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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药学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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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药学史论文

中药的发展历史秦汉时期,国家统一,经济发达,为汇集整理先秦时期大量蕴积的药物开发利用经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南北朝时期,商品生产与交换的发展更为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奠定了基础,当时药物专著已达110多种。其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杰作是东汉成书的《神农本草经》。《神农本草经》既是先秦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总结,又是后世本草和开发利用的楷范。全书记载药物365种,其中植物药252种、动物药67种、矿物药46种,并按中药的养命、养性、治病等3种功效归并为上、中、下三品。这些药物至今仍有200余种沿用不衰。到了魏晋时期,药物品种增加到730种(《名医别录》新增365种),后又经《本草经集注》增补、完善,初步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理论体系。至此,我国中药理论体系雏形已定,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也得到进一步扩大和提高。 唐代,药物已增加到1000余种,药物知识也已基本可以满足一般临床应用的需要。国家曾组织力量开展药源调查,在此基础上于显庆年间(656--660年)编修了《新修本草》,又名《唐本草》,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由政府编修并颁布实施的具药典性质的药学专著。在已有的本草学基础上,精选民间新药114种,使药物种数达到850种,这本药学专著以较多的药物基原考证和较丰富临床用药经验赢得了中外医药工作者的尊崇。70多年后,陈藏器又收集《唐本草》未载之药692种,撰成《本草拾遗》。二者合计,唐代开发利用的中药资源已达1500多种。宋代,印刷技术的发展,为医药资料的整理、传播提供了良好条件。北宋时期,国家再次大规模调查药物资源,并成立医药编纂出版机构--校正医书局,还设立了官办的制药厂(惠民制药局)生产中成药。百余年中,三次修订本草,大量校勘汇总,增补文献和用药经验,形成历史上官修本草高潮,官方代表作有《开宝本草》、《嘉佑本草》和《本草图经》。宋代唐慎微集前人之大成,收集《开宝本草》、《嘉佑本草》筛选遗余药物554种,又自增8种,辑成《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至此,我国古代开发利用的药物资源已达1748种,极大地丰富了中医药宝库。金、元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在稳定和巩固品种的基础上,重点转向精炼药效、归纳药理,其主要贡献是把医药理论与具体药物密切结合,形成了多层次的中药学理论体系,对后世影响极深。明代是中国古代史上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和本草理论发展的鼎盛时期,特别是明代中叶,随着生产水平的提高及国内外市场的开拓,商品经济有很大发展,医药界人文荟萃,名著迭起。《本草品汇精要》收载药物1815种,增补46种,尤以文字简洁精要。彩色实物绘图名闻于世。《滇南本草》收载药材448种,是一部记载高原地区药物(包括民族药物)的珍贵著作。举世闻名的《本草纲目》收载药物1892种,把古代中药资源开发利用 推向了顶峰,并以博大精深的内涵总结了明以前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图文井茂,提高了本草学的编纂技能和水平,开拓了后世中药发展的新局面。清代,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不仅中药行、店林立,还形成了一些全国性的药材集散市场。中药材产量和运销量随之大增,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范围又进一步扩大和提高,著录和存世的本草近400部,其中,学术价值较高的著作有《本草纲目拾遗》、《植物名 实图考》。前者收载《本草纲目》未收载的药物716种;后者收载植物1714种,虽名为《植物名实图考》,实际也是一部宝贵的药物专著。与此同时,中国民族药开发利用也得到了很大发展,如藏族著名药学家帝玛尔·丹增彭措编著了《晶珠本草》,共收载药物2294种,具有浓厚的藏药特色,是中国藏医药学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一、文献综述(一)中国中医药简史1.中国古代中医药发展史众所周知,中国医药学历史悠久。上古时代,当时生产力水平很低,人们依靠集体打猎和采集植物维持生活。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由于误食了有害的食物,发生呕吐、腹泻、昏迷、甚至死亡等中毒现象;有时也会因吃了某些食物,使腹泻、呕吐等疾病减轻或消除。这样经过长期的、无数次的实践经验,人们逐渐地积累了医药知识,并有意识的应用于疾病的治疗,从而便产生了早期的医药学。古代书籍中有“神农尝百草”的记载,这些记载虽属传说,但仍然说明医药知识是通过人类不断在生活实践和疾病作斗争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从周朝开始,封建社会逐渐形成,由于铁的发明和应用,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至春秋战国时期,随着经济的发展,医药学和其他学科一样,也迅速地发展起来。当时许多杰出的医学家,总结了历来的医学成就,著出了第一部医学经典著作《黄帝内经》,简称《内经》。全书分《素问》和《灵枢》两大部分,每一部分又分九卷八十一篇,共计十四万余言。它采用黄帝与歧伯相互问答的体裁,以阴阳五行学说为理论指导,阐述人体生理现象和病理变化,为中国医药学奠定了理论基础。《内经》主张人与自然是相应的,在论述人体的生理、病理、病因、诊断、治疗和预防等问题时,处处结合四时气候、地理水上、社会生活及思想情绪等诸方面的变化,其观点主要是重视人体与外界环境的统一性。《内经》对人体解剖知识,如脏器质地、大小、肠胃及血管的长短等,都有详实的记载。如血液循环的概念,呼吸与脉搏频率的比例等,远比西欧早得多。《内经》已明确了十二经脉、七经八脉,创造了中国医学重要学说之一——经络学说。在疾病诊治方面,已初步确立了辨证论治的基本原则;在药性理论方面,提出了寒热温凉四气及酸苦甘辛咸五味的概念;并指出五味人五脏理论,也是后世归经学说的本源;方剂也有记载,全书共收载12个处方。秦汉时代,医药进一步发展,这时《神农本草经》问世,简称《本经》。全书收载药物365种,不仅对药物疗效作了总结,而且对药物产地、采集、炮炙方法、剂型与疗效的关系,以及方剂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也都作了记述。它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药学著作,所收载的药物疗效确切。例如水银治疗疥疮,麻黄发汗止喘,常山截疟,大黄泻下等等,内容丰富广泛,为后世历代本草的蓝本。 东汉末年,著名医圣张仲景,通过“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继承前人积累的医疗经验和理论知识,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著出了一部《伤寒杂病论》。经后人整理分为《伤寒论》与《金匾要略》两部著作。《伤寒论》在临床医学方面,丰富和发展了辨证论治的原则,形成了理、法、方、药比较完整的治疗体系。收载了100多个有效方剂,如麻黄汤、桂枝汤。承气汤。小柴胡汤。四逆汤等等,至今仍奉为经方而被广泛应用着,是学习和研究祖国医学必读的经典著作之一。《金匾要略》论述了各种杂病的病因。诊断、治疗和预防等,为后世医学对杂病的诊断治疗奠定了基础。唐代,孙思逸集唐以前方剂之大成,编著了《千金要方》及《千金翼方》。《千金要方》共收载方剂5300余首。他重视单方,验方的收集,总结了劳动人民在医疗实践中积累的宝贵经验,是研究方剂的重要文献之一,由官府颁布的《新修本草》是李箦,苏敬等22人在《神农本草经集注》的基础上编写而成,共载药844种,并绘有药物图谱。书成后,即颁行全国。后抄传至日本,列为医学生必修课之一。它比欧洲纽伦堡政府颁布的药典早833年,是世界上最早的药典。宋代,唐慎微所著《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唐氏把《嘉拓本草》和《图经本草》合二为一,并增药500余种,全书共收载药物1455种,每药项下附有图及单方。《证类本草》对药物归经进行了考证和阐述,对历代各家学说都予以收录, 因而保存了许多现已散失了的象《开宝本草》、《日华子诸家本草》、《嘉佑本草》等书的内容。宋大观年间,当时官府曾令将《官药局》所收载的方剂加以校订,写成《和剂局方》,共收载方剂297首。后经多次修订,命名为《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收载当时医家和民间许多有效方剂。如四物汤,四君子汤、紫雪丹、至宝丹等,大都采用丸散剂型,便于服用和保存,可谓当时的配方手册。金元时代,不少医学家认真探讨古代医书理论,结合各自的临证经验,提出了不同的学术见解,这就是医学史上著名的金元医家的学术争鸣。其中以四大学派最为突出,即刘完素重视“火热”为病,对运用寒凉药有独到的见解,强调泻火,故称他为“寒凉派”。张从正认为人体生病,都是感受外邪,善于使用汗、吐。下三法攻逐邪气,故称 张氏为“攻下派”。李东垣重视脾胃的作用,提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主张,在治疗上善于温补脾胃,故称李氏为“温补派”。朱丹溪提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的 论点,并以此立论,常应用滋阴降火的药物治疗疾病,故称朱氏为“滋阴派”。诸家从不同角度总结了自己的临床经验,丰富了祖国医药学的理论和治疗经验,促进了医学的发展,在医学史上是做出了贡献的。但由于受到经验和认识上的局限性,所以说,他们的理论和经验都是不完善的。严用和著《济生方》10卷,载方400首,是他个人50余年的临床经验总结。其中有不少方剂如归脾汤、济生肾气丸、清脾散等,直到今日还在临床上被广泛应用着。张洁古著《珍珠囊》,是金元时期著名的医学著作之一,全书讨论了100种药物,包括 “辨药性之气味、阴阳、厚薄、升降、浮沉、补泻……随证用药之法”。归经学说,早在《内经》已有记述,但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直到张氏所著《珍珠囊》进行论述和发挥之后,才成为运用中药的基本理论之一。李时珍对张氏给予高度评价,认为他是“大扬医理,灵素之下,一人而已”。明代著名的医药学家和中药方书的著作良多,其中最突出的当推李时珍和他的著作:《本草纲目》。李时珍以经史证类备急本草为蓝本,参考医药书近500部,搜集历代诸家本草学说,再经亲自治病验证,或亲自到各地访问,采集和实地观察,加以辨认和论述,共收载药物1892种,附方11096首,于1578年正式出版。《本草纲目》,全书约200万言,共52卷,它是我国16世纪以前药学成就的总结,是科技史上极其辉煌的硕果。出版后发行全国,后来又被译成英、法、德、日、朝等多种文字的全译本或节译本,广泛流传国外。这部巨著,不仅是我国医药科学上的光辉硕果,而且也是世界医学和生物学重要文献,为世界医药学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此外,还有朱榆、膝硕编辑的 《普济方》是明代以前方书的总集。全书168卷,收载方剂61739首,是收载方剂最多的方剂著作。2.中国近代中医药发展史明清以来,中医对温病(急性传染性疾病等)的认识和诊治,有了长足的发展。在 理论方面,创立了,“卫气营血”和“三焦”辨证纲领,形成了温病学派,这是清代医学 学术上的重要成就。反映这方面成就的代表著作有《温病论治》(叶天士著)、《温病条辨》(吴鞠通著)。《温热条辨》(薛生白著)。《温热经纬》(王孟英著)等。这些著作者 被后人推崇为温病四大名医,他们对温病的理论和诊断和治疗,都做出了重要贡献。到了清代,有许多简明、实用的本草和方书陆续问世。如《本草备要》(汪昂著)、《本草从新》(吴仪洛著)。《本草求真》(黄宫绣著)。《成方便读》(张秉成著)、《医方集解》,《成方切用》(吴仪洛著)等。这些本草和方书的特点:1、从“临床实际出发,精选方药,由博返约,便于学习和掌握;2、对每个方或药的组方意义和证治机理,都作了详细的注释和阐发,在理论上有了新的提高和发展;3、药物和方剂分类方法,象《本草从新》、《医方集解》等,都采用了按功效分类方法,使本草、方剂的分类法更趋于完善和实用。自鸦片战争至解放前的100多年,我国遭受了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国沦为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在各通商口岸和内地,举办学校、教会和医院,并大量倾销西洋药品,使我国文化和科学饱受摧残。国民党政府推行民族虚无主义,否定祖国的民族文化,全盘否定中医中药,提出“废止中医以扫除医药卫生之障碍案”,使中医中药事业濒于被消灭的境地。值得提出的是少数从国外归来的药学家和药理学家如:汪敬熙、陈克恢、朱恒壁等按西方药学思想提取中药有效成分,研究对器官功能的药理作用。其中最有名的发现是从中药麻黄中提得麻黄碱,同时发现这个生物碱对心血管系统有类似“肾上腺素的作用,从而成为临床治疗多种疾病的西药。这个例子说明用现代药学和药理学研究中药是一条通向西医药之路;以植物成分纯化为化学单体的药学思路。这条路是18世纪西方药学家走的一条老路,从阿片到吗啡从洋金花到阿托品等。这正是西方药学家不承认中医药学是科学,而只把中药当原料,不需要学习中医药学就可以研究出新药,即 “废医存药”的错误观点,其结果使中医药学非但得不到发展,反而被废弃甚至被消灭。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在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人民卫生事业得到了迅速发展。对在我国存在着两个医药体系,即一个是有几千年历史,行之有效的中医药学体系,另一个是在世界(包括中国)发展了几百年现代医药学体系,两种医药体系共存在于同一块国土上,都在同疾病作斗争这一事实,有着不同认识和理解。是各自独立发展,互不往来,互不干预;是以谁为主;还是互相渗透,互相补充,取长补短、中西结合。争论也是相当激烈的,相当尖锐的。我党的政策是采取坚持中西医结合的道路,明确指出:“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坚持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创造中西统一的新医学、新药学,是发展我国医学科学技术的正确道路。”几十年,来在正确的政策指引下,我国医药事业蓬勃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50年代未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西医药学习中医药的高潮;建立了中医药研究机构,开办中医院,中医药大学,培养出一大批高级中医、中药人才;编写出《中药志》、《全国中草药汇编》、《中药大辞典》、《中医大辞典》、《中药的药理与应用》、《中药药理与临床研究进展》及《方剂的药理与临床应用》等专著;创刊了多种中医中药杂志与刊物;《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90年版、95年版,收载中药材从509种增加到522种;中药成方及单味制剂从275种增加到398种等等。它们在继承弘扬祖国医药遗产,提高科研、教学、生产水平和保证临床用药质量等诸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标志中医药学进展过程的鲜明特征,是中西医药结合的思想和取得的最新成果。西 医药学的优势是现代科学技术,是以微观为特征,以局部观点研究细胞、分子、基因结 构与功能为研究中心,忽视了宏观、整体、相互制约与调节的理论基础。