死的气氛逼人,就如无穷的黑暗要把人吞噬。我很渺小,无论作了什么,都是同样的渺小。但是只要我还在走动,就超越了死亡。现在我是诗人。虽然没发表过一行诗,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更伟大。我就像那些行吟诗人,在马上为自已吟诗,度过那些漫漫的寒夜。”(3)在他的早期习作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文字:“在我小的时候,常有一种冰凉的恐怖使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久久 地凝视着黑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死。到我死时一切感觉都会停止,我会消失在一片混沌之中。我害怕毫无感觉,宁愿有一种感觉会永久存在。哪怕它是疼”(4)。于是到云南插队时,他常常在深夜走出宿舍,在夜色中用自来水笔在一面镜子上写诗,写了又涂,涂了又写。(5)王小波在1979年6月6日写给李银河的信中引了《德国诗选》中他最喜欢的一首诗,并说他尤其喜欢“银色的星光”这个诗句(6):他爱在黑暗中漫游,黝黑的树荫重重的树荫会冷却他的梦影。可是他的心里却燃烧着一种愿望,渴慕光明!渴慕光明!使他痛苦异常。他不知道,在他头上,碧空晴朗,充满了纯洁的银色的星光。王小波在不同的小说中先后引了二次塞利纳杜撰的瑞士卫队之歌:“我们生活在漫漫寒夜,/人生好似长途旅行。/仰望天空寻找方向,/天际却无引路的明星!”(7)并且第二次引用时用的小说题目是《茫茫黑夜漫游》,由此可见他对这首诗及“夜”这一意象的喜受。除此之外,他的一些小说题目多少也透露出一些信息:《红拂夜奔》、《夜行记》、《夜里两点钟》。在王小波的笔下,夜是漆黑的、萧杀的、凄惨的、紧张的、险恶的、森然的、漫无边际的,它意指黑暗、压抑、迷茫、恐怖、绝望、死亡。当王小波把“文革”时期比作漫漫黑夜时,“夜”这一意象的内涵还较为狭小,从王小波整个一生及其创作始终来看,他赋于“夜”以丰富、深邃的意蕴。《茫茫黑夜漫游》好比怪腔怪调的布鲁斯,是一篇心态小说,是作者写作时“当下”心境的流露,在此,作者表达了在强制下永不屈服的信念:“有人可以从屈服和顺从中得到快乐,但我不能。”他说,只有一种生活是可取的,就是迷失在探究小说艺术无限可能性中。王小波对夜的恐惧,即是对受奴役的、乏味的、无创造的生活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如何超越死亡,穿过漫漫寒夜般的人生,他选择了创作,选择了诗意人生因此他称自己是行吟诗人、浪漫骑士,以艺术对抗寒夜,超越死亡,也超越命运、生命、存在。他说:“好诗描述过的事情各不相同,韵律也变化无常,但是都有一点相同的东西。它有一种水晶般的光辉,好像来自星星……我希望自己能写这样的诗。我希望自己也是一颗星星。如果我会发光,就不必害怕黑暗。如果我自己是那么美好,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8)想象一下,一个17多岁的少年在亚热带地区的夜色下,在旷野之中,以他的单纯、真诚试图摆脱当时的话语霸权、语言牢笼,抒发出自己本真的内心情感,这是多么动人的情景。那么,与“夜”对应的意象就是“星星”、“明星”、“银色的星光”,这是王小波的精神源泉,他渴慕星星,寻找星星,梦想化作星星,照亮黑暗,抗争阳界,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王小波的人生及创作,那就是:星光照彻黑夜。王小波确如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慧星,他闪亮的光芒照彻了晦暗的夜空。王小波的另一个重要的“存在编码”就是小说中的“刑场”意象,及由此衍生的“砍掉的头”、“尸体”意象,(9)“夜”和“刑场”都是王小波对人生、对他生活的世界的一种深刻体认。王小波的小说中的人物可分为界线分明的二个方队,即阳界中人和阴界中人;军代表/知青、团知书/受帮教者、大夫/病人、警察/犯人等,在他们之间上演着管制/反抗、改造/抵制、追逐/逃跑的游戏。王小波小说的动态与静态场面也值得留意,当他的叙述落笔于争斗、追逐、逃跑时就自由奔放、生机盎然、谐趣横生,如王二的上山,老鲁捉王二,卫公、红拂出逃、薛嵩抢婚、征战等,而一旦人物在一处停留下去就往往是压抑、郁闷、死气沉沉的世界。与此对应的两类地点(皇宫、宣阳坊、灰色长安、洛阳/凤凰寨、路上)也就有了相反的寓意。下面以《黄金时代》中的3篇小说为例,论述阴阳两界的冲突、对峙、碰撞。在《黄金时代》里,王二是到云南插队的北京知青,二十出头,充满了好多奢望和青春的强烈躁动,这就不可避免地与以当地队长、农场军代表为首的管制体制也就是阳界,发生激烈冲突,当他拿着猎枪和军代表剑拔弩张地对峙时,这种冲突达到顶点,这是箝制与反抗、设置与反设置、情感萎缩与生命激情、道德戒律与精神自由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但个人是无法与整个社会相抗衡的,王二选择了跑为上策,逃往深山老林。在这个阴界世界中,王二和陈青扬在原始山林里的生存方式和生命状态是一个神奇的梦,他们远离人类,远离文明,过着自耕自食的生活,他们活得狂放恣肆、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他们在大自然里无所顾及地做爱,他们的精神自由和生命激情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和敞开,演奏出一首生命狂欢曲,从这层意义上讲,这的确是王二的黄金时代,他们的生活很像汤恩比所说的人类史前文明的阴的时期的生活。下山后,他们受到阳界势力 的围剿:收审、写交代材料、出斗争差,但王二和陈清扬以精神上、性爱上的放浪不羁、轻松游戏消解了神圣、虚伪、庄严,从而宣告了他们在这场阴阳冲突中的不可战胜。《三十而立》,王二成了大学教师,但他感到无趣机械的生活好像一种酷刑,在他看来,这个世界里存在着两个体系,一个来自生存的必要,一个来自存在本身。就前者而言,就是为了功名利禄虚名浮利,违心地装丫挺,假正经,过表演给人看的生活,这就失去了自己的存在;而存在本身具有无穷的魅力,它没有什么世俗功利性,它就像草长马发情那么自然,二者之间的分野就是阴阳界面的确立。王二在功名利禄和追求真善美之间,在追求真诚和掩饰自己对社会的真实感受之间,在自然人生与生存之累之间徘徊不定,苦闷不安,做着痛苦的抉择。在常态生活中,阳界的一切不像非常态的“革命时期”那样面目狰狞、咄咄逼人,它就像滞重无形的空气弥漫在“阴性人”王二的周围,它无所不在又难以捕捉,王二时时有抗争的冲动,却不知把矛头指向何方,因此,不得不在万般无奈中“荷戟独彷徨”。是苟且生存,还是返回存在本身?在王二死前,在小说结束之前还是个问题。《革命时期的爱情》,是一部关于性爱的小说,也是一部关于个人成长史的小说。个人的成长恰恰框定在一个抹杀个人存在的革命时期,伟大人物设置的乌托邦中,那种命运的被设置感、行货感、玩偶感刻骨铭心,个人意志与集体意志必然格格不入。少年王二与姓颜色的女大学生的爱情是惨痛、凄美的,作为两个触犯游戏规则未被惩办的漏网之鱼,他们在野外树林、河边的爱情可看作逃逸阳界中心的边缘地带里的一次疗伤。他们在此还原到人本位,体验男人和女人的感觉,但王二幼时的惨痛经历在心理上的投影使他无法有所作为。表面革命失败的背后,是肮脏、丑陋的世界作用于个人隐秘的性心理上的挫败感,他们所扮演的革命角色其实是丧失人本性的受愚弄的玩偶、泥人,他们在咀嚼失败中开始的畸形之爱只能以失败告终,这是革命时期曲折隐晦的个人情感悲剧。王二长大成人后,进街道豆腐厂当工人,他和阳界中人、道德牧师、帮教他的女团支书之间由对抗、冲突最终转向枕席之欢,女团支书由肩负拯救精神的使命,自觉不自觉地滑向肉体的放纵、沉沦、做成阴阳苟且之事,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爱情。在《黄金时代》中,阴阳两界的冲突是紧张、激烈的,也是明朗、单纯的,有两军对垒的气氛,王二和陈清扬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战斗同盟,而《革命时期的爱情》里,这种冲突要隐晦、错综复杂的多,在最隐秘的心理层面,在个人成长史中,也在王二和女团支书的苟且贪欢之间展开,它是多色调多层次的。《我的阴阳两界》,主人公王二选择的生活方式是独特的,他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长期在地下室居住,喜欢寂寞、黑暗,在写小说、译书的思维乐趣里自由地生活。造成这种状况的直接原因是因为他阳萎,这其实是一种文化隐喻,是阳界的伤害造成的,他逃跑、隐匿到阴界中去,在阳界中人看来,他是小神经,被列入异类,但长期以来,他和阳界中人过着两不相扰、相安无事的生活。妇科女大夫小孙的冒然闯入打破了这种生活,导致了二者的失衡、冲突、较量,表面上看,在这场较量中,王二大获全胜。与女团支书为青工王二治疗精神为初衷却以捐献肉体告终不同,小孙以奉献肉体来治疗王二肉体阳萎为起点,最后治好了肉体,把王二拉回阳界,却导致他又精神阳萎。两个王二与两个女人的性关系都蕴含着挽救的母题,尽管动机、方式、角色不同,但结局都是失败的,而后一种失败是精神上的大溃败,因而是阴性人王二最大的人生失败。在这三部小说中,阴界的形象化指涉由蛮荒之地、边陲的原始山林转到城市效外河边的小树林,再转为城中医院里阴暗、杂乱的地下室,自然的野性、诗意由强转弱,最终衰退到人群居住之所的凡尘。阴性人王二由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所欲的生命狂欢转变为无路可逃中与阳界调情苟合,再变为阳界中的一员,精神境界一路呈现沦落、萎缩、衰退之势,阴阳两界的冲突也由紧张激烈走向淡化、缓和,直到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欢。这是否可称为阴阳三部曲?与王小波及其小说的精神结构相一致,其小说的叙述结构也往往采用双线、多线并行、交织,古今对话、呼应,纪实与虚构、现实与想象、现时与历史、生活与本文构成一个虚实相生真假莫辨亦真亦幻的奇妙繁复的开放性叙述空间,叙述人在这个无限敞开的叙述空间里自由出入、往返。《未来世界》由三大叙述板块组成:描绘叙述人在未来世界里的“当下”现实生活,追忆舅舅在上个世纪的历史中的生活,叙述人撰写的舅舅传记中的生活。《白银时代》的叙述结构是:写作公司里的现实生活,回忆中的大学生活,《师生恋》这部小说中的大学生活,师生恋情及奇谲的沙漠世界。其中,《白银时代》和《2010》的情节核及叙述动机都是一个谜语,小说的叙述流程亦即谜语的破解过程。《未来世界》和《2015》都运用了少年视角,顽皮、刁钻、性萌动期的少年可看作前叙述人,他的叙述起到颠覆人物关系、伦理关系或反讽世界的怪诞荒唐或增加戏谑效果的作用。《红拂夜奔》、《万寿寺》,用现代意识烛照历史传奇,叙述人的现实生活与其虚构的小说中的历史人物生活形成同构关系,历史和现实,过去和现在在相同的主题和动机上被跨越,这种古今对话的叙述方式在另外两篇小说《立新街甲一号与昆伦奴》、《似水柔情》中表现得同样突出。

