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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诗意象研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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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诗意象研究论文

论中国现代诗歌对古典意象的继承与改造【 作 者 】朱寿桐【作者简介】朱寿桐(1958.1—),男,江苏大丰人,文学博士,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鲁迅研究会理事、江苏省鲁迅研究会常务副会长。著作有《中国现代主义文学史》(上、下卷)等多种。 一中国现代诗人对诗歌意象的认识和把握的自觉意识主要来自现代主义观念和作品的影响,但在创作过程中,他们诗歌意象的设计往往与中国传统诗歌意象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中国古代诗歌主要是“形象思维”的产物,但由于体格和制式的限制,在表现诗人较为复杂的思想情绪时,就不能靠简单的形象比喻来完成,而必须有赖于密切型的意象;同时,中国古代诗歌成就已有了两千多年的积累,作为历史沉淀,其为后世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精华往往都压缩在意象的光盘上,因而作为现代人唤起的对于古代诗歌乃至于古代文明的情绪记忆,便很自然地通过意象得以体现。 中国传统的诗歌理论中没有明确过“意象”的概念,但这并非说传统诗人们就没有总结过“意象”现象。其实,当古老的“比兴”说初露头角时,人们便可以从中得到有关“意象”揭示的信息。刘勰在《文心雕龙·比兴》中解释“比兴”说时已较为明确地指出了“比兴”的意象内含:“比者,附也;兴者,起也。”而且说“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意即一比可指多义,正是意象化的特征。周作人在为刘半农《场鞭集》所作的序言中也承认,中国传统的“兴”可与西方的“象征融合,构成诗化意象。到了清代,诗批家们已经明白地发现了中国诗歌的意象化传统。刘熙载在《艺概·诗概》中这样总结道:“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树写之。”显然,这里的“烟霞”、“草树”已不是一般的形象,而是凝聚着诗人所体验的“山之精神”和“春之精神”等精神意含的意象了。这段话不仅说明诗歌创作意象化的普遍化,而且也揭示了在传统诗歌表现格局中,以及在传统表现语汇的限制中,诗歌的意象化表现乃是一种必然的取法。虽然作为现代诗歌文化基础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是以反对旧文化、反抗传统为价值指向的,但任何一个偏激地反传统的诗人也不可能摆脱优秀的传统文化遗存的深刻影响,胡适的“放脚体”新诗中就有传统意象的闪现,“五四”时代的那批诗人几乎都曾像胡适那样为挣脱不掉传统意象的缧绁而苦恼过。更不必说在新诗创作面临着从最初得到解放时的粗暴发泄到建立新的审美规范的艰难选择时,诗人们的思维定势将不会像前述诗人那样拘囿在新旧文化对垒的框架之中,而只以是否有益于在新的诗歌形式下的思想情绪的表达为依据;何况现代诗人毕竟是喝传统文化的乳汁成长起来的,各种文化遗传信息显然会在他们不再对传统进行设防的自由心态中发挥作用。于是,传统诗歌的意象几乎就从未间断过在新诗创作中的影响,而在像李金发这样的超越了新旧对垒的文化价值观的现代主义诗人中,传统意象的出现更是屡见不鲜。李金发新奇怪异的象征诗最初出现的时候,一度引起舆论大哗。人们在惊疑于其语言风格的怪诞别扭之外,还极反感于它的凭借古语而又食古不化。“长发披遍我两眼之前,/遂隔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与鲜血之急流,枯骨之沉睡。”这是他《弃妇》中的开头,确实既泥古而又悖古,面目奇特而可憎。殊不知他正是在超越了新旧文化价值观的基础上进行诗歌创作的,既不是想张扬古代诗歌文化以向新文学示威,也不是想改造传统诗歌以适应新观念的表现,而只是本着有利于表现的原则,试图对诗歌的格式、范型作一种探索。他在《微雨》的“导言”中指出:“中国自文学革新后,诗界成为无治状态,对于全诗的体裁,或使多少人不满意,但这不紧要,苟能表现一切。”“苟能表现一切”是他的唯一依据,在这样的依据上他既可以运用传统的表达,又可以探索新异的诗路,于是他的诗歌便显得那么怪异。而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即能对这样的怪异抱宽容乃至赞赏的态度,尽管它未必理想,甚至未必妥当,因为真诚的尝试者和勇敢的探索者是不受谴责的。