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 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薄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 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2.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3.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 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 难测量也。” 4.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 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 5.李元礼尝叹荀淑、锺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锺君至德可师。” 6.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 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馀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 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7.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 “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 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8.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 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9.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 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 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 不忍委之,宁以吾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吾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 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10.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 二门之里,两不失雍熙之轨焉。 11.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 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 “子非吾友也!” 12.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蜡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 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13.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 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 其自讬,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14.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 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 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15. 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16. 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17. 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具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 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 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 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18. 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钱数百万,以恤 中表之贫者。或讥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损有馀,补不足,天之道 也。” 19. 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 无以德掩其言。” 20. 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浚冲 必不免灭性之讥。” 21. 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 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 22. 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 为美事。 23. 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 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 24. 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 子迈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 不能兼有所存。”公于是独往食,辄含饭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 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苫于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25. 顾荣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 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 左右己,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 26. 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 饷之,因取为中郎。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于 五羖之皮邪?” 27. 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 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 即启用为吴兴郡。 28. 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 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 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29. 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 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 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 30. 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 至交,不宜说之。” 31. 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 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 达乎?” 32.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 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33. 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尤未已。太傅 时年七八岁,着青布绔,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 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34. 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35. 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 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36. 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37. 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 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 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38. 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 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 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 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裈邪?”范笑而受之。 39. 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 云:“不觉有馀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40. 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馀肴。饭粒脱落盘席间, 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 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41. 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 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 时论以此多之。 42. 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 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43. 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 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 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 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 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 44. 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 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既举所坐者送之。既无馀席,便坐荐 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 人无长物。” 45. 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 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郡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 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 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46. 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着重 服,竟日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47. 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后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 宾客吊省,号踊哀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 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 韩后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哀制,小吴遂大贵达。 48殷、谢诸人共集。谢因问殷:「眼往属万形,万形来入眼不?」 49人有问殷中军:「何以将得位而梦棺器,将得财而梦矢秽?」殷曰:「官本是臭 腐,所以将得而梦棺尸;财本是粪土,所以将得而梦秽污。」时人以为名通。 50殷中军被废东阳,始看佛经。初视维摩诘,疑般若波罗密太多;后见小品,恨此语 少。 51支道林、殷渊源俱在相王许。相王谓二人:「可试一交言。而才性殆是渊源崤、函 之固,君其慎焉!」支初作,改辄远之;数四交,不觉入其玄中。相王抚肩笑曰:「此自是 其胜场,安可争锋!」 52谢公因子弟集聚,问:「毛诗何句最佳?」遏称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 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讠于)谟定命,远猷辰告。』」谓:「此句偏有雅 人深致。」 53张凭举孝廉,出都,负其才气,谓必参时彦。欲诣刘尹,乡里及同举者共笑之。张 遂诣刘,刘洗涤料事,处之下坐,唯通寒暑,神意不接。张欲自发无端。顷之,长史诸贤来 清言,客主有不通处,张乃遥于末坐判之,言约旨远,足畅彼我之怀,一坐皆惊。