关于沈从文小说创作研究综述摘要:近几十年来文艺界对沈从文作品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由以前对他的文学批评和政治批判发展到后来对他作品的肯定及重视。期间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但在研究中还存在着不足,尚须进一步探讨。关键词:沈从文 小说研究 综述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沈从文是一个容易引起争论的作家,有关他的作品研究早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已发生。在此,笔者将分“早期沈从文研究”(1949年以前的研究)和“当代沈从文研究”(1949年以后的空白期和新时期以来到现在的研究)两大部分,努力对沈从文研究领域的基本情况和发展形势做一较为全面的论述。一、早期沈从文研究早期沈从文研究有不少地方或者失之偏颇且比较单一,但它毕竟是沈从文先生尚在文坛时的论说评论,不但具有有一定的史学价值,而且也是沈从文作品研究的基石与铺垫。在早期沈从文小说研究中,有关他的小说评论,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批评倾向与模式,其一,以思想性及真实典型论为核心的社会学批评模式,这些批评主要以沈从文早期创作和乡土题材作品为对象,“空虚的作家”[1]“没有思想的作家”[2]“作品人物都是空洞无物的”[3]“那种轻松,那种优美,都是无聊而甚至应该排斥的”[4]等结论。其二,对他作品创作的独特风格的认可,苏雪林堪称这类批评的突出代表。她在《沈从文论》中揭示出沈从文作品“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入到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年青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权利。”[5]刘西渭的观点也有代表性,在他的《〈边城〉与〈八骏图〉》中,认为沈从文的艺术创作表现了“具体的生命”,而他“所涵有的理想”是融化在作品中“各自的生命里”的建国前夕,则由原来的文学批评转化为政治定性。郭沫若在《斥反动文艺》一文中,对沈从文的文学活动作了更为全面的批判:沈从文不仅是“桃红色”的代表,“作文字上的裸体画,甚至写文字上的春宫”;更为严重的是“特别的沈从文,他一直有意识地作为反对派而活动着。”表明当时在沈从文的评论和研究上存在着误区。二、当代沈从文研究进入新时期以前,从49年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在这大约三十年间,没有一篇有关沈从文研究的文字发表。就在沈从文政治上受批判,创作被漠视的30年间,在海外的华人学者中,沈从文研究却取得了明显进展。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美籍华人学者夏志清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和香港司马长风的《中国新文学史》中有关沈从文的论述。这两部文学史对沈从文的评价在这样三个方面是完全一致的。1. 对沈从文“大家”地位的给定、2. 将他的研究纳入世界文学的视野、3. 肯定了沈从文对现代人生存处境的深层关怀。进入80年代,沈从文从以往被埋没和遭贬抑的状况一变而成为研究的热点,大陆文学界的沈从文作品研究也逐渐从较为零散的一般性文学批评和政治评判发展为科学深入的系统研究,并于1988年沈从文逝世后达到高峰。在此期间编写的如钱理群等著《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杨义著《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二卷〕等各类文学史开始对沈从文及其创作进行较为重点的评述,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1. 从政治上为沈从文“平反”正名。凌宇的《沈从文小说的倾向性和艺术特色》及其后来的研究专著《从边城走向世界》皆以相当的篇幅论证沈从文并非“反动作家”,余永祥在《一幅色彩斑斓的湘西历史画卷》一文中进一步提供了沈从文并非反动作家的证据。2. 对沈从文创作方法的辨析。董易在《自己走出去的路子》一文中认为,沈从文的早期创作是浪漫主义的,而在30年代,他的思想和艺术处于成熟之境,已经把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两种方法结合起来进行创作。而另一些研究者认为最能体现沈从文创作风格的是写实与抒梦两者的结合。3. 从乡土文学或抒情小说代表作家交代阐释沈从文创作的美学价值。如高云在他的《沈从文论》中指出,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对中国乡土风俗描写得最细致、最充分的”是沈从文;许志英、倪婷婷则认为,沈从文的作品给人们提供了“区别于古代的田园牧歌式的另一种环境下的乡村生活”。而凌宇在《中国现代抒情小说的发展轨迹及其人生内容的审美选择》中指出沈从文的小说“完成了抒情小说从题材到形式的质的飞跃。”4. 拓展了研究的视野与思路。不少论者从沈从文的创作与民间文学关系的角度来阐述,如笛论富的《植根于民间—沈从文小说的特有风貌》,从沈从文及创作与苗族血缘关系的角度,如龙海清的《论苗族作家沈从文及其创作》,从肇始于五四的爱与美的文学主题之于沈从文的角度,如何益民的《沈从文的〈边城〉》,从沈从文美学思想的哲学基础的角度,如尚喜平的《一个探索者的足迹》等等。这些研究并非处于同一水平,其成果也等次有差,但显示出沈从文作品内涵的丰富性。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继承前一时期的优良传统和巨大成果的背景下,沈从文作品研究进一步发展,向纵深和更加全面系统的方向推进,成果丰硕新论不断,形成一个初步繁荣的局面。本文侧重对其创作主体的背景思想、作品分类及单篇研究、作家作品的比较研究等这几方面入手, 做一尽可能全面的综合和概括。(一)背景研究如何看待家世对沈从文的文学创作带来的影响,有的研究者认为沈从文从军队出走并踏上文学道路的行为,以及他作品中流露出的贵族气息等都与他的家世有极大的关系。他的整个创作可以看作是“对于那种受人尊敬的家世及家世所照亮的童年情景的追溯与偎依。”[6]另有评论者则认为单凭祖父一代为官便认为沈从文出身官僚豪门是勉强的,他继承了父辈一代的“生存自由”及“生存奋斗”的精神气质,这种精神上的影响为他的一生崇尚自由、执著于理想定下了基调。[7]金介甫先生认为“湘西对沈从文后来偏爱文学可以说影响甚微,原因是他生长在军官之家,而不是出身在书香门第。”[8]总的来说,家世背景并非促使沈从文走上文学道路的直接原因。(二)作品分类及单篇研究对于沈从文小说作品的分类,通常是按照乡土与都市两大题材序列进行,也有研究者按时间的顺序认为沈从文早中期的湘西作品呈现出唐诗的意境美,而后期的湘西小说则是一种宋诗般的理性美。此外也有部分评论者从其他角度进行分类研讨:如韩立群的“军旅小说研究[9]及谭怡楚的“情爱文学研究” [10]均属一家之言,还有待进一步论证与讨论,总的说来,对于沈从文作品的分类及相应研究基本上沿袭了80年代的思路与方法,除了在其都市小说局限问题上有一定进展外,新的内容不多。与此同时,单篇作品的研究也有一定深化,关于沈氏的代表作《边城》的探讨自然是重中之重,具体内容可参看吴蕴东《新时期以来〈边城〉研究述评》,而对于沈从文其他的小说研究者引发了一些争议,如《丈夫》是“表现了人性复归的主题,还是自始至终体现了一种夫权压迫和夫权制文化意识?”[11] 《萧萧》的结局是“写出了萧萧及她周围的人过着世代相因的愚昧而麻木的人生”, [12]还是仅仅“通过萧萧命运的戏剧性变化来为湘西人的随其自然的生活态度和处世原则提供一个强有力的证据”? [13]——这些争论都是在一定程度上为形成新的学术争鸣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三)作家作品的比较研究90年代学术界将沈从文小说与中外文学作品对照起来进行研究,这为其提供了新的视野,也有助于从整体上把握文学史的发展脉络。关于沈从文小说与外国文学比较研究中,凌宇是最早注意把沈从文与外国文学联系起来研究的探索者。他这方面的研究突出表现在两篇专论中,一篇是《从苗汉文化和中西文化撞击看沈从文》,一篇是《探索生命的底蕴》,书中详细地谈到沈从文创作与西方文化的关系及受西方观念的影响。其后的赵学勇在《沈从文与东西方文化》一书就论述了沈从文与中外文化思想相呼应的一面,并由此而发现和证明了其创作意蕴中一些独到之处。吴立昌在他的专著《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一书中更是全面深入地论述了沈从文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说的关系。一些研究者以20世纪文学发展的整体性眼光对沈从文小说进行考察时发现了部分现当代作家与沈从文在创作上的联系,有人认为沈从文与当代文坛上的乡土作家贾平凹表现出文化价值取向与审美追求上的相近,也有人从文体角度对比沈从文与汪曾祺,认为后者虽师承前者,但他们在语言、叙事视角、结构、哲学意蕴等方面都有微妙差异。还有研究者在借助乡土文明来批判城市文明这一点上将张承志联系在一起,认为“他们都将同一文化体系中不同层面上的中国城乡文明加以对照,并以人性、道德状况作为揭示城乡文化巨大差异的切入点,但沈、张两人又毕竟存在着文化起点、时代背景等造成的深刻差异。”[14]综观近几十年来学者对沈从文小说的研究,不难看出,研究思路上由注重作品的分析开始向深入细致的主体倾斜,研究的思想从偏狭走向开阔,研究的方法采取了新领域多角度的认识,如引进了西方哲学的理论和方法、结构主义、原形批评、比较文学形象学方法、精神分析法说等,可以说研究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与此同时研究中还有些问题只是初步地提出,尚须进一步探讨,如沈从文小说与福克纳作品的比较研究,沈从文小说的叙事学研究等,还有一些研究层面仍有待开掘,如小说中湘西的兵政文化、傩戏文化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从文的小说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性将不断地为人们所认识。注释:[1] 侍桁 《一个空虚的作家》 载1931年《 文学生活》1卷 1期[2] 贺玉波《 沈从文作品批判》 《 中国现代作家论》 第2卷 上海大华书局 1936年版[3] 贺玉波《 沈从文作品批判》 《 中国现代作家论》 第2卷 上海大华书局 1936年版[4] 李同愈 《 沈从文的短篇小说》 载《新中华》 1935年3卷7期[5] 苏雪林 《沈从文论》 原载《文学》 第3卷第3期 1934年9月[6] 黄献文《 论沈从文家世对其创作道路的影响》 《中南民族学院学报》 (哲社版)1996 第1期[7] 向成国《自然的精灵》 《吉首大学学报》(社科版)1995 第3期[8] 金介甫《沈从文传》 时事出版社 1991年版 第28页[9] 韩立群《 沈从文论——中国现代文化的反思》 天津人民出版社 1994年版[10] 谭怡楚《 沈从文情爱文学论》 《 山东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 1990 第2期[11] 美 张盛泰《传统夫权失而复得的悲喜剧——重读沈从文的〈丈夫〉》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1992第2期[12] 山风 《心灵的悲剧——读沈从文〈萧萧〉》 《名作欣赏》 1996第5期[13] 程丽蓉《创作心理距离与沈从文的小说》 《 四川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1996第2期[14] 王喜绒《一个独特的文化审美视角——从沈从文到张承志》 《 兰州大学学报》(社科版)1994第2期参考文献:[1] 《沈从文文集》 花城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分店 1984年版[2] 《沈从文全集》 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2年版[3] 司马长风 《中国新文学史》 昭明出版社 1975年版[4] 杨义《 中国现代小说史》第2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8年版[5] 凌宇 《沈从文传》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8年版[6] 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对作为文学家的沈从文的研究》 三联书店 1985年版[7] 金介甫《沈从文传》 湖南文艺出版社 1992年2月版[8] 吴立昌《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1年版[9] 孙冰编《 沈从文印象》 学林出版社 1997年版[10] 巴金、黄永玉等:《长河不尽流——怀念沈从文先生》,吉首大学沈从文研究室编湖南文艺出版社 1989年版[11] 凌宇《 沈从文创作的思想价值论》 《文学评论》 2002年第6期[12] 王保生《沈从文评传》 重庆出版社 1995年版[13] 高恒文《京派文人:学院派的风采》,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0年版