超越于新旧文化价值观念,李金发一方面带着“异国的薰香”,带着法国象征主义的审美原则,一方面又不敢贸然照搬这些原则,便在尝试和探索中自然而然地向传统语体寻求承载的途径,这使得他的诗歌表达显得那么古拙。更重要的是,象征主义那种“先锋”化的诗思对于最初的接受者和尝试得李金发来说,即使假借传统语体之力也还是难以把握的,在这样一种天地悠悠、茫然无措的情形下,尝试者和探索家的正常心态便是向前例寻证,以获得有力的心理支撑。于是,李金发较之他以前的任何一个现代诗人都更注意采用古典意象装点自己的现代诗思。他的充满古意的诗歌意象应该比他诗中时常出现的传统语体更有蕴味。他这样描写他所观察到的《秋》:“勾留片刻,你将见斜阳送落叶上道”。斜阳古道,西风落叶,是中国古代诗歌典型的秋肃意象,李金发信手拈来,不着痕迹,表现出较深厚的古代文化素养。他的《夜之歌》则唱道:“神奇之年岁,/我将食园中香草而了之”,也在仿佛不介意间借用了可追溯至屈原《离骚》的“香草”意象,量得古意幽幽,内涵深湛。许多“五四”时代的诗人都曾热衷于从古典意象中吸取灵感,由此写出别开生面的诗作。郭沫若所吟诵的火中凤凰、吞月天狗、天上街市等,无不借鉴或直接运用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固有意象,冯至最著名的叙事抒情诗《蚕马》即是想从古代神异传说中吸取养分的,蚕马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意象,给诗人和读者提供了许多想象的空间。到了闻一多、徐志摩等人的新月派时代,诗歌中的古典意象便呈示出相当普遍的趋势。闻一多的诗中多咏“红烛”、“红荷”、“红豆”,分别表现出对这些古典意象的浓厚兴趣,有时还直接借助古典意象转达自己的感受,如对太阳描写的“六龙骖驾”和“神速金乌”意象的借用。在《奇迹》一诗中,他写有这样的诗句:“我听见阊阖的户枢砉然一响,紫霄上/传来一片衣裙cuì@①@②——那便是奇迹——”为了表现神秘的异香,传达阊阖里“衣裙”之声繁缛雍容,诗人选用了“cuì@①@②”这一古雅的象声词,唤起人们对《离骚》中“纷cuì@①@②兮纨素声”的幽幽意象的忆念。徐志摩对古典意象的兴趣也颇浓厚,他的新月派同人发现,单就《康桥再会罢》一诗,便能寻找出十几个古典意象来。新月派诗人孙大雨对中国古典文学意象也运用得较为自如。他的《一支芦笛》吹奏起来简直是神奇无比,不仅能招引凤凰来仪,还能号召鹏鸟来朝——“自从我有了这一支芦笛,/从来我不曾吹弄过一声,/……我只须轻轻地吹上一声,/文凤,苍鹰,与负天的鹏鸟,……都会飞舞着纷纷来朝。”“文凤”和“鹏鸟”所代表的意象充满着神奇和高贵,饱含着悠远和华丽,运用了这样的意象,便使诗歌像是在述说一个古幽迷人的故事,抑或是忆恋一场七彩迷离的梦幻。戴望舒对古典诗歌意象的成功借鉴使他得以成为30年代首屈一指的诗人。也许是针对文学革命时期的“不用典”之论,戴望舒力图为运用传统意象进行辩护,认为“旧的古典的应用是无可反对的,在它给予我们一个新情绪的时候。”(注:《望舒诗论》,《现代》第2卷第1期。)这其实也表露了他在选用古典意象时的基本原则:一是对于旧典应不加忌讳地放手运用,二是从古典意象中孕育新的情绪,或将新情绪诉诸旧意象作表现。这样的观念使得他在诗思运作过程中常不经意地拈来古诗意象,从而使诗意显示出葱茏的古雅意味。他在《寂寞》中写到“园中野草渐离离”,一方面自己“寄魂于离离的野草”,另一方面由“离离”二字唤起古代名诗中“一岁一枯荣”的仓凉意境,委婉而精切地表现出“寂寞”凄惋的情怀。他的《我思想》一诗直接取用古代文化意象,分明告诉我们那原是他的灵感之源。固然这里不排除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西方传统哲学的影像,但激活戴望舒情绪感应的主要因素还是《庄子》中飘忽无定,彼此模糊的蝴蝶意象:“我思想,故我是蝴蝶……/万年后小花在轻呼,/透过无梦无醒的云雾,/来振撼我斑斓的彩翼。”较之庄子的蝴蝶意象,诗中的蝴蝶所具有的哲学思辨色彩减轻了,而多了层勃郁的诗意和诗性想象的成分:幻想到万年后的小花的呼唤,体验着在“无梦无醒的云雾”中逍遥游荡的轻妙。如果不借助蝴蝶的古典意象,要抒述这样的情绪确实相当困难;古典意象的加入则使得诗人在表现自己的情绪时直有举重若轻,得心应手之感。何况,戴望舒写诗时也不光受他所说的“新情绪”驱使,他自己在情致中便有相当多的古雅趣味,诚如他在《古意答客问》中所言:“所问我的欢乐何在?/——窗头明月枕边书”。照着“窗头明月”,读着枕边闲书,雅静、幽闲、心旷神怡:悠悠的古意,悠悠的诗情,悠悠不尽的慕古情怀。有着这样的“古意”雅情,戴望舒几乎每一作诗,便沉陷于古典意象的包围之中。连连不断的古典意象启发着他,使得他比其他诗人多了一份灵感的源泉,于是他能写出《雨巷》这样堪称典范的现代诗,并由此获得“雨巷诗人”的雅号。