后者正是中医药学与东方文化思想的精华。以中西医结合的思想研究中医学,就可以取各家之长,逐步走向集体的、多学科合作的、具有创造性、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现代中医药学的道路上来。中药研究成果累累,已有几十种中药单体达到较高临床治疗水平。如青嵩素治疗疟疾,雷公滕皂甙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红斑狼疮等,靛玉红治疗白血病,黄连素治疗炎症等等。中医方剂的研究,在防治常见病、多发病方面,创造了一批新方剂,并不断地被验证和改进。如冠心H号方、宫外孕1号方、胆道排石汤、清胰汤等;经典方如生脉散、四物汤。补中益气汤、玉屏风散、六味地黄汤、安宫牛黄九、四逆汤、桂枝汤等的研究都受到重视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近几十年来,中医药学研究进展,引起国际同行的重视。日本研究中药的思想仍是按西医药的模式,“有药无医”,因而限制了中医药在日本的发展。欧美一些国家也开始认识到中医药学的疗效,从而开始建立中医医院,中医学院、中医研究中心等组织。但是,从发展中西医结合的观点来看,仍有待今后逐步推动。21世纪来临之际,中国的科学文教事业必将有更大的发展,科教兴国的决策也将把中医中药事业推向新的高潮。既往开来,任重道远,中医中药研究有若干重要课题要我们去探讨。目前我国医学发展形成中医。西医与中西医结合的三支并存的力量。中医学具有继承中华民族固有的传统文化与哲理基础,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体系。这些都是我们祖先代代相传而积累的宝贵文化遗产,我们应当继承井弘扬广大。(二)厚朴简介及研究意义木兰科植物厚朴为常用传统中药,为木兰科(magnoliaceae)植物厚朴(Magnolia officinalis Wils)或凹叶厚朴(Magnolia officinalis Wils)是我国特产,树皮、花、果均可入药,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中药材,而且是中国药典1995年版收载的常用药物,其性味苦、辛、湿,具有有温中、下气、燥湿、清痰、排满等作用,用于湿滞伤中、腕痞吐泻、食积气滞、腹涨便秘、痰饮喘咳等症,在临床上应用广泛,[1] 其干皮、枝皮和根皮是中药材中的重要成分之一。著名的半夏厚朴汤既是已厚朴为主要原料,辅以桔梗、枇杷、桔皮、防风、黄芪、川贝、延胡索、丹参等中药材,具有理气和中、消滞化湿的功效。而丙肝宁冲剂也是以厚朴与伏虎为主要原料制成的。厚朴中含挥发油约1%,油中主要含β-桉油醇(β-Eudesmol,Machilol),占挥发油的95%以上,有镇静作用。另含厚朴酚(Magnolol)及它的异构体约5%,有抗菌作用。此外,还含少量木兰箭毒碱(Magnocurarine)及鞣质。长缘厚朴的化学成分研究除文献报道的厚朴酚、和厚朴酚、β-桉叶醇及少量木兰箭毒碱外,其他成分还包括从长缘厚朴干树皮的乙酸乙酯部分得到的新的联烯丙基苯对苯醌型化合物木兰醌magnoquinone和七个已知新木酯类化合物。其中厚朴酚与和厚朴酚是一对同分异构体,二者高含量是长缘厚朴作为厚朴代用品的主要依据。如下图所示即为厚朴中所含各组分的分子式图。magnoquinone magnolol honokiol4-O-methylhonokiol 3-O-methylmagnolol magnoldehydemagnoligan A magnoligan C1.分布厚朴主要分布在我国长江流域,东自浙江、福建沿海,西至云南怒江、四川盆地西缘,南自广西北部,北至秦岭南麓、大别山,位于102~122° E,22~34°N。历史上主要商品来自浙江、湖北、四川等省,其中浙江的产量最大,占全国的40%~60%,湖北、四川各占全国的10%~20%。厚朴的垂直分布幅度相当大,并随纬度和地形而变化。东部沿海多分布于海拔500~1200m的山地,西部山区分布教高,在四川峨眉山海拔1800m、湖北五峰香党坪药林场海拔1650~1780m仍然有天然林和成片人工林生长,但海拔1700m以上的厚朴一般虽能开花,但种子较难成熟。[2]2.生物学特性厚朴喜光,性喜凉爽、潮湿的气候,宜生于雾气重、相对湿度大、阳光充足的地方。产地年平均温度9~20℃,1月份平均温度2~9℃,年降水量800~1800mm,多在1400mm左右,水湿条件对厚朴生长和分布起着限制作用,其次是温度条件。厚朴对土壤的要求高于一般树种,喜疏松、肥沃、腐殖质含量高、湿润、派水良好、微酸性至中性的土壤,一般以山地黄壤和石灰岩形成的冲积钙土为宜,野生的多混生在落叶阔叶林、毛竹林内,在溪谷、河岸、山麓等湿润、深厚、肥沃林地生长良好。人工栽培,在不同立地条件下生长差异很大。[3]厚朴侧根发达,萌芽力强,主根不明显,一般有侧根9~15条,90%以上的根系分布在0~40cm的土层内,有强烈的趋肥性和好气性,栽于适地生长快,10a以前年高生长量,以后生长减缓;8~13a开始开花结实,15a左右可间伐剥皮,50a生厚朴高15~20m,胸径30~35cm,在林内能长成直干良材。厚朴一般3~4月双周平均气温15℃左右开始萌动,气温18~20℃左右花叶同时开放,每朵花持续期15d左右,气温22~25℃、月降雨量200mm以上生长量达到高峰,在适宜的海拔范围内,海拔增高生长期延长,有利于厚朴生长。3.厚朴在美容方面的作用近年来,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日用化学品的消费量也在逐年呈现上升势头,美容化妆品几乎成为必备之物,而且社会需求与日俱增,仅据沈阳市的调查统计,1988年全市居民人均用化妆品的支出为元,同1987年相比,增长了。近年来有了更大幅度增长。九十年代以来,护肤品及防晒霜的消费量一直居高不下,可见人们对于自身肤质的保养愈渐重视。然而,大多数的防晒霜中都不可避免的含有各种化学成分,如铅、汞、砷等有毒物质,这些化学成分在对皮肤提供保护的同时也会对人体肌肤造成一定的伤害,因此,纯天然的护肤品及防晒霜正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以天然原料制成的化妆品,达到既美容又防病的目的,成为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共同愿望。目前,在世界化妆品生产中,天然化妆品约占30%~40%。中国在天然化妆品的开发方面,充分利用了中药资源的优势,研制和生产出各种药物型化妆品,美化了生活,给消费者带来了福音。人皮肤衰老的主要表现为出现皱纹及皮肤松弛,由于面部被阳光照射的机会较多,因此会更加明显。近年来有报道称:厚朴中的厚朴酚及和厚朴酚对紫外线有较好的防护作用,同时具有抗炎、抗过敏以及抗菌等作用,因而可以用来作为防晒霜的原料,厚朴中提取物制成的防晒霜系纯天然产品,对皮肤无伤害,刺激小,具有较为广阔的市场前景。日本科学家西部幸修以照射性衰老模型小鼠探讨了厚朴预防光照性皮肤衰老的作用。方法:无毛小鼠背部皮肤每周三次,照射紫外线十周(总量为4J/cm2),作为光照性皮肤衰老模型。照射紫外线1h前涂抹10µvL厚朴提取液或赋形剂。10周后取小鼠背部皮肤匀浆,检测其中弹性蛋白酶、胶原酶、透明质酸酶等的活性。结果与讨论:紫外线照射虽使各种酶活性增加,但厚朴提取液对上述酶活性有显著抑制作用。并且,电子显微镜观察光照性皮肤衰老模型小鼠的皮肤切片,发现胶原纤维被破坏,而涂抹厚朴提取液则对此有预防作用。上述结果表明,厚朴提取液对光照性皮肤衰老有预防作用。[4](三)厚朴酚与和厚朴酚含量测定方法在已发现的厚朴中,对于厚朴酚及和厚朴酚的含量测定方法很多,有薄层色谱法、高效液相色谱法、气相色谱法等。现将各种分析方法简述如下:1.薄层层析-紫外分光光度法将厚朴及含厚朴酚的制剂经过薄层层析分离后,在紫外光灯(365nm或254nm)下定位,再用一定溶剂洗脱后,用分光光度计测定其吸收度,计算含量[5~7]。厚朴酚与和厚朴酚经95%乙醇加热回流1h可提取完全,薄层层析可采用硅胶GF254板或硅胶G板,展开剂可用苯-甲醇(9:1)[6,7]。有人用此法测定了厚朴不同炮制品、不同商品规格厚朴、木兰科厚朴及凹叶厚朴中的厚朴酚与和厚朴酚,回收率高,稳定性好。[8]2.薄层扫描法将厚朴或含厚朴酚的制剂经薄层层析分离后,直接在薄层扫描仪上,在选定的λs和λR范围内扫描,经薄层斑点的面积积分值由回归方程计算出含量,不受气团成分的干扰,稳定性好、方法简便、结果准确。3.高效液相色谱法用高效液相色谱仪,在选定的色谱柱上,用适宜的流动相使厚朴或其制剂中的厚朴酚及和厚朴酚达到良好的分离后,经紫外线检测器检测得到峰面积,用内标法或外标法由回归方程计算含量,方法简便、快捷、重现性好,是质量控制的可靠手段。有人使用此法测定厚朴类药用植物[13]、厚朴和大叶木兰[14]、七种不同方法炮制的厚朴[15]厚朴不同炮制品[16]、厚朴等药材及多种剂型中厚朴酚的含量。4.气相色谱法用气相色谱仪,在选定的色谱柱内,用选定的载气,使厚朴中被加热气化的厚朴酚与和厚朴酚随载气带入色谱柱内完全分离,用内标或外标法测定,经检测器得相应得相应值,由微处理机计算出含量,方法简便、快速、重现性好,能较好地控制质量。有报道[17]用此法测定了厚朴及其提取液中厚朴酚与和厚朴酚。5.表面活性剂荧光法刘万军[18]用该法测定了厚朴中厚朴酚的含量,经实验选用了非离子表面活性剂OP乳化剂(聚乙二醇辛基苯基醚)%进行增敏增稳作用,使测定灵敏度较紫外线分光度提高了2个数量级,提高了荧光量子效率,实现了对厚朴酚的荧光测定,再用薄层层析-紫外法进行测定。6.一阶导数紫外分光光度法王晓敏[19]等用乙醇为溶剂回流提取制得样品后用一阶导数分光光度法测定厚朴中厚朴酚及和厚朴酚得含量。结果证明,一阶导数分光光度法可消除其他组分的干扰,在自动微分系统紫外分光度计上分别测定,两种方法测得结果均较满意,平均回收率在99%以上。小结对中药材的提取与分离的方法各式各样,效果也各自不同,本篇论文即拟采用索氏提取仪配合层析柱从厚朴原药中提取并提纯厚朴酚与和厚朴酚,并通过检测熔点及毛细管电泳-质谱连用的方法对所得厚朴酚与和厚朴酚进行分析检测。二、实验(一)实验原理如综述所述,厚朴中所含的主要成分是厚朴酚与和厚朴酚,二者系同分异构体,因羟基所在的位置的差异从而导致二者的极性有所不同,依据这一原理,可以利用硅胶柱层析的方法,通过改变洗脱液的极性,从而达到分离二者的目的。(二)实验药品厚朴干皮(购于中国矿业大学西门外百惠药店)薄层层析硅胶G(青岛海洋化工有限公司)石油醚(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乙酸乙酯(上海东懿化学试剂公司)氯仿(上海建信化工有限公司)95%乙醇(南京化学试剂厂)羧甲基纤维素钠(上海凌峰化学有限公司)以上各试剂均为分析纯(三)实验仪器索氏提取器真空干燥箱显微熔点测定仪(北京泰克仪器有限公司)JB-3型定时恒温磁力搅拌器(上海雷磁仪器厂新泾分厂)MP200B型电子天平(上海第二天平仪器厂)RE-52A旋转蒸发仪(上海亚荣生化仪器厂)此外还需30×80mm色谱柱一根常用玻璃仪器若干(四)实验流程由于购得的厚朴系主干皮,呈双筒卷状、质韧不易折,故为方便下步实验,需先对其进行干燥并切碎,之后再对厚朴进行提取。关于厚朴的提取,我设计了两套方案以选择其中较好的一套进行更进一步的实验。方案一、将粉碎的厚朴经95%乙醇回流提取,提取液经旋转蒸发得浸膏,浸膏经石油醚、乙酸乙酯清洗,再使用乙酸乙酯溶解之后再次旋转蒸发,可得到乙酸乙酯提取物浸膏约。方案二、使用索氏提取器,将粉碎后的厚朴先通过石油醚回流,连续提取,再经过乙酸乙酯回流提取,所得提取物经旋转蒸发也得到浸膏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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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医药学发展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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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的发展历史秦汉时期,国家统一,经济发达,为汇集整理先秦时期大量蕴积的药物开发利用经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南北朝时期,商品生产与交换的发展更为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奠定了基础,当时药物专著已达110多种。其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杰作是东汉成书的《神农本草经》。《神农本草经》既是先秦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总结,又是后世本草和开发利用的楷范。全书记载药物365种,其中植物药252种、动物药67种、矿物药46种,并按中药的养命、养性、治病等3种功效归并为上、中、下三品。这些药物至今仍有200余种沿用不衰。到了魏晋时期,药物品种增加到730种(《名医别录》新增365种),后又经《本草经集注》增补、完善,初步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理论体系。至此,我国中药理论体系雏形已定,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也得到进一步扩大和提高。 唐代,药物已增加到1000余种,药物知识也已基本可以满足一般临床应用的需要。国家曾组织力量开展药源调查,在此基础上于显庆年间(656--660年)编修了《新修本草》,又名《唐本草》,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由政府编修并颁布实施的具药典性质的药学专著。在已有的本草学基础上,精选民间新药114种,使药物种数达到850种,这本药学专著以较多的药物基原考证和较丰富临床用药经验赢得了中外医药工作者的尊崇。70多年后,陈藏器又收集《唐本草》未载之药692种,撰成《本草拾遗》。二者合计,唐代开发利用的中药资源已达1500多种。宋代,印刷技术的发展,为医药资料的整理、传播提供了良好条件。北宋时期,国家再次大规模调查药物资源,并成立医药编纂出版机构--校正医书局,还设立了官办的制药厂(惠民制药局)生产中成药。百余年中,三次修订本草,大量校勘汇总,增补文献和用药经验,形成历史上官修本草高潮,官方代表作有《开宝本草》、《嘉佑本草》和《本草图经》。宋代唐慎微集前人之大成,收集《开宝本草》、《嘉佑本草》筛选遗余药物554种,又自增8种,辑成《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至此,我国古代开发利用的药物资源已达1748种,极大地丰富了中医药宝库。金、元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在稳定和巩固品种的基础上,重点转向精炼药效、归纳药理,其主要贡献是把医药理论与具体药物密切结合,形成了多层次的中药学理论体系,对后世影响极深。明代是中国古代史上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和本草理论发展的鼎盛时期,特别是明代中叶,随着生产水平的提高及国内外市场的开拓,商品经济有很大发展,医药界人文荟萃,名著迭起。《本草品汇精要》收载药物1815种,增补46种,尤以文字简洁精要。彩色实物绘图名闻于世。《滇南本草》收载药材448种,是一部记载高原地区药物(包括民族药物)的珍贵著作。举世闻名的《本草纲目》收载药物1892种,把古代中药资源开发利用 推向了顶峰,并以博大精深的内涵总结了明以前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图文井茂,提高了本草学的编纂技能和水平,开拓了后世中药发展的新局面。清代,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不仅中药行、店林立,还形成了一些全国性的药材集散市场。中药材产量和运销量随之大增,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范围又进一步扩大和提高,著录和存世的本草近400部,其中,学术价值较高的著作有《本草纲目拾遗》、《植物名 实图考》。前者收载《本草纲目》未收载的药物716种;后者收载植物1714种,虽名为《植物名实图考》,实际也是一部宝贵的药物专著。与此同时,中国民族药开发利用也得到了很大发展,如藏族著名药学家帝玛尔·丹增彭措编著了《晶珠本草》,共收载药物2294种,具有浓厚的藏药特色,是中国藏医药学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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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药学史论文