日耳曼法研究论文

摘要: 本文在习惯这一词语的基础上,仔细阅读了英、德、日、传统中国法制度建设的相关内容,分析习惯在对各国法制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并试提出对当代中国法制建设的启示.习惯对于中国法制建设是良好的,有传统基础的;习惯汇编是实现习惯对中国法制建设影响的重要条件之一.关键词习惯法制建设影响启示造成一国之拙本,形成一国之国风,即习惯也.故此如有无视该民族之习惯,而规定各种法令,则不能期待于行政之完全者明矣.习惯是无论何种法律文化背景下都存在的一种法的渊源,法律中有不少规则就直接来自于习惯.一、习惯对英国法制建设的影响(一)习惯对属人主义产生影响的背景属人主义指的是法律适用于一个族群,民族,而这个民族中的每一个人也都拥有了该法律,无论身处何处,均适用这法律.孟德斯鸠在其《论法的精神中》分析了日耳曼法属人主义产生的原因,他认为环境的因素影响日耳曼人的居住方式,他们喜欢分开居住,分开居住造成了各个群体产生各自的生活习惯和各自处理问题的方法,当日耳曼的各个群体相聚一起时,他们自然的按照各自已有的习惯去处理问题,这就是孟德斯鸠所理解的属人主义的由来.(二)属人主义对英格兰及其殖民地的影响日耳曼人的这种属人主义思想深刻影响着世界法学的发展方向,英格兰王国威廉一世原来是法国诺曼底公爵,他在征服英格兰后,并没有把自己领地原有的一套法律体系灌输于英格兰,而是在尊重当地英格兰民众原有的习惯习俗来进行断案,这样有效地缓和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矛盾,巩固他在英格兰的统治.后来的亨利二世继续在英格兰的实施属人主义,进行了一系列司法改革,他定期派巡回审判的专员到各地,这些专员在办案时,除依据国王诏书敕令外,主要是依据日耳曼人的习惯法和地方习惯.凡是他们认为正确、合理,并与国王的立法不相抵触的习惯和惯例,便被确认为判决的依据.他们经常聚集在中央所在地威斯敏斯特交换意见,彼此认可各自的判决.这样,一些被引为依据的习惯便成了以判例法形式出现的普通法.总之,英国的"普通法大部分是以接受和一般化全国的或广泛流行的习惯为基础的;英国的普通的,一般的习惯变成了普通法".通过该措施,中央的司法权力得到统一,地方领主的司法权力得到削弱.这一习惯很好的贯彻到后来英国的殖民地统治当中,当时英国人统治香港时,也并没有将英国的法律直接适用于华人群体中去,只是当双方或者单方是英国人是才适用英国法,由此得出英国人在殖民地中的统治实施属人主义.当地的华人群体援用的仍然是大清律例,只有当他们的法律严重违反人权价值时,港英立法机关才会干预.这样就出现这这么一种现象,一个政府,两个司法机构,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华人接受和认同了英国法的价值时,他们在20世纪70年代,主动放弃大清律例作为法律适用的依据,由原来的属人主义最终演变为属地主义.大清律例已经不再适用,但里面的一些规定,以习惯的方式存在于华人群体中去.詹宁斯指出,统治乃是一种合作的功能,而法律规则不能单独地促成合作的行动.惯例有助于民主制度的运转,能促使国家机构更加协调,否则,就会产生摩擦.这就是属人主义所带来的优点,它是一种缓和方式促进司法统一,它有利于维护统治者的统治,促进社会的稳定,有利于经济的发展.属人主义就像用文火熬成的汤,汤的营养价值得到很好的保存.英格兰和香港都一样,当地民众的优秀习惯得到了很好的保留.这些都是有利于本土法学文化的继续传承.二、习惯对德国法制建设的影响(一)萨维尼思想对德国成文立法的影响萨维尼在其《论立法与法学的当代使命使命》中阐述了他反对在全德立即制定包括民法典、刑法典、诉讼法在内的成文法典,他的主要观点为:"法律首先产生于习俗和人民的信仰,其次是假手于法学--职是之故,法律完全是由沉潜于内,默默无言而孜孜~~的伟力,而非法律制定者的专断意志所孕就的."进而可以得出这样结论:本国的法律应该随着时间自然形成,立法机关的制定过于急进地制定法律必然使得法理的讨论不甚充分,从而使得有法律则无实施.民众不能充分理解其法理,则其实施的效果不大.因此,萨维尼非常重视习惯的作用,在笔者看来这个习惯不止是日耳曼习惯,也包括罗马法习惯.(二)萨维尼的研究方法中止所产生的影响1896年德意志帝国制定了民法典,并规定1900年1月1日施行,当今的联邦德国还是在适用该民法典.民法典的制定客观上确实促进了国家的政治统一,社会秩序的稳定,但是民法典的颁布,确实将罗马法以及日耳曼法送进了历史里面去了,人们的研究再也不是民族传统习惯,而是专注于法典理论的研究,怎么样使得法典的逻辑结构能够更加完善,这样做确实能使得法典体系更加的完备.此时的我,不禁想起这么一个问题,萨维尼的研究方法,为什么德国成文法的出现就会嘎然终止呢?我想,应该有以下几点原因:第一,德国人出现了像康德、黑格尔、马克思这样的大家,他们最为有名的是哲学理论,哲学使得人们变得有思辨,变得严密,变得具有逻辑性,他们觉得逻辑性的东西能够自我完善,因此制定一部具有严密逻辑体系的民法典是德国人的首要选择;第二,当时政治、经济的需要.德国的统一,经历血与火的考验.德国人的统一,由于教会的力量阻拦,再加上,英法等国不希望欧洲中部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来破坏其原有的政治、经济秩序.因此,德国人民希望尽快制定成文法典来维护这来之不易的统一,增强国家统一意识,实现民族复兴.