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经济以农为主,莫卧尔帝国阿克巴统治时,工商业比较发达。2、政治德里苏丹国之前的各个阶段,国家政体都是中央集权制,上古时期的共和制小邦到笈多帝国时已不存在。南印度的朱罗王国有较完备的行政制度和税收机关,各行政区还存在人民会议。德里苏丹国时,苏丹集政权、军权和神权于一身,他是国家首脑和伊斯兰教教长,也是国家武装的最高统帅,是君权和神权二位一体。苏丹在名义上仍奉阿拉伯哈里发为宗主,继位后要得到哈里发的封号,发行的货币要铸上哈里发的名字,但实际上完全独立,不受节制。苏丹有一支以骑兵为骨干的庞大常备军。中央设部,各部有大臣,大臣之上为首席大臣,称维齐尔(宰相),辅佐苏丹。全国设23个行省,苏丹任命总督统治各省。公社仍为基层政权组织,村长大多由印度教徒担任。上层人物都是伊斯兰教教徒,出身于突厥人、阿富汗人和波斯人的军事贵族家族,政府和军队中的高级职务均由他们充任。印度教的封建主只能做低级官吏。莫卧尔时的文武百官实行统一的军衔制度,竟多达33个级别。3、封建制度笈多王朝统治下的印度,农村公社仍然是社会的基层组织,但奴隶制已走到尽头,出现了早期封建关系的萌芽。笈多王朝的国王无条件地将土地、民户和耕牛封赠给官僚、贵族、僧侣和寺院,并发给铜牌赐地证书,受封者成为封建主,而被封赐给贵族和寺院的民户,则成了封建依附农民,他们必须向封建主交纳租税并服劳役。此外,自由农民耕种公社土地,也要交纳一种称为“巴伽”的田赋。戒日帝国时期,封建制度得到进一步发展,并最后确立。戒日帝国的土地原则上仍属国王所有,称为“王田”。国王有权处理王田。据玄奘《大唐西域记》所载,王田分四种:一为帝国占有地;二为官僚占有地(禄田,食邑);三为婆罗门(硕学高才者)占有地;四为寺庙占有地(福田)。戒日王对教俗地主的布施和封赐,是将土地连同农民一起封赐的。教俗地主的土地均由村社农民耕种,农民不仅被束缚在土地上,而且随着土地占有权的转移而转换主人。农民要向领主交纳收获物的1/6,还要交“费用”(货币)和服劳役。农民还得通过村社向国家缴纳捐税。村社组织依然保留,并保留着公共土地,公社首领和公社会议的权力还比较大,有自治特点,由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有的村社仍以大家庭为单位,并保留着定期重分土地的习惯。戒日王对教俗地主布施或封赐的土地,其数量很大,多者可达百邑(一邑相当于一个村社,200户农民),如那烂陀寺就拥有土地200邑,依附农民多达4万人。教俗大土地所有者对其领地具有世袭权或自由支配权。封建主还握有领地上的行政、司法权,他们可以任意处置农民。因此,戒日王时代,印度的封地、赐地已脱离政府的管辖而具有独立性。戒日王死后,大封建主纷纷割据称雄。从7世纪起到12世纪末,北印度出现了许多“拉其普特人”的小王国。德里苏丹视全国土地为自己的财产,他将大部土地以军事采邑(“伊克塔”)和寺田(“伊纳姆”)的形式封赐给军事贵族、官吏和清真寺。领有采邑的人称“伊克塔尔”或穆克提,他们必须服兵役,为苏丹提供一定数量的雇佣军。14世纪以后,苏丹允许伊克塔成为世袭领地,伊克塔尔得到免税特权。此外还有印度教的封建王公和土著酋长也拥有世袭领地,也享有豁免田赋的特权。世袭领地的所有者称“柴明达尔”(“土地持有者”之意)。苏丹国歧视和迫害非伊斯兰教的印度人,向他们征收人头税和其他苛捐杂税,土地税是其产量的1/3—1/2的。国家实行包税制,商人利用包税特权任意勒索农民。因此,苏丹国的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和宗教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斗争十分尖锐。特别是伊斯兰教和印度教的矛盾以及民族矛盾比较尖锐,长期的对立给印度造成不良后果。而印度人民反抗苏丹政权的斗争则从未间断。在人民起义的打击下,苏丹政权日益削弱,地方总督势力强大,脱离中央,割据称雄,这给外族的入侵铺平了道路。莫卧尔帝国承袭了德里苏丹地封建土地制度。一部分由政府租给农民,派官吏直接征税;大部分以采邑(札吉尔)形式分给军事贵族,伊斯兰大教长和清真寺也得到封赐。采邑是有条件的封地,领有者(札吉尔达尔)无世袭权力,大小采邑无等级关系,农民与采邑主也不存在西欧式的依附关系;还有一部分是印度土邦君主和部落酋长的世袭领地,领有者称柴明达尔,大多在边远山区,对农民有行政权和司法权,处于半独立状态。17世纪时,采邑和柴明达尔的差别逐渐消失。4、阿克巴的改革阿克巴在征服南亚次大陆的战争告一段落后,为了加强帝国的统治,进行了一系列改革。首先是加强中央集权统治。阿克巴集行政、军事、司法和宗教大权于一身。