中药的发展历史秦汉时期,国家统一,经济发达,为汇集整理先秦时期大量蕴积的药物开发利用经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南北朝时期,商品生产与交换的发展更为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奠定了基础,当时药物专著已达110多种。其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杰作是东汉成书的《神农本草经》。《神农本草经》既是先秦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总结,又是后世本草和开发利用的楷范。全书记载药物365种,其中植物药252种、动物药67种、矿物药46种,并按中药的养命、养性、治病等3种功效归并为上、中、下三品。这些药物至今仍有200余种沿用不衰。到了魏晋时期,药物品种增加到730种(《名医别录》新增365种),后又经《本草经集注》增补、完善,初步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理论体系。至此,我国中药理论体系雏形已定,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也得到进一步扩大和提高。 唐代,药物已增加到1000余种,药物知识也已基本可以满足一般临床应用的需要。国家曾组织力量开展药源调查,在此基础上于显庆年间(656--660年)编修了《新修本草》,又名《唐本草》,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由政府编修并颁布实施的具药典性质的药学专著。在已有的本草学基础上,精选民间新药114种,使药物种数达到850种,这本药学专著以较多的药物基原考证和较丰富临床用药经验赢得了中外医药工作者的尊崇。70多年后,陈藏器又收集《唐本草》未载之药692种,撰成《本草拾遗》。二者合计,唐代开发利用的中药资源已达1500多种。宋代,印刷技术的发展,为医药资料的整理、传播提供了良好条件。北宋时期,国家再次大规模调查药物资源,并成立医药编纂出版机构--校正医书局,还设立了官办的制药厂(惠民制药局)生产中成药。百余年中,三次修订本草,大量校勘汇总,增补文献和用药经验,形成历史上官修本草高潮,官方代表作有《开宝本草》、《嘉佑本草》和《本草图经》。宋代唐慎微集前人之大成,收集《开宝本草》、《嘉佑本草》筛选遗余药物554种,又自增8种,辑成《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至此,我国古代开发利用的药物资源已达1748种,极大地丰富了中医药宝库。金、元时期,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在稳定和巩固品种的基础上,重点转向精炼药效、归纳药理,其主要贡献是把医药理论与具体药物密切结合,形成了多层次的中药学理论体系,对后世影响极深。明代是中国古代史上中药资源开发利用和本草理论发展的鼎盛时期,特别是明代中叶,随着生产水平的提高及国内外市场的开拓,商品经济有很大发展,医药界人文荟萃,名著迭起。《本草品汇精要》收载药物1815种,增补46种,尤以文字简洁精要。彩色实物绘图名闻于世。《滇南本草》收载药材448种,是一部记载高原地区药物(包括民族药物)的珍贵著作。举世闻名的《本草纲目》收载药物1892种,把古代中药资源开发利用 推向了顶峰,并以博大精深的内涵总结了明以前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经验,图文井茂,提高了本草学的编纂技能和水平,开拓了后世中药发展的新局面。清代,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不仅中药行、店林立,还形成了一些全国性的药材集散市场。中药材产量和运销量随之大增,中药资源开发利用的范围又进一步扩大和提高,著录和存世的本草近400部,其中,学术价值较高的著作有《本草纲目拾遗》、《植物名 实图考》。前者收载《本草纲目》未收载的药物716种;后者收载植物1714种,虽名为《植物名实图考》,实际也是一部宝贵的药物专著。与此同时,中国民族药开发利用也得到了很大发展,如藏族著名药学家帝玛尔·丹增彭措编著了《晶珠本草》,共收载药物2294种,具有浓厚的藏药特色,是中国藏医药学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论八股文取士制不容忽视的一个历史作用在中国古代,通过八股文取士的科举制度,明代正式形成,一直沿用至清末。对这一制度的评价,今人几乎都持否定甚至全盘否定之见,认为在历史上它从来没有起过积极作用。如有的学者说:“八股的考试制度……残酷地愚弄了和腐化了中国的聪明和智慧的学者至五个世纪的久长。”它“是专制君主愚民的政策”[1]。关于这一问题,笔者有着不同的看法,全面论述,容俟他日,本文仅就这一制度一个不容忽视而又并非小小的作用,略陈己见,作为献给尊敬的何兹全先生九十大寿的一份薄礼。我以为评价八股文取士之制,除着眼于立法意图、制度利弊、直接作用外,还不应忽略一个视角,即将这一制度与明清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联系起来,加以考虑。毫无疑问,我国古代的平民,绝大多数是文盲、半文盲,文化为极少数贵族、官僚、地主及其子弟所垄断,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是十分低的。可是在明清几百年中,却出现、发展了一个突出现象,即广大平民中的一部分人拼命识字、读书,读《四书》、《五经》,逐渐摆脱了文盲、半文盲境地,转化成为士人。关于这一可喜的进步,远的不说,将宋金元的士人数目与明清的士人数目加以比较,便可了然。据《文献通考》卷三一《选举四》,北宋仁宗年间行“四年一贡举”之制,全国各地经府州解试,贡举至京师者“恒六七千人”;英宗改为三年一试,贡举名额减少,“四分取三”,当为四五千人[2]。同书载欧阳修“上言”,当时解试“东南州军……百人取一人,……西北州军……十人取一人”。由于东南文化发展,西北落后,如全国取人按高比例计算,平均八十取一,则可推知当时应举士人约40万[3]。金朝占领北方,士人数量大减。据《金史》卷五一《选举志一》,金朝中期最下级的乡试等于虚设,后且罢去;其上府试、会(省)试录取比例多为5:1,而每次会试中试者五六百人。由此可以算出:参与会试者每次2500人至3000人[4];则参与府试者仅有万人。当然,如考虑到北方经长期战乱,一些汉族士人隐居不仕,士人实际数量应多一些,但不会有很大变化,也是可以肯定的。南宋情况则不同。由于未经大的战乱,北人大量南下,文化又比较发达,士人数量显著增加。据《文献通考》卷三二《选举五》,南宋省试为17人取1人。每一次录取名额据学者研究平均当为474人[5],则参加省试者约8000人。府州试录取如全按北宋“东南州军”百人取一比例计算,全境应举士人当有80万[6]。也就是说,南宋与金之士人比北宋约增加一倍多一点。元朝士人数量回落。王圻《续文献通考》卷四四《选举考·举士二》:自元仁宗行科举至元亡50多年,开科16次,每科取士多者百人,少者35人;“旧例……会试三分内取一分”,则取士百人,参加会试者只有300人。其乡试(等于宋之府州试)比例即使按百人取一计,全国投考士人总数也不过3万人。再看学校。同上书卷六○《学校考·郡国乡党学》:元世祖末年司农司上报全国学校万余所。这或可被引作元重儒学之证。其实情况并非如此。一是所上学校绝大多数应是设于农村,属于启蒙性质的“社学”,远非宋金以来培养、提高士人以应科举的府州县学,所以才由掌农桑等包括“立社”以劝农桑的“司农司”而非礼部上报[7]。二是即使就少数的府州县学包括书院言,实际生员人数也很少。如据一史料记载:元成宗大德年间在文化发达的建康路,除路学达64人外,涉及的明道书院、南轩书院、上元县学、江宁县学,其生员多者14人,少者7人,4学一共仅40人[8]。而且同一时期的郑介夫上奏更说“今内而京师,外而郡邑,非无学也,不过具虚名耳”。学校已为虚设[9]。其所以如此,是整个蒙古统治集团重吏轻儒政策所决定的[10]。所以虽元仁宗一度重儒,元朝后期社会风气依然是“时人翕然尚吏”[11];“今学者仅能执笔,晓书数,其父兄已命习为吏矣”。苏天爵以为这是“天下之通患”[12]。在这一历史背景下,无论是行科举,或是设学校、书院,都很难收到多大实效,元朝士人数量回落的大势是无法改变的。由此推定其总数应远少于南宋与金之和——80万,当无大误。可是明清两代的情况就大不同了。顾炎武曾估计:明末“合天下之生员(秀才),县以三百计,不下五十万人”[13]。清朝秀才,据近人研究,太平天国前任何一个时期大体为52万余人[14]。比秀才数量多若干倍的士人,还有参加童试然未考中的童生。清朝太平天国起义前童生之数,据近人研究,一个县在1000至1500人,全国总数“可能达到近二百万”[15]。清末童生,康有为估计为300万人,“足以当荷兰、瑞典、丹麦、瑞士之民数矣”[16]。梁启超也估计:“邑聚千数百童生……二十行省童生数百万”[17]。早于清朝的明末童生,总数无考,但从其秀才数与清朝秀才数大略相等推测,童生数纵使略少,也不会相距甚远[18]。这样,明清两代任何一个时期的秀才加童生,亦即一般士人的总数,按保守估计,也有二三百万[19]。这是一个什么数字呢?我们知道,宋金元地方上科举考试,实际上只有一级,相当于明清的乡试,录取后即为举人,所以其应试者总数,本应与明清应乡试的秀才,以及为取得秀才资格而应童试的童生二者总数大体相当,或后者略高一些[20]。可是,如上所考,元代士人总数当远低于80万,而现在明清秀才加童生的总数竟有二三百万,后者增加了三四倍或五六倍。原因何在?我以为主要当从八股文取士的科举制度中去探寻。众所周知,明清科举制度和宋金元相比,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在地方上乡试前,增加了童试,以选拔进入府州县官学读书的秀才;而和乡试、会试一起,考试内容是八股文,则是另一大特点。这两个特点,共同构成八股文取士之制,影响巨大:第一,自宋以来,府州县官学一般多非考试入学[21],直到明初,秀才依然“听于民间选补”[22],实际上由官员决定,选补的多是官僚、绅士子弟,平民子弟对之不抱多大希望。大体从明英宗起,渐行“考选”之制[23],后又发展为童试,通过考八股文,实行平等竞争。这一基本制度在与以下措施结合之后,就对平民子弟也企盼读书应试具有极大的诱惑力,这首先就是录取名额大增。宋金元的第一级考试,如前所述,是选拔举人。全国每次录取总数,最多的如南宋,也只有8000人;而明清第一级考试——童试,全国每次录取秀才总数,一般达到2万多人[24]。而且宋金元按制度这一考试是三年一次,而明清童试则是三年两次,曰岁试、科试[25]。这样,作为一个同样是参加第一级考试的士人,在明清,录取的可能性显然增加了好几倍。当然,秀才资格不如举人,特别是不能直接参加会试,但是仍享有若干特权:一是秀才需入府州县官学读书三年,由学官教授经史和八股文体。一般来说,只有秀才方能参加高一级的、选拔举人的乡试。换言之,凡获得会试资格,有可能中进士,飞黄腾达的举人,一般必须从秀才中选拔。这样必然提高秀才的社会地位。二是对秀才生活,国家给予补贴。明代“……月廪,食米人六斗,有司给以鱼肉”;后有所增加,“廪馔月米一石”[26]。而且“生员之家……除本身外,户内优免二丁差役”[27]。清代对秀才“免其丁粮,厚以廪膳。……一应杂色差徭,均例应优免”[28]。秀才还享有免笞杖,见县官不下跪等特权。用顾炎武的话说就是:一为秀才“则免于编氓之役,不受侵于里胥,齿于衣冠,得以礼见官长,而无笞捶之辱”[29]。所有这些,也就必然有利于秀才发展成为地方绅士[30]。这样,一方面和过去的第一级考试相比,如参加明清童试,录取的可能性激增了数倍;另一方面如考中秀才,又可享有若干民间十分羡慕的特权,甚至进一步发展成为地方绅士。平民子弟中稍有条件的一部分人,对读书应试怎能不动心呢?第二,以上只是就“硬件”而言,如果没有良好的“软件”配合,这一制度仍然不能发挥作用。所谓“软件”,是比喻考试内容。如果新制度仅具备上述诱惑力,但考试内容,特别是童试内容很难,平民望而生畏,则还是无法促成他们真正投身于读书应试的潮流之中。然而在明清,事实上是这一“软件”出现了,这就是内容改用八股文,从而形成八股文取士之制。这一变化对平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考试难度下降,不是高不可攀的了。下面略作阐释。八股文考试,其答题要求包括三方面:经义、代圣贤立言、八股对仗[31]。三者之中,经义是实质内容,代圣贤立言是阐述经义的角度,八股对仗是阐述经义的文体。故其核心仍是宋以来科举所考的经义。但是明清又有不小的发展,这就是除《五经》外,沿元制加考《四书》;而且经过摸索,逐渐演变成以《四书》为考试主要内容,所谓“专取‘四子’书”[32]。《四库全书总目》卷三六《经部四书类二·四书大全》提要便说:明成祖时编《四书大全》,“尊为取士之制,……初与《五经大全》并颁。然当时程式以《四书》义为重,故《五经》率皆庋阁。所研究者惟《四书》,所辨订者亦惟《四书》。后来《四书》讲章浩如烟海,皆是编为之滥觞”。清朝康熙时依然以“《四书》艺为重”[33]。乾隆时“士子所诵习,主司所鉴别,不过《四书》文而已”[34]。特别是童试,在乾隆中叶以前很长一个时期明定“正试《四书》文二,复试《四书》文、《小学》论各一”,竟不考《五经》[35]。乾隆自己也说:“国家设科取士,首重者在《四书》。”