第三,法国大革命不止冲垮了欧洲大陆的封建势力,不止为欧洲其他国家带来了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而且也为其他国家带来了法典化的思想.因此,德国人自然受到法国法典化的思潮.但是过于注重法典本身难以有效解决实际问题,法典是具有滞后性的,社会生活中的问题,法典是不可能完全解决,因此,传统民族所遗留下来的习惯和民族精神此时将能发挥一定的作用.三、习惯对日本法制建设的影响(一)从日本文化中的启发有一位学者说日本的文化是一种"洋葱"文化,把他一片一片地洋葱拨开之后,我们发现其是没有核心.日本文化的包容性实在领人值得深思.当深入了解日本,你会发现相扑运动,人们还是十分的喜爱,你会发现日本人民喜爱橄榄球.你会发现日本的时装还是让人着迷,你会发现和服是那样的端庄.所有这一切,引起我们对日本的法制现代化产生更加深入的思考.(二)习惯在日本法制近代化中的体现日本的法制现代化自倒幕运动开始,倒幕运动的成功,使得天皇的统治的模式得以重新确立.为下一步中央集权奠定十分深刻的基础.以大久保利通为首的内阁实行一系列集权政策:(1)废藩置县,版籍奉还;(2)废除士、农、工、商身份,实行新的身份,建立崭新的户籍制度;(3)文化教育上,实行全面的义务的国民教育(4)实行殖产兴业政策,集中以国家的力量进行经济建设(5)法制建设上,翻译照搬法国的法典.通过一系列这些政策,日本的近代化速度加快,大久保等人想进一步地脱亚入欧,对日本进行更深层次的改革,结果是因改革过于激烈,改革过于去习惯化,大久保被暗杀.新上任的伊藤博文对此进一步的思考,改革的力度不仅要强,而且改革应该要更加注重习惯.为此,伊藤博文为此到了与日本国情更加相似的德国进行考察,以德国《普鲁士普通法》为蓝本对日本的宪法的蓝图进行勾画,天皇就像是人的脑袋,政府就像是人的心脏,上下两院如同人的左右两臂,海陆军就像人的拳头,政府各部门、司法部门组成人的躯体,民众是人的两条腿脚.基于此,伊藤博文基于日本国民所习惯的自然理念设置日本的宪政,天皇于1889年基于上述的构想颁布了《大日本帝国宪法》;此后日本对六法在仿照德国法的基础上结合本国制定了适合日本国情的六法体系,日本的法制近代化基本完成.比如日本民法中有这么一条规定:"因特定行为选定假住址,关于其行为视为住址."假住址制,是日本结合本国习惯所采用的制度.德国民法中不采用此原则,因为德国用数个住址主义,故不必有假住址.四、习惯对传统中国法建设的影响在传统中国,基层存在着许多婚姻的缔结、解除,家庭财产继承等各种各样的民事纠纷.在当时,统治者重刑轻民,民事方面的法制不发达.民众在解决民事纠纷中往往是依据当地的习惯,并且在当地的社会中,这种解决方式得到大家的遵循.这些习惯被当时的基层长官以及他的法律助手们所认真的关注.实际上,基层的长官们并不一定要按照习惯对案件进行判决,他们可以依照当时律令等进行判决.但是,这些当地习惯之所以被他们娴熟地运用,最为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些判决应该要得到当地民众的接受以及使得这些判决符合礼的规定,从而起到教化的目的.上级政府在收集习惯上的不遗余力有助于规范其行政.以清朝为例,地方的习惯经过按察使以及布政使的整理被编入省级资料库中,他们在法律布告中引用这些习惯用以纠正基层不良的民风民俗.除此之外,各地的有代表性的惯例,经过筛选被纳入到国家正式法典当中.最为有名的例子:"承继两房宗祧"的做法于1775年被编入到大清律例第78条第5条例中.其中规定了:"如可继之人,亦系独子,而情属同父母亲,两相情愿者,取其阖族甘结,亦准其承继两房宗祧"."承继两房宗祧"这样一个民间习惯关系到当时整个清帝国的利益,民间的继承秩序得到明确修正,有利于当时的社会稳定以及财产安全.如今,"承继两房宗祧"这种制度虽然已经没有在成文法中规定,但是这样一种习惯仍然在农村社会普遍存在,正如刘作翔所说,习惯仍以其顽强的生命力遗存下来,成为人们的心理积淀或意识表现,在社会生活中以隐文化形态发挥功用.五、启示通过上面的分析,笔者以为有两点启示应引起我们的关注.一是重视习惯在法制建设中的良好作用.从英、德、日法制建设中可以看出尊重习惯并不是保守的表现,相反,在各国法制的改革中尊重习惯可以使得法制改革变得更加平稳.对于一个成文法的国家来说,尊重习惯也是有利于克服成文法典的僵化性以及滞后性.苏力指出,国内民商法极少强调尊从民商事习惯和惯例.2500件法律文件中.没有任何法律明确提出"依习惯",只有一件强调了依据商事习惯.而另一方面,《民法通则》明确规定,"法律没有规定,应当遵守国家政策."而在同样的2500件制定法中,竟然有1015件(2412条)以不同方式提及了各种类型的"政策".政策能否解决一切问题呢?答案是否定的.传统中国法有着深厚地尊重习惯和惯例的传统,中国的法制建设应该继承这些有益习惯,在这种基础上建立符合本国国情的新法律制度.只有这样,民众对法才能比较容易接受,法律的执行效果才能更好,更充分.二是重视习惯的整理汇编.或许有人认为这项工作意义不大,因为现在人口流动频繁或者习惯的适用很不方便等各种原因.但笔者认为建立完整的习惯汇编应该说还是必要.首先,我们要清楚中国人有"同乡"以及"安土重迁"的传统观念.我们很容易地发现,同乡借钱的现象屡见不鲜;在外打工的人们工作多年还是会回老家定居的情况也不少.建立习惯汇编有利于同籍同地的人们解决各种各样的纠纷.其次,习惯汇编也是中国法文化的宝贵资产.习惯的整理汇编促进法理、法史的理论发展,尤其是民商法的理论发展,进而得出这样一个观点中国民商法典的制定应该更加注重本民族的习惯.最后,各省在收集习惯时,应该归纳总结一些相同的习惯和惯例以方便人们使用,进而总结各省通用习惯来充实我国的成文法典.(本回答来源于学术堂)