《雨巷》属于戴望舒说的那种通过旧的意象表现新情绪的代表性诗歌。谁都能一眼看出此诗直接采用了古代诗歌中的丁香意象,但是,戴望舒没有简单地重复表现古典的丁香意象所包含的意绪,而是以古典意象固有的意绪作序引,借题发挥地表现自己新的体验,新的情感。在李商隐等古人的意象世界里,“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代赠》),南唐李jǐng@③的《浣溪沙》词中更咏出“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他们所构筑的春风细雨之中丁香结愁的意象和意境,正是戴望舒此诗之所本。但戴望舒并没有把此诗真的写成“旧诗名句‘丁香空结雨中愁’的现代白话版的扩充或者‘稀释’”(注:卞之琳:《戴望舒诗集·序》,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没有在“愁”字上大做文章,虽然他每每写到“愁怨”“忧愁”,可将这些传统意象的内容赋予了一位假想中的姑娘,这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实际上是他对古典诗歌中有关意象的复合印象的人格化体现,以她的恍惚出现又飘然而逝来表现诗人的“冷漠,凄清,又惆怅”的情绪体验。于是,在这诗中,“愁”不再像古诗中那样是表现的主要对象,“冷漠,清清,又惆怅”才是全诗表现的“新情绪”,“愁”连同包含“愁”绪的丁香意象,以及将这意象人格化的那位想象中的姑娘,只都成了借以表现这些“新情绪”的客体。这样处理的结果,传统的意象不仅没被破坏,而且,丁香作为喻体得到了更富有诗意的阐释:它不再单是“愁”字的写意,更像一位结着愁怨的姑娘;但诗歌又没有照搬古诗的意境,它将传统的“愁”绪当作审美对象,一唱三叹地感慨这种情绪的失落。当一位诗人连愁怨的意象都愿意在心中永远驻留,而不愿其流失的时候,可见他的凄清孤寂已经到了何种程度!同《古意答客问》中传达的情绪相联系,《雨巷》表现出了戴望舒对于古典意象和境界的由衷向往。他将古人已经用丁香意象美化了的愁怨情绪进行了更进一步的美化,那便是幻想出了一个具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的姑娘,但对这新造的愁怨意象无论从感情还是从意绪上都毫无轻亵的表示,显示出对古典意象的虔敬与尊崇态度。中国古典诗歌意象之所以值得如此尊崇,是因为其中确实含有某种永恒的魅力。在任何时候都会牵动诗人的心犀,招惹起他们一唱三叹的兴致。戴望舒等现代诗人所乐于引用的古典意象一般都具有这样的魅力。这时,一位不怎么出名的诗人对这种古典意象的魅力却有出奇的感受力,他就是在《现代》杂志上时常揭载诗作的禾金,他的诗《一意象》就直接歌咏了这样的意象:“孤城落日之高原”,显然借剥了“一片孤城万仞山”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古诗意境,但没有像《雨巷》那样赋予古典意象以新情绪表现的内容。何其芳的《古城》则与戴望舒相仿佛,既借剥了古典意象,又用以表现现代人的感受。——他借用的是“邯郸梦”的传统意象:“邯郸逆旅的枕头上/一个幽暗的短梦/使我尝尽了一生的哀乐。”“邯郸梦”的意象仍被完整地保留着,但诗人主要表现的却是现代人生色彩较为明朗的感兴。提倡“意象抒情诗”的施蜇存,自述喜欢李贺、李商隐、黄山谷、陈三立的诗,他的诗歌创作则每常借鉴古诗意象,秋风落叶式的构思和天涯孤客般的情怀犹如珠光点点散落在他诸如《秋夜之檐溜》等诗作中。在他和他同时代的不少诗人的理解中,“意象抒情诗”固然与外国的意象派诗关系十分紧密,但与古典意象绝非是相互排斥的关系。当然,现代诗人的意象构思毕竟挣脱了古代思维的樊篱,很少有人再安心于恪守古典意象的规定空间,尽管他们会对那个遗传空间顾瞻不已甚至留连忘返;但他们的思绪是开放型的,他们将致力于意象的创新和改造,即使远离了“五四”新文化的时代气氛,他们也仍会意气风发地对一种新的诗学世界孜孜以求。 二提起中国传统诗歌的意象,我们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许多带着几千年历史文化沉积痕迹的固定话语,如写悲壮,则常用“风萧萧兮易水寒”和“大风起兮云飞扬”之类的“风”和“易水”的意象;咏悲惨则用“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和“鸿雁悲鸣红蓼风”乃至“蓼红苇白断肠时”中的“鸿雁”、“红蓼”等意象;说愁绪有“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和“清明时节雨纷纷”及“烟波江上使人愁”等烘染的细雨、烟波意象;言游子别绪则多采用“子规啼彻四更时”或“子规夜半犹啼血”的“子规”意象,更不用说抒命蹇而着“南冠”,叹荒凉而望“关山”,悲时序而伤落花,感兴亡而嘲“商女”或“西湖歌舞”,如此等等,难以尽述。 