[36]和上述措施紧密相配合的是,明清全都明定:阐述《四书》义,必须根据朱熹的《四书集注》,否则不予录取[37]。所有这些同样是考经义而发生的重大变化,从明清统治集团的指导思想看,主要在于以此进一步宣扬程朱理学,培养合格的统治人才,更好地维护新形势下的王朝利益[38]。可是对于一般平民,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这就是考试难度的显著降低。过去主要考《五经》,内容艰深,文字晦涩,加上汉唐诸儒烦重的训诂注释[39],平民子弟基础薄弱,不能不对之望而却步,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换为重在《四书》,分量减少,内容比较浅显[40];特别是朱熹《四书集注》,摈弃旧的注释,注意“略释文义名物,而使(即引导)学者自求之”[41],被评为“很讲究文理”,和其他宋儒解经一样,“求文理通顺”[42]。由此平民子弟就不难读懂其内容,领会大义了。再加上阐述经义的角度要求代圣贤立言,不许涉及后代史事[43],客观上减轻了平民子弟应童试的负担[44]。至于文体八股对仗,虽麻烦一些,但毕竟只是形式问题,一般经过一定时期的揣摩、练习,便可驾驭[45]。这样,总体上说,考八股文便为平民子弟读书应试,首先是童试,打开了方便之门。他们不但心羡秀才,而且敢于参加童试,为一领青衿而拼搏了。故清初杨宁曰:“入仕之途易,则侥幸之人多,而读书又美名,此天下所以多生员也。”[46]一方面,如果只行童试,而所考内容艰深,不是八股文,则平民子弟不敢应试,也不会关心读经书,以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但另一方面,八股文虽比较浅显,如不以之取士,平民子弟同样也不大可能有读经书、以提高文化素质的积极性。清雍正时,“有议变取士法,废制义(即八股文)者。上问张文和(廷玉),对曰:‘若废制义,恐无人读四子书,讲求义理者矣。’遂罢其议。”[47]而只有将二者结合,实行八股文取士之制,平民子弟才真正会为摆脱文盲、半文盲境地而行动起来。试举二例: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二回:明代山东汶上县薛家集百十来户“务农”人家,其所以要“做个学堂”,请老童生周进来教“像蠢牛一般”的孩子读书,不就是因为他过去教过的顾小舍人“中了学”(考中秀才),希望自己子弟也能“进学”吗?而“进学”,在他们心目中,其预兆竟会是正月初一“梦见一个大红日头”落在头上,可见分量是何等之重[48]。俞樾《春在堂随笔》卷六:清代“彭雪琴(玉麟)侍郎,先世务农,贫无田,佃人之田。其先德鹤皋赠公,幼读书,年逾弱冠,府县试屡居前列,而未得入学[49]。其伯叔父及诸昆弟啧有烦言,曰:‘吾家人少,每农忙时,必佣一人助作。此子以读废耕,徒费膏火资,又不获青其衿为宗族光宠,甚无谓也。’”这事再次证明,务农之家不惜全家劳动,勉强供一人读书,目的就是要他“青其衿”,即考中秀才,“为宗族光宠”。八股文取士制在推动平民子弟读书应试,提高其文化素质,使之转化成士人上的巨大作用,是再明显不过了。当然,无可否认,明清两代确有不少尖锐抨击八股文取士制的言论,甚至认为它是明代灭亡、清代官员愚昧无能的罪魁祸首[50](近人对此制持全盘否定论者,也不乏引此作为佐证),但那是因为他们全都从造就、选拔合乎规格的统治人才——官员的角度,以比较高的标准来衡量全体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来要求、评价八股文取士之制,再加上涉及情况复杂,看法很容易出现片面、极端[51]。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将留诸他日。本文立论角度则不同。如前所考,主要由于实行八股文取士之制,明清社会增加了数倍士人,涌现了几百万童生,几十万秀才。如完全按或基本按合乎规格的统治人才——官员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绝大多数的确难以达标[52]。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从明清社会的实际出发,将他们去和未行八股文取士制以前,原来的亿万文盲、半文盲相比,成绩便十分明显,因为他们毕竟都是不同程度上读过《四书》、《五经》,至少能撰写八股文,文化素质大为提高的知识分子。梁启超便赞誉数百万童生“皆民之秀也”[53]。他们的存在,构成由宋金元最多80万士人,到现代“为旧社会服务的几百万知识分子”[54]这一梯链中不可缺少的中间环节。这些童生、秀才,除一小部分后来成为官员外,绝大多数以其参差不齐的知识,默默地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各方面不同程度地发挥着亿万文盲、半文盲所发挥不了的作用[55],从而使整个明清社会的文明程度得到相当大的提高,推动着历史的进步。追根溯源,八股文取士制的这一功绩,是明明白白的,是不应被抹杀的。最后再补充一点,这就是据先辈学者研究,八股文逻辑性强。钱基博先生便说:“就耳目所睹记,语言文章之工,合于逻辑者,无有逾于八股文者也!”还认为近代“纵横跌宕”、“文理密察”的文章,多源于八股文的基础。他说:“章炳麟与人论文,以为严复气体比于制举[56];而胡适论梁启超之文,亦称蜕自八股。斯不愧知言之士已!”[57]如果这一见解不偏颇,则八股文取士制在促成明清士人注意逻辑思维上还有一功[58]。正确理解顾炎武八股文取士“败坏人才”说多年来,提到八股文取士,有关论著几乎是一片否定声,而且是全盘否定;作为全盘否定的重要佐证,又几乎无不引用顾炎武这样一段话,见于《日知录集释》卷十六“拟题”条:愚以为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才有甚于咸阳之郊,所坑者但四百六十余人也。可是,顾炎武果真全盘否定八股文取士之制吗?否!1.顾炎武此话是针对同篇上文“今日科场之病,莫甚乎拟题”云云,而发的激愤之语。所谓“拟题”,指的是下述弊病:从明初以来,科举所考经义(由于后来文体要求八股对仗,俗称八股文),《四书》是全文,但字数不多;《五经》内容多,但只考其中一经,后来还削减了一些篇章。由于整个说来可出的有意义的考题不过一二百道[1],渐渐出现这样的现象:一些“富家巨族”预先“延请名士”,将这些可出之题各撰成一篇八股文,令子弟“记诵熟习”。因为“入场命题,十符八九”,将所记之文抄誊一过,便可中式,结果导致“天下之士,靡然从风,而本经亦可以不读矣”[2]。顾炎武把这叫做“成于剿袭,得于假倩”之风,并说“卒而问其所未读之经,有茫然不知为何书者”。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接着抨击“败坏人才”云云。类似的话亦见于《亭林文集》卷一《生员论中》:“国家之所以取生员,而考之以经义、论、策、表、判者,欲其明六经之旨,通当世之务也。今以书坊所刻之义谓之时文[3]。舍圣人之经典、先儒之注疏与前代之史不读,而读其所谓时文。时文之出,每科一变,五尺童子能诵数十篇,而小变其文即可以取功名。……故败坏天下之人才……夫然后寇贼奸宄得而乘之,敌国外侮得而胜之。”显然,所谓“败坏人才”,只就“今日”流弊立论(坊刻时文约“兴于隆、万间”[4],自亦属“今日”范围)。所以在另一地方顾氏又说:“盖救今日之弊,莫急乎去节抄剽盗之人”,如能成功,“科场亦自此而清也”[5]。既然清除“今日之弊”后科场可“清”,则自亦意味出现此弊以前的明代前、中期科场是“清”的。这是逻辑之必然。且有下证。2.《亭林文集》卷三《与彦和甥书》曰:“万历以前八股之文可传于世者,不过二、三百篇耳,其间却无一字无来处”;希望其甥集门下士“将先正文字注解一、二十篇来……除事出《四书》不注外,其《五经》、子、史、古文句法,一一注之,如李善之注《文选》,方为合式。此可以救近科杜撰不根之弊也”。注释这些“八股之文”,竟要求如李善之注《文选》,此顾氏视其内容充实,用典渊源有自之证。顾氏对“八股之文”的类似看法还有:“前辈时文无字不有出处”[6];“夫昔之所谓三场,非下帷十年,读书千卷,不能有此三场也”[7]。这些看法也有顾氏同时学者言论为之呼应。如黄宗羲便说:“科举之弊,未有甚于今日矣。余见高、曾(祖)以来,为其学者,《五经》、《通鉴》、《左传》、《国语》、《战国策》、《庄子》、八大家,此数书者,未有不读以资举业之用者也。自后则束之高阁……”[8]。也是将流弊定在“今日”,而与“高、曾”之时大量读书对比。3.对“今日”流弊,顾炎武无一字涉及文体八股对仗。相反,在断言这一格式“盖始于(宪宗)成化以后”,接着具体介绍明世宗嘉靖以前八股对仗的形成过程及破题、承题等作法。对这一文体,顾氏不但未表示鄙弃反对,而且引《孟子》语,视之为“规矩”;并对“嘉靖以后,文体日变”,略有微词,称“问之儒生,皆不知八股之何谓矣”;顾氏甚至认为“今之为时文者”是在走向“裂规偭矩”。在介绍文体的最后一个环节“大结”时说:“篇末敷演圣人言毕,自摅所见,或数十字,或百余字,谓之大结。明初之制,可及本朝时事,以后功令(指有关科举等法令)益密,恐有藉以自炫者,但许言前代,不及本朝。至万历中,大结止三、四句”。接着发出感慨:“于是国家之事罔始罔终,在位之臣畏首畏尾,其象已见于应举之文矣”[9]。从其语气可以看出,顾氏仅不满于万历以后的文体。这和上述他对流弊出现前后八股文内容的不同评价,也是一致的。4.顾炎武《蒋山佣残稿》卷一有两封《与李霖瞻(书)》,其一曰:“小儿……衍生,亦颇谨饬。本经《毛诗》已完,令节读《五经》,兼诵先辈八股文百篇,意不在觅举也。”[10]人所共知,顾氏大义凛然,坚决拒仕清朝。此信又反映他不许儿子“觅举”。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衍生诵读八股文百篇,并与节读他最尊崇的《五经》同时进行呢?只能有一个解释,即顾氏对这些“先辈”的八股文十分欣赏、尊重。这和上引他的话“前辈时文无字不有出处”,也是相呼应的。或许有人怀疑:这会不会是顾氏早年的看法呢?肯定不是,证据就在此两信中:第二信称衍生原是顾氏“犹子”,后“立以为子”;第一信称“从弟子严今将六旬,连得二孙,今抱其一为亡儿之嗣”[11]。由此可见:第一,从弟已将六旬,则顾氏自已年六旬左右或六旬以上。信中还自称“老身尚健”、“桑榆末景”云云,均证两信乃晚年之作。第二,顾氏本有一子而亡,至晚年方立犹子衍生为子;后又以从弟之孙为“亡儿之嗣”,则衍生年纪不大[12],刚读完《毛诗》亦可理解,这与两信乃顾氏晚年之作,并不矛盾。以上情况表明:赞许“先辈”八股文乃顾氏晚年定见,不容置疑。综上四证,可以肯定,顾炎武所谓“败坏人才”云云,仅针对明代后期的科场流弊而言,并无全盘否定八股文取士制之意。如果这一看法不错,则人们常引用顾氏的另一些抨击八股,时文之语,也就不难正确理解:1.《日知录集释》卷十六“经义论策”条:“此法不变,则人才日至于消耗,学术日至于荒陋,而五帝三王以来之天下,将不知其所终矣”。这段话是接着上文及原注宋代“以经义为在外准备之文”,或“窃袭人之语,不求心通者相半”(相当于明代“节抄剽盗”坊刻时文或名士所撰之文),导致不读经史而言的。自与明代前、中期士人能“读书千卷”,所写八股文“无一字无来处”之制无干。故梁章钜《制义丛话》卷八引胡燮斋解释顾炎武其所以“痛诋时文”的心理曰:“彼盖疾夫藉圣贤之言为梯荣钓宠之术,转相摹仿,愈趋愈下,遂发此过激之论耳。”2.同上条:“赵鼎言:(王)安石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若今之所谓时文,既非经传,复非子史,展转相承,皆杜撰无根之语”。这里指的是另一种流弊,即一些科场八股文虽非“节抄剽盗”,但因未读经史,学无根柢,其代圣贤所立之言[13],只能是随意捏造,信口开河,而无经史之依据,此即所谓“杜撰无根之语”。但这种流弊同样有时间限制,因为紧接上文顾氏便出一“原注”说:“前辈时文无字不有出处。”据此,这种“杜撰无根之语”非指明代前、中期的时文或八股文,是很清楚的。3. 《日知录集释》卷十六“十八房”条:“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而《廿一史》废”。这里的“八股”,切不可误会为泛指明代八股文取士制之八股文。据上下文可知,它仅主要指明代后期万历年间开始,由考官十八房(如《诗》五房、《易》四房等,分阅《五经》试卷)所选定、刻录的八股范文,即程文。这些程文,有的是“主司(考官)所作”,有的是“(中式)士子所作”[14]。它们和前述坊刻时文一起流行,目的原想以此范文指导士人学习,使之写出高水平的八股文来[15]。但结果相反,由于“天下之人惟知此物(程文)可以取科名,享富贵;此之谓学问……而他书一切不观。……举天下而惟十八房(程文)之读”,导致经史之学,“文武之道,弃如弁髦”[16]。正是针对这一弊病,顾氏发出前举两句感慨。其“八股”与“十八房”,涵义是互补的。意谓十八房所刻“八股(程文)”兴盛,导致人们惟此之读,治国安邦的经史之学反而无人过问了。很显然,这一感慨或抨击,也有着时间限制,而不可能是指向明代前、中期之制的。总之,如何评价明代八股文取士之制,对它究竟应不应该全盘否定,这可以讨论;但举顾炎武“败坏人才”说作为全盘否定的重要佐证,根据以上小考证,则似应认为是不符合顾氏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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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外科技发展史论文