真长延之 上坐,清言弥日,因留宿至晓。张退,刘曰:「卿且去,正当取卿共诣抚军。」张还船,同 侣问何处宿,张笑而不答。须臾,真长遣传教觅张孝廉船,同侣惋愕。即同载诣抚军。至 门,刘前进谓抚军曰:「下官今日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选。」既前,抚军与之话言,咨嗟称 善,曰:「张凭勃□(穴卒)为理窟。」即用为太常博士。 54汰法师云:「『六通』、『三明』同归,正异名耳。」 55支道林、许、谢盛德,共集王家,谢顾诸人曰:「今日可谓彦会,时既不可留,此 集固亦难常,当共言咏,以写其怀。」许便问主人:「有庄子不?」正得鱼父一篇。谢看 题,便各使四坐通。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许语,叙致精丽,才藻奇拔,众咸称善。于是四坐 各言怀毕。谢问曰:「卿等尽不?」皆曰:「今日之言,少不自竭。」谢后粗难,因自叙其 意,作万余语,才峰秀逸,既自难干,加意气凝托,萧然自得,四坐莫不厌心。支谓谢曰: 「君一往奔诣,故复自佳耳。」 56殷中军、孙安国、王、谢能言诸贤,悉在会稽王许,殷与孙共论易象妙于见形,孙 语道合,意气干云,一坐咸不安孙理,而辞不能屈。会稽王慨然叹曰:「使真长来,故应有 以制彼。」即迎真长,孙意己不如。真长既至,先令孙自叙本理,孙粗说己语,亦觉殊不及 向。刘便作二百许语,辞难简切,孙理遂屈。一坐同时抚掌而笑,称美良久。
东汉人,是一个非常看重友情的人.当一次,某胡人军队要攻打他朋友所住的郡城,他义无反顾地去找他朋友,胡以死逼他离开,他宁死不从,结果胡人被他的真情感动,马上撤军,两人都保全性命.其品格为后人所称道. [荀巨伯从远方来探视生病的朋友,恰逢胡贼围攻这座城池。朋友对巨伯说:“我现在快死了,你可以赶快离开。”巨伯回答道:“我远道来看你,你让我离开,败坏‘义’而求活命,哪里是我巨伯的行为!”贼兵已经闯进,对荀巨伯说:“大军一到,全城之人皆逃避一空,你是什么样的男子,竟敢独自留下来?”荀巨伯说:“朋友有重病,不忍心丢下他,宁愿用我的身躯替代朋友的性命。“贼兵相互告诉说:”我们这些没有道义的人,却闯入了有道义的国土!”便率军撤回。全城人的生命财产到得到了保全。 原文:《世说新语》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译文: 荀巨伯从远方来探视生病的朋友,恰逢胡贼围攻这座城池。朋友对巨伯说:“我现在快死了,你可以赶快离开。”巨伯回答道:“我远道来看你,你让我离开,败坏‘义’而求活命,哪里是我巨伯的行为!”贼兵已经闯进,对荀巨伯说:“大军一到,全城之人皆逃避一空,你是什么样的男子,竟敢独自留下来?”荀巨伯说:“朋友有重病,不忍心丢下他,宁愿用我的身躯替代朋友的性命-。“贼兵相互告诉说:”我们这些没有道义的人,却闯入了有道义的国土!”便率军撤回。全城人的生命财产得到了保全。
(6)颖川太守髡陈仲弓①。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易》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②。’何有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足下言何其谬也③!故不相答。”客曰:“足下但因伛为恭,而不能答④。”元方曰:“昔高宗放孝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奇,董仲舒放孝子符起⑤。唯此三君,高明之君;唯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 【注释】 ①髡(kūn):古代一种剃去男子头发的刑罚。陈仲弓:参《德行》第6则注①。陈仲弓被捕两次,一次是在任太丘长后,因逮捕党人,牵连到他,后遇赦放出。 ②“二人”句:这两句用来说明高明之君和忠臣孝于是同心的,一致的。金:金属。臭(xìu):气味。 ③何其:怎么这么。表示程度很深。 ④“足下”句:这句话是说元方回答不了,就说不值得回答,正好比一个驼背的人直不起腰来,却假装是对人表示恭敬才弯下腰一样。 ⑤孝己:殷代君主高宗武丁的儿子,他侍奉父母最孝顺,后来高宗受后妻的迷惑,把孝己放逐致死。伯奇:周代的卿士(王朝执政官)、尹吉甫的儿子,侍奉后母孝顺,却受到后母诬陷,被父亲放逐。符起:其事不详。 【译文】 颖川太守把陈仲弓判了髡刑。有位客人问陈仲弓的儿子元方说:“太守这个人怎么样?”元方说:“是个高尚、明智的人。”又问:“您父亲怎么样?”元方说:“是个忠臣孝子。”客人说:“《易经》上说:‘两个人同一条心,就像一把钢刀,锋利的刀刃能斩断金属;同一个心思的话,它的气味像兰花一样芳香。’那么,怎么会有高尚明智的人惩罚忠臣孝子的事呢?”元方说:“您的话怎么这样荒谬啊!因此我不回答你。”客人说:“您不过是拿驼背当做恭敬,其实是不能回答。”元方说:“从前高宗放逐了孝子孝己;尹吉有放逐了孝子伯奇,董仲舒放逐了孝子符起。这三个做父亲的,恰恰都是高尚明智的人;这三个做儿子的,恰恰都是忠臣孝子。”客人很羞愧,就退走了。
倚诺原创:姚启圣,浙江会稽(今绍兴马山姚家埭)人,字熙止,号忧庵。明朝诸生(诸生:明清时期经考试录取而进入府、州、县各级学校学习的生员)。生于明天启四年甲子(1624年)。十岁能文,十三岁补弟子员(系秀才的一种)。貌魁岸,性豪放不羁。清顺治初年(1644年,时年21岁),明南北两都相继覆亡,绍兴南明鲁王监国政权亦一载而散。公知人心已去,无可挽回,遂放弃无谓抗争,出游四方。游通州,为土豪所侮,于是游说清军,声称愿以家财充军,得授通州(扬州府)知州。任通州知州,执土豪杖杀之,弃官而归。喜任侠。顺治十六年(1659)游肃山,遇二健儿掠一女子行,其父随之哭,牵持汹汹,公怒,夺佩刀杀二健儿,纵翁与女子去。膂力过人。用20石弓,双手能勒住奔马。治军有方,赏罚分明,所养奇才剑客,皆能拼死效力。临阵应变如神,常能出奇制胜。性慈,不妄杀戮。请开海禁,撤兵开界,复民田庐,让降卒垦荒为生,所复田庐以万万计,功德于闽尤深。平生慷慨仗义,尤恤文人,各属皆置学田。康熙元年,姚启圣以布衣上疏,请八旗开科。公于康熙二年(1663)中举,八旗乡试第一,授广东香山知县。前任因负课数万下狱,姚启圣代为偿还。其时,澳门人霍侣成弄兵作乱,姚以计擒之,俄而逃去,又率奇兵缚以归,海乱才告平息。督抚忌才。康熙七年(1668年),新任广东总督卢兴祖揭发平南王尚可喜等广东官员走私澳门,且多从香山县境出海。由是,姚启圣以“擅开海禁,私通澳夷”被罢官,“识者多悲其不遇,而公之志浩然不衰”。罢官以后,姚启圣充分发挥了他的经商才能,短短七年间就积累了数以十万两银子计的巨额财富。姚启圣的擅开海禁之举,在清初汉人官吏中是绝无仅有的。他后来在福建总督任上再次开启海禁,在台湾回归中原政权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康熙十三年(1674),耿精忠于闽叛清,兵入浙江境内,陷温州,及台、处州诸属县。康熙命康亲王杰书统兵进讨,姚启圣与子仪募健卒数百,赴亲王幕下效力,得以复职为诸暨知县。同年,耿精忠部何九、徐维英以枫桥为据点攻扰诸暨县城,姚启圣率兵与数万叛军先战于新店湾,叛军不敌向枫桥败退,又大战于枫桥,悉平叛军。康熙十三年,姚启圣任处州府知府。康熙十四年,因剿平紫琅山土寇,且“屡献奇谋,亲王甚器重之”,康亲王疏陈姚启圣劳绩,超擢浙江温处道佥事。从都统拉哈达剿平松阳、宣平县叛兵。康熙十五年,偕同副都统沃申、总兵陈世凯等协剿耿军,攻打石塘,焚其木城,斩获甚众,乘胜收复云和县。康熙十五年(1676年)九月,清军击败浙江、江西境内的耿精忠部队,分道入闽。十月,姚启圣父子随康亲王军合战精忠。姚启圣为清军前锋,姚启圣使子仪破精忠将曾养性于温州。师入仙霞关,趋福建。耿精忠见势不利,欲降,又恐不为清廷所宥,犹豫不决。姚启圣单骑入福州劝降,胸藏韬略,议论恢闳。耿精忠瞻其风仪,深为折服,说:“是殆李抱真之流,定不欺我。”遂降。从此,福建清军得以全力对付郑经。姚启圣以功升福建布政使。早在顺治十八年(1661年),郑成功就从荷兰人手中收复了台湾。时耿逆初平,而海氛未靖。姚启圣自备衣粮,招募壮勇,有澄清海外之志。尝曰:“国家声教无外,今逆藩虽已削平,而以台湾一弹丸廑宵旰忧,使沿海居民不遑宁处,罪将谁归!”时郑成功子郑经踞漳州、泉州、兴化,清军进讨。姚启圣勤于公务,事无大小皆亲自处理。入闽时年54岁,“发浓黑,两眼如炬”,任总督后,仅3年时间,“鬓发皓白”。姚启圣除处理军务外,也关心地方行政。