他是帝国最高首脑、最高统帅、最高法官和伊斯兰教最高教长。中央下设财政、军事、司法、宗教和监察等部门,各部门的大臣直接对皇帝负责。全国分为21省,派总督统治。文武百官如前所述,实行军衔制和等级制,共分33级,称“曼沙布达尔制”(另一说是66级,最高为万夫长,最低为十夫长),按级授予采邑。其次是加强财政和税制的管理。丈量全国土地,测定土地单位面积产量,据此规定税额。赋税分实物税(1/3)和货币税,取消包税制,租税一律由中央派官员征收,既增加了政府的收入,又限制了官商的勒索。第三是为了巩固统治,调和宗教和民族矛盾,改变传统的歧视土著人的政策。1563年,下令取消印度教徒的朝圣税和人头税。对印度教封建主改用怀柔政策,提拔他们,授予高官。如1582年,在212名高级军政官员中穆斯林占40%,印度教徒占21%。还委任许多拉其普特酋长任帝国的军事长官。对印度教徒实行较宽容的宗教政策,允许信教自由,原先被迫改信伊斯兰教的人可以恢复原来的教籍。但他的宗教政策引起伊斯兰教贵族的激烈反对,1580年,发生贵族大叛乱,阿克巴亲率大军平定了叛乱。阿克巴还综合各种宗教的教义,创立一种“神圣宗教”,自任教长,主张伊斯兰教和印度教和平共处。他打算以此统一各种宗教,消除彼此的分歧和矛盾。但他创立的新宗教只在宫廷有少数贵族信徒,未能发扬。不过,这种宽容宗教政策有利于减轻社会矛盾,巩固帝国的统治。第四是废除印度社会许多陈规陋习,如寡妇殉夫、童婚、杀婴、神灵裁判、奴役战俘等等。此外还创办学校,让女子受教育等。此外,阿克巴也关注发展农业和水利灌溉外,特别重视发展商业;统一货币和度量衡,扩大商业交通网,在全国范围内修筑公路。1585年以后,阿克巴又进行了新的扩张,扩大了帝国的版图。阿克巴死后(1605年),统治阶级愈来愈腐败,他们大兴土木,穷奢极欲。为了充实国库,又恢复包税制;对外发动对南印度的扩张战争,战费激增,人民群众再度陷于苦难的生活之中;随着采邑变为世袭领地,地方封建主独立性加强,各地总督纷纷割据称雄,中央权力削弱。从1498年达·伽马到达卡利库特时起,葡萄牙、荷兰、英国、法国等殖民主义者相继侵入印度,进行残暴的殖民掠夺。人民群众在国内外反动势力压迫下纷纷举行起义。莫卧儿帝国逐渐衰落。5、宗教与种姓佛教 笈多王朝时,印度的佛教是十分普及的信仰。到戒日王时,佛教开始衰落,戒日王虽敬重玄奘,为他举行盛大法会,但戒日王本人却是一个湿婆教徒。佛教的命运和基督教一样,在它的故乡虽然衰落,却向世界其他地区广泛传播,成为一个国际性宗教。印度教 戒日帝国时,随着封建制度的形成,婆罗门教和佛教不适应日益发展的新形势的需要。4世纪前后,由婆罗门教吸收佛教、耆那教等教义和民间信仰,逐渐形成新婆罗门教。8世纪经商羯罗改革,形成新型印度教。主要经典有《吠陀》、《奥义书》、《往世书》、《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等,教义与婆罗门教类同。主神有互相关联而各具一相的三相神,即婆罗摩、毗湿奴、湿婆三大主神。婆罗摩(大梵天)是创造世界之神,毗湿奴(遍入天)是赐福神,主管维持世界,湿婆(大自在天)是毁灭神,主管破坏世界,也是苦行神和舞蹈神。印度教教派繁多,主要有毗湿奴派、湿婆派和性力派三大派。毗湿奴教派形成于12世纪中叶,实行苦行和素食等禁欲主义。传说它躺在海中一条千头巨蛇身上,坐骑为金翅鸟,妻子为吉祥天女,有许多化身,其中之一是《罗摩衍那》中的主人罗摩,在猴王的帮助下救出自己的妻子。它还曾化身为巨鱼,在淹没世界的洪水中救出人类始祖摩奴及其生物,这是印度的洪水故事。湿婆派流行于南印度,传说湿婆有3只眼,4只手,分执三股叉与战斧等武器。它在焚烧死者的场地跳舞,在雪山中修苦行。因毁灭有再生意义,所以它是毁灭神和生殖的象征。它的妻子是雪山女神。该派否认婆罗门特权,教派多,有崇拜男性生殖器的林伽派、有视牛为神圣的教义派等。性力派崇拜湿婆之妻等女性神祇,其仪式有牺牲、轮座(男妇杂交)等怪俗。马克思说:“这个宗教既是纵欲享乐的宗教,又是自我折磨的禁欲主义的宗教;既是林伽崇拜的宗教,又是札格纳特的宗教;既是和尚的宗教,又是舞女的宗教。”(《马恩选集》2卷第62-63页),总之是一种奇特的宗教。伊斯兰教 从德里苏丹开始,伊斯兰教取得支配地位,对印度教采取歧视和迫害政策。莫卧尔帝国也以伊斯兰教为国教。但采取宽容政策,允许印度教等信仰自由。锡克教16世纪创立,“锡克”一词意为“门徒”,此教主张信徒在神的面前一律平等,反对种姓制度。种姓 戒日帝国时,种姓制度有了很大变化,婆罗门和刹帝利基本没有变化,但吠舍分化,只剩下少数富有的商贾。首陀罗地位有所上升,与破产的大量的吠舍逐渐构成新型的首陀罗种姓——依附农。这样,名称未变,内容有了变化,前三个等级是封建主,后一个是依附农阶级。6、文化自然科学主要是天文学和数学,详见教材。