人类是动物进化的产物,最初也完全没有数量的概念。但人类发达的大脑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已经达到更加理性和抽象的地步。这样,在漫长的生活实践中,由于记事和分配生活用品等方面的需要,才逐渐产生了数的概念。比如捕获了一头野兽,就用1块石子代表。捕获了3头,就放3块石子。"结绳记事"也是地球上许多相隔很近的古代人类共同做过的事。我国古书《易经》中有"结绳而治"的记载。传说古代波斯王打仗时也常用绳子打结来计算天数。用利器在树皮上或兽皮上刻痕,或用小棍摆在地上计数也都是古人常用的办法。这些办法用得多了,就逐渐形成数的概念和记数的符号。 数的概念最初不论在哪个地区都是1、2、3、4……这样的自然数开始的,但是记数的符号却大小相同。 古罗马的数字相当进步,现在许多老式挂钟上还常常使用。 实际上,罗马数字的符号一共只有7个:I(代表1)、V(代表5)、X(代表10)、L(代表50)、C代表100)、D(代表500)、M(代表1,000)。这7个符号位置上不论怎样变化,它所代表的数字都是不变的。它们按照下列规律组合起来,就能表示任何数: 1.重复次数:一个罗马数字符号重复几次,就表示这个数的几倍。如:"III"表示"3";"XXX"表示"30"。 2.右加左减:一个代表大数字的符号右边附一个代表小数字的符号,就表示大数字加小数字,如"VI"表示"6","DC"表示"600"。一个代表大数字的符号左边附一个代表小数字的符号,就表示大数字减去小数字的数目,如"IV"表示"4","XL"表示"40","VD"表示"495"。 3.上加横线:在罗马数字上加一横线,表示这个数字的一千倍。如:""表示 "15,000",""表示"165,000"。 我国古代也很重视记数符号,最古老的甲骨文和钟鼎中都有记数的符号,不过难写难认,后人没有沿用。到春秋战国时期,生产迅速发展,适应这一需要,我们的祖先创造了一种十分重要的计算方法--筹算。筹算用的算筹是竹制的小棍,也有骨制的。按规定的横竖长短顺序摆好,就可用来记数和进行运算。随着筹算的普及,算筹的摆法也就成为记数的符号了。算筹摆法有横纵两式,都能表示同样的数字。 从算筹数码中没有"10"这个数可以清楚地看出,筹算从一开始就严格遵循十位进制。9位以上的数就要进一位。同一个数字放在百位上就是几百,放在万位上就是几万。这样的计算法在当时是很先进的。因为在世界的其他地方真正使用十进位制时已到了公元6世纪末。但筹算数码中开始没有"零",遇到"零"就空位。比如"6708",就可以表示为"┴ ╥ "。数字中没有"零",是很容易发生错误的。所以后来有人把铜钱摆在空位上,以免弄错,这或许与"零"的出现有关。不过多数人认为,"0"这一数学符号的发明应归功于公元6世纪的印度人。他们最早用黑点(·)表示零,后来逐渐变成了"0"。 说起"0"的出现,应该指出,我国古代文字中,"零"字出现很早。不过那时它不表示"空无所有",而只表示"零碎"、"不多"的意思。如"零头"、"零星"、"零丁"。"一百零五"的意思是:在一百之外,还有一个零头五。随着阿拉数字的引进。"105"恰恰读作"一百零五","零"字与"0"恰好对应,"零"也就具有了"0"的含义。 如果你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罗马数字中没有"0"。其实在公元5世纪时,"0"已经传入罗马。但罗马教皇凶残而且守旧。他不允许任何使用"0"。有一位罗马学者在笔记中记载了关于使用"0"的一些好处和说明,就被教皇召去,施行了拶(zǎn)刑,使他再也不能握笔写字。 但"0"的出现,谁也阻挡不住。现在,"0"已经成为含义最丰富的数字符号。"0"可以表示没有,也可以表示有。如:气温0℃,并不是说没有气温;"0"是正负数之间唯一的中性数;任何数(0除外)的0次幂等于1;0!=1(零的阶乘等于1)。 除了十进制以外,在数学萌芽的早期,还出现过五进制、二进制、三进制、七进制、八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二十进制、六十进制等多种数字进制法。在长期实际生活的应用中,十进制最终占了上风。 现在世界通用的数码1、2、3、4、5、6、7、8、9、0,人们称之为阿拉伯数字。实际上它们是古代印度人最早使用的。后来阿拉伯人把古希腊的数学融进了自己的数学中去,又把这一简便易写的十进制位值记数法传遍了欧洲,逐渐演变成今天的阿拉伯数字。 数的概念、数码的写法和十进制的形成都是人类长期实践活动的结果。 随着生产、生活的需要,人们发现,仅仅能表示自然数是远远不行的。如果分配猎获物时,5个人分4件东西,每个人人该得多少呢?于是分数就产生了。中国对分数的研究比欧洲早1400多年!自然数、分数和零,通称为算术数。自然数也称为正整数。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又发现很多数量具有相反的意义,比如增加和减少、前进和后退、上升和下降、向东和向西。为了表示这样的量,又产生了负数。正整数、负整数和零,统称为整数。如果再加上正分数和负分数,就统称为有理数。有了这些数字表示法,人们计算起来感到方便多了。 但是,在数字的发展过程中,一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了。让我们回到大经贸部2500年前的希腊,那里有一个毕达哥拉斯学派,是一个研究数学、科学和哲学的团体。他们认为"数"是万物的本源,支配整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因此世间一切事物都可归结为数或数的比例,这是世界所以美好和谐的源泉。他们所说的数是指整数。分数的出现,使"数"不那样完整了。但分数都可以写成两个整数之比,所以他们的信仰没有动摇。但是学派中一个叫希帕索斯的学生在研究1与2的比例中项时,发现没有一个能用整数比例写成的数可以表示它。如果设这个数为X,既然,推导的结果即x2=2。他画了一个边长为1的正方形,设对角线为x ,根据勾股定理x2=12+12=2,可见边长为1的正方形的对角线的长度即是所要找的那个数,这个数肯定是存在的。可它是多少?又该怎样表示它呢?希帕索斯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认定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新数。这个新数的出现使毕达哥拉斯学派感到震惊,动摇了他们哲学思想的核心。为了保持支撑世界的数学大厦不要坍塌,他们规定对新数的发现要严守秘密。而希帕索斯还是忍不住将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据说他后来被扔进大海喂了鲨鱼。然而真理是藏不住的。人们后来又发现了很多不能用两整数之比写出来的数,如圆周率 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人们把它们写成 π、等形式,称它们为无理数。 有理数和无理数一起统称为实数。在实数范围内对各种数的研究使数学理论达到了相当高深和丰富的程度。这时人类的历史已进入19世纪。许多人认为数学成就已经登峰造极,数字的形式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但在解方程的时候常常需要开平方如果被开方数负数,这道题还有解吗?如果没有解,那数学运算就像走在死胡同中那样处处碰壁。于是数学家们就规定用符号"i "表示"-1"的平方根,即i=,虚数就这样诞生了。"i "成了虚数的单位。后人将实数和虚数结合起来,写成 a+bi的形式(a、b均为实数),这就是复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在实际生活中找不到用虚数和复数表示的量,所以虚数总让人感到虚无缥缈。随着科学的发展,虚数现在在水力学、地图学和航空学上已经有了广泛的应用,在掌握和会使用虚数的科学家眼中,虚数一点也不"虚"了。 数的概念发展到虚和复数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连某些数学家也认为数的概念已经十分完善了,数学家族的成员已经都到齐了。可是1843年10月16日,英国数学家哈密尔顿又提出了"四元数"的概念。所谓四元数,就是一种形如的数。它是由一个标量 (实数)和一个向量(其中x 、y 、z 为实数)组成的。四元数的数论、群论、量子理论以及相对论等方面有广泛的应用。与此同时,人们还开展了对"多元数"理论的研究。多元数已超出了复数的范畴,人们称其为超复数。 由于科学技术发展的需要,向量、张量、矩阵、群、环、域等概念不断产生,把数学研究推向新的高峰。这些概念也都应列入数字计算的范畴,但若归入超复数中不太合适,所以,人们将复数和超复数称为狭义数,把向量、张量、矩阿等概念称为广义数。尽管人们对数的归类法还有某些分歧,但在承认数的概念还会不断发展这一点上意见是一致的。到目前为止,数的家庭已发展得十分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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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官方和学术界都不重视科学技术和生产技术,这方面的成就和同时代的西方国家相比落后甚远。明末清初有不少外国传教士传来西方的科学,但并未得到重视,所以没有广泛传播推广。清中叶,由于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原因,外国传教士中止来华,从此,和外部世界的联系更加阻隔。清代科学技术的落后是中国贫困积弱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在某些传统的科学技术领域中比前也有所进展。清朝入关后,汤若望、南怀仁等教士来华传教,带来西方科学与技术。他们先后被任命为钦天监 。康熙帝对于天文历算,火炮之学很有兴趣,曾令白晋、德玛诺等人,测绘全国地图,历时十年而成,康熙帝命名为皇舆全览图,它是中国第一部用经纬度测绘的地图 。顺治帝多次向汤若望学习天文、历法、宗教等知识,以及治国之策。不久汤若望成为“钦天监”的负责人,掌管国家天文。在随后的一百多年前,“钦天监”皆由耶稣会士掌管。由于需要新的历法,清政府遂下令根据汤若望所著的《西洋新法历书》,制定新历法并颁行全国,名为时宪历。另一受西方影响较大的是地图测绘学。康雍乾时期,国家统一,版图巩固,始绘制全国和各地的地图,派人到各处实地测量。外国传教士雷孝思、杜德美和清朝学者何国宗、明安图等参加这项工作,采用西方经纬度定位和梯形投影法,所制地图居当时世界水平的前列。在器械方面,西方传教士曾为清廷造过不少大炮。康熙帝时,戴梓发明连珠铳、冲天炮,颇具威力。但中叶以后,国家承平,只强调刀矛骑射,不重视火器的改进。中国不乏聪明才智之士,能制造各种精巧的器具与机械,如眼镜、望远镜、温度计、钟表、水车,但这种研究和制作,被视为奇技淫巧,得不到提倡和推广。农业方面,清代有《授时通考》、《广群芳谱》、《补农书》等著作,详细论述各种作物的栽种和农业生产技术。建筑学方面取得很高的成就,宫殿、园林、寺庙、宅宇、城垣的建筑,盛极一时。或雄伟庄严,或富丽典雅,彩绘藻饰,光彩照人,庭院草木,错落有致。著名匠师梁九、雷发达均有高超的设计和施工技艺。外国传教士蒋友仁、王致诚等带来西方的建筑技术,设计圆明园内西洋楼、大水法等建筑群。清初至鼎盛时期,医药学进步所表现在很多方面,基本上是明朝医药盛况的延续。如对经典著作的研究、本草学、方剂学、诊断治疗学、医案整理等,均较明朝更成熟。各家学派的纷争也逐渐缓和,大多医家能采各家之长折衷于临床。但也不乏固守《内经》、《难经》、《伤寒论》,而批评金元以后一切新说的医学,这与当时考据学盛行不无关系 。清朝中医药学最重要的成就,就是关于急性传染病的研究,它已形成一个新的系统,即温病学说。这一学说的出现,虽然是基于历代医家的有关成就上,但清代温病学派在中医发展史上的贡献,仍然是相当显著的,它并不亚于汉朝张仲景着《伤寒论》,金朝刘完素创河间学派。 清朝中叶后,西学的影响不像清初仅局限于个别传教士,西方科技的刺激显然变得十分具有影响力。尤其是西方国家有意识地把医药作为实现他们宗教目的、掠夺目的的手段,所以西方医学对中国的渗透变得比清初那时更为明显。那时中国人民也有吸收外来医药学的需求,于是中西医汇的主张应运而生。这种新的思想既有解放中医药学家保守思想的一面,也有压抑对传统中医药学继承和发展的一面。 清朝末年,中国的交通事业有所发展,詹天佑是中国第一位杰出的铁路工程师,他主持修建的京张铁路工程之艰巨是当时世界铁路史上罕见的。詹天佑克服一道道难关,创造性地设计出“人”字形轨道,减缓坡度,降低造价,比原计划提前两年完工。詹天佑修建京张铁路期间,釐定各种铁路工程标准,并上书政府要求全国采用。中国现在仍然使用的4尺8寸半标准轨、郑氏自动挂钩等等都是出自詹天佑的提议。此外詹天佑亦着重铁路人才的培训,制定工程师升转章程,对工程人员的考核和要求作出明文规定,并且定明工程师薪酬与考核成绩挂钩。京张铁路培训了不少中国的工程人员,詹天佑所制定的考核章程亦成为其他中国铁路的模仿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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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温病学领域发展史论文