当时,大批八旗兵驻扎福建,经常骚扰居民,“淫其妻女,系其老幼,喑恶叱咤。稍不如意,棰楚横至,日有死者”。姚启圣蒿目伤心,在郑经退至沿海岛屿时,就上疏要求调回八旗军队。及至厦门克服,请益力,终将大部旗兵调离福建。旗兵撤离时,将驱使被虏掠的2万余名百姓同行,姚启圣又以重金贿赂康亲王,请其下令:“军中敢有挈归良民男妇者斩。”并出资30万两银子,赎回被掳百姓,让其回乡。在收复沿海岛屿后,即请“开海界,复民业”,以使闽人重获“耕渔衣食之资”。姚启圣任总督先后捐出十七八万两银子为军费,还捐资为各府、县购置学田共1000余亩。任上整顿吏治,“贪官即刻参处,蠹役立毙仗下”;并“革除大珰,严禁火耗,开浚河道,修理桥梁”等。康熙十六年(1677年),姚启圣从康亲王先后收复被郑经部占据的邵武、兴化、泉州和漳州等地,兵临广东潮州,郑经逃回厦门。据守潮、惠的郑经大将刘进忠派陈文弢谒康亲王,窥探虚实。姚启圣与陈文弢有旧交,乃合谋招抚刘进忠。下半年,叛军吴三桂将领韩大任,欲突围至汀州,下海投靠郑经。姚启圣以韩大任是骁将,“不可弃以资贼”,又单骑至其营劝降。康熙十七年(1678年)二月,韩大任降清,姚启圣选其精锐2000人作为亲军。同年春,郑经用刘国轩、吴淑、何佑等统兵反攻,连战皆捷,把清军主力围困于海澄。福建总督郎廷相见势不妙,要求康亲王急调姚启圣部来援,表示“愿以位代”。六月,清廷任命姚启圣为福建总督,筹解海澄之围。不数日,海澄食尽城陷,3万清军全部被歼,形势极为严峻。姚启圣连上十疏,请调各路大军赴援,并密陈郑经所以能在福建得手,“盖闽人为之用也”,建议“当先有以固闽人之心,而后贼可退”。康熙帝览奏大悦,对诸阁臣道:“闽督今得人,贼可平矣。”特降玺书褒扬。康熙十七年,将军喇哈达、赖塔,总督姚启圣,巡抚吴兴祚,提督杨捷分道并进,贤、镐、子威以舟师会克平和、漳平、惠安,复解泉州围。七月,姚启圣偕海澄公黄芳度由永福进兵,收复平和、漳平二县,并调各路援军逼近泉州。经将刘国轩等进逼泉州,立营于蜈蚣岭。姚启圣率壮士出战,将军赖塔、都统沃申等夹击,连破其寨,斩其部将郑英、刘正玺等十余人。国轩兵败逃遁,姚启圣乘胜克复长泰县。因功授正一品。九月,刘国轩放弃泉州,集中兵力转攻漳州。姚启圣率兵8000人出城迎战,冲破刘国轩的营垒,俘斩4000余人,扭转福建战局。姚启圣率部乘胜进攻,连克长泰、同安,刘国轩退守海澄。鉴于海澄与厦门、金门、海坛相首尾,不可猝下,姚启圣先后派遣张雄和黄志美到厦门与郑经议和,皆未成功。同月,姚启圣复遣其子仪进兵同安,巡抚吴兴祚率兵赴援,攻复永春、德化。姚启圣会平南将军赖塔督大兵进攻国轩。国轩攻泉益急,而萧琛遣人驰报将军喇达哩(喇哈达、拉哈达)、提督杨捷统满汉兵、兴祚帅闽安水师并至,众将士益惧。国轩恐内变,遂断南门二桥遏追兵。全军道南安金鸡桥、雪岭抵同安。知琛妄报,以告经。遂斩琛,流其妻子于淡水。 姚启圣等遂入泉州、攻海澄,败国轩于江东桥,又败之于潮沟。十一月,姚启圣在漳州设立修来馆,专门招抚郑氏官兵,凡来投诚者一律发给银牌以示奖赏。有官职的上报吏部以原职起用,有逃走再来冒领奖赏者也不追究。两年内,共招抚郑经官员5153名,士兵35677名,或就地入伍御敌,或随行征剿,推心置腹不疑,异于郎廷相之怀疑闽人而不敢用。姚启圣奏请复设福建水师提督,统一指挥各地水师;又与巡抚吴兴祚造船300艘,用投诚的郑氏官兵充水师员弁,很快组成2万余人的水师队伍。年底,姚启圣奉命在福建再行迁界。于是,“上自福宁,下至诏安,赶逐百姓重入内地,或十里,或二十里。”在界线上安营扎寨,严禁百姓以物资接济郑军。十八年三月,侯袭爵败杨金日等于山头仔。喇达哩破东石寨,陈深战死。十八年夏四月,国轩屯玉洲,吴淑屯萧井寨相犄角。丁丑(十三日)夜,大雷雨,淑为寨墙压死;国轩驰往恸哭曰:“是又断吾一臂矣!” 五月,国轩攻江东桥,击败清军。康熙十八年七月,福建总督姚启圣上疏请求重新设立福建水师提督,并先后两次上疏,极力保举施琅为福建水师提督、靖海将军,将万正色从水陆提督改为陆路提督,以谋伐台湾。经过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并决定,恢复设立水师提督(原设水陆提督,此后分设水师提督、陆路提督)的建议被采纳,但任命万正色为水师提督,而非施琅。十九年二月,姚启圣与赖塔及总兵赵得寿、黄大来等分兵7路合击。二月,杨来嘉乞降。姚启圣会水师提督万正色出闽安,兴祚会宁海将军喇咯达、总兵王英等自同安分三路并进。郑经命诸镇将防御,人莫有斗心。乙丑(初五日),国轩率三镇拒海坛,正色麾众大破之;国轩力整营垒为自守计。癸酉(十三日),姚启圣会平南将军赖塔统水陆军七道并进,守将皆闻风纳款。丙子(十六日),水师将军朱天贵自海坛遁还,劝经速渡台湾。丁丑(十七日),国轩遂弃海坛,与苏堪、陈昌分守玉洲、石马、海澄,天贵守平海屿,郑经与施凤守铜山,左武卫林升等分守湄州、南日、平山、崇武诸屿,江机等分守金、厦左右十九寨。戊寅(十八日),平南军径取铜山。凤等思内应,执经以献。凤故经所最亲信者,傅霖密告经,经急执凤等诛之。然顾左右皆莫测,遂弃铜山,遁厦门,诸将降去。同日,姚启圣抵海澄,堪、昌皆开门纳降。国轩遁厦门见经,相持恸哭,出姚启圣、兴祚招书先后数十道,曰:“诸将皆如是,奈何!”庚辰(二十日),康亲王帅玉洲等降将为先道,进取金门、厦门。平南军还屯潮州。辛巳(二十一日),正色破天贵于平海屿;宁海军分克南日、湄州、崇武诸屿。壬午(二十二日),经率诸心腹乘舰东渡,尽以两岛委国轩、天贵。甲申(二十四日),王师克云霄,英等破海门。康熙十九年三月庚寅朔,姚启圣督总兵赵得寿、黄大来会平南军分攻湾腰山、观音山、展旗等十九寨,皆破。己亥(初十日),兴祚督王英等会宁海军进攻厦门,五营将军江机等争先迎降,国轩手刃数人不能止,仅与天贵等出战,士卒不用命,天贵负重创先遁。姚启圣会诸军竞进,众益溃叛。国轩夜弃厦门,退泊辽罗,文武千余员、水陆兵数万出降。大军遂取金门,俘获无算。 康熙知道姚启圣了解东南沿海情况,且能担大任,便起用姚启圣征讨郑经,率兵收复台湾。姚启圣上任后,与地方官员和各路军队通力合作,大败郑军主力。同时采取招抚政策,瓦解郑军内部,先后大约有十三万郑氏官兵归顺清廷,从而使台湾郑氏集团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姚启圣也因此功而官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正一品。康熙十九年,兴祚出同安,与姚启圣、捷会师,自陆路向厦门。提督万正色以水师攻海坛,分兵为六队前进,自统巨舰继,毁经师船十六、兵三千,余入水死,郑经部将朱天贵引退。正色督兵追击,斩经将吴丙、林勋;湄洲、南日、平海、崇武诸澳皆下,天贵出降。副都统沃申击破经将林英、张志,水陆并进趋玉洲;国轩走还思明,经将苏堪以海澄降。姚启圣分遣总兵赵得寿、黄大来从赖塔击破陈洲、马洲、湾腰山、观音山、黄旗诸寨;兴祚复与喇哈达等逐经兵至浔尾,遂克厦门、金门。经还台湾。夏五月,天贵穷蹙乞降,姚启圣待之有加礼,表为浙江平阳镇总兵。复遣人持书币招国轩。国轩谢使者曰:“善报熙止,努力事事,勿复以国轩为念。海水若涸,我心则降。士为知己者死,国轩受延平两世信任,无有贰参。且天下多才,何伋伋于二姓臣是贵?若天不殄明,延平再振,国轩敢不束矢操戈,追随熙止以畣嘉贶也。” 在清军收复厦门、郑经逃回台湾时,姚启圣主张乘胜追击,攻取台湾,曾请求清廷“亲率舟师,剿灭台湾,永除后患”,但未被采纳。康熙十九年(1680年)八月,清廷与郑经议和,许郑经准其以“不必剃发,不必易衣冠,称臣纳贡可也;不称臣,不纳贡圣亦可也”。郑经允议,要求以海澄为互市公所,因姚启圣反对,和议未成。康熙十九年十月,姚启圣计招宾客司傅为霖内应,高寿、蔡恺附之。建威后镇朱友发其事,为霖等伏诛,怀安侯沈瑞,亦被屠家。康熙十九年(1680年)十二月,福建总督姚启圣为施琅长子施齐、侄施亥谋擒郑经被杀一案,做了大量、深入的调查,复与吴兴祚、杨捷“合疏密题”,题请“从优恤奖,以阐忠魂”。康熙二十年正月,郑经中风死去。子克臧自经出师时为居守,永华请于经,号监国。年未冠,明察能治事;顾乳媪子,锡范等意不属,先构罢永华兵,永华郁郁死。及经卒,遂共缢杀克臧,奉经次子郑克塽嗣为延平王。郑克塽幼弱,事皆决于锡范。姚启圣因遣使吊丧,阴以多金赂左右,使为闲。康熙二十年(1681年)二月,福建总督姚启圣、巡抚吴祚先后具疏,请开边界以便沿海。康熙二十年六月,姚启圣以全家老少一百二十一口人的性命再次担保施琅出任福建水师提督(第四次提议),称:“破台湾非水师(即海军)不可,习水师非(施)琅不可,请用琅为水师提督”。 康熙皇帝在得到郑经病死和台湾内乱的密报以后,认为武力统一台湾的时机已经到来。