人文科学主要是文学和建筑艺术,详见教材。这里对语言和史学略作补充。笈多王朝时期,有《超日王传》和《戒日王传》,这些价值不大的文学作品用梵文写成的,可作为重要史料。德里苏丹时期,方言文学兴起,梵文渐不流行。此时,印地语和伊斯兰教徒使用的波斯语混合为乌尔都语,也出现一些用波斯文写的历史著作,例如,明哈-乌德-丁写的《那西尔通史》,沙姆斯-伊-西拉其·阿费富写的《菲鲁兹王史记》,雅赫雅·宾·阿马德写的《穆巴拉克王史记》等。莫卧尔帝国时,一位名叫图西尔·达斯的人用印地语改写了史诗《罗摩衍那》,有利于梵文古典作品的保留与传播。历史著作有巴布尔写的《自传》,用突厥文写成。由阿卜杜拉欣大汗译为波斯文。此外还有巴道尼写的《历史选集》,尼查姆-乌德-丁写的《阿克巴通史》,都用波斯文写成。第一部分:古埃及文明的创建 古印度文明的源头:哈拉巴文化古印度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在文学、哲学和自然科学等方面对世界文明作出了独创性的贡献。在文学方面,创作了不朽的史诗《摩诃婆国多》和《罗摩衍那》;在哲学方面,创立了“因明学”,相当于今天的逻辑学;在自然科学方面,最杰出的贡献是发明了当今世界通用的计数法,创造了包括“0”在内的10个数字符号。所谓阿拉伯数字,实际上起源于印度,然后通过阿拉伯人传播到西方。公元前6世纪,古印度还产生了佛教,先后传入中国、朝鲜和日本。就地理范围而言,古印度不仅指今天的印度,还包括巴基斯坦、孟加拉、不丹、尼泊尔等在内的整个南亚次大陆。中国在西汉时称其为“身毒”,东汉时改称“天竺”,到了唐代,高僧玄奘将其译为“印度”。印度的远古文明直到1922年才被发现。由于它的遗址首先在印度哈拉巴地区发掘出来,所以通常称古印度文明为“哈拉巴文化”;又由于它主要集中在印度河流域,所以也称为“印度河文明”。哈拉巴文化以南部的摩亨佐·达罗和北部的哈拉巴为中心,它是古代印度青铜时代的文化,代表了一种城市文明。从已经发掘的遗址来看,城市的规划和建筑具有相当高的水平。考古学断定,哈拉巴文化大致出现在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1750年,鼎盛时期约为公元前2300年到公元前2000年。哈拉巴文化的主要经济部门是农业,栽种的作物有大麦、小麦等。除田间作物外,椰枣、果品也是人们喜爱的食物。当时,人们已经能够驯养牛、山羊和各种家禽。哈拉巴文化遗址中出土了大量铜器,这表明古印度人已经掌握了对金银等金属的加工技术。从出土的各种美妙绝伦的手工艺品和奢侈品中,可见当时工匠的精巧技艺。制陶和纺织是哈拉巴文化的两个重要部门,染缸的发现表明当时已掌握纺织品染色的技术,纺织业与车船制造业等也高度发达。城市的繁荣使哈拉巴的商业盛极一时,不仅国内贸易活跃,国际贸易也特别频繁。大量古迹遗址的发掘充分证明了它与伊朗、中亚、两河流域、阿富汗,甚至缅甸和中国都有贸易往来。哈拉巴与摩亨佐·达罗两处城市遗址,规模都相当大。街道布局整齐,纵横相交。房屋一般用砖建造,有的隔出许多大厅和房间,并有良好的排水设备,而一些小房间则根本没有排水设备。这说明社会上已有贫富不均和阶级对立,已经存在依靠剥削而养尊处优的统治者。哈拉巴文化还创造了自己的文字,它们主要留存于各种石器、陶器和象牙制的印章上,这些文字符号有象形的,亦有几何图案,至今尚未成功译读。正因为如此,关于哈拉巴文化的来源问题,一直成为考古学家与历史学家争论不休的斯芬克斯之谜:到底是土著文明呢,还是外来文明?哈拉巴延续了几百年之后逐渐衰落,于公元前18世纪消亡。它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以致日后印度文献对它一笔带过。哈拉巴文化衰落之谜,仍有待后人去破解。哈拉巴文化衰落后,从印度西北方入侵的游牧民族雅利安人创立了更为持久的文明。雅利安人于公元前2000年左右出现在印度西北部,并逐步向南扩张。经过长时期的兼并战争,公元前4世纪,雅利安人在南部的恒河流域建立了以摩揭陀为中心的统一国家。