温病四大家分别是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梦英。

①叶天士是被称为温热大师。其代表作为《温热论》。是温病学理论的奠基之作。叶天贡献在于系统阐明了温病的病因,病机,感邪途径,邪犯部位,传变规律和治疗大法。一听是提出温邪上受,首先饭费逆传心包指明了新感温病的病因是温邪。感受途径是从口鼻而入,首先部位在手太阴肺,其传变有顺传于逆传两种形式。因为温病与伤寒性质不同,顾奇治法则与伤寒大异也,叶天士创立了卫气营血学说。用以阐明温病病机变化及其辩证论治规律。他根据病程发展的阶段性提出了卫气营血各阶段的治疗大法。叶天士还丰富和发展了温病诊断方法。如辨舌,验齿,辨斑疹,辨白㾦。此外,林镇指南一案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临床验案。

②薛生白立湿热为专论,其代表作为《湿热病篇》对湿热病的病因,病机辩证证论治作了较为全面系统的论述,阐述了湿热的发展规律,形成了湿热的三焦分治体系。

③吴鞠通在前人学术成就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编著了系统论述四时温病的专注《温病条辨》,无居通倡导3焦辩证,以三焦为纲,病名为墓。对40温病进行辨证论治,整理总结了套温病的治疗大法和方剂,使温病学的辩证论治内容更为完善。

④王梦英编撰的《温热经纬》对19世纪60年代以前的温病学理论和论治作了较为全面的整理,《温热经纬》以轩岐仲景之文为经,叶薛诸家之辩为纬。汇聚了上自《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等,下至叶天士,薛生白,陈平伯等历代医家著作。并参和自己的实践认识及温病学理论之大成,促进了温病学的进一步发展与成熟。