微型小说论文研究

①微型小说要善于选材,截取生活中一幅剪影、一个镜头,撷取到“以小见大”的角度,从而使人获得思想的启迪,艺术的享受。②微型小说要精心剪裁,合理布局,在构思上下功夫,力求含蓄,隐而不显,注意唤起读者的情绪、联想。③微型小说讲究主题的含蓄,一般不直奔主题,而往往是通过“小形象”暗示出“大形象”而达到意义的升华,从而深化主题。④微型小说特别要在选材、剪裁和布局上下功夫,在结构上,应力求时间、场所、人物都尽可能地压缩、集中,使作品结构简练、精巧。⑤微型小说常常突破常规小说的限制,只取一端,或者有头无尾,或者有尾无头,有的甚至无头无尾,但包含着一定的“完整”因素,文缺意不缺,体残质不残,美在“不全”中。⑥微型小说在情节的安排上,它一般只有一个故事、一条线索,只包含一个矛盾结,这个结一解开,故事也就结束了。⑦微型小说结尾要新奇巧妙,出人意料。 分 析: 本题给出了材料,材料说的 是微型小说难在要有冒险性,拼命追求新、奇、怪、深,追求不同凡响。难在可得不可求。难在靠思想推动情节,而不是靠情节推动高潮。难在下笔如针灸,观人于微,观事于微,意境深而微,化雄奇、壮阔、崇高、恢宏为精巧。因此,发表自己看法时可以从这些方面加以发挥。 考点: 本题考查对微型小说的看法。 点评: 对小说的看法可以从文章构思角度、也可以从小说的艺术特色等方面加以分析。

微型小说的构思方法参考如下:

微型小说构思方法特点是微、新、密、奇四个特点。

1、微。指的是篇幅简短,不超过一千五百个字。因而,构思和行文时必需留意字句的凝炼,不答应作品中有赘词冗句。

2、新。指的是立意新鲜,作品质风格清爽。

3、密。指的是构造紧密。微型小说的作者在构造上,应力图工夫、场所、人物都尽可能地紧缩、集合,使作品构造精练、精致。

4、奇。指的是开头要新鲜,出其不意。微型小说的特性多半在于一个奇字。

所谓的构思,是指在写作之前,对文章内容、结构层次和表达方式的总体安排和设计。这实际上相当于我们平时所说的开始写什么,然后写什么,最后写什么,还有就是写作内容的详略安排。它是写作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对一篇文章的好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写作小小说时,巧妙的构思,能使文章结构严谨,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巧妙的构思方法