但源远流长的中国古代诗歌所提供的意象也还是相当集中的,如果做一些过细的工作,大抵不难总结出中国古典意象的基本类型。古代诗人一般都把为历史所认可了的意象视为典范性的表达而加以袭用,无论从理论上和习惯上都不提倡意象的创新,唐代皇甫shí@④的话颇有代表性:“意新则异于常,异于常则怪矣。”意谓意象营造如果不守古之常而思创新,则必然显得怪异。“怪”在古代语言表述中可不是褒义。而现代诗人普遍的价值观念则锐意于意象的创新,即使不能创新,也至少要做到对旧意象进行翻新;墨守旧意象旧意境,一向被视为保守乃至无能的表现。朱自清在《解诗》一文中指出:“诗人的譬喻要创新,至少变故为新,组织也总要新,要变。”这当然是针对新诗人而言的,这样的观点在新诗人中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几乎所有的新诗人都如此重视意象的独创,有的甚至通向一种偏见。直到80年代还曾有一些著名的诗人从这样的独创论出发偏激地否定戴望舒的《雨巷》充斥着“用惯了的意象和用滥了的词藻”(注:卞之琳:《戴望舒诗集·序》,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丝毫不理会戴望舒在半个世纪以前所作的“旧的古典的应用”“无可反对”的辩白。现代诗人提倡意象创新,无论从其初衷还是从结果来看,都是为了新诗能够甩脱传统的缧绁并求得别开生面。特别是卞之琳等现代诗人在西方现代主义诗学的鼓励下积极从事现代意象的营造之后,现代诗歌确实摆脱了旧诗的阴影而树立了自己的独立品格。诗评家李健吾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在考察了30年代现代派诗人注意意象创新的实绩之后,指出:“所以最初,胡适先生反对旧诗,苦于摆脱不开旧诗;现在,一群年轻诗人不反对旧诗,却轻轻松松甩掉旧诗。”(注:李健吾:《〈鱼目集〉——卞之琳先生作》,《咀华集》,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36年版。)显然对“轻轻松松甩掉旧诗”一语不能予以狭隘的理解,以为现代派诗人的诗与旧诗就没有了一点瓜葛。李健吾这段话实际上是表述了这样的一种事实:文学革命之时胡适等想摆脱旧诗,虽然语言形式上和思想观念上作了很多创新努力,但他们诗歌所运用的意象差不多都是旧意象的沿用,没有重视新意象的创造,而且他们一般还没意识到意象建设之于诗歌的重要性,这便导致最初的新诗即使形式上像新的,表述上也还是古意盎然;现代派诗歌兴起以后,诗人在意象创造方面享有高度自由,他们可以直接运用和改造传统意象,也可以随自己的感受按自己的意志创造新的意象,这时,即使他们也常表现古意,但那不过是有意为之,如果要与古典意象划开界限,这对他们会是相当容易的事情。当然,中国的现代诗人并不像他们的外国同道那样天生有反骨,特别是到了30年代之后,与传统的对垒早已不是新文学界的价值指向,故而也不会是现代诗人的基本目标,这样才出现了戴望舒等一批明显地趋奉古意的诗人。但是,现代诗人在现代生活感兴和外国诗歌潮流的作用下会不断调整自己的意象构思,新文化环境对他们的这种重新构思又颇多激励,于是在他们的笔下将会出现许多对于熟读古诗的人来说相当陌生的意象,更有意趣的是,许多传统的意象由于构思方式的不同正面临着内涵或色彩的改变。古代人构思意象纯粹由“象”出发,以“象”为主,附“意”于“意”,正如唐代皎然在《诗式》卷一“团扇二篇”中所提倡的“假象见意”。在这样的构思运作中,诗人们首先捕捉到“黄昏”的景象之美:那时明暗交错,彼此混沌,云里雾里,一派朦胧,或有细雨霏霏,则宁静绝俗,故常有“黄昏细雨”之叹;若夫日沉月初上,则牵动微妙幽思,顿生浪漫之想,遂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之唱。于是,黄昏之象的美引起了一系列美的意念,造成了传统的“黄昏”意象充满了美艳动人的光泽,“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音浮动月黄昏”的名句,其中最自然且最能令人神思飞扬的当还是“月黄昏”的意象。或许人们会引李商隐的《登乐游原》来说明黄昏意象被用来表现愁的意念:“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殊不知这一阙仍是感叹黄昏之美,黄昏之美将要掩去无限好的夕阳,这是用夕阳之好衬托黄昏之美。从首句“向晚意不适”也能分析出,此诗后几句都应是写意随景转,着意抒写“驱车登古原”后的“意适”,黄昏之象是诗人“意适”的高峰体验。理解这首诗,似不宜立足于“夕阳”而从“只是”的转折中总结出惋惜、惆怅的感叹。黄昏时分确实也容易勾起人们的种种愁绪,不过自古以来,人们宁愿将愁绪表现的任务交付给黄昏之后的皎皎明月或黄昏之前的沉沉暮日,唯独避开黄昏。曹丕有“仰看明月光”而“郁郁多悲思”之咏,古诗中有“明月何皎皎”但“忧愁不能寐”之唱,这些都直接促成了李白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静夜思》。