(此为绪论的主要内容,从古代文献考察而得)温病学在祖国医学中是一门年青的学科。然而做为一门学科来讲,则有着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了解其发展概况,可加深对本学科的认识。温病学起源于战国时期的《内经》,到秦汉晋唐时期,温病皆隶属于伤寒范围。经过两宋金元时期的变革发展,温病始脱离伤寒藩篱;时至明清,才逐步总结出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和诊治方法,从而形成一门新兴的临床学科。综观中医的发展史,温病学的发展大体经过了以下三个时期: (战国—晋唐时期)据医史考证,温病学起源较早。古代由于生产水平、科学水平低下,再加上其他社会原因,诸如战争、饥荒等,使许多温病广泛蔓延,温邪日益猖獗,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祖国医学的温病学说便在与疾病斗争中产生出来。从现存医著分析,从战国到秦汉时代,可以作为温病学说的萌芽时期。在此时期中,虽然还没有堪称温病学专著的医籍出现,但是人们对温病怎样进行防治的认识已经开始萌芽,有不少科学设想和具体经验散见在有关医书中,为后世温病学说的发展奠定了初步基础。1、秦汉时代对温病学理论的初步认识(主要见于《内经》、《难经》、《伤寒论》)(1)对温病概念的认识:当时认为,温病隶属于伤寒,是伤寒中的一个类型,伤寒是一切外感热病的总称。《内经》:“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内经》时未明确提出温病病名,称之为热病)《难经》:“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伤寒分广狭二类,广者即包括上述五类,狭者即上述五种之一的伤寒。《伤寒论》认为:温病是伤寒中的一个类型。“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2)对温病病因的认识:《内经》:“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原始病因是寒邪伏寒化温寒邪化热而成温病(3)对温病证候的认识:热象偏重,突出了温病的温热特性。《素问·评热病论》“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急,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伤寒论》第六条:“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扼要叙述了温病的症状,对后世论述温病的证候和治疗有重大的指导意义)(热象偏重:虽对温病的证候描述不完全,不准确,但对证候的基本特点已有所了解)(4)对温病的治疗认识:《内经》“热者寒之”,“温者清之”,虽不是针对温病而言,但对温病治疗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伤寒论》虽未明确指出温病的治疗原则,但论中所述的清热、攻下、养阴等,对温病的治疗有实际意义和启发作用。如白虎汤,可直接用于温病气分胃热证,攻下的调胃承气汤变化为五承气汤(牛黄、导赤、增液、宣白、桃仁等)此外,麻杏石甘汤,茵陈蒿汤,栀子豉汤,葛根芩连汤等,对于温病治疗学的形成有深刻的影响,至今仍为临床所用。另外,秦汉时代对温病的预防也有一鳞半爪的记载,此处不一一叙述。2、晋唐时代对温病病因的探索和防治方剂的创制秦汉后到了晋唐时代,在整个中医学界,医学的发展是对方药的整理,此时方书较多,在医理上无重大突破,温病学的发展情况也是如此。(1)病因的认识:葛洪《肘后备急方》:“岁中有厉气兼挟鬼毒相注,名曰温病。”认识到温病的病因是一种特殊的致病因素,不同于其它病因,这种特殊的物质疠气,致病传染性强。至于鬼毒,葛洪出生于道家,故认为有鬼毒作用。巢元方《诸病源候论》认识到:温病是“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不同于一般病因的致病因素也是一种特殊的致病物质。以上这二种认识,对后世吴又可“疠气学说”有很大指导意义。(2) 方剂的创制从治疗学方面丰富了温病学的内容葛洪《肘后备急方》、孙思邈《千金要方》、王焘《外台秘要》记载了许多预防和治疗温病的方剂。例如:黑膏方——治温毒发斑 萎蕤汤——治风温(滋阴解毒)大青汤——治温病热盛阴伤太乙流金散——烧烟熏辟温气(空气消毒)黑膏方:生地黄、豆豉、猪膏(猪肤)萎蕤汤:白薇、麻黄、独活、杏仁、川芎、甘草、 木香、石膏大青汤:大青叶、阿胶(滋阴清热)太乙流金散:雄雌黄、矾石、鬼箭羽、羚羊角(以上几个方子,突出了清热解毒,为温病治疗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以上通过对《内经》、《伤寒论》、《肘后方》、《千金方》等对温病的论述可知,此时虽对温病的因证脉治有了一定的认识,但理论简单、朴素、零散缺乏系统,未形成独立的理论体系,仍属伤寒范畴。总结概括此时期:A、对温病的病名、病因、证候防治有了初步认识B、概念上温病隶属于伤寒C、对温病的认识理论简朴缺乏系统但我们从温病学说发展的过程来看,这个阶段是个良好的开端。温病学说思想一经产生,就为后世继续发展这门学科开辟了正确道路。唐代是我国经济繁荣时代。唐代以后,南方地区,长江流域一带,逐步得到开发,城市兴建,人口集中,交通便利,商业繁荣,海外交通频繁,因此疾病传播类型增多。宋代民族斗争激烈,战争频繁,人民生活极端困苦,外感热病随之增多,流行传染更加残酷,使得医家们有更多实践机会。医家们在长期的实践中总结了新的治疗经验,认识到《伤寒论》的辨证治疗方法,用于治疗温病,存在着许多不足的地方。同时因为药物的发现日益增多,所以有条件提出发展和改革的主张,使温病学进入成长发展时期 (两宋金元)1、治疗学上的新突破① 宋代朱肱擅长灵活运用经方:朱肱首先提出运用经方不能墨守成规,{因时因地因人因病}灵活加减随证变化。② 金元刘河间强调热病治宜寒凉:金元时期,百家争鸣学术活跃。刘河间首先打破《伤寒论》表证必须用麻桂辛温解表的方法,认识到很多外感病滥用辛温解表,足以误人。提出治疗热病:A、创新论――六气皆从火化,六经传变皆是热证;B、立新法——寒凉清热为主,法当表里两解;C、制新方――防风通圣散,双解散等表里双解剂。突破了发表不离麻桂的常规,在临床上取得了良好的疗效。较朱肱前进了一大步,为后世建立以寒凉清热药为中心的温病治疗学打下了基础,是温病学发展史上一大转折。故后世有“伤寒宗仲景,热病崇何间”之说。③罗天益对温病证治作了规律性提示:《卫生宝鉴》即按热在上焦、中焦、下焦以及在“气分”、“血分”不同部位而分证、制方用药,但未把症状系统归纳,以后卫气营血和三焦辨证皆受之影响。3、理论上的新进展(1)宋代郭雍对病因学说的阐发:宋代郭雍《伤寒补亡论》认识到:发于春季的温病既有冬伤于寒至春而发、也有感受春季时令之邪而发,后世认为温病有伏邪、新感两类,实即导源于此。(2)元代王安道对寒温之异的辨析:元末王安道《医经溯洄集》对温病的病名、病理,治则有独特的见解,对寒温的辨析很重要。A、病名:温病不得混称伤寒B、病理:温病与伤寒发病机理迥然不同,温病属里热外发、怫郁于表C、治疗:清里热为主,解表兼之他的看法,划清了寒温界限,为温病学说脱离伤寒,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体系,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故吴鞠通称他“始能脱却伤寒,辨证温病”。从以上所述,宋代的朱肱、郭壅及金元时期的刘河间、罗天益、王安道等医家的论述可知,此时对温病的认识逐步深化,在理论和治法上都有了新的进展和突破,为后世温病学的形成打下了基础,所以说是成长阶段。总结此期:1、理论上的进展: 提出温病病因的不同看法及从病名、病机和治疗上区分伤寒和温病。2、治疗学的突破:主张灵活运用经方、强调热病的治疗以寒凉为主 ,提出外感病因按邪在三焦气血制方用药。两宋金元后,到了明清,温病学的发展出现了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温病学家辈出,温病学专著丛现,对有关温病学各个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的研讨,终于形成了完整的理论体系。温病学的发展进入了成熟时期。 (明清)这一阶段,以吴又可《温疫论》和清叶天士《温热论》、薛生白《湿热病篇》、吴鞠通《温病条辨》、王孟英《温热经纬》温病学家及温病学专著为标志,有关温病的理法方药已有了一套完整的体系,从而形成了新的专门独立学科———温病学。1、明代温病学的主要成就(1)明代汪石山首创“新感温病”说,丰富发展了温病发病学内容金元以前,论述温病者大多以《内经》、《伤寒论》为据,“冬伤于寒,春必病温”的“伏气温病”。在成长阶段已谈到宋·郭雍已认识到发于春季的温病,既有冬寒伏而后发,亦有感受春季时令之邪而发。但他未直接提出“新感温病”之说。为清代温病学家认识到春夏秋冬皆有感而即发的温病,有较大推动和启发作用。(2)明末吴又可编著《温疫论》,创立温疫辨证施治理论吴又可身处崇祯末年,正适温疫流行。他根据实践体会,编写了我国医学史上第一部温病学专著——《温疫论》。他在书中创造性提出了温病不同于伤寒的一些独特见解。其学术成就表现在:Ⅰ、论述了温病与伤寒的不同,大胆提出“守古法,不合今病”的独特见解。Ⅱ、首创“疠气”学说,脱却“六淫”致病因素圈子,丰富和发展了温病病因学说。他说“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温疫是感触疠气而引起,邪从口鼻而入,伏匿膜厚,迨其溃发则有九种传变。温疫有强烈的传染性,“无问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Ⅲ、在治疗上强调以祛邪为第一要义,提出“客邪贵乎早逐”“邪不去则病不愈”。并创疏利透达之法。如:a、发病初起,即用达原饮疏利透达膜原(达原饮:槟榔、厚朴、草果仁、知母、芍药、黄芩、甘草)b、中期邪已陷胃,用三承气汤专主下夺,以邪尽方止(大承气汤:大黄、厚朴、枳实、芒硝)(小承气汤:大黄、厚朴、枳实)(调胃承气汤:大黄、芒硝、甘草)c、 后期重在滋养津液,清解余邪。如用柴胡清燥汤、蒌贝养荣汤、清燥养荣汤等扶正祛邪。(柴胡清燥汤:柴胡、黄芩、陈皮、甘草、花粉、知母)(蒌贝养荣汤:知母、花粉、贝母、瓜蒌实、桔红、白芍、当归、紫苏子)这些认识对后世温病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观点和依据,不仅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是一重大创见,且至现在仍不失其先进的科学思想。清代戴天章《广温疫论》、刘松峰的《松峰说疫》、余师愚《疫疹一得》、杨栗山《伤寒温疫条辨》均皆论述温疫,都是受到吴氏思想的影响。(3)明末清初喻嘉言提出瘟疫防治新见解,创立秋燥致病新理论:并倡温疫分三焦论治:Ⅰ、喻嘉言对温疫的防治有新的认识喻氏认为“未病前饮芳香正气汤,则邪不能入,此为上也。”邪即入,则以逐移为第一义:上焦如雾,升而逐之,兼以解毒中焦如沤,疏而逐之,兼以解毒下焦如渎,决而逐之,兼以解毒这对后世运用芳香化浊法和吴鞠通三焦辨证都有一定的启发作用。Ⅱ、撰写《燥气论》,提出秋伤于燥之说(创秋令燥热为病之论)喻氏认为,《内经》中只有春伤于风、夏伤于暑、秋伤于湿、冬伤于寒,春必病温等论述,而没有论及燥气,不够全面。于是撰写《燥气论》,补充了秋伤于燥之说,并自订清燥救肺汤治疗燥病的主方,这确是发前人所未发。对温病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2、清代四大温病学家的杰出成就:清代温病学的发展已盛行大江南北,温病学在理论证治上形成完整体系。使温病学趋于成熟的,是以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孟英等医家确立了卫气营血、三焦辨证纲领为主要标志。其中叶天士是温病学发展史上建立完整体系的杰出代表,有“温热大师”之称。他们的贡献是:(1) 叶天士建立了温病因证脉治的独立体系:叶天士的最大贡献,是建立了温病学的独立体系。可以说没有叶天士的贡献,就没有今天的温病学。其代表著《温热论》、《三时伏气外感篇》。叶天士,名桂,字天士,号香岩,又号上津老人,清代吴县人,原籍安徽歙县,先世迁吴。叶氏生于世医家庭,少年时,日至学塾读书,晚归则由父授以医学,受家庭熏陶颇深,十四岁时,其父去世,叶氏随其父门人朱某习医,十分好学,凡闻某医善治某证,拜师,学后更以他师,从12—18岁,拜十七师,从而吸收各家之长,加上生性聪颖,又能刻苦钻研,故得以融会贯通,学业猛进而自成一家。叶氏生平诊务繁忙,无暇著述,现在流传的几种叶氏著作系其门人或后人整理而成,另有伪托叶氏之名者,如《温热论》、《临证指南医案》、《叶氏医案存真》等为其门人或后人整理而成。较能真实反映叶天士临证经验和学术思想。《温热论》是叶氏学生顾景文据其口授整理而成,是温病学理论奠基之作。叶氏建立温病学独立体系具体表现在:A、阐明了温病的主要类型及其发生发展机理:如《三时伏气外感篇》按季节划分类型,分新感、伏气三时:春乃春温风温、夏即暑病、秋则燥病,综合有新感有伏气。现在我们教材上的四时温病基本上是按叶天士的思想来划分的。B、创立了“卫气营血”温病辨证理论:为温病学确立了理论基础,是继《伤寒论》六经辨证之后,在热性病辨证施治体系方面的一个创造性发展。卫气营血不是叶天士的主观想象,而是客观实际,符合卫气营血的病理变化C、发展温病的诊断方法:伤寒、金匮重视脉象,叶天士创辨舌验齿。对辨舌验齿、辨斑疹白陪有独到心得,对舌象论述详细简明。陈泽霖说:真正舌象有研究价值的是叶天士的辨舌。例如:烧伤病人开始表现为黄苔,热毒炽盛,当舌质绛时,热入营血,将要出现败血症。D、确立了温病的治疗大法:“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入血就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血。此外他的《临证指南医案》、《三时伏气外感篇》等也是临床经验的结晶,实用价值较大,为后代医家所推崇。(2) 吴鞠通充实发展叶氏学说,丰富温病的证治内容:吴鞠通为清代江苏淮阴人,少习儒学。19岁时,其父患病而死,认为不能医治父病,简直无颜立于天地之间,故慨然弃举子业,专事方术。23岁时其侄儿患温病,“请诸医其于温病治法,未之闻也。”至最后身发黄而死。,当时吴氏因初学医,故“未敢妄赞一词”,但此事激发了吴鞠通钻研温病的决心。26岁时,到北京检校《四库全书》,从而得以阅读大量先贤医著。在广泛钻研医学书籍的同时,尤对叶氏《临证指南医案》深入细致,分析研讨,又结合具体病例认真揣摩,附以自己的见解和经验,编著了《温病条辨》一书。该书是一部系统论述四时温病的专书(共列238法,198首方),此书不仅收取了前贤在温病学方面的成就,犹其使叶氏温病学说系统化、理论化,从而便于学习推广运用,而且在温病的理论、治法、处方、用药等方面都有所发展和提高。吴氏在温病学方面的贡献集中体现于《温病条辨》中,具体表现于:A、创立了三焦辨证,完善了温病的辨证体系叶天士创卫气营血辨证纲领,对于明确温病不同阶段和层次的辨证治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卫气营血尚不能确切的反映出与病变脏腑的关系,因而仅有卫气营血辨证还不能满足温病临床的实际需要。吴鞠通则以三焦来归纳温病错综复杂的辨证表现。凡心肺之病属上焦、脾胃之病属中焦,肝肾之病属下焦。三焦辨证与卫气营血辨证,互为经纬,共同构成了温病的辨证理论体系B、阐明温病的病机传变,提示了温病的发展规律吴氏提出温病“始上焦,终下焦”“上焦病不治,则传中焦,胃与脾也;中焦病不治,即传下焦,肝与肾也。”——总结了多种温病的病理发展规律。C、创制了治疗大法,丰富了温病治疗学内容“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治中焦如衡(非平不安);治下焦如权(非重不沉)”。非轻不举形容药性轻清、非平不安形容药性平和、非重不沉形容药性重坠。上焦部位最高,而近于表,所以治上焦的病,宜用如羽毛那样轻清升浮之品,否则药过病所;中正平和如秤杆之平衡,中焦处于上、下焦之间,是升降出入的枢纽,故中焦有病用药须不偏不倚,即不能用上焦轻清升浮,又不宜用下焦滋腻潜降;下焦部位最低,而偏于里,用药须重浊,犹如秤砣那样沉重之品,才能直达病所。(3) 薛生白编撰专著,系统论述湿热病的因证脉治《湿热病篇》专论湿热病证的辨证施治。薛氏为江苏吴县人,与叶天士同时同地。相传与叶天士互为矛盾,有扫叶山庄,扫叶老人之称。薛氏博学多才,兴趣广泛,能画善诗,与诗词理论家袁枚是莫逆之交,所著诗文甚富,《随园诗话》。性格高雅,淡于功名,朝廷两征鸿博而不就,潜心于歧黄医学之术,以医为毕生之业。他的代表作《湿热病篇》对湿热病证的论述,详尽而精辟,药证俱备,无论处常处变,皆有证可辨,有法可循,是温病学发展史上,系统而完整地阐述湿温证治的最早文献。对掌握湿热病的辨证施治,确有很大的启发和帮助。各论中湿热病主要取材于《湿热病篇》。(4) 王孟英汇集渚家之说,集温病学之大成浙江海盐人,早期行医在杭州,以后旅居上海行医多年,晚年移居家乡海盐。世代行医,十四岁丧父,立志继承先人遗业,谋生之余发奋攻读医书。博览群书,予以融会贯通,如此十年后,学业大成,验之于临床,每起沉疴,医名于是大振。生平著作甚多,大多已毁,流存者尚有十余种,其中较有名的有《霍乱论》、《温热经纬》、《王氏医案》、《归砚录》等。王氏之前,温病学家及其著作大量涌现,尤其是吴鞠通《温病条辨》问世,温病学说体系已建立。但其学术内容多取材于叶天士,甚少吸取其它温病学家之论述。因而在内容方面,尚不够完整,还不能全面,系统地反映出温病学说的全貌。王氏有鉴于此,编著了《温热经纬》“以轩歧仲景之文为经,叶薛渚家之辨为纬”。该书五卷:卷一《内经》;卷二《伤寒论》;卷三卷四收集清代有关温病学名著《外感温热篇》、《湿热病篇》、《外感温病篇》、《疫病篇》;卷五方论(方剂和药物)。在汇集基础上,广采名家注释,列证文献三十余种,阐其本人见解。此书起到了全面整理温病学说的作用。是温病学集大成之编,对温病学成热和发展起了重要作用。王孟英对温病学说的贡献因而能与叶、薛、吴齐名、被称之为温热四大家之一。他们大胆突破了“温病不越伤寒”的传统观念,在温病的辨证施治上,敢于总结前人经验,创立新理论,制定新治法,终于在外感热性病方面,取得了划时代的成果。所以说,明清时代为温病学的形成阶段。总结此期成就有五点:① 创“新感温病”之说,丰富发展了温病发病学内容。② 提出疠气学说,在病因学上一大进步。③ 以温病做为多种热性病的总称,学术上自成体系。④ 确立卫气营血和三焦辨证的温病学理论体系。⑤ 丰富了温病的诊断和治疗的方法。随着温病学的蓬勃发展,特别是新的理论体系的确立,在医学界产生了伤寒学派与温病学派之争,有关内容放在第二章温病学说中的三大争论中讲解。 (新中国成立以来)温病学在明清时期得到蓬勃发展。到了民国时期,由于当时反动政府的腐败,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国逐渐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国民党采取取缔消灭中医的政策,祖国医学倍受摧残,温病学基本上没有得到发展。新中国成立后,在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下,党中央和人民政府制定了新的中医政策,祖国医学获得了新生,各地建立了大量的中医院(如安徽就有省、市、县中医院所)。各综合医院也设立了中医科,为中医治疗温病提供了条件。特别是中医对温热病的诊治,从门诊转到病房,观察更为细微,更便于总结。在此同时,很多西医投身于中西医结合工作,在中西医的共同努力下,温病学得到了蓬勃发展,出现了令人鼓舞的广阔前景,这一时期是温病学发展提高阶段,主要成就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广泛运用,成就卓著:将温病学的理论和经验广泛运用临床,并取得显著疗效。1954年石家庄地区运用温病学理论和方法,治疗流行性乙型脑炎,取得了显著的疗效,其经验迅速在全国各地推广,引起了医学界的重视,不仅扭转了许多人头脑中存在的中医不能治疗急性病,不能治疗器质性疾病的错误认识,而且吸引了许多西医界人士的重视和研究中医温病学。四十多年运用温病学理论和方法治疗流脑、乙脑、流行性出血热,麻疹,血液病、百日咳、菌痢、肠伤寒、钩端螺旋体病,肺炎,急性胆道感染,败血症等急性传染病及急性感染性疾病,都取得了较好的疗效,并对这些疾病的辨证分型,治疗规律,进行了总结。2、理论研究取得进展: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医温病学理论逐步走向规范。由于历史的原因,温病学理论中有的概念比较混乱,或是模糊不清,或是有多种含义,甚至存在着互相矛盾之处,通过系统的整理研究,这些问题,大体上得到了解决,在此基础上,对温病学的基础理论通过深入的探讨而使其有所提高。如对:① 温病的病因学说有了新的见解:首先对六淫的实质已从单纯的气候因素认识中摆脱出来,而视为各种致病因素,致病属性和特点的归类方法。其次提出了“毒”在发病和病变过程中的作用等。② 对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之间的关系展开了讨论,就如何创立新的、统一的外感热性病纲领进行了探讨。与此同时,历史上的“寒温之争”有了较统一的认识,不少人提出“寒温分家”在历史上曾推动中医外感热性病理论和证治的发展,寒温对立,不适应临床实际的新形势,因而提出应在新的高度上达到“寒温统一”,在此基础上建立新的中医外感热病学。②在温病的治疗方面,提出了一些新见解。如关于“截断疗法”的认识和如何掌握运用、如何针对温病中的“毒”而采取相应的措施等。3、结合实验获得成果:对温病卫气营血传变的规律及其本质,对舌苔变化的实质等方面,运用现代生理病理,生化等知识和方法,进行了系统的观察和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近年来还制作了卫气营血病证的动物模型,在此基础上来研究温病的辨证和治疗规律,取得了一定的进展。4、治疗方药不断丰富:首先对温病学中常用的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攻下通里,补气益阴等治法的作用机理及有关方剂,中药药理研究方面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其次,结合辨证论治和针对不同的病原体制定了许多有效的治疗方剂。另外,在剂型改革以提高疗效,方便治药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在原有的以汤,丸剂的基础上,创制了片剂、冲剂、水剂、针剂等新剂型,中药不仅可做静脉注射,而且有了中药的大型输液。这些成果极大地丰富了温病治疗学的内容。5、文献整理取得成绩:① 重印和校勘注释出版了明清时代的一些温病学名著,对继承和发扬祖国医学遗产,促进温病学进一步发展与提高作出了贡献。② 编著出版温病学专著和教科书。如《温病纵横》、《温病理论与临床》等。③ 在新形势下,温病学的信息越来越丰富,并通过大量的医学报刊杂志,迅速地交流传播,据不完全统计新中国成立到1995年底,有关温病学的文献资料仅在杂志上公开发表的就超过了一万多篇。信息的交流对温病学的发展提高起到了积极作用。当然我们应看到:温病学的发展步伐还跟不上时代发展的需要。在此提出自己几点不成熟的看法。A、温病病因学、发病机制等需进一步阐明从本质阐明。B、对各种温病还需做具体的鉴别。C、对病证的诊断和治疗有待进一步规范化、标准化,充实完善抢救措施,给药方式还应多样化,以求使用方便,而且高效,速效。D、对于现代科学理论和技术还应进一步引入温病学研究中。E、加强临床和实验室科研工作等等。总之,目的欲使温病学的发展有一个新的突破,以适应医学科学的发展和人民群众对卫生事业发展的需要。结语:温病学的发展概况就讲到这里。今天我们对待这门学科,需认真学习掌握,学习时需注意几点,即为温病学的学习方法。

