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对陈果作品有关研究成果大多数论述仅从微观角度触及陈果电影的局部特征,而到目前为止尚缺乏从电影“作者论”的宏观角度去研究的论文。
本文通过对陈果电影中主人公的分析,得出其是以死为抗争的特点,从而找出了宿命意识的生成原因,最后,指出了陈果电影独特的叙事策略。
[关键词] “作者论”;理论研究;电影文学
陈果作品问世以来的有关研究成果,可以说是硕果累累,但是大多数论述仅从微观角度触及陈果电影的局部特征,而到目前为止尚缺乏从电影“作者论”的宏观角度去研究的论文。陈果一向就是香港独立电影的代表导演,并在一系列作品中表现出题材和风格上的一贯稳定的个人特征,本文即以“作者论”为研究角度,分析陈果电影的“作者化”特征。[1]“电影作者论”及其对陈果的影响。主要论述“电影作者论”的发展演变及其在香港的接受和影响、陈果的作者化倾向。
其次,陈果电影深刻的主题意蕴很深刻。[2]我们可以通过分析陈果电影一贯的视角:宿命的感伤、身份的困惑及道德的焦虑,从而感受人物的特点。众所周知,陈果电影独特的叙事策略。主要分析陈果电影在叙事坚持个性艺术的追求与对主流电影的借鉴模仿。此外,陈果电影的视听风格也十分的别样。可以从画面与声音两方面来看出其风格特征。
一、陈果电影中的主人公的特点:以死抗争
陈果电影中的主人公无论如何挣扎都得不到解脱:
如《香港制造》里的中秋,他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没读到中三就毕业了,一半原因是成绩差,没心读;一半原因就是香港教育制度更差,想读都没得读,其实像我这类人满街都是,平时大家没活干就喜欢在一起,一起打球、打架,跟老大或是被人跟。Www.133229.Com”他加入了黑社会,但是仍未丧失良知,我们看到中秋收养了弱智少年阿龙,为了挽救身患绝症的爱人阿屏愿意捐出一个肾、愿意做杀手筹钱(由于良心未泯而没做成),但是残酷的黑暗的社会没有给他机会,在阿龙被害、阿屏无钱救治身亡后,他愤怒地杀死了仇家,最后自杀于阿屏坟前。
此类悲剧人物还有《去年烟花特别多》中的“家琁”,《榴莲飘飘》中的“小燕”,《细路祥》中的“祥仔”等。[3]
现实社会的昏暗以及人性的异化,使得成长中的中秋、阿珊、家琁等选择了如《铁皮鼓》中的奥斯卡一样拒绝长大的方式,以死抗争,惨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二、宿命意识的生成原因
着重从社会历史背景谈,也从陈果对存在主义的接受及受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影响。
(一)道德的焦虑
1.家庭伦理的式微
“天伦之乐”符合中华民族的伦理观念,悠久的民族文化传统深深扎根于人们的内心。《尚书》提出“五教”、《礼记》提出“十义”、孟子提出“五伦”来规范每个人在人伦关系中应尽的道德义务。面对香港社会的道德迷失,陈果以一个艺术家的自觉对各种丑陋的世相进行无情的揭露与批判。
这都表现在:一方面,家长的失责,孩子的孤独无助(“弑父”情结)结合《香港制造》《细路祥》分析,可以发现,家长的失责导致孩子的痛苦;另一方面,夫妻的反目,通过《香港制造》可以看出结果。
2.“性与罪”的泛滥
陈果对“社会病”的观照主要通过写“性泛滥”,如《香港有个好莱坞》及“暴力犯罪”来体现,如《香港制造》《去年烟花特别多》等。
三、陈果电影独特的叙事策略
(一)坚守:写实艺术的追求
1.叙事的纪录片风格
非职业演员的使用、即兴表演、偷拍、移动摄影。
用无逻辑的事件组合代替和打乱情节。
2.反戏剧的时间
“后九七”时期通过对时间的记忆与强调,表现了港人对过去的怀念以及对当下的怀疑与忧虑。陈果在电影里刻意地编画时间的轨迹,如“九七三部曲”与“后九七三部曲”,关于九七回归的大事件不断地以广播、电视、人物对话、画面信息体现出来,表达了“九七”时港人的复杂心态。
李道新曾说:“正是通过这种浸润着香港情怀的现代性时间悖论,‘后九七’香港电影呈现出一种将怀旧的无奈与怀疑的宿命集于一身的历史观念与精神特质,并以其根深蒂固的缺失感界定了香港电影的文化身份。”
3.反英雄的角色设计
边缘人物角色:男性多是不良少年、精神病患者、失业者;女性多是妓女、患病者,他们都有不稳定、孤独的特征。
陈果的电影处处带上“九七”的时代标签,同时主人公多为边缘人物(许多是大陆移民身份),而边缘人物常代表着孤独、漂泊、缺乏安全感,这与转型期港人的心态极为相似(漂泊感)。