白居易的《城上对月期友人不至》吟到“明月照西楼”,后接着的则有“不醉即须愁”之句,可见明月无论在什么情境下都可能挂连到悲思愁绪上来。至于用日暮的意象写愁绪,古代诗歌中也属屡见不鲜,陈子昂的《晚次乐乡县》有“日暮且孤征”的社会之叹,孟浩然的《宿建德江》有“日暮客愁新”的个人之伤。 现代诗人则毫不犹豫地将种种愁绪交付黄昏意象去表现。因为现代诗人的意象营构是“意”常先于“象”,产生了一定的“意”便酝酿到相当的浓度之后,才在“象”的世界寻找载体,结成意象,于是对于黄昏这样的古老意象,他们可以先不加以审美的理解,而将自己的现代感受和人生体验中的一些相应印象赋予黄昏意象作新的表现,这就改变了黄昏意象传统的内含,而使之呈示出迷茫、悲愁色调。现代的“黄昏”意象因而划出了与传统意象清晰的界线。鲁迅《野草》中的《影的告别》这首散文诗,最先十分明确地刻画出了现代的“黄昏”意象,——那是通过徘徊不定、彷徨无地的“影”凸显出来的:它界乎明暗之间,既不能得到光明的肯定,也不能接受黑暗的否定,而维持徘徊不定、彷徨无地的现状似也难能做到,于是陷入十分痛苦、哀愁的境地。黄昏便是痛苦、哀愁的意象体现。作为一个现代精英人物,鲁迅常常体验到这样的彷徨和徘徊的痛苦以及不能肯定也无法否定的哀愁,他曾多次将这样的痛苦和哀愁付诸各种各样的意象加以表现,如既不愿冻灭也不能燃烧的“死火”,既想抗争又陷入“无物之阵”的这“样的战士”等;当他出于现代人的思考迫切地想将这些痛苦和哀愁具象地表现出来的时候,他很容易唤起了对于黄昏时分“影”的联想,“黄昏”在他的诗心中属于怎样的意象便可想而知了。40年代的“新生代”诗人陈敬容把握住了黄昏那种“朦朦胧胧”、“半明半暗”的意象特征,但没有像鲁迅那样深刻地把握住它徘徊不定、彷徨无地,既不能肯定又不能否定的意象实质。作为一个在感情方面较为充沛的女诗人,陈敬容从黄昏意象中领略的还主要是对黑暗的“凄伤和恐惧”:黄昏是黑暗的预言者,是黑暗淫威先声夺人的具现;从这样的意义上,她给黄昏意象涂抹上了可诅咒的色调。在她的《冬日黄昏桥上》这首诗里,甚至黄昏的颜色将暮日也染得可怖了:“冬日黄昏的天空暗沉沉/将落的太阳/只增加入夜的寒冷……”黄昏的到来对于神经脆弱的诗人其意义便是黑夜降临序幕:“黑夜将要揭露/这世界的真面目/黄昏是它的序幕。”这样的黄昏意象没有什么美好可言,正像世界在黑暗中展现的真面目不会有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诗怪李金发写过“黄昏的和谐”,似乎想为黄昏意象抹上一层温和的色调。但其实那里的和谐还是充满黑暗的展现。他的《黄昏》一诗虽然以象征主义的反语对黄昏所招致的黑夜进行了美化的描写:“黑夜之宫庭/将开着花了,……”但随后表现的主题还是愁绪与悲伧:当“山头最后的光影”残留着,那便是“聚哭是我们的时候了。/我酒入愁肠,/旋复化为眼泪,……”黄昏依然是愁怨和悲哀的意象。 现代主义基本上立足于人生和社会的负面开发诗思,故有消极、颓废之称:这样的思维方法也影响了中国现代诗人。他们在上述辩证法的思路中强调最力的当然是负面的东西,对于黄昏意象的揭示,也多在黑暗方面。就像现代派画家习惯于阴暗和冷色调地处理各种题材一样,现代诗人由于立足点有阴郁、灰暗方面,不仅将黄昏这样界乎明暗之间的意象往冷色和暗色方面处理,而且将一些本来是明朗色调的意象也处理成阴暗灰冷的风貌。本来“绿”属于生机勃勃的意象色彩,可在卞之琳《雨同我》一诗中,“我的忧愁随草绿天涯”,却将忧愁付诸绿色意象;常白的《看灯》甚至将红色和绿色都处理成愁怨的色调:“长街灯市,排开红绿的新愁。”在色彩意象的采用上,最能反映出古今诗人意象构思之不同的乃是“紫”色。传统诗人多愿从吉祥、和谐、富贵、安宁、纯洁等正面意义上处理色彩的意象内涵,无论是赤橙黄绿青蓝紫,都分别赋予各自的正面含意,似乎只有对“黑”这样绝对化的颜色才付以反面的象征意念,如“黑云压城城欲摧”之类。其中的紫色常用作表示高贵、祥和的意象。高高在上的天堂被称为“紫宵”,李峤的《长宁公主东庄侍宴》中有“别业临青甸,鸣銮降紫霄”句;高贵地域的路径如宫中道路等被称为“紫陌”,刘禹锡有“紫陌红尘拂面来”之咏;紫色即使当平常的色彩也用于明雨鲜艳的描述,朱熹在《春日》中写有“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最为明丽的太阳也可用紫色去形容,贾至的《早朝大明宫》即有“银烛朝天紫阳长”之唱。然而,现代诗人偏于冷色调和灰暗心理的表现,紫色到了他们的笔下便完全消失了上述吉祥、高贵、明丽的意蕴,而呈示出诡秘、愁苦、恐怖、怨毒的色泽。艾青在《大堰河——我的保姆》等诗中将逝去了的生命形容为“紫色的灵魂”,就使得紫色成了诡秘的意象,李金发的《题自写像》中有“即月眠江底,/还能与紫色之林微笑”,也分明带有这样的诡秘意味;戴望舒在《夕阳下》写“远山啼哭得紫了,/哀悼着白日底长终”,这紫色便充满着愁苦和悲哀;新月诗人朱大楠则那么怨毒,将紫色用来描绘毒蛇的纹章,在《松树下》写道:“松树下有紫鳞毒蛇蟠踞,/野猪和獾兔都叫她美人。”