万千书库 中国文学 外国文学 纪实文学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世界名著 主题阅读 美文阅读印度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现在的南亚次大陆,除北部尼泊尔等国外,古代统称印度。印度自古以温德亚山脉为界,山脉以北的印度河、恒河流域平原地区称北印度,山脉以南称南印度。古代印度人民创造的光辉文明,对人类文化宝库作出了巨大贡献。印度古代文学对东亚、西亚、中亚、欧洲,尤其对东南亚等地有过很大的影响。梵语是古代印度文学共同使用的语文,因此,古代印度文学通称为梵语文学。但是,印度自古以来是个多民族国家,古代文学除梵语文学外,流传至今的还有其他语言的文学(如巴利语(注:印度古代的一种接近梵语的语言,早期佛教文献多用此种语言写成。)文学等)。我们以介绍梵语文学作品为主,它的发展时期大体可分为吠陀时代、史诗时代和古典文学时代。(注:本章第一节和第二节的前半部,均参考金克木著《梵语文学史》(1964年版)及有关著述编写。)一、吠陀时代吠陀时代是印度从原始公社解体到阶级社会形成的过渡时期。在古代印度,大型的祭礼典礼大都由婆罗门祭司主持,在仪式上吟唱诗句和经文。由于职务的需要,祭司们将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包括他们自己的一些作品)编订成四部《吠陀本集》,奉为圣典。它们是祭祀中必不可少的工具,用严格的方法保存下来,直到十九世纪才印成书籍。吠陀指早期的以《吠陀》为名的文献集及附录于其后的文献,它们所用的语言比古典梵语更为古老(称为“吠陀语”或“吠陀梵文”),其内容包括对印度上古时期的巫术、宗教、礼仪、风俗、社会思想、哲学等方面的记录,为此,吠陀并不都是文学作品。吠陀又称为吠陀经,它既是印度最古的典籍,也保存了一些优美的古诗。诗歌经过祭司们的编纂虽有不少删改,但仍不失为印度人民世代口头流传的集体创作。吠陀是译音,古译为“明”或“知识”,即学问,“神圣的知识”之意,现在也有人译为“智慧书”。《吠陀本集》共分为四种:即《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娑摩指祭祀用的歌曲,即颂神歌曲)、《夜柔吠陀》(“夜柔”即祭祀,是说明祭祀如何进行的书)以及《阿闼婆吠陀》。其中最古最主要并具有文学价值的是《梨俱吠陀》,其次是《阿闼婆吠陀》。《梨俱吠陀》大约在公元前十五世纪前后编成,它的自然环境大致是印度河一带。在这部本集中,共收集诗歌一千零二十八首(其中附加的有十一首),是印度现存的一部最古的诗歌总集。《梨俱吠陀》(“梨俱”是书中诗节的名称)意为赞颂吠陀,它的核心部分是颂神赞歌,其他约有二、三十首是直接反映古代印度人民的思想和生活情况的。这些反映世俗生活的诗,大都收集在第十卷中,尽管它们成诗较晚,但却充满生活气息和乐观的精神。如在一首婚歌中,举出一个好妻子的条件是:没有坏的心眼,别伤害你丈夫,善待牲畜,和蔼,精力充沛;生育英雄,敬神,在快乐中生活;给我们的飞禽走兽带来幸福。另一首写青蛙欢迎雨季到来的诗也极为生动、活泼,如其中的第三、四节:雨季到来了,雨落了下来,落在这些渴望雨的青蛙身上。象儿子走到了父亲的身边,一个鸣蛙走到另一个鸣蛙身旁。在《梨俱吠陀》的颂诗中,歌唱得最多的是天神因陀罗、火神阿耆尼以及一种可以榨取苏摩酒的名叫苏摩的植物,由于他们与祭祀所行的宗教仪式有关,所以颂诗大多是祭司们举行仪式时吟唱的诗。诗中把女神比作一个开朗爽快的女人,歌颂她“是驱逐敌人的”,请求她赐福于人间。并列举了许多只有人间才有的亲属关系,如说她有“姊妹”,有“朋友”,“是奶牛的母亲”,“天的女儿”等。还反人们喜爱的奶牛、红光牝马,甚至财富都与她联系起来,这些都是自然力量人格化的的典型表现。二、史诗时代(大约从公元前十世纪到公元前一世纪)大约从公元前十世纪初期到五世纪中期,北印度出现了二十个左右奴隶制小国,这些国家相互争夺霸权,战争连续不断。到公元前六世纪前后,恒河流域兴起了一个最大的国家——摩揭陀国。各派的《森林书》(或译《阿兰若书》)附于各派《梵书》之后,这些书据说只能秘密地在森林中传授,内容以神秘主义的理论为主,不着重讲祭祀。自迦梨陀娑之后,梵语古典文学的各种体裁继续向前发展。著名的戏剧家有薄婆菩提,叙事诗的作者有婆罗维、摩加等。这些作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尽管可与迦梨陀娑并称,但遗憾的是他们作品中的形式主义却有增无减。另外,抒情诗方面虽然也有一些作家和作品,但优秀的作品不多。总之,梵语古典文学发展到这一阶段,形式主义已达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它的衰亡势在必然。大史诗通过对战争的描述,还表达了古印度人民热爱和平,终止不义之战的强烈愿望。作者对那场亲族间的战争所造成的损失感到万分痛心,指责那是一场“可怕的”、“该死的”“无益的”战争。与此同时,作者还通过妇女们在战后走向“伤心惨目”的战地,哭悼亲人的场面,呼吁人们应该坚决制止这种“亲戚屠杀亲戚”的战争。总之,大史诗的主要内容写的是政治斗争,作品真实地反映了古代印度王国的纷争。《云使》的《前云》部分设想新奇,情文并茂。诗中,药叉赋予雨云以人的品格:将它视为挚友,称作“焦灼者的救星”,对它的旅途劳顿表示无限关心,嘱它“旅途疲倦时你就在峰顶上歇歇脚,消瘦时你把江河中的清水饮一饮”。