于当年六月果断作出了进军台湾、澎湖的战略策略,并将原来的福建水师提督万正色调任为陆路提督,把具有丰富水战经验的施琅,任命为福建水师提督。十月,施琅抵厦门赴任。琅及将军、总督等进取彭湖及浯屿,遇国轩大战。正色军先败遁去,吴潜追至嵩屿(海澄东北),又败之。国轩窘琅于嘉禾,几获琅。姚启圣先在丹霞降建威后镇朱友,使向导前进援琅,琅得逃海门。康熙二十年七月二十八日,原水师提督万正色、左都御史徐元文却攻击诬陷姚启圣贪霸。其中左都御史徐元文奏劾姚启圣“侵占民利,扣克军饷”,在攻打台湾问题上“始欲养寇,继欲穷兵”,奏称:福建总督姚启圣、水师提督施琅自去年率兵进剿台湾,至今尚无成效,为其供应军需已极为困苦,因而应谕令总督、提督暂行停止进剿。姚启圣在复奏中为自己辩解:“臣自入仕京师,未有产业。而军前捐银十五万有奇者,香山罢官后贸易七年,得积微资,并臣浙江祖产变价,及亲朋借贷,经年累月而有。”而事实上,在姚启圣担任总督以前的布政使任上,便捐银六万六千八百两,后来又陆续捐私银十五万二千九百余两。以朝廷颁布捐银晋赏规格:捐五百两加升一级,姚启圣可以晋升四百余级。这些,对姚启圣的实际升赏,其实并无任何作用。也可见,姚在耿精忠反兵入浙江境内时“以家财募兵”并非虚言。同时证明万、徐二人实在是无耻之尤。此时清廷内反对武力征台的呼声再起,康熙下旨暂停进剿台湾。康熙二十二年,施琅进兵台湾,时国轩以二万人守澎湖。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四日,施琅率军乘南风从铜山官前湾(平海澳)出征台湾,入八罩屿,攻澎湖。二十二日,遂克澎湖。击沉师船二百,斩将吏三百七十有奇,兵万余;国轩以小舟自吼门走台湾。七月,郑克塽使请降。琅疏闻,上降敕宣抚,郑克塽上降表。琅遣侍卫吴启爵持榜入台湾,谕军民剃发。八月,琅督兵至鹿耳门,水浅不得入;泊十有二日,潮骤长高丈余,群舟平入台湾,人咸惊谓无异成功初至时也。郑克塽及国轩、锡范率诸将吏出降,诣京师,上授郑克塽公爵,隶汉军正红旗;国轩、锡范皆伯爵。诸明宗人依郑氏者,宁靖王术桂自杀,鲁王子及他宗室皆徙河南。上以国轩为天津总兵,召对慰勉;眷属至,赐第京师。郑克塽请为成功子聪、经子克等叙官,上特许之。八月,琅定台湾,姚启圣还福州。姚启圣作为清廷在福建的最高长官,他和施琅尽管在征台的策略上看法不一,但在施琅出兵以后,他在后勤保障方面,以及后来安排郑氏官员的善后工作中都全力配合。同时,他对施琅成功收取台湾也是褒扬有加,他在给朝廷的奏疏中他写道:施琅“六月渡海,深入不毛,提臣施实为人所不敢为;而身亲行阵督战带伤,提臣施实又为人之所不肯为——六十年巨寇一旦平定,外域悉附版图,海国克奏肤功,提臣之勋,真莫大焉。”姚启圣之所以能如此做,是因为其对台湾地位的重要性始终有着清醒而深刻的认识,他在平台过程中的功绩也将永垂史册。据传,当郑成功父郑芝龙起事时,厦门有石文云:“生女灭鸡,十亿相倚。”解者谓:“十亿”,兆也;加“女”,姚也。“郑”从“酉”,“鸡”也;“灭鸡”,灭郑也。郑氏初踞海上,公始生;郑氏传四世六十年,而为公灭。呜呼!康熙二十二年十一月底,公疽发背薨,年六十。关于姚启圣之病,有如下记载:予又闻公之病疽也,始于平厦门之岁。时有鼓山异僧者,善医,延之既至,曰:“疾不足忧也,天之生公,将为闽疆奏荡平也。今事尚有待,公未死也。”果不逾时而愈。及台湾既定,疽复发仍延之,则辞曰:“疾不可为矣,夫闽疆既定,公将死矣,老僧虽在无益也。”呜呼!孰意天责公以闽事,既成而即翦其命,天亦谓之何哉。姚启圣死后归葬于越(现在绍兴县漓渚镇棠一村相家塔),丧归之时,军民哭送者数万。(《碑传集》卷15)姚启圣关心故乡绍兴建设,曾修郡邑庠及三江闸、西江塘,《清史稿》有传。有《忧畏轩遗稿》、《忧畏轩奏疏》及诗文多篇传世。摘自绍兴E网论坛>绍兴杂谈>拯救古城(责任编辑:郑文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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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姚范:桐城人,清代著名文学家,乾隆进士,任三礼馆纂修,其学深究遗经,综括精粹。 2 姚鼐:姚范的侄子,与方苞、刘大槐创立了清代散文重要流派——桐城派,曾参加过清代《四库全书》的编纂,其治学以经为主,兼及子、史、诗文,但他的主要成就在散文上。 3 姚文田:清学者。字秋农,浙江归安人,嘉庆进士,官礼部尚书。治学宗宋儒,亦取汉学之长。 4 姚广孝:明代苏州长州人,初为燕王心腹,朱隶夺取帝位后拜太子少师。曾参与修纂《太祖实录》、《永乐大典》等宏大工作。 5 姚长子:明朝浙江会稽人,嘉靖三十四年倭寇进入县境,逼迫他作向导。他把敌人引到四面皆水的化人坛,并于事先密秘吩咐乡亲撤桥,断其后路。倭寇中计,遂为明军所围歼。而姚长子因此殉难。事后,被乡人尊为英雄。 6 姚绶:画家,嘉善人,曾官至监察御史,江西永宁面府。 7 姚平仲:宋代西北名将。 8 姚思廉:唐初史学家,江苏吴兴人,后迁入关中,为今天的陕西西安市人。编纂有《梁书》50卷、《陈书》30卷。他的孙子姚寿博涉经史,育才辩,武后时他任地官尚书,姚寿弟姚班自幼聪明好学,官至户部尚书,亦善经史,撰有《汉书绍卷》40卷。 9 姚崇:唐初著名政治家,他本人及其家族在政治方面很有成就。姚崇官至宰相,曾任武则天、玄宗朝宰相。为政清廉,深得众望,后来宋景继他为相,史称“姚宋”。姚宋曾孙姚合,元和进士,官终秘书监。因曾授武功主簿,世称姚武功。他开创的诗体也称武功体。姚崇玄孙姚瑁,长庆进士,湖、常二州刺史。 10 姚戈仲:西晋永嘉年间人,一个羌族部落的首领,他率领他的部落从赤亭迁到榆眉,后赵时被徙关中。公元323年被任为西羌大都督,率羌众数万居于清河。公元352年他的五儿子姚襄率领部众返回关中,在三原被杀。姚襄弟趁淝水之乱攻入长安,建立了威震四方的后秦。建都于今陕西西安西北。 11 姚铉:(968-1020) 宋庐州合肥人,字宝之。太宗太平兴国八年进士。善文辞,藏书颇富。真宗大中祥符四年,纂集唐代文章为《唐文粹》百卷,去取谨严。与柳开、穆修等开宋代古文运动之先声。 12 姚孳:宋明州慈溪人,字舜徒,以字行。神宗熙宁九年进士。哲宗元佑中补武陵墓令,讯民疾苦而振雪之,捐资修孔子庙,督课诸士,奏课为天下第一。以荐除提举成都府常平等事。后由江东副曹除知夔州,兴学劝农,有古循吏风。有《桃花源集》。
颖川太守髡陈仲弓①。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易》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②。’何有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足下言何其谬也③!故不相答。”客曰:“足下但因伛为恭,而不能答④。”元方曰:“昔高宗放孝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奇,董仲舒放孝子符起⑤。唯此三君,高明之君;唯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注释】①髡(kūn):古代一种剃去男子头发的刑罚。陈仲弓:参《德行》第6 则注①。陈寔被浦两次,一次是在任太丘长后,因逮捕党人,牵连到他,后遇赦放出。②“二人”句:这两句用来说明高明之君和忠臣孝于是同心的,一致的。金:金属。臭(xìu):气味。③何其:怎么这么。表示程度很深。④“足下”句:这句话是说元方回答不了,就说不值得回答,正好比一个驼背的人直不起腰来,却假装是对人表示恭敬才弯下腰一样。⑤孝己:殷代君主高宗武丁的儿子,他侍奉父母最孝顺,后来高宗受后妻的迷惑,把孝己放逐致死。伯奇:周代的卿士(王朝执政官)、尹吉甫的儿子,侍奉后母孝顺,却受到后母诬陷,被父亲放逐。符起:其事不详。【译文】颖川太守把陈仲弓判了髡刑。有位客人问陈仲弓的儿子元方说:“太守这个人怎么样?”元方说:“是个高尚、明智的人。”又问:“您父亲怎么样?”元方说:“是个忠臣孝子。”客人说:“《易经》上说:‘两个人同一条心,就像一把钢刀,锋利的刀刃能斩断金属;同一个心思的话,它的气味像兰花一样芳香。’那么,怎么会有高尚明智的人惩罚忠臣孝子的事呢?”元方说:“您的话怎么这样荒谬啊!因此我不回答你。”客人说:“您不过是拿驼背当做恭敬,其实是不能回答。”元方说:“从前高宗放逐了孝子孝己;尹吉有放逐了孝子伯奇,董仲舒放逐了孝子符起。这三个做父亲的,恰恰都是高尚明智的人;这三个做儿子的,恰恰都是忠臣孝子。”客人很羞愧,就退走了。