陈果热衷塑造一些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人物,比如中秋、小燕、家贤等。孤独是他们惟一的特征,电影往往描写他们在迷失中寻找的历程。
(二)求变:借鉴主流电影的元素
罗兰•巴特在论述文本之间的互文性时说:“其他文本以多多少少的可资辨认的形式——往昔文化的文本以及周遭文化的文本——存在于这个文本的不同层次之中。”在罗兰•巴特看来,互文性是存在于所有文本当中的。那么在所有这些互为文本的作品中,主流电影和游离于它身边的独立电影,互相的借鉴则更为明显而重要。——罗兰•巴特《互本文性》。
陈果电影一方面以个性化的反主流的话语来表现对社会的真诚关注,另一方面为避免叙事落入平面化与格式化的模式之中,不断地拓展与更新艺术表达形式,而在不断地完善与调整之中建立其独特的叙事策略,这表现在他借鉴了一些主流电影的元素。
主流电影一般是人物塑造取决于情节,这是为了考虑观众的接受程度,非主流电影虽不注重票房,但也借鉴主流电影的成功之处,在陈果电影里我们可以看到简单而生动的故事情节。
1.模仿类型电影
法国的电影理论家麦茨在《现代电影与叙事性》中认为:“没有戏剧性,没有虚构,没有故事,也就没有影片,要么就只有纪录片、报告片。”
陈果常常在“黑帮电影”中寻找灵感,比如《香港制造》《去年烟花特别多》。
重点分析此类电影中的戏剧性情节。(有悬念、巧合、延宕及闭合式结尾)
2.巧用荒诞叙事
取荒诞叙事的有《香港有个好莱坞》《香港制造》《人民公厕》。分析《人民公厕》中东东的出生描写以及“美人鱼”的故事。分析《香港制造》中中秋接受荣少的任务后的幻想与现实的两个杀人场面。分析《去年烟花特别多》中的两帮劫匪的巧遇情节。
陈果曾说:“它(指《香港有个好莱坞》,笔者注)基本上是一个悲剧,我把它做的雅俗共赏,有一点夸张的黑色幽默。”
这种荒诞叙事很好地释放了过渡时期港人的紧张焦虑情绪。
四、 陈果电影个性化的视听风格
(一)意蕴深刻的画面
1.布景
布景包括场景和景物,在适应剧情的需要、配合演员演出、揭示电影创作意图方面起着重要作用。
我们在陈果电影中看到大量的封闭的边缘空间:
《香港制造》中的公共屋屯、坟场;《细路祥》中的油麻旧区;《人民公厕》中的公厕;《去年烟花特别多》中的坟场、浅水湾;《香港有个好莱坞》中的大磡村;《榴莲飘飘》中的砵兰街等。
这些边缘空间真实展现了“香港华丽的都市空间背后晦暗不明的一面”,也折射了另类的民间生活及文化现象。
2.道具
在电影中,道具既可用来揭示环境的特征,也可用来渲染气氛、揭示人物的身份、甚至可以用来展示人物行为的意向等。陈果电影中有着大量的道具,比如说:
此外陈果电影中还有诸如榴莲(《榴莲飘飘》)、伞(《大闹广昌隆》)、 烟花(《去年烟花特别多》)、断手(《香港有个好莱坞》)等道具。
(二) 丰富的声音元素
1.独白
独白是电影中与画面同步的声音元素,往往由画面中的人物发出,在叙事上既能用来表现人物的内心活动,又可以用来介绍剧情。
在《细路祥》中开头,主人公阿祥有一段很长的内心独白:“第一次听他的歌是在我一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和奶奶一起住,所有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一个叫祥哥的人在电视里表演,这个就是我奶奶,这个就是我。在香港,电视里唱歌的那个人,每个都叫他祥哥。而在我住的这条街,人人叫我祥仔。”
这段犹如小说叙述故事一样的语言,通过独白的手段在电影中巧妙地出现,帮助观众对整个电影的人物、剧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2.音乐
陈果有时通过画外音乐来传达自己的声音:如《榴莲飘飘》过渡段中反复使用了一首歌:“为什么要沉默,为什么要无奈,为什么要愤怒,为什么要流泪,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样不快乐;为什么要花钱,为什么要存钱,为什么要偷情,为什么要谎言,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样不柔情……”这首歌无疑道出了陈果对小燕皮肉生涯的注解,这种注解使观众暂时离开剧情,对人物的命运作出价值判断与理智思考,从而产生一定程度的间离效果。
其他如《细路祥》结尾的歌曲《泡沫童真》,《香港有个好莱坞》片尾曲《一颗荔枝,三把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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