对于古代诗人来说,一个成功的意象营造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因为它可能成为万代诗人借鉴的对象,成为一种经典;可在过分信奉“兴生于中,无有古事”之信条的现代诗人笔下,他们的意象造设无须像古代诗人那样求得普遍的共感,只要体现出现代感兴的独特性,而且,各种现代诗歌理论都在鼓励感受和表述的独创性,这使得现代诗歌意象的造设便呈现出随意化的趋势。这种趋势所揭示的结果便有两个方面。一是意象的繁多和重叠。与传统文论中所宣扬的“繁而不珍”(注:《文心雕龙·物色》。)观正好相悖,闻一多在《〈冬夜〉评论》中明确提倡现代诗歌须“有浓丽繁密而且具体的意象”,现代诗人一般都愿意以意象的繁密夸耀自己的构思,特别是现代主义诗歌,意象繁多常令人目不暇接。二是意象的个人性及对普遍经验的突破。现代诗歌,特别是现代主义诗歌,是建立在艺术个人主义化观念基础之上的,其理论往往只注重创新,鼓励意象的新奇,相对忽略了意象设计的普遍意义,造成许多“读不懂”的现象。这样的现象影响了中国现代诗歌意象的经典化。字库未存字注释:@①原字纟加卒@②原字纟加蔡@③原字王加景@④原字氵加是 (注:原文太长,有删减)

楼主你好,很高兴回答你的提问:你的提问相对模糊,不知道你是准备怎么写关于诗歌的议论文还是用诗歌为题材进行议论。首先我们要用一个概念:诗学,就是做诗论诗的学问,研究诗歌创作规律的著作。只有明白这些之后才能更好的写议论文。我在这里推荐一部相关的书籍《诗学构建:形式与意象》以诗歌形式和诗歌意象为核心内容,能够有效地指导诗歌批评和诗歌创作的诗学理论体系。该理论体系为诗歌研究提供了一种普适性的理论基础,不但可以根除以前有关诗歌的一些误解,还能够前瞻性地规避一些可能发生的问题。全书分为总论、分论一、分论二、专论、附论五个部分。目录如下:序前言总论 诗学框架构建第一章 诗学构建:概念、方法与体系一、诗学概念辨析二、诗学方法探讨三、诗学体系构建四、小结第二章 诗歌定义:本质、功能与特征一、诗歌的抒情本质二、诗歌的功能三、诗歌的两大特征四、小结第三章 诗歌的“情感阅读法”:兼论诗歌的“情眼”及其他一、诗歌的“情感阅读法”二、诗歌的“情眼”三、其他相关议题四、小结分论一 诗歌形式理论构建第四章 英语诗歌形式研究的认知转向一、传统的诗歌形式研究二、现代(自由)诗歌的形式研究三、认知角度的诗歌形式研究第五章 诗歌形式(节奏)理论构建:认知理论与节拍标志一、诗歌节奏研究的认知理论基础二、诗歌形式的节拍标志第六章 汉语诗歌形式(语音)理论构建一、声调(语调)的意义和情感功能二、传统诗歌格式的学理分析三、汉语诗歌的音律原则分论二 诗歌意象理论构建第七章 庞德的“意象”(Image)概念辨析与评价一、庞德关于意象(Image:)的第一次定义辨析二、庞德关于意象(Image)定义的发展三、庞德的《地铁车站》四、小结第八章 语象概念的“引进”与“变异”一、符号学的一个图式二、赵毅衡的“语象”概念辨析三、陈晓明的“语象”概念辨析四、小结第九章 诗歌意象概念界定与理论构建一、诗歌意象概念的界定二、诗歌意象的理论基础三、诗歌意象类型四、小结专论 中国新诗问题研究第十章 从“白话语词入诗”到“诗体大解放”——胡适新诗主张的形式问题分析一、胡适尝试证明“白话语词”可以入诗二、胡适的“白话诗”概念剖析三、胡适的“诗体大解放”四、“诗体大解放”遗留下中国新诗的形式问题第十一章 新诗的形式问题研究一、诗歌形式取消论的兴起与问题研究二、新诗形式的理论与实践探索三、新诗的“分行”形式第十二章 新诗的价值取向问题研究:艺术追求与社会责任一、新诗创立时期的诗学动因与社会背景二、新诗发展过程中的社会与政治关怀三、新诗的艺术回归与价值迷茫第十三章 新诗的文化身份问题研究一、新诗抑中扬西的文化立场辨析二、新诗西化的诗学问题研究三、新诗文化身份的重构附论 著者诗学论点参考文献——————————————————————————————————————————如果你把这本书看完的话写诗歌议论文基本就没有问题了,满意请采纳,不满意请继续追问!

浅析徐志摩诗歌意境的特色这个就是写开题报告八你把格式,格式内容发给我

中国古典诗词中月意象的研究论文