从这种对云的关切之中,已流露出药叉对妻子的怀念之情。行进途中自然景色的描绘,也熔铸了药叉思念妻子的深情,寓情于景,富有弦外之音。在《后云》里,着重介绍药叉的故乡阿罗迦及其妻的住地。先写大环境,后叙小庭院,咏物思人,情真意切。然后再介绍他日夜思念中的妻子,从外貌到内心,层层推进,字里行间洋溢着浓厚的情思。自第八十二节起,叙述臆想中妻子对他的怀恋,款款而谈,娓娓动人。第九十七节,又设想云使到达目的地以后,他爱人正“得到了睡眠的幸福”,故嘱云使须再等一个时辰,不要惊动她。接着再以十余节委婉的诗句,托云使转达药叉对妻子的深情,陈词恳切,如泣如诉。最后三节,归结到对云使的希望,盼它早日将回信带来,以宽解他的思念。在《云使》里,迦梨陀娑用朴素无华但却美丽淳厚的诗句,饱和着温柔的感情,描绘出印度中南部至北部大自然的万千姿态;尤其是将药叉及其妻子互相思念的深厚的爱情,升华成了世人所可能具有的最美好的感情。而这些诗句和篇章也就成了人类所能创造的美好的情歌的一部分,具有永不衰竭的艺术魅力。抒情短诗集《时令之环》,共收抒情短诗一百四十四首(注:《时令之环》,又译《六季杂咏》或《六时杂咏》,一说有诗“一百五十几节”。),一般认为这是诗人青年时代的作品。诗篇通过对印度六个时令(夏季、雨季、秋季、寒季、冬季、春季)自然景色的吟咏,抒发诗人因景色变迁而引起的不同感情。诗集中许多表现爱情生活的诗篇,描述了离人思妇的抑郁心境。在《秋》这首诗里,诗人将秋日的景色附丽于“袅娉而端庄的姑娘”,秋天来了,令人惊奇于它的五彩斑斓,生机勃勃:“翘摇的稻梗——发间,睡莲之花——脸上。野花烂缦为衣,群鸟为之徜徉,群鸟之乐洋洋,犹如环佩之鸣锵锵。”此时,人们置身田野,轻风拂面,“它吹皱一一的莲池,莲花儿吻接而又分了,管教少年人的痴心,为爱人儿甜蜜的想象潦倒。”入夜,繁星闪烁,有如“华冠璀璨”,“绢衣皎洁,乃月光之泛出云屏;朗月的面儿有迷人的笑影”。这里呈现出一派迷人的艺术境界,尤其是洋溢在诗中的印度古典诗歌所特有的东方风味,沁人心脾,至今犹给我们以美好的艺术享受。(注:参看《迦梨陀娑诗一首》,《沫若译诗集》。)迦梨陀娑是古代印度一位思想进步、才华横溢的诗人兼剧作家,他在戏剧艺术上取得了尤为卓越的成就,特别擅长于对人物心灵进行深入细致的描绘,在世界上早就享有“印度的莎士比亚”的美称。他的一生写过很多剧本,流传至今的有《摩罗维迦与火友王》、《优哩婆湿》和《沙恭达罗》。五幕剧《摩罗维迦与火友王》(注:《摩罗维迦与火友王》即《胜鬘与火天友》,又译《摩罗毗迦与阿祗你密多罗》。)选择了一个发生在距作家创作时约五百年前旬伽王朝(注:参看吴晓玲:《迦梨陀娑和他的剧本》,《剧本》1956年10月号。)的历史故事,剧中的主要人物火友王及其与之交战的毗达罗跋王(注:参看吴晓玲:《迦梨陀娑和他的剧本》,《剧本》1956年10月号。)等都在历史上实有其人,他们两国之间发生的战争(在剧中放在后台处理)也是实有其事的。作家巧妙地用摩罗维迦作为贯穿于全部戏剧冲突的中心人物,使剧情曲折多变,合情合理。剧中女主人公摩罗维迦原是一位国王的妹妹,因战乱而沦为别国宫廷中的舞女。她在国破家亡之前毫无社会经验,在生活中只能任凭旁人播弄,她的命运自始至终引起观众深切的焦虑和同情。在这里,原是公主的摩罗维迦,经过艺术的集中概括,已成为普通印度妇女的典型形象。一般梵学家认为这个剧本是迦梨陀娑的习作,这是由于剧本过于偏重故事情节的叙述,而缺乏对人物内心的深入刻画;同时,它和《云使》、《沙恭达罗》相比又似乎蕴藉不够,显得有些粗糙。但在利用有限的素材铺陈故事、构造曲折多变而又引人入胜的戏剧情节方面,显示出作者具有非凡的才能。五幕剧《估哩波湿》(注:《优哩婆湿》,又译《勇健与广延》,或译《以勇武赢得的妩儿娃希》。“优哩婆湿”为“妩儿娃希”的古音。)是一个古代传说,写天宫歌舞伎优哩婆湿与国王补卢罗婆娑一见倾心,几经波折终获团聚的故事,充满了抒情诗的韵味。《优哩婆湿》的故事情节,最早出现于《梨俱吠陀》,但故事不完整,而优哩婆湿的形象也很粗糙。后来,在史诗《摩诃婆罗多》和许多“往世书”里,也写了这个故事,但情节和人物都有一些变化,直到迦梨陀娑创作之后,故事才最后定型。迦梨陀娑在利用古老的传说进行创作时,除在情节上有所创造增益外,更主要的是在人物性格的刻画方面取得了新的成就,而其主题也具有了批判的意义。在迦梨陀娑的笔下,优哩婆湿已发展成为一个聪明机智、温柔多情的女郎形象,补卢罗婆娑也被刻画成一个生动、真实的人物形象。作为一个天宫歌舞伎,优哩婆湿见过世面,临事沉着老练,善于深谋远虑,在恋爱过程中表现得泼辣大方,热情洋溢。她曾三次主动从天上下降到国王的王宫,她明知这种迫不及待的举动有失体统,但受爱神的驱使而情不自禁。