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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中国哲学

2016-10-18 11:55 来源:学术参考网 作者:未知

  《红楼梦》的艺术成就、艺术感染力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堪称为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由于其作者有着中国古代知识分子难以摆脱地庄禅情结,分析探究《红》中的庄禅思想对于解读《红》的主旨,探究作者创作思想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同时也为今后探究《红》的相关中国哲学问题打开思路。


  一、开篇明义:一道一僧为庄禅

 

  《红》的第一章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而遗石”的故事——其炼石之地在“大荒山”,其弃石之处在“无稽崖”,两个地名所营造出的一种气氛无需赘述。女娲娘娘炼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补去整数而遗下一块!此遗石即为小说男主人公贾宝玉的前身。作者首先通过刻在石头上的一首偈语诗来表达具有浓郁自述作者主观寄托“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这恰与庄禅思想的“弃世”、“避世”暗相契合。

 

  随即,故事发展为遗石思凡,而其下凡的中介正是和尚茫茫大师和道士渺渺真人以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一僧一道,使得庄禅意识清晰明了起来。

 

  后,通过空空道人将这 “石头记”抄下来,易名为“情僧录”,又说了一番画龙点睛的话:“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人色、白色悟空”把作者的人生渺茫、万境皆空的庄禅思想再次作了渲染。这样,才把故事《石头记》推向读者面前。

 

  同时,在第一回中作者鲜明地用甄士隐的故事进行映射,再一次地强调了庄禅意识。作为小说的穿线接引人物,“甄士隐”的谐音意义“真事隐”,就已隐有庄禅意识。又通过甄士隐的口,作了一篇对所有读者几乎都曾经起到过振聋发聩作用的《好了歌解注》:“陋室空堂……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此妙解一一揭示了功名、金银、娇妻、儿孙等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的虚幻之物,转瞬即逝,到头来落个“大地茫茫真干净”的可悲结局。这是曹雪芹对人生痛苦、社会变幻无常,深切体验后所产生的虚无主义思想,与“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无常体验是一致的。这就是开篇中所体现出的庄禅思想。其所具有地开宗明义、定下基调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二、诗词文赋:字字珠玑暗庄禅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汽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此系元春所出灯谜,可谓是《红楼梦》诗词中较为浅显一例,为使前后贯通明了,我们暂从此例论起。

 

  尽管爆竹的威力很大,能驱除鬼魅,令魔鬼胆寒,但终究会化为灰烬,消失无踪影。这暗示了元春早逝,贾府败亡的悲剧命运。 “一声震得人方恐, 回首相看已化灰”告诉人们,一切都是生生灭灭,变幻无常的。难怪贾政看了这首诗后会“愈觉烦闷,大有悲戚之状。”

 

  列此例目的为了解《红楼梦》中庄禅之意彼彼,且前后呼应环环相扣及其紧密,下面我们系统的阐述一下《红楼梦》中诗词文赋所表现的庄禅意味主要在哪几方面。

 

  (一)随缘自适

 

  人生唯有深切的体味到人生无常,世事变迁,兴衰荣辱极尽铅华后才能寻找到超脱的途径。曹雪芹正是将超越一切差别的禅宗不二法门和庄子“等生死、泯荣辱”的齐物论思想作为自己对待万物的基本方式。

 

  “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在破除“我执”,挣脱尘世的羁绊之后,他才超越了悲喜、亲疏、荣辱、生死、物我的界限,获得了“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也无悲”的精神自由和忘我境界。在生活态度上主要体现为随缘任运,率意自适。禅的体验是离不开生活的,要在日常生活中感悟到禅的真谛。这样,禅宗所主张的随缘任运就将禅道落实于日常生活,化为平易亲切的人生境界。在优雅恬淡的日常生活中获得心灵的明净、安适,领悟到禅的真谛,随缘自适,禅在点滴中。这与“佛法在日用处,行住坐卧处,吃茶吃饭处,语言相问处,所作所为处。”的“平常心是道”之悟禅方式在精神上基本是一致的。

 

  (二)空灵心境

 

  《红楼梦》中诗词还表现为对空之境界的追求。佛禅“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往为本。”其关键就在于保持心灵的空明与自由,摈弃头脑中各种世俗杂念,从而使心灵进入一种超功利的审美境界,产生一种水月相照的审美:“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留踪之意,水无留影之心。”这种澄明无垢的心灵地审美境界在《红楼梦》诗词中的例子不乏其数。“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诗境清幽空灵,诗人心似这清池皓月,映现着世上万物的影子,保持着澄明平静的心境。

 

  (三)圆融之境

 

  《红楼梦》诗词禅意的另一表现是追求禅宗的圆融境界。华严宗的根本思想是圆融境界。达到圆融之境时,事物的本体由现象呈现,现象与现象之间均为本体的显现。因而,事物与事物之间可以互相呈现。所以,人们不必从现象界外寻求超现象的世界,不必离现象求本体。这就打通了现象与本体、个别与一般的隔绝,实现了禅境的圆融互摄。这种圆融境界在《红楼梦》诗歌中的突出表现就是时间及空间的圆融现象。

 

  薛宝钗的《忆菊》诗云:“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就空间的圆融而言,归雁南飞、征妇思人所在的边塞都与宝钗所居住的大观园互相涵摄;就时间圆融而言,夏末秋初之时,宝钗因无法看到菊花而怅望西风,思绪转到去年繁盛之时,如今它也已空荡无迹。只有在寂月夜的梦中,人才能与之相会,结尾又盼望在重阳之际与之相逢。这样,过去被回置到了现在,现在又与未来交融,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三维被回置到现在的某一瞬间,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清除了过去、现在、未来的对峙与差别,将时间的单向流程转变为双向互摄,蕴涵着时间圆融的至妙之境。这首诗不仅体现了时间大小、空间大小的圆融,而且也体现了“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 十世古今,始终不移与当念。”的时空一体观。诗之第五句“归雁远”即暗示了时间是初冬,同时实现了时间的空间化,单向流程的时间被多维之空间所消融,从而实现了整个诗境的圆融、和谐。