美丽而忧伤——唐宋诗词中月亮意象的象征意义 先来吟诵几首我们耳熟能详的诗词佳篇:李白《静夜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欧阳修《生查子·去年元夜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王昌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当时明月照,曾照彩云归”。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无疑,月亮是唐宋诗词中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意象,也正由于诗人的情感观照,使这一意象在诗词意境的构造上显得如此美丽而忧伤。这不禁使我常常会陷入对这一诗歌意象的沉思中:是什么原因诱使诗人们如此关注这轮亘古恒久的月亮?又是什么原因让诗人们如此惊人雷同的将月亮作为他们抒发生命情怀的寄托?月亮意象究竟承载了怎样的象征含义呢? 一、“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对时光流逝的深沉感慨。 月缺月圆,月升月落,月亮是周期性变化着的,随着月亮的周期性变化时间和生命也在悄然飞逝,然而月缺了还有圆的时候,月落了还能再升起,而时间和生命呢?却只能是一去不再复返。面对着这轮恒久的月亮,诗人们油然而生对岁月无情生命短暂的深沉感慨。“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二十馀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陈与义《临江仙·忆昔午桥桥上饮》)陈与义在对昔日旧游欢饮的追忆中流露出欢娱不在、青春易老、世事沧桑的感伤和悲叹。 其实在历史舞台上每个人都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相对于广袤无穷的宇宙和亘远永恒的月亮,诗人们越发感受到个体生命的渺小有限,人生无常,功业难成,历史兴亡……千古关情,异代同心。于是,李白在“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的醉意中探索着“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生命哲理,抒发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的深沉慨叹。(李白《把酒问月》)张若虚也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发问中引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生命感悟,时光流逝,岁月难留,诗人也只好在“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的无可奈何中喟然长叹。(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在这看似消极无奈的叹息中,亦传达出诗人们参透生命的人生智慧和个性精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是一种超越和洒脱。(李白《将进酒》)“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是一种自勉和激励。(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 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友爱人伦的深切思念。 亲情、友情、爱情,是现实人生最美好最值得珍惜的情感,可有时又挡不住它的离去,只好一个人默默地思念。因此,怀人伤别成了唐宋诗词中常见的主题,月亮也就成了诗人们表达情爱遥寄相思的理想选择。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缠绵甜蜜的。“当时明月照,曾照彩云归”是惆怅伤感的。“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是情深执着的。(张若虚《春江花月夜》)“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是孤寂凄凉的。(白居易《长恨歌》)“蹄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是悲怆痛心的。(辛弃疾《贺新郎·绿树听鹈鴂》)“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是愁苦真挚的。(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古人尽管说:“人生无物比多情”“无物似情浓”,可是,诗人们还是自然地把月亮与情爱联系起来,这也许与嫦娥奔月的凄美神话不无关系。“白兔捣药秋复春, 嫦娥孤栖与谁邻?”(李白《把酒问月》)嫦娥的孤独、寂寞、凄凉、忧伤,使诗人们看到月亮时也常会顾影自怜,并想起身处异地的亲人、友人、恋侣。“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诗人们似乎又从这纤尘不染的月光中寻找到一种情感的对应。