1、小标题连缀,片段组合。

2、前后照应,结构严谨。所谓照应,是指文章前后内容的关照呼应。

3、欲扬先抑,曲折跌宕。俗话说,文似看山喜不平。一篇好的记叙文,行文的波澜起伏能够大大吸引读者的眼球,达到引人入胜的目的。

4、以小见大,深化主旨。以小见大,就是选择日常生活中的看似平常的事物或者不怎么动人的细节材料,进行叙述描写,发掘其中包含的深刻意蕴。

微型小说的写法微型小说又名小小说,超短篇小说,一分钟小说。过去它作为短篇小说的一个品种而存在, 后来的发展使它已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其性质被界定为“介于边缘短篇小说和散文之 间的一种边缘性的现代新兴文学体裁”。阿·托尔斯泰认为:“小小说是训练作家最好的学 校。”(《论文学》) 日本作家星新一指出:“很久以前就存在着类似超短篇小说的作品。……但是,超短篇小说 这个名字的正式出现,是源于美国。”多数人推崇美国作家欧·亨利(1862—1910) 是创始人。他的近三百篇作品,情节生动,笔调幽默。其中《麦琪的礼物》脍灸人口。可以 这么说,超短篇小说具有立意新颖、情节严谨、结局新奇三要素。即在1500字以内,要概 括出普通小说应具有的一切。也可以说,微型小说是一种敏感,从一个点、一个画面、一个 对比、一声赞叹、一瞬间之中,捕捉住了小说——一种智慧、一种美、一个耐人寻味的场景, 一种新鲜的思想。 微型小说在写作上追求的目标是四个字:微、新、密、奇。 一、微。指的是篇幅微小,不超过一千五百个字。因此,构思和行文时必须注意字句的 凝炼,不允许作品中有赘词冗句。如马克·吐温的《丈夫支出帐本中的一页》。全文只有七 行字,却具有长篇小说的全部情节。 二、新。指的是立意新颖,风格清新。星新一写作一分钟小说,就极力追求“新”。他写道: “有些评论家把我的小说与美国的超短篇小说(Short-Short)混为一谈,这是不妥当的。 我是受了美国超短篇小说的影响。但是没有完全依靠,而是发挥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技巧。 我的小说强调一个‘新’字,给读者以新题材、新知识,甚至让他们感到惊讶!”(星新一《一 分钟小说选》)为此,他常常借助于童话、寓言、科幻、推理等手法,通过非现实的题材或 现实题材的非现实笔法,反映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独特的感觉,表现清新的主题,如他的《保 修》。 当然,微型小说的立意和其它形式的小说作品一样,有时并不是一眼能看出的,有时主题并 非一个,是多元化的,这都是可以的。例如美国著名科幻作家弗里蒂克·布朗写的一篇被称 为世界上最短的科学幻想小说:“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 声……”就写得十分别致而耐人寻味。 三、密。指的是结构严密。微型小说的作者在结构上,应力求时间、场所、人物都尽可 能地压缩、集中,使作品结构简练、精巧,如同微雕工艺品那样。因此,特别要在选材、剪 裁和布局上下功夫。 四、奇。指的是结尾要新奇巧妙,出人意料。微型小说的特点多半在于一个“奇”字。 中外作家的许多优秀作品就常在结尾处使人拍案叫绝。如邵宝健的《永远的门》的结尾就出 人意料。 第二部分:微型小说写作要素(文无定式)曾经一时兴起写了一篇小说,结果被批为无病呻吟且缺乏小说基本要素。我不会编故事,但对这个没有小说基本要素之类的说法还是不服气。 所谓小说的基本要素不外乎人物、情节、环境。小说的情节一般包括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局。小说的环境包括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物活动的特定环境。小说要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这是最传统也是最老套的要求。 说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好笑,想起网络上流传的一个笑话《“贵族”与“爱情”》。 大学文科教授让每位同学写一篇短篇小说,要求小说中必须有“贵族”和“爱情”两个基本要素。几天后,学生们相继完成了作业。 当教授看了楚峰头同学的小说后,非常无奈,因为两个要素都存在,小说内容是:“公主怀孕了。”教授只好让他再添加一些“幻想”要素。 过了几天,楚峰头又把他的“大作”交给了教授:“织女星座的公主怀孕了。” 教授看后非常生气,遂又令他在加一些“神秘”要素。 这回,楚峰头的小说变成了:“织女星座的公主怀孕了,是谁干的呢?” 教授实在忍受不了了,他使出了最后一招儿,那就是让楚峰头再增加“宗教”要素。 几天后,当教授带着胜利的微笑,看了楚峰头的小说后,竟把它撕了个粉碎。 “织女星座的公主怀孕了,OhMyGod!是谁干的呢?” 可见这个所谓要素的说法根本不是评价文章的标准。小说贵在出新,特别是微型小说。但是出新不仅仅是情节的出乎意料,最重要的应该是选材及个性化的情感。而且个性化的范围应该在陌生化的新奇感之内,不应是晦涩难懂。 几千年的文明发展,无论怎样翻新总也脱不了一般的情节框架。无论是无意识的认同还是有意识的反叛,总归是基于同一种心理状态。挖空心思编来的文章不过是一时的技巧之作,算个游戏罢了,而且通常是大家都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然后有意思,然后有意思,然后……就没了。 为何见书欲喜,见书欲悲,见书以为然?精品的著作总是心血之凝,哪怕作者以为是游戏之作,但其实是在放松的状态下体现出的真实自我。现在一般人学写小说似乎有这个毛病,比小说家更讲究什么要素的具备,其实那倒可以算做练习的必要,对于小说创作本身是没什么作用的。怕的就是连评价者也以这样的观点去看。就象时下里似乎人人都可以学画水墨画,大众的参与评价的标准却反促水墨画趋向式微,道理是一样的。 一般说来长篇小说的字数都在20万以上,短篇小说的字数在几千字到三万字以内,中篇小说的字数大约在在三五万字到十万字之间,微型小说或者叫小小说、掌篇小说、一分钟小说,字数一般在二千字以内。我看网上基本上是微型小说。 第三部分:微型小说特点(一)以微知著,以近知远。人物少,情节简单。但小而精,微而妙,以少胜多,以微观反映宏观。现实感强,迅速轻便,充满生活气息,但要写出艺术境界的“远”,使人联类无穷。 (二)博采众长,不拘一格。广泛吸取其它文章和艺术体裁的长处,可以称为“模糊小说”。 (三)取材精确,镜头小说。微型小说写的是面上的一点,这个点是运动展开的,可以称作影视中的“镜头”。一般短篇小说中的倒叙和补叙,在微型小说中要成为瞬间镜头的描写和串连,以免冗长叙述和说明。 (四)写特殊点,重情绪化。微型小说人物描写的特点是,写主要人物的性格的某一侧面,或写主要人物的情绪心态。 如此来看,小说并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东西,似乎大多数人对此都有些误解。第一个特点是其很明显的见微知著。或者说带有中国自古以来的微言大义的痕迹,和寓言有相似之处。就是简单的爱情故事也可以表现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哪怕是阿佛洛狄特的魔法也无法弥补深壑。这样一个简单的爱与不爱的故事才能升华到整个人类的意义,而不仅仅是风花雪夜。信任不仅是情人间的事,也是在这个社会中生存的一个基石吧!但情绪化心理描述的倾向很难让一般读者理解和接受,这又涉及到微型小说的第二个特点,即体裁的模糊性。 有意识地淡化情节,类似于散文化的叙述,大概这就是别人觉得有些小说中缺乏要素的原因吧!但情绪化的描写恰恰是微型小说的发展趋向。如不被理解的冷漠,用一种混乱的意识流来表达,幻觉与现实的重叠,恰好能够表现失去理智的思维状态。但是过于晦涩,组织零乱,这也是这种小说不被理解的原因之一。 大多数人还是遵循着经典的思路,甚至抱着猎奇、寻求刺激的心理来看。艺术一旦成了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就开始没落了,尽管小说也曾经是那么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但谁知道今天不被人理解的东西会不会成为明天的经典呢? 所以我还是不多说的妙。 第四部分:微型小说艺术表现手法 一、要善于捕捉构思的聚焦点微型小说把握生活是“化整为零”,反映生活是“以点制胜”。它不能像中、长、短篇那样去写生活的“面”。它必须将社会生活内容和自己认识评价凝聚在某一个“点”上,通过一瞬,来照亮全程;通过一点,还涵括全部。因此,寻找微型小说聚焦点,捕捉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对于微型小说的写作,就显得特别重要。