当她第三次下凡时,甚至对她的女友说:“爱神命令你,赶快把我带到那一位妙人儿的宫殿里去!”后来她还用双手捂住国王的眼睛,跟他调笑。这样泼辣大胆近于放肆的风情,在古代印度文学的女子形象中是罕见的!国王补卢罗婆娑的形象则较为复杂。接印度古典戏剧理论的规定,国王的形象属于“思想高贵,豁达大度,克己,坚毅”这一类型,因此作家必须因袭传统,将他美化。这样,如果单从剧中男主角行为中的故作斯文,以及表现在爱情上的执着追求等方面,似难以看出国王的真面目。难能可贵的是,作为一位宫廷诗人,迦梨陀娑能在因袭传统之余,以他的生花妙笔,在国王形象的塑造上,用比较隐晦曲折而圆熟的手法,让观众从中看出若干真实可信的品性。在迦梨陀娑笔下,国王补卢罗婆娑是一个相当庸俗的鄙陋、虚伪狡猾的角色。他喜新厌旧,明明已迁爱于优哩婆湿,但当事情被王后觉察,而且证据确凿,向他提出质问时,他却企图抵赖,用花言巧语进行搪塞。正如剧中人物所说:“那些狡猾的家伙,如果爱上了别的女人,对自己的老婆会更加倍和蔼”。事实上,国王对优哩婆湿那份看来如醉如痴的爱情,也要打个折扣:在第一幕中,他与优哩婆湿一见钟情,乐得他“浑身上下汗毛竖”,就多少透露出他内心的轻浮;在第二幕中,国王把优哩婆湿比作“饰品中的饰品”等等,也似乎可见他是在将女性视为玩物。由此可知,补卢罗婆娑的表现是矛盾的,他的冠冕堂皇的外表和虚伪的内心形成了尖锐的矛盾,他的喜新厌旧和对优哩婆湿的热烈追求之间也形成了绝妙的讽刺。从人物矛盾性格的显露中,可见剧作家迦梨陀娑对他笔下的男主人公及其爱情所持的冷静的批判态度。这各隐含的批判成分巧妙地表达了作家对这种性爱的不满和抗议,这是剧中所体现的民主性精华之所在。另外,在以往关于“优哩婆湿”的故事中不曾出现的人物——王后的形象,由迦梨陀娑创造性地引进了剧本。迦梨陀娑之所以创造被遗弃的王后这一形象,除促成戏剧冲突外,对加深爱情方面的矛盾也起了显著作用,并便于更好地表达作家对爱情的看法。当王后发现了优哩婆湿写给国王的情诗后,怒不可遏,当面呵斥国王,迫使国王认错,甚至使他下跪。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她盛怒之际,也没能忘怀于自己悲惨的处境,她自言自语地说:“我千万不要轻易地过分相信他这一套低头认罪的花样。可是,我又害怕,我坚决不妥协,将来会后悔”。由于她生怕后悔,暗自惶恐,终于抑制住自己当初的狂怒。到了第三幕,只有被迫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幸福,虽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应允丈夫去另觅新欢。王后这个人物的遭遇,说明了印度封建社会中妇女社会地位的低下,道出了封建制度下妇女哀怨的心声,反映出封建社会中建立在男尊女卑基础上爱情的不平等,同时也就谴责了国王对待爱情朝三暮四的态度。王后这个形象,从一个侧面有力地烘托了国王补卢罗婆娑的性格特征。二、《沙恭达罗》七幕诗剧《沙恭达罗》(注:《沙恭达罗》,曾译《孔雀女》,全名《沙恭达罗的表记》,或译《凭表记认出了沙恭达罗》。),是迦梨陀娑最成功的作品,也是诗人获得世界声誉的力作。它以青年男女爱情为主题,除歌颂忠贞不渝的爱情外,还反映了若干其他的社会问题,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沙恭达罗》的基本情节来自史诗《摩诃婆罗多》,也曾见于《莲花往世书》,但史诗和往世书中的故事比较简单。史诗说的是国王豆扇陀在一次狩猎中,走进了一座净修林,和净修林主人干婆的义女沙恭达罗相爱,并用于闼婆(自由恋爱)方式结了婚。豆扇陀回城后,担心因不告而娶会使干婆生气,不敢迎娶;直待干婆派人护送已怀孕的沙恭达罗去见国王时,豆扇陀又惧怕舆论的压力而不敢相认。幸亏其时,上天传来叫他接受沙恭沙罗的旨意,夫妻得以团圆。迦梨陀娑在剧中只是借用了史诗前半部的故事轮廓,主要用以构成作品的一至三幕,即国王与沙恭达罗的邂逅相遇、彼此钟情而自由结合的情节。但就在这里,剧作者也以异常丰富的想象力和浓郁的现实生活情趣,将诗情画意融会其中,并在作品中加进了新的人物和新的情节,从而把这个故事铺叙得诗意盎然、形象感人。剧情的后半主要出于迦梨陀娑的创造,说国王离去后,沙恭达罗因想念国王,竟丝毫未曾觉察到大仙人达罗婆娑的来到,惹恼了这位仙人,致被仙人诅咒:沙恭达罗一定要被国王忘掉。由于沙恭达罗的女友从中斡旋,才使大仙人慈悲为怀,减轻了对她的诅咒,改为必须让国王见到作为信物的戒指时,他的记忆力才能恢复。后来,沙恭达罗遵义父之嘱,告别了仙境般的净修林,找到了国王的宫廷,却因在途中祭水时,不慎失落了戒指,以致无从唤起国王的记忆,故他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曾同沙恭达罗结过婚。