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文,这位史丹福大学第一位华裔教授,学生喊他Steven。平日里习惯穿着淡色长袖衬衫,袖子整齐地卷得高过手肘,显得很是清爽自然。自从1997年10月14日凌晨那个划破宁静夜空的、来自斯得哥尔摩的电话传来喜讯,他和他的家人便开始不得清静。从那时起,他就被媒体包围着。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仍是一身简单的休闲服装,在电视、报纸、杂志上出现。他还是一样的他。 朱棣文祖籍是中国江苏太仓。1948年2月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士市,1970年毕业于罗彻斯特大学数学及物理双学士,1976年获柏克莱加大学物理学博士,并在学校从事两年博士后研究。1978年,他到美国贝尔实验室担任电磁现象研究员,五年后,升为电子学研究部主任,并在1987年赴史丹福大学任教授至今,曾于1990年担任系主任。 1993年,他与另一名研究学者共得国际大奖沙乌地阿拉伯“国际科学奖”,两人合得奖金约十万美金。 同年又被选为美国科学院第130届院士。1996年,荣获古根汉研究奖,并获美国物理学会学术奖。这次诺贝尔物理奖,朱棣文是与马里兰州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所科学家菲利普斯以及法国科学家柯恩但诺吉一同分享这分殊荣。三人同时共分诺贝尔奖金约100万美金。 朱棱文是继1957年的杨振宁、李政道,1976年的丁肇中和11年前的李远哲之后,第五位获诺贝尔奖的华裔科学家。在他之后,还有一位华人——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崔琦又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六位华裔获奖人中,除李远哲为诺贝尔化学奖外,其余皆是物理奖。 朱棣文的获奖研究,得追溯到十四年前。当时他还是贝尔实验室的一员。在低温物理的研究领域中,“光束密糖(Molasses)”这个物理学名词它让朱棣文“甜在心中,爱不择手”。原来“光束蜜糖”指的是利用雷射光达到冷却气体的效果。朱棣文他们所进行的“雷射致冷捕捉”,就是利用雷射冷却原子后,能够进行精确测量的研究。原子在室温中非常活泼,以百公里的速度活蹦乱跳,若利用雷射光达到冷却,气体冷却至几近绝对零度,原子一旦陷入,也在此时活动得非常缓慢,再利用光与原子交互作用的时间拉长了,便可用来精确测量物理量。 这个研究最重要的是如何应用。事实上,朱棣文最常引用的例子就是“重力测量”,这样的解析早已令学术界和科技业界感到惊喜乐观。利用原子在超低温状态时,科学家可进行重力分布研究,最佳的运用方式就是在油田勘探方面。这项应用将使得石油开采成本降低很多,己有不少石油公司对这项研究非常有兴趣。相同的应用还可能发现环宙间更多的秘密得以找到答案。另一重大应用则在生物物理,也是利用雷射致冷捕捉技术,可以解读DNA。 朱棣文的父亲朱汝瑾也是当代科学家,1949年自大陆来美,现在已有八十高龄。朱汝瑾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化学工程博士,他的妻子是当年曾在同一大学念经济系的朱李静贞。朱汝瑾和朱棣文同属台湾的中央研究院院士“父子档”。朱父于1964年当选第五届院士,朱棣文则在父亲以及另四名院士崔琦、卓以和、顾毓秀以及田炳耕共同推荐下,于1994年以高票获选为院士。朱汝瑾曾在美国圣路易、维吉尼亚、纽泽西等多个大学任教授,还担任过美欧地区化工、石油、太空等六十多个企业公司的顾问。 朱棣文是家中的老二。他的哥哥朱筑文为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博士,哈佛医学院毕业,现在是史丹福大学医学院教授。弟弟朱钦文是哈佛法学博士,现为洛杉矾执业律师。这个家庭,真的称得上是一个“博士之家”。 作为一名成熟的科学家,朱棣文有着自己的人生皙学。他常说:“我们不一定要是天才,但我们知道自己的目标和计划;我们会时常受到挫折,但不要失去热情。” 虽然朱父和三个杰出的儿子都是顶尖科学人才,其实,当年朱父不太赞同朱棣文念物理,因为“这一行要出头太难了”。从小就爱画画的朱棣文,父亲觉得或许建筑对于他是个不错的出路。然而,身上满是物理细胞的朱棣文把绘画的天分用在绘制物理结构图上了。好在父亲后来并没有太刻意地阻拦他;而他,也终于以自己的努力,冲破了这条被视为崎岖的路。 在学生及友人眼中,朱棣文有着浓厚的科学家气质,而且饶富幽默口才。他常常能即兴地发表学术演说,深度中还能穿插趣味。无论是在研究上、工作上,甚至是教学上,他都有一套“以退为进”的哲学。他对自己、对学生并不会定下过高的要求,他觉得从工作中得到成就,才会激起更旺盛的动力,使自己更有信心。他酷爱运动,每周五固定骑自行车到校园,并趁着实验空档“溜车”。在他,运动带来的爆发力正如同物理实验中击出的美丽火光一般,是物理之“力”与人生之“美”的结合。 朱棣文在研究中兢兢业业,悠游于物理的世界中。在他,获得全球的认同,是否是自己最大的心愿?朱棣文却答:视自己为一名科学家,最大的希望是无论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后,自己在斗大的实验室中的成果,能够对人类产生贡献,与人类的生活真正的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