所以不管是在满月朗照的银辉下,还是在残月闲挂的寒光中,诗人们都愿向着这轮孤月默默地倾吐满腔的情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把真挚炽热的情爱化作美好的祝愿交付于明月,明月也便成为这份深情厚谊的最好见证。 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故国家园的深厚依恋。 中华民族是典型的农耕民族,对土地的依赖衍生出对土地深厚的依恋性。而且儒家文化所倡导的伦理思想,即追求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团圆、追求对故土家园的固守,已深入每个中国人的心灵,因此历代文人也便表现出强烈的重土意识和回归意识。明月在形体色彩上给人以完整、圆满、皎洁、纯粹的完美感觉,成为诗人们离乡别国渴望回归渴望团圆的精神家园,于是,月亮也就成了他们抒发思乡之情的媒介了。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连飘逸潇洒向往游侠成仙的李白都难免乡恋乡愁,又何况别人呢?“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月夜忆舍弟》)“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泊船瓜洲》)“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白居易《望月有感》)……更可悲的是,宋人的背井离乡出于异族的欺凌,而非自愿。眼见京都沦陷,自己的故土家园遭到异族的侵略和践踏,不幸的词人怎能不痛心疾首、怆然泪下呢?词作中的故国家园之思也就更多了一份凄楚和悲凉。“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姜夔《扬州慢·淮左名都》)词人亲临被金兵劫掠后的古城扬州,眼前的惨败景象使词人不禁潸然落泪,在今昔对比中抒写了黍离之悲。“伴人无寐,秦淮应是孤月。”(文天祥《酹江月·水天空阔》)“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文天祥《酹江月·乾坤能大》)文天祥极豪壮,一腔难忘故国、至死不渝的赤胆忠心真是明月可鉴。而一度追随文天祥参与抗元斗争的刘辰翁,则在宋亡不仕的隐居生活中默默地怀念过去的岁月,并对“海上”抗元斗争流露出向往关切之情。“那堪独坐青灯!想故国、高台明月。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刘辰翁《柳梢青·铁马蒙毡》) 四、“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对羁旅迁谪的幽幽咏叹。 在中国士大夫的人生历程中,羁旅与迁谪的体验是相当普遍的。当一个士子还没有功成名就时,他不得不告别心爱的父母或妻子,踏上漫漫的求宦之路。当一个士子沉沦下僚的时候,他又不得不转徙各地,象蓬草一样听凭命运的拨弄。穿越时空的隧道,透过诗词的铅幕,我们可以看到他们风尘仆仆的身影,感受到他们疲惫沉重的心灵。“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一轮西沉的秋月映衬出诗人羁旅漂泊的困顿、孤凄与愁苦。(张继《枫桥夜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在诗人的情感世界中,月亮的阴、晴、圆、缺又暗合了他们羁旅迁谪生活的磨难与痛苦。月亮意象也便承载了诗人们抒写羁旅愁怀和迁谪之思的丰富内涵。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范仲淹《苏幕遮·碧云天》)秋意渐浓的夜晚,难以入眠的词人登高望月,心中充满了羁旅的惆怅,酒入愁肠化作点点滴滴的相思泪。词人的羁旅之感、迁谪之思又往往与乡愁、怀人、伤时融合在一起。“夜寒霜月,飞来伴孤旅。还是独拥秋衾,梦馀酒困都醒,满怀离苦。”(周邦彦《解蹀躞·候馆丹枫吹尽》)在阴冷的候馆里,只有寒冷的霜月陪伴,词人独拥秋衾,在梦和酒都醒之际,便剩下满怀的离愁了。而一生天涯沦落,遭遇坎坷的柳永更是在他的词作中抒写了这种苦况。“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长天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柳永《戚氏·晚秋天》) 面对这生活的磨难,人生的低谷,诗人们亦有着别样的表达。“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苏轼《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里的月亮是让人趋于宁静淡远、超脱旷达的,然而谁又能