沙恭达罗求告无门,终遭遗弃,只得愤而离去。后来,失去的戒指为一渔翁从鱼腹中发现,国王见戒指后即时恢复了记忆,并深为自己曾拒认沙恭达罗而痛悔。但事已至此,只好绘影图形,徒增思念。天帝因陀罗同情他的遭遇,为了减轻其痛苦,约请国王前往协助讨平恶魔的作乱。乱平,豆扇陀凯旋归国,途中降天车于尊者摩哩折、阿地提(天帝因陀罗的父母,他们庇荫着被遗弃的沙恭达罗)修真养性之所,在那里遇见一个名叫“征服一切者”的童子,随后得知,这就是他与沙恭达罗所生的儿子(后来得了“婆罗多”的称号),于是夫妇、父子得以团聚。诗剧《沙恭达罗》描绘的是半人半仙、亦人亦仙的世界,人神一体,云烟絪缊,呈现出一派恬静轻柔、令人神往的艺术境界。沙恭达罗是一位凡人苦行者娇尸迦与一位天女弥诺迦所生的女儿,她在义父隐士仙人干婆管辖的一座净修林里长大,但她却向往人世的生活。国王豆扇陀本是凡夫俗子,却与天帝因陀罗结成莫逆之交,他们声息相通,互相关照;他可以驾天车往返于天上人间,应召前往帮助天帝平定恶魔之乱。如前所述,《沙恭达罗》本来自大史诗《摩诃婆罗多》,而史诗可能成书于公元前后几百年间,反映的是人类童年时代的生活见识和思想情趣,包含着丰富的上古神话和传说,史诗为作者创作《沙恭达罗》提供了想象和幻想的广阔天地。同时,迦梨陀娑在构思这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具有浓郁神话传说气氛的故事时,又极为巧妙地以一定的现实社会为依托,曲折地反映出当时印度社会的若干真实情况,如上层统治者的骄奢淫逸(以国王豆扇陀为代表),下层劳苦大众(以渔夫、宫女为代表)的难堪处境等,从而表达作者对当时社会政治制度的不满,和对爱情、婚姻生活的理想。《沙恭达罗》之具有一定的思想认识意义,且给人们以崇高的美感享受,和它在内容与艺术手法方面区别于一般的现实主义作品有关。作品主要以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为主题,没有剑拔弩张的戏剧冲突,迦梨陀娑充分自如地利用古老故事中的神奇变幻,加进自己的想象,使古老的传说与现实的世界融会沟通,生活真实与审美理想水乳交融。在这里,作家突破了现实主义的规范,不是拘泥于人物的社会地位和阶级属性,而是恰到好处地赋予他的人物(特别是女主人公)以完美的品格和高尚的情操,使之既不违背艺术真实的要求,又能充分表达自己的理想。诗剧的女主人公沙恭达罗是作家理想中女性的典型。迦梨陀娑成功地运用诗的比兴手法,来刻画这个理想化的善良而美丽的古代印度妇女的典型形象。她有如野林中的花朵,具有天生的丽质,她自己爱野林中的花木就象爱她的姊妹一样。剧作家将人物安排在秀丽和谐、繁花似锦的自然怀抱之中,环境与性格融为一体,以环境的秀丽,烘托出她的秀色天成。在她身上不仅洋溢着一种魅人的青春之美,而且有着一种娴静、质朴的内心生活。她的性格非常鲜明,跟史诗《罗摩衍那》中贤妻良母型的悉多一样善良而美丽,但那种束缚悉多的近似“三从四德”的封建意识,在沙恭达罗身上比较少见。她的性格以温柔和顺为主,然而在柔顺之中也不乏刚强的一面。作为一个大自然中森林道院里的苦行者,沙恭达罗却大胆地追求人间的幸福,她一见到豆扇陀后,便对他怀着一种由衷的好感,尽管明知这是净修林里的清规所不允许的。她在国王面前含羞作态,而又毕竟用干闼婆方式结了婚。当她遭到丈夫的遗弃时,她对豆扇陀发出的谴责也是合情合理、颇有分寸的,并不失矜持和庄重。剧中国王豆扇陀的形象,具有明显的两重性。一方面,他是现实生活中的国王,他之追求沙恭达罗,“正如一个厌恶了枣子的人想得到罗望子一般,万岁爷享受过了后宫的美女,现在又来打她的主意”(第一幕)。而且跟《优哩婆湿》中国王补卢罗婆娑一样,豆扇陀在钟情于沙恭达罗时,意识中也不无玩弄女性的成分,他把女主人公身上所具有的美容、美德,看作是供自己享受的对象。一旦他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就将她遗弃,这是一般国王的行径,不足为怪。在这些地方,剧作家侧重地运用写实手法,揭露了统治者荒淫无道的面目。另一方面,作者又把自己对爱情和婚姻的理想,寄托到国王豆扇陀身上,写他始终对沙恭达罗一往情深,而把国王对沙恭达罗的遗弃处理成受了大仙人达罗婆娑诅咒的结果,引起诅咒的原因则是由于沙恭达罗自己过分沉溺于爱情,因而得罪了这位大仙人。这样,迦梨陀娑终于使剧中人物和读者相信,国王对沙恭达罗的爱情始终是忠贞不渝、可以信赖的,他的行动也是真实感人的。迦梨陀娑在第五、六两幕中表现了豆扇陀失去和恢复记忆前后对待沙恭达罗的态度。失去记忆的国王,仍为沙恭达罗的美貌所倾倒,但他无愧于心,庄重自持,举止得体;恢复记忆后,他的追悔和自我谴责之情,又如“毒箭穿心”,表达了他对沙恭达罗深沉、真挚的感情。