 

  无疑《红楼梦》中的诗词曲等都是为塑造人物性格、反映时代精神和社会背景服务的。但是,这些诗词曲所蕴涵的禅意以及由此所体现的禅境,也是作者借书中人物之口以表达自己的庄禅体验及领悟,亦正是作者个人生活经历的反应。相信通过梳理庄禅思想会为我们深入研究《红楼梦》提供一个新的维度。

 《红楼梦》中的中国哲学

  三、人物设置:命归何处异庄禅

 

  小说是通过人物形象来表达主旨。《红楼梦》作品表达庄禅思想方面是通过在社会同类人物中有选择地设置“代表”,再通过他们与其社会同类的比较,用以表现作者的庄禅思想倾向。

 

  (一)官场选择

 

  甄士隐虽然不是官,却是是儒士,但是他与后来成为大官的贾雨村却有着太多的可比性。两人都是最早出场的穿线人物,贾雨村是接甄士隐的资助才得以赶考功名并做官的。然而,贾雨村一辈子为名利所误,虽然有第一次“贪酷”与“恃才侮上”而革职的深刻教训而不记取,在通过贾政的斡旋而做上应天府尹以后,继续徇私枉法(乱判葫芦案,在第四回),讹诈石呆子古扇而将其逼死(第四十八回)。而甄士隐虽终生为民,犹不能抵御多舛命运的捉弄,终致“贫病交攻”、“垂暮”而“露出下世的光景”,此时才终于找到做道士的避世之路的。然而他一旦避世,即厄消运生,竟然几如“返老还童”,直至《红楼梦》之卷终。因此,甄士隐与贾雨村之比,是民与官之比,是出世与人世之比,是淡薄名利与追逐名利之比,而结果则是是颐养天年与扛枷人囚之比!这里隐含的倾向,是对避世的庄禅意识的充分肯定。

 

  (二)情场归结

 

  《红楼梦》是一部以描写爱情悲剧的小说,因此,作者设定的其中爱情悲剧是“死”与“禅逃”。“死”是爱情悲剧的天然结局。黛玉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尤三姐是“情小妹耻情归地府”……这是作者维护“水做的骨肉”的纯洁的一种做法,另一种做法是“禅逃”。柳湘莲原是世家弟子,小说中与宝玉是“同类证相知”,即与我们这位男一号对于情感有着一样纯洁的心灵。当柳湘莲为误传所惑致刚烈的尤三姐“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柳自是悔恨交加,后瘸道士的几句禅语点化,遂顿悟苦难的人生不过是“暂时歇脚之地”,乃“掣出那股雄剑来,将万根烦恼丝,一挥尽,便随那道士,不知往哪里去了。”柳的“禅逃”是情场失意者的归宿,在一夫多妻盛行的封建社会,对男子说来,意欲红尘作伴更是圣洁的难以企及的一种境界,是作者极礼赞的,其归根结底是作者庄禅意识的作用。

 

  四、遇事不顺:避世逃世显庄禅

 

  贾宝玉做为全书的男一号及灵魂人物其思想比较集中地体现着作者及小说的基本思想,庄禅意识自然应当在贾宝玉身上有着最为具体的反映。

 

  开篇。上文说及的“宝玉”在第一回故事里的“补天遗石”角色的自我设定,具有“奠基”作用。因此,“无才可去补苍天”正是避世逃世的人生总体定位。小说中具体描写的贾宝玉不愿读经、不愿走科举功名之路、不愿经邦济世不愿立身扬名都是与“遗石”的弃世意识完全一致的,形成了贾宝玉的不同于任何人的思想文化的基因,这一基因,应当即是庄禅意识。

 

  结局。按高鹗的续本,宝玉的结局是出家为僧。于是,这个《红楼梦》的一号主角成为庄禅意识的名实相符的实践者。宝玉之所以为僧者,乃是对人生、爱情幻灭的彻底的绝望。从这个意义上说,《红楼梦》,亦或说贾宝玉的结局是颇有深意的!

 

  宝玉的庄禅意识几乎是贯串始终的,特别是挫折中的贾宝玉,以从庄禅中寻求解脱作为唯一的出路。对付人生挫折的逃避态度是庄禅思想的核心意识,而“出家”又正是其具体体现。作者让宝玉潜意识地频繁地表述“禅逃”意识,自然是表明着宝玉的也是自己的庄禅的思想倾向。

 

  五、结语

 

  《红楼梦》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其艺术思想和艺术感染力都有其无以比拟的历史地位,同时,由于其所产生的年代及作者的文化背景,《红》通篇被赋予了浓郁的庄禅思想。无论是其中的故事情节,人物设置乃至文中穿插的诗歌,都是一部部庄禅著作的当代版。对于红学的研究,现今大多是针于文学批评的探索,笔者认为,庄禅文化即于文学与哲学的综合载体,只单单从文学的角度阐释作品本身,可能会将自身桎梏于作品本身,而哲学是辨证的,从哲学的角度看待作品将是对于《红》研究开创一条更为广阔的维度。

 

  作者:车晓昱 林浩 来源:文艺生活·文海艺苑 2011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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