吴有性于崇锁十五年(1642)撰成《温疫沦》,据《四库全书总目》载,《瘟疫论》2卷,补遗1卷,版本主要有清初刻本、四库全书本等。前有作者“原序”1篇,概述本书的写作主旨及其对疫病的基本见解;上卷共50篇,论温疫的病源、证候、传变、治疗法则、预后及禁忌等;下卷37篇,论“杂气”、疫病的兼夹证候、治疗上的标本取舍、病后调理及妇女、妊娠、小儿疫病的治疗等。本书阐述温疫的病因病机、治疗法则以及各种兼症和治法,其主旨在于说明温病与伤寒的区别。书中提出了“戾气说”,是中医病因学说的重大发展,其对温疫邪气侵犯人体后“内不在脏腑,外不在经络,而处于半表半里之膜原”、以及“温疫下不厌早,汗不厌迟,总宜顾存津液”等见解,并由此而创制的达原饮、三消饮等方,均突破了伤寒理论的框架,开其后温病学说的先河,对清代以至现代中医学术均有甚大影响。上卷载论文50篇,阐述瘟疫之病因、病机、证候、治疗,并从多方面论述温疫与伤寒的不同。下卷载文36篇,着重论述温疫的兼证,有数篇论述温疫名实和疫疬证治。吴氏认为瘟疫之因,为无形之“戾气”,从口鼻侵入人体。戾气有多种,各有“特适”性和“偏中”性,即不同戾气具有侵犯一定脏器的特异性,人或动物对某种戾气也具有不同感受性。提出“能知以物制气,一病只有一药之到病已”的原则。把戾气侵入途径分为“自天受”(空气传染)和“传染受”(接触传染),既可形成流行之疫,也可出现散发之疫。提出“达原”、“三消”等治法。吴氏创论外感瘟疫病因及传受途径,实开我国传染病学之先河,对后世戴天章等有很大影响。清代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孟英等温病学家并未按吴氏的思路继续探索,而返回中医传统思维方法中,使吴氏民气说未能得到充分发展。

吴又可(1582—1652),名有性,字又可,号淡斋。江苏震泽(今江苏省吴江县)人。一生从事中医传染病学研究,著有《温疫论》一书,阐发了传染病病因学说,为温病学派重要代表人物之一。其一生以医为业,是明末具有创新精神的著名医家。

温疫,相当于现代医学所讲的传染病,它对人类的危害性极强,在一定的外界环境条件下可以在人群中传播,造成流行。瘟疫流行时,发病迅速,症状剧烈,波及人数多,影响范围大,严重危害广大人民的生命健康。

明末清初,连年战争,灾荒不断,各种传染病不断流行。吴又可59岁那年(1641),江苏、河北、山东、浙江等省,温疫流行甚剧,他的家乡吴县一带也不例外。据《吴江县志》记载:“当时连年瘟疫流行,一巷百余家,无一家幸免;一门数十口,无一口幸存者。”当时医家按经典方法治疗,多不见效,死亡颇多。吴又可沉痛而深刻地批判医界泥古不化的害人思想说:“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原无明论,是以投剂不效。”(遵守古代的医法,不切合今天的病情,把今天的疾病去同古代医书对号,根本得不出明确的论断,所以,这样开方给药就不见效。)病愈急,药愈乱。这“干村辟历人遗失,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悲惨凄凉景象,使他感慨不已,愤然冲破习惯势力的桎梏,废弃仕途,不应科举,走上了研究医学的道路。他遇到的当务之急是“流行病”。他刻苦钻研前人及民间有关传染病的治疗经验。不怕传染,不辞辛苦地在病区、病家为患者诊治疫病。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和临床实践,他渐渐体会到以仲景之伤寒学说来论治当时流行的一些疾病,收效甚微,有时甚至事与愿违,遂产生了另创新路,以提高疗效的想法。他推究病源,创立“戾气”说,并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逐渐形成一套温热病的论治方案,提高了疗效。他将这些经验经过整理著成《温疫论》一书。《温疫论》中所载传染病,包括伤寒、感冒、疟疾、痘疹(水痘、天花)、绞肠痧(霍乱)、疙瘩瘟(腺鼠疫)、虾蟆瘟(腮腺炎)、大头瘟、探头瘟、大麻风、鼠痿(颈淋巴结核)、流火丹毒、目赤肿痛(眼结膜炎、砂眼)、病瘅发黄(肝炎、黄疸)、斑疹、咽肿、疮疥疗肿等,内容广泛,是他亲历瘟疫流行,临床经验的总结。自此,不但瘟疫证治,有绳墨可循,而且又将温热与瘟疫,逐步合为一家,充实了中医学关于传染病的内容,为温病学说的创立起了奠基的作用。

吴氏认为:瘟疫病的发生,既不是由于四时不正之气,也不是因为外感邪气,而是人体感染了一种“戾气”。他说:“夫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是天地间一种戾气所感。同时还特别强调提出这种戾气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物质的一种形式。”他说:“夫物者,气之化也,气者,物之变也。”肯定了气即是物,物即是气。他反对厚古薄今,墨守古法的医疗作风,在他的医疗著作里指出:“守古法,不合今病。”在这种注重实学观点指导下,吴氏潜心研究温病之病因、病证和传播径路,从而进一步认识到不是所有的温病都是感受一种“戾气”,而是许多种。所以又称之为“杂气”。他认为:“为病种种,是知气之不一也。”并且明确区分了伤寒与温病在病因上的不同,他说“伤寒感天地之正气,温病感天地之戾气”。同时指出戾气是可以防治的。吴又可关于瘟疫病病因的认识,最接近现代的微生物致病学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理论;关于疫有九传的论述和对瘟疫病症候的详细观察,说明他充分认识到外感病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他使用达原饮力图直捣膜原、驱邪外出的治疗思想,一直影响着后人对于外感热病的认识,至今仍然具有很大的指导意义。

吴又可创造性地提出“戾气”通过口鼻侵犯人体,使人感染瘟疫,而是香致病,既与戾气的量、毒力大小有关,也与人体抵抗力强弱有关,科学地预见了传染病的主要传染途径是从“口鼻而入”,突破了前人关于“外邪伤人皆从皮毛而入”的笼统观点。吴又可的勇气,鼓舞了清代的温病学家,他们不仅吸取了外感邪气“从口鼻而入”的观点,而且也大胆地提出了外感热病的不同传变规律的新学说,终于建立起与六经不同的另外的辨证体系,丰富了外感热病的治疗方法。

吴又可还提出,瘟疫病有强烈的传染性,不论是年老体迈的老人还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很容易感染瘟疫。并且在人和动物之间有着同等的机会感染瘟疫,有些瘟疫病可以在人和动物之间来回的传播。导致这些瘟疫的戾气也是不同的,不同的戾气导致的瘟疫的临床表现也是不一样的。吴又可毕生从事医学,治愈了很多传染病患者,其中有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同时吴又可还往往是出奇制胜。相传有一天,来了一位患者,这位患者被认为是传染病患者,大便不通,脘腹胀满,疼痛难忍,四肢强直不能动,卧如塑,目闭口张,舌强,问话不能答,脉实有力,苔生芒刺。根据证候,是一派实热象,病情危重。据患者儿子代诉,三日来已服承气汤三剂,每剂大黄用至一两左右,病仍不减。一般医家,遇到此况,一定会考虑另立治法的。然而,吴又可则不然,他仔细权衡了患者的脉症,认为“下证悉具,药轻病重也”,不但不改方剂,反而将方中大黄增至一两五钱,连服半月而痊愈。吴氏用药之妙,可见一斑。

《温疫论》,成书于公元1642年,是吴又可惟一一部传世之作,共二卷。卷一载论文50篇,主要阐发温疫之病因、病机、证候、治疗,并从中参论温疫与伤寒的区别。卷二载论文30篇,着重叙述温疫的各种兼挟证治,还设立了多篇有关温疫的质疑正误及疫疠证治的辨论文章。

《温疫论》对后世的影响很大,清代一些著名医家如戴北山、杨栗山、刘松峰、叶天士、吴鞠通等,都或多或少地在《温疫论》的基础上有所发挥,有所创造。我国历代医家在与传染病斗争的实践中创造了温病学说。温病学说,渊源于《内经》,孕育于《伤寒论》,产生于金元,成熟于明清。在温病学说的发展过程中,《温疫论》作为我国第一部治疗传染病的专著的贡献是很大的。直至今天,我国应用温病学说的理、法、方、药治疗一些传染病,如流行性乙型脑炎、流行性感冒、麻疹、猩红热、痢疾等,取得了很高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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