关于这一点,许多微型小说的研究者,曾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术语进行了强调。吕奎文、郑贱德在《小小说创作技巧》中曾指出:写作微型小说,首先必须“把生活中那些带有诗意、能引起美感或给人启迪的‘顷刻’,迅速地逮住。”梁多容在《微型小说写作》中曾指出:“诗有诗眼,文有文眼,微型小说有闪光点。微型小说是镜头小说,没有复杂的情节和完整的人物形象,它要求情节单一,刻画人物性格的一个侧面。因此,它应该是一次瞬间聚焦,使聚焦后获得是一个闪光点”,“没有这个闪光点,微型小说便没有聚能反应,其人物将是平庸的,将失去生命的光彩,不会产生震撼人、感染人的力量。”赵曙光在其专文中也指出:“诗有诗眼,戏有戏眼,微型小说也有微型小说的眼。这个眼姑且称为微型小说的‘那一点’。“有了它,全篇就有了生命,有了活力,意义就深刻了。没有它,全篇就无精打采,甚至会因为缺乏生命机制而不能成篇。”他们这些论述,都强调指出微型小说的艺术形象,是一个单纯的、单一的,同时又是富于包孕的聚焦点形成的;写微型小说,首先要找到这样的聚焦点。这个聚焦点是一个什么样的点呢?刘海涛在《微型小说的理论与技巧》一书中指出:它应该是一个意象实体。这个意象实体应该是单纯的、新鲜的、独创的。它应该包含着矛盾错位,富有内涵,能负载小说的主题,能包含过去、现在、未来及其他方面生活内容。我们认为,刘海涛的概括,是比较符合创作实际的。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一个意象实体,说它是意象实体,因为这个“核”,是思想与形象的结合。它既是形象的,又是思想的。既是一种物象,同时又包容了作者所意识到的思想内容。为什么强调它是一种意象实体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呢?因为我们仅仅有了某一思想,或某一良好的创作意图,而没有与之相应的形象,我们写不成微型小说。如果我们有了一个精彩的故事、精彩的人物,而没有意识到它的内涵与意义,我们同样也写不成微型小说。写小说,仅有创作意图不行。仅有意图,没有与之相应的形象,作无处着手。写小说仅有题材没有认识也不行。没有认识就抓不到作品的精神与灵魂。所以,写微型小说,首先是要一个形象与思想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意象实体。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单纯的、只用一两句话,就可以把它讲述清楚的。为什么强调它是单纯的呢?因为微型小说的篇幅只能容纳单纯的意象实体,因为过于复杂的意象实体,不是微型小说艺术形象的审美特征。如果把过于复杂的意象实体塞入微型小说,实际上就混淆了微型小说与其他小说体式的区别。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独创的、新鲜的、新颖的。任何文学创作都需要创造。微型小说要以精彩的瞬间、精彩的点打动人、启迪人,“于细微处见精神”,更需要创造。它应该是一种机智,一种敏感,一种对生活中某一场景、某一瞬间、某一细节的忽然抓住;它应该是一种眼光,一种艺术神经,一种一眼望到底的穿透力。眼光平庸,思想迟钝是它的致命伤。因此,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只能是作者自己发现的、新鲜的、独特的。同时,微型小说的聚焦点应该是有内涵的,它应该具有矛盾错位,能负载小说的主题,能包容过去、现在、未来及其他方面的内容。这是决定微型小说审美价值、认识价值的关键。微型小说不是随手拈来,信手写出的。它不是残丛小语,不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是作家把握世界、把握人生的一种艺术形式。它应该像别林斯基所说的那样:“仅仅用一个特征,一句话,就能够把任何你写上十来本书也无法表现出来的东西生动而充分地表现出来”。它应该是一种简单明了而又智慧的方式,作者的主体意识、情感思索、思想困惑,要从中得到一种确证,浅白直露、一泄无余,不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因此,这个内核,这个聚焦点,必须包含矛盾错位,能负载小说的主旨意蕴,能容载社会、政治、人生、历史,令人思索;能在单一中见出丰满,单纯中见出丰富。这个聚焦点从何而来呢?一是从生活中发现比较单纯、单一的矛盾错位;一是将生活中某些独特的感受加工、改造为矛盾错位。要善于提炼聚焦点写微型小说,首先是要找到小说的聚焦点。作者或是从生活中直接找到这孕含矛盾错位的聚焦点,或是将生活感受加工,改造为具有矛盾错位的聚焦点,无论那一种形式,都离不开进一步的加工、提炼。因为最初获得的聚焦点,还不一定深刻,有待典型化。同时,仅有一个聚焦点,还构不成情节,构不成小说,还有待于把它“完形”,编织成一个比较完整单纯的情节。这里有两个工作要做:一是将聚焦点典型化,使它能负载比较大的生活内容;一是将聚焦点完形化,围绕聚焦点向前向后延伸、扩展,使它成为一个比较单纯、不枝不蔓的而又完整的情节。于德北的《杭州路十号》,写了一个空虚无聊,对生活感到绝望的待业青年,有一次他玩了一个无聊的寄信游戏,写一封诉说自己痛苦与绝望的信给自己瞎编的地址:“杭州路十号袁小雪”。没料到,他竟每月按时收到杭州路十号袁小雪寄来的鼓励他勇敢地生活下去的信。他振作起来后去回访、感谢袁小雪,没有料到这个“袁小雪”竟是一个两月前已经患癌症去世的著名的病残心理学教授;老教授在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叠信,嘱老伴每月寄一封去。这是一篇用真挚的爱来呼唤人与人之间心灵沟通的作品,据作者介绍,这篇小说的原始素材有两个:一是作者自己在生活中真的玩过这样的寄信游戏,不过那确实是一个像袁小雪那样的女孩,等到作者在秋天踏着黄黄的秋叶去看她时,她已静悄悄地死去了三天。二是那位老教授的故事,他是在一个小车站听陌生人讲的。在素材与作品的比较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品中的矛盾错位:“我寄出了一篇非常无聊的信,却收到无数封非常认真非常真诚的回信”,在生活中是存在的,不过他并没有照搬,而是将原型中的女孩改为病残心理学教授,并且在这个事件上寄托了自己的感情、理想和对生活的认识和评价。同时,他也将基本情节作了合乎情况的加工、改造,使之更为完整。黑孩写《小日本》则是另一种情形。小说写的是一个秀芝的姑娘,带着一个始终不肯对人倾吐的感情被迫嫁人,最后抑郁而死。这篇小说是么来的呢?据作者介绍:“有一天,我回家探亲,在海滨公园处,母亲指着前边一个卷毛的男孩对我说:‘那是你的同学小日本,恋着他的女孩子很好,只是病死了。死得极惨。’母亲深重的一声‘极惨’,立刻有一下震动穿过我的身体。我拉住母亲,要求她讲述《小日本》中的一些事。那‘极惨’的女孩子不肯结婚,不肯向任何人诉说心中的感情,使得人生的枯荣顷刻间都变得淡化起来——女孩虽然已经‘极惨’地死去,但是,她那因为极其孤独而又极其脆弱的灵魂,却因此而更加执着、更加真诚、更为膨胀着生命的活力。”从作者的介绍可以看出,生活中最初始的感受,并不具有矛盾错位,它还是一个单一混沌的感受:女孩子带着不肯倾吐的内心秘密死去。只是在作者了解到有关事情后,加入了自己的思想、评价,才将它改造成一个包含矛盾错位的意象实体:“极其孤独而又极其脆弱的灵魂,却因此更加执着、更加真诚、更加膨胀生命的活力”——在这里,作者将单一、单纯的感受,加工改造成了矛盾错位,从而使它获得了微型小说的特质。作者获得这个聚焦点后、作品的内核、灵魂也就确定下来了,作者进一步的工作,就是将这个意象实体完形化,通过情节的前后延伸,将这个意象实体生动、完整的再现出来。作家林斤澜谈到小说创作时说:“按我的学习体会,小说构思大体是这么一条路:你从生活里积累了一些东西,从中找到一个‘核’……”有了‘核’以后,还要回到生活里去,在生活中寻找哪些肉适合长在这个核上,哪些不合适,这个核不是所有的肉都能长上去的,楞把它搁上去,就是贴上去的,是活不了的。”林斤澜的话,可以说是对微型小说构思的很好说明。所谓“完形”,也就是依据生活,进行合理想象,让“聚焦点”长出合适的“肉”来。要善于将聚焦点“凸现”出来写微型小说,不仅要捕捉聚焦点,提炼聚焦点,而且还要善于将聚焦点强化出来。如果将聚焦点散落、湮没在整篇情节之中,小说写出来,将全无精彩之处。有些习作者,其构思不错,写出来平平,其原因之一,就是不懂得将聚焦点强化出来。要将聚焦完美地表现出来,让它照亮全篇,照亮读者的心灵,首先要做到的,是在构思中始终不要忘记着这“点”,始终要以这个点为中心。作者一方面要由这个“点”,生出许多的枝枝桠桠,另一方面,许许多多的枝枝桠桠,又要投射、关注于这个“点”,万川入海,绿叶扶花。微型小说的凝焦点,常常表现为某个核心细节。在微型小说中,这个核心细节不是局部性的点缀,而是全局性的艺术枢纽。