这样,就从这个侧面寄托了作家的理想。顺便指出,由于作者成功地运用了仙人诅咒应验这个关节,使它成了这种恋爱婚变一般以悲剧收场,变为以喜剧终结的转折点,从而紧扣了表现纯贞爱情这一主题,使全剧融会在浪漫抒情的艺术氛围之中。仙人诅咒应验是否可信,当以作品的神话传说成分和浪漫主义特色来看待,何况古代印度人是相信有仙人诅咒的。从剧本对沙恭达罗和豆扇陀内心情绪和举止行为的生动描绘中,不难看出,迦梨陀娑并非在为现实生活中的帝王后妃立传,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纯贞爱情和美满婚姻,既是作家的理想所寄,又代表了当时普通印度人对幸福生活的热爱和向往。剧本对健康、理想和美好愿望的大胆肯定,具有明显的进步倾向。再则,作品所写的是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的、男女双方的自由恋爱,这种干闼婆式的婚姻,无论在奴隶社会抑或在封建社会,都是被根本否定的。作家所歌颂的男女主人公的自主婚姻,正是突破当时社会常规的叛逆行为。剧本生动形象而又令人信服地描绘了沙恭达罗在事件进程中,在冲破当时婚姻制度的羁绊时所经历的内心矛盾和斗争。事实上,为了追求爱情的幸福,沙恭达罗终不免受到社会势力的阻挠,经受了巨大的折磨,剧中大仙人达罗婆娑正是这种社会势力的象征。剧本歌颂这种自由结合的婚姻,赞美具有叛逆精神的女性,曲折地表达了对社会恶势力的憎恨,也正符合当时广大普通印度人的理想和愿望。这种积极的思想倾向,是难能可贵的。如前所述,剧中豆扇陀的形象有其复杂性,由于作者的理想所寄,他被处理成“情种”的形象,从而写了他一些好品德,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在相形之下,他的所作所为,又远不如沙恭达罗的纯朴和完美,这因为他毕竟身为国王,脱不净他那所属阶级的劣根性的印记,尤其是他对沙恭达罗的一度遗弃,不管出自什么原因,终归透露出当时社会妇女的无权地位。因此,从对豆扇陀行为的这一个侧面的描述中,亦可窥见作品的批判意义。《沙恭达罗》的语言充满了诗意,构成一部优美的抒情诗剧。特别是第四幕沙恭达罗别离净修林的场面,充满了离情别绪,烘托了沙恭达罗的内在性格特点。在戏剧结构方面,诗剧各幕之间,衔接自然,波平浪起,引人入胜。第一幕,沙恭达罗始终未与豆扇陀交谈,却用一种所谓“心理推进法”,通过人物之间在心理上的互相揣摩,展示各自的内心世界,从而把剧情推向前进。第二和第六两幕,沙恭达罗不曾出场,观众不仅不会感到沉闷,而且从国王对沙恭达罗一往情深的追求或怀恋中,更使我们步步加深对女主人公命运的关注。人物语言的充分个性化,富于戏剧性,形象生动,切合人物身分,又饱含哲理性,也是诗剧的特色之一。如写国王的侍从自感已经衰老,就在人物的自白中加进了一条“杖”作为他虚度了几十年光阴的见证:“我执着这条杖保卫国王的后宫。我心里想,这只是形式上的制度。许许多多的时光已经消逝过去了。我行路蹒跚,它却成了我的支柱”。通过这段独白,这位侍从飘零的身世,凄怆的内心,就落到了实处,并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迦梨陀娑作品中高超的艺术技巧,至今仍给我们以有益的借鉴。
古代印度的文化内容十分丰富,对世界文化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哲学方面有婆罗门教《吠陀经》的《奥义书》和佛教的三藏,它们既是宗教经典,又包含了多方面的知识,其中不少诗篇是古代杰出的文学作品。古印度最著名的文学作品是《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这两部史诗篇幅之长,远远超过希腊荷马创作的《伊立亚特》和《奥德塞》。古印度在科学方面也有很辉煌的成就。数学上创造了从1到9九个数字,在这之后又加上一个0,并提出了数字按位计值的方法。现在我们都把这种数字称为阿拉伯数字,实际上那是阿拉伯人从印度人那里学过去的。天文学虽然和占星术混合在一起,但他们已有了测算阴历的历法。在佛教寺院中传授的“五明”(即五种知识)范围广,有独到之处。这“五明”一是“声明”,学习辨识古字古文;二是“巧明”,包括机械和历算;三是“医方明”,讲授梵咒和医药知识;四是“因明”,讲述推理方法,类似逻辑之类的知识;五是“内明”,讲解佛经和因果关系。这种多方面的知识使印度文化史在世界上占有崇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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