1.陈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 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薄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 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2.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3.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 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 难测量也。” 4.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 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 5.李元礼尝叹荀淑、锺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锺君至德可师。” 6.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 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馀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着膝前。 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7.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 “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 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8.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 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9.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 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 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 不忍委之,宁以吾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吾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 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10.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 二门之里,两不失雍熙之轨焉。 11.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 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 “子非吾友也!” 12.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蜡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 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13.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 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 其自讬,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14.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 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 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15. 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16. 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17. 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具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 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 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 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18. 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钱数百万,以恤 中表之贫者。或讥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损有馀,补不足,天之道 也。” 19. 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 无以德掩其言。” 20. 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浚冲 必不免灭性之讥。” 21. 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 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 22. 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 为美事。 23. 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 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 24. 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 子迈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 不能兼有所存。”公于是独往食,辄含饭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 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苫于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25. 顾荣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 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 左右己,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 26. 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 饷之,因取为中郎。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于 五羖之皮邪?” 27. 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 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 即启用为吴兴郡。 28. 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 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 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29. 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 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 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 30. 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 至交,不宜说之。” 31. 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 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 达乎?” 32.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 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33. 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尤未已。太傅 时年七八岁,着青布绔,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 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34. 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35. 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 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36. 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37. 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 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 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38. 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 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 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 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裈邪?”范笑而受之。 39. 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 云:“不觉有馀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40. 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馀肴。饭粒脱落盘席间, 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 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41. 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 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 时论以此多之。 42. 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 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43. 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 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 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 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 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 44. 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 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既举所坐者送之。既无馀席,便坐荐 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 人无长物。” 45. 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 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郡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 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 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46. 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着重 服,竟日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47. 吴道助、附子兄弟,居在丹阳郡。后遭母童夫人艰,朝夕哭临。及思至, 宾客吊省,号踊哀绝,路人为之落泪。韩康伯时为丹阳尹,母殷在郡,每闻二吴 之哭,辄为凄恻。语康伯曰:“汝若为选官,当好料理此人。”康伯亦甚相知。 韩后果为吏部尚书。大吴不免哀制,小吴遂大贵达。 48殷、谢诸人共集。谢因问殷:「眼往属万形,万形来入眼不?」 49人有问殷中军:「何以将得位而梦棺器,将得财而梦矢秽?」殷曰:「官本是臭 腐,所以将得而梦棺尸;财本是粪土,所以将得而梦秽污。」时人以为名通。 50殷中军被废东阳,始看佛经。初视维摩诘,疑般若波罗密太多;后见小品,恨此语 少。 51支道林、殷渊源俱在相王许。相王谓二人:「可试一交言。而才性殆是渊源崤、函 之固,君其慎焉!」支初作,改辄远之;数四交,不觉入其玄中。相王抚肩笑曰:「此自是 其胜场,安可争锋!」 52谢公因子弟集聚,问:「毛诗何句最佳?」遏称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 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讠于)谟定命,远猷辰告。』」谓:「此句偏有雅 人深致。」 53张凭举孝廉,出都,负其才气,谓必参时彦。欲诣刘尹,乡里及同举者共笑之。张 遂诣刘,刘洗涤料事,处之下坐,唯通寒暑,神意不接。张欲自发无端。顷之,长史诸贤来 清言,客主有不通处,张乃遥于末坐判之,言约旨远,足畅彼我之怀,一坐皆惊。真长延之 上坐,清言弥日,因留宿至晓。张退,刘曰:「卿且去,正当取卿共诣抚军。」张还船,同 侣问何处宿,张笑而不答。须臾,真长遣传教觅张孝廉船,同侣惋愕。即同载诣抚军。至 门,刘前进谓抚军曰:「下官今日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选。」