在整个小说结构中,它是中心细节,在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过程中,它又是高潮细节。它是凝结全篇小说情感的焦点,是整个作品的点睛之笔。如果撤了它,整个微型小说就不复存在。因此,在衍化其他情节和细节时,必须以它为基点,就像滚雪球一样,不论如何的滚动,始终不离开它的内核。要把聚焦点完美地表现出来,还要懂得运用一定的情节技巧。我们通常运用的,有对比、渲染、突转、夸张、巧合、重复、照应、设置悬念等。每一技巧的成功运用,都可能使小说的聚焦点在一瞬间凸现出来。例如孟伟哉的《插图》,写父子之间互相画像。儿子把父亲画成脑袋很小,身子很大,标明这是“父亲思想史插图之一”。父亲看后画了“儿子的成长史插图之一”,把儿子画成大大的脑袋,铅笔样的身子。这篇小说的聚焦,就维系在两幅画的对比上。又如路东之的小说《!!!!!!》,写的是两个孩子在老树下做游戏:“我们都是木头人,不会说话不会动。一不许笑,二不许动,三不许交头接耳听,看谁的意志最坚定。”单看这个片断,很难知道作者在说什么。可是作者将这个片断一再重复,重复到第六次时,作品的意味就一下升华了:我们终于看到了这最习以为常的游戏后面,有着某种愚昧而不合理的东西。我们看到了儿童天性的被扼杀,甚至从中体会出民族传统中的隋性气质所形成的一种消极的心理定势。从这些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情节技巧之于微型小说,决不是可有可无的。一些重要而巧妙的情节技巧,几乎构成了整个微型小说的本身。写微型小说,应该熟谙这些情节技巧。要注意语言表达上的特点微型小说载体小、内涵大。要做到载体小、涵大,在语言表达方面,要特别讲究简洁、含蓄。微型小说篇幅短小,几乎到了没有任何说教的余地。文字上的任何拖沓,累赘,都可能破坏小说的艺术性。但微型小说并不窘迫,并不寒伧,它在限的篇幅同样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与它的文字表达技巧有关。微型小说往往直接入题,多用白描,该细的地方细,该简的地方总是将一切可有可无的描写一律舍弃。微型小说总是将环境描写隐于情节发展之中。将人物的神态、心理,尽可能地隐含于人物行动、对话之中。微型小说力求用很小的载体负载起很大的涵量,它在语言表达上要尽可能的含蓄。微型小说善于留艺术空白,它所写的,往往是一角一隅,留有更多的空间留读者去想象、补充。微型小说总是用形象说话,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把涵义留给读者去品味。微型小说往往喜欢用双关、象征、侧面描写,让读者去体会话外之音、“境外之境”、“象外之象”。微型小说总是虚实相藏,以实引虚,以读者去再创造。这些表达上的特点,每个习作者都要细心揣摩。就短篇小说而论,“发现材料的意义”比“表现材料的意义”更重要。能不能“发现”小说,是衡量短篇小说作者艺术才具的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标准。第六部分:微型小说写作技巧格式塔心理学家认为:健康的人面对一种不完全或者空白格式塔刺激物,就会在知觉中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急于要改变它们并使之成为完美结构的倾向,从而引起一种进取、追求、充满紧张的心理活动。“空白”是艺术创作中为了更充分地表现主题而有意识地留出的部分,是能“召唤读者想象的未定性的意蕴空间”。对于微型小说而言,其 参与律决定了作品的 成功与否与谋篇中的空白设置息息相关,称得上是空白的艺术。没有任何一种文体比微型小说中更需要“空白”,它是提升文章意境层次的关键,是美化文章吸引读者的万灵妙药。然而微型小说是如何通过制造空白来表现其思想情感呢? 所谓“留白”,简单直截地说,应该在写的时候就控制住自己的笔,每琢磨一句都要想一想——这样才能做到句有余味,篇有余意。 作家们多数是在人物、情节与思想入手,形形色色却不会脱离轨迹。在各种思想泛滥的时代, 微型小说常常通过省略背景和人物描写来表现思想情感,如此更能使文本轻易拥有丰富的解读。 法国作家哈霍利写过一篇《德军剩下来的东西》,只有二百字,全文抄录如下:战争结束了。他回到了从德军手里夺回来的故乡,他匆匆忙忙地在路灯昏黄的街上走着。一个女人捉住他的手,用吃醉了酒似的口气和他讲:“到哪儿去?是不是上我那里?”他笑笑,说:“不。不上你那里——我找我的情妇。”他回看了女人一下。他们两个走到路灯下。女人突然嚷了起来:“啊!”他也不由抓住了女人的肩头,迎着灯光。他的手指嵌进了女人的肉里。他们的眼睛闪着光。他喊道:“约安!”把女人抱起来了。(易名译)只就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场面,女人,男人,作者却不着一星笔墨来写战争以前的事情,没用过多的形容词来描述主人公的表情与反应,却使得一连串的剪辑片段胡乱无规则地浮现在我们的脑海,战争前、后的对比:繁华的过去,温存的约会;清冷的街,放荡的女人,丰富的意蕴呼之欲出:战争给城市带来的痛楚,人性的扭曲……作者的思想与作品主人公的情感都是未知数,都在读者们的重新审计中。这是艺术留白的一种常用手法,不着笔墨描写人物背景和形象,几乎忽略环境,只着重写一两个意味深长的场景,形成人物描写和思想情感叙述的空白,然而正是恰如其分的空白涵盖了意想不到的丰盈的内容,如同画家要画一只饱满的苹果,只画了一个光亮的点就能让人垂涎欲滴,又如同荷马写海伦时候只是写元老们的评价和众人们理所当然的认定,这样便能最大限度地调动了读者的积极性,毕竟“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罗兰巴特认为,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不能只是被动地接受,而是必须积极地思考,去补充作者没有写出来的东西。这样,读者就会在一种被调动起热情的兴奋状态下和作者一道共同参与创造,最终完成作品。从接受的角度讲,文学作品分为可读的作品和可写的作品,作品本文留给读者体会的余地越多,就越令人满意。 而在《 德军剩下来的东西》 中,作家让我们从一片叶子身上看到了一片森林,这种涵盖能力就非同一般了,艺术留白成了“功臣”。在微型小说里,设置空白点或不定点的结局,会使思想情感表达得更为深刻到位和多元化。 如黄建国的《最后一个红富士》,将主人公设定在一个迷狂的状态,“ 果园遗像与后事→ 诅咒 →发现苹果、摘苹果→回忆历史→吃苹果→(高潮)逼狗、杀狗→锯树 ”。这些细节初看起来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似乎又顺理成章,作者一意孤行,写主人公甚至为了那只苹果而虐待与杀害那条忠实的狗!然而最后一句“ 后来,在满天星光下,他开始一棵挨一棵锯树。 ”颇有点“全剧终”的感觉,我们才知道,原来处于迷茫状态是的我们,主人公反而是最清醒的。这句话既解释了前面的所有怪异行为,造成 悬而迟决的效果,又是一个经典的空白,使作品进入深层次的思想境界,大有余音绕梁的震撼,我们不禁思考,一个农民为了什么而把他十年的努力亲手毁掉?在 微型小说有限的篇幅里,往往只能将高潮安排在结局段,通过制造空白点,给人嘎然而止的感觉或者不期而至的震撼,既 促使读者参与揣摩作者的心思,而且是思想升华的关键。可以说一篇微型小说作品的成败,取决于结尾部分是否能留下意味深长的思考空间。作者曾说过:“ 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完成的只是小说的树干和主要枝条,它让读者参与的补充并不是对本文进行简单的阐释,而是去延展作品的空间,将隐藏的部分挖掘出来,从而复活成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他自己在这篇微型小说里用了 大量的细节描写,却越写越从容,越让你觉得不可理喻,到最后,一切却都是必然的了, 充分体现了其情感留白的功力,使作品充满意味。又如 库普林 的 《 快乐 》,有点像童话的故事格局,残酷的皇帝杀了无数的“聪明人”,然而一句 “蠢材,思想是不朽的。” 正是主题的升华,这时候作品嘎然而止,留给我们的是比语言所能表达的更深刻的思考。这便是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一些作者不明晰的或者故意制造的不明晰,让读者揣摩去吧。 小说需要一种魔力,一种把读者的兴趣、注意力、想象力,紧紧吸引住并推激起来的魔力 , 推促他欲罢不能地读完它。 紧张的情节安排之余,适当的情节留白也是极其好用的武器,是微型小说中艺术留白的主流手段。根据刘海涛老师的《规律与技法:转型期的微型小说研究》里的详细描述,有去头、断身、掐尾三法,分析得极是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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