既前,抚军与之话言,咨嗟称 善,曰:「张凭勃□(穴卒)为理窟。」即用为太常博士。 54汰法师云:「『六通』、『三明』同归,正异名耳。」 55支道林、许、谢盛德,共集王家,谢顾诸人曰:「今日可谓彦会,时既不可留,此 集固亦难常,当共言咏,以写其怀。」许便问主人:「有庄子不?」正得鱼父一篇。谢看 题,便各使四坐通。支道林先通,作七百许语,叙致精丽,才藻奇拔,众咸称善。于是四坐 各言怀毕。谢问曰:「卿等尽不?」皆曰:「今日之言,少不自竭。」谢后粗难,因自叙其 意,作万余语,才峰秀逸,既自难干,加意气凝托,萧然自得,四坐莫不厌心。支谓谢曰: 「君一往奔诣,故复自佳耳。」 56殷中军、孙安国、王、谢能言诸贤,悉在会稽王许,殷与孙共论易象妙于见形,孙 语道合,意气干云,一坐咸不安孙理,而辞不能屈。会稽王慨然叹曰:「使真长来,故应有 以制彼。」即迎真长,孙意己不如。真长既至,先令孙自叙本理,孙粗说己语,亦觉殊不及 向。刘便作二百许语,辞难简切,孙理遂屈。一坐同时抚掌而笑,称美良久。 57僧意在瓦官寺中,王苟子来,与共语,便使其唱理。意谓王曰:「圣人有情不?」 王曰:「无。」重问曰:「圣人如柱邪?」王曰:「如筹算,虽无情,运之者有情。」僧意 云:「谁运圣人邪?」苟子不得答而去。 58司马太傅问谢车骑:「惠子其书五车,何以无一言入玄?」谢曰:「故当是其妙处 不传。」 59殷中军被废,徙东阳,大读佛经,皆精解。唯至「事数」处不解。遇见一道人,问 所谶,便释然。 60殷仲堪精核玄论,人谓莫不研究。殷乃叹曰:「使我解四本,谈不翅尔。」 61殷荆州曾问远公:「易以何为体?」答曰:「易以感为体。」殷曰:「铜山西崩, 灵钟东应,便是易耶?」远公笑而不答。 62羊孚弟娶王永言女,及王家见婿,孚送弟俱往。时永言父东阳尚在,殷仲堪是东阳 女婿,亦在坐。孚雅善理义,乃与仲堪道齐物,殷难之。羊云:「君四番后当得见同。」殷 笑曰:「乃可得尽,何必相同。」乃至四番后一通。殷咨嗟曰:「仆便无以相异。」叹为新 拔者久之。 63殷仲堪云:「三日不读道德经,便觉舌本间强。」 64提婆初至,为东亭第讲阿毗昙。始发讲,坐裁半,僧弥便云:「都已晓。」即于坐 分数四有意道人,更就余屋自讲。提婆讲竟,东亭问法冈道人曰:「弟子都未解,阿弥那得 已解?所得云何?」曰:「大略全是,故当小未精核耳。」 65桓南郡与殷荆州共谈,每相攻难。年余后但一两番,桓自叹才思转退,殷云:「此 乃是君转解。」 66文帝尝令东阿王七步作诗,不成者行大法。应声便为诗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 为汁。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惭色。 67魏朝封晋文王为公,备礼九锡,文王固让不受。公卿将校当诣府敦喻。司空郑冲驰 遣信就阮籍求文。籍时在袁孝尼家,宿醉扶起,书札为之,无所点定,乃写付使。时人以为 神笔。 68左太冲作三都赋初成,时人互有讥訾,思意不惬。后示张公,张曰:「此二京可 三。然君文未重于世,宜以经高名之士。」思乃询求于皇甫谧,谧见之嗟叹, 遂为作叙。于是先相非贰者,莫不敛衽赞述焉。 69刘伶著酒德颂,意气所寄。 70乐令善于清言,而不长于手笔。将让河南尹,请潘岳为表。潘云:「可作耳,要当 得君意。」乐为述己所以为让,标位二百许语,潘直取错综,便成名笔。时人咸云:「若乐 不假潘之文,潘不取乐之旨,则无以成斯矣。」 71夏侯湛作周诗成,示潘安仁,安仁曰:「此非徒温雅,乃别见孝悌之性。」潘因此 遂作家风诗。 72孙子荆除妇服,作诗以示王武子。王曰:「未知文生于情,情生于文?览之凄然, 增伉俪之重。」 73太叔广甚辩给,而挚仲治长于翰墨,俱为列卿。每至公坐,广谈,仲治不能对; 退,着笔难广,广又不能答。 74江左殷太常父子,并能言理,亦有辩讷之异。扬州口谈至剧,太常辄云:「汝更思 吾论。」 75庾子嵩作意赋成,从子文康见,问曰:「若有意邪,非赋之所尽;若无意邪,复何 所赋?」答曰:「正在有意无意之间。」 76郭景纯诗云:「林无静树,川无停流。」阮孚云:「泓峥萧瑟,实不可言。每读此 文,辄觉神超形越。」 77庾阐始作扬都赋,道温、庾云:「温挺义之标,庾作民之望。方响则金声,比德则 玉亮。」庾公闻赋成,求看,兼赠贶之。阐更改「望」为「俊」,以「亮」为「润」云。 78孙兴公作庾公诔,袁羊曰:「见此张缓。」于时以为名赏。 79庾仲初作扬都赋成,以呈庾亮。亮以亲族之怀,大为其名价云:「可三二京、四三 都。」于此人人竞写,都下纸为之贵。谢太傅云:「不得尔,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拟学, 而不免俭狭。」 80习凿齿史才不常,宣武甚器之,未三十,便用为荆州治中。凿齿谢笺亦云:「不遇 明公,荆州老从事耳!」后至都见简文,返命,宣武问:「见相王何如?」答云:「一生不 曾见此人。」从此忤旨,出为衡阳郡,性理遂错。于病中犹作汉晋春秋,品评卓逸。 81孙兴公云:「三都、二京,五经鼓吹。」 82谢太傅问主簿陆退:「张凭何以作母诔,而不作父诔?」退答曰:「故当是丈夫之 德,表于事行;妇人之美,非诔不显。」 83王敬仁年十三作贤人论,长史送示真长,真长答云:「见敬仁所作论,便足参微 言。」 84孙兴公云:「潘文烂若披锦,无处不善;陆文若排沙简金,往往见宝。」 85简文称许掾云:「玄度五言诗,可谓妙绝时人。」 86孙兴公作天台赋成,以示范荣期,云:「卿试掷地,要作金石声。」范曰:「恐子 之金石,非宫商中声。」然每至佳句,辄云:「应是我辈语。」 87桓公见谢安石作简文谥议,看竟,掷与坐上诸客曰:「此是安石碎金。」 88袁虎少贫,尝为人佣载运租。谢镇西经船行,其夜清风朗月,闻江渚间估客船上有 咏诗声,甚有情致;所咏五言,又其所未尝闻,叹美不能已。即遣委曲讯问,乃是袁自咏其 所作咏史诗。因此相要,大相赏得。 89孙兴公云:「潘文浅而净,陆文深而芜。」 90裴郎作语林,始出,大为远近所传。时流年少,无不传写,各有一通。载王东亭作 经王公酒垆下赋,甚有才情。 91谢万作八贤论,与孙兴公往反,小有利钝。谢后出以示顾君齐,顾曰:「我亦作, 知卿当无所名。」 92桓宣武命袁彦伯作北征赋,既成,公与时贤共看,咸嗟叹之。时王□(王旬)在 坐,云:「恨少一句。得『写』字足韵,当佳。」袁即于坐揽笔益云:「感不绝于余心,溯 流风而独写。」公谓王曰:「当今不得不以此事推袁。」 93孙兴公道:「曹辅佐才如白地明光锦,裁为负版绔,非无文采,酷无裁制。」 94袁彦伯作名士传成,见谢公,公笑曰:「我尝与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狯耳,彦伯 遂以著书。」 95王东亭到桓公吏,既伏阁下,桓令人窃取其白事,东亭即于阁下另作,无复向一 字。 96桓宣武北征,袁虎时从,被责免官。会须露布文,唤袁倚马前令作。手不辍笔,俄 得七纸,殊可观。东亭在侧,极叹其才。袁虎云:「当令齿舌间得利。」 97袁宏始作东征赋,都不道陶公。胡奴诱之狭室中,临以白刃,曰:「先公勋业如 是!君作东征赋,云何相忽略?」宏窘蹙无计,便答:「我大道公,何以云无?」有诵曰: 「精金百炼,在割能断。功则治人,职思靖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 98或问顾长康:「君筝赋何如嵇康琴赋?」顾曰:「不赏者,作后出相遗。深识者, 亦以高奇见贵。」 99殷仲文天才宏赡,而读书不甚广博,亮叹曰:「若使殷仲文读书半袁豹,才不减班 固。」 100羊孚作雪赞云:「资清以化,乘气以霏。遇象能鲜,即洁成辉。」桓胤遂以书 扇。 101王孝伯在京,行散至其弟王睹户前,问:「古诗中何句为最?」睹思未答。孝伯咏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此句为佳。」 102桓玄尝登江陵城南楼云:「我今欲为王孝伯作诔。」因吟啸良久,随而下笔。一坐 之间,诔以之成。 103桓玄初并西夏,领荆、江二州、二府、一国。于时始雪,五处俱贺,五版 并入。玄在听事上,版至,即答版后,皆粲然成章,不相揉杂。 104桓玄下都,羊孚时为兖州别驾,从京来诣门,笺曰:「自顷世故睽离,心事沦蕴。 明公启晨光于积晦,澄百流以一源。」桓见笺,驰唤前,云:「子道,子道,来何迟!」即 用为记室参军。孟昶为刘牢之主簿,诣门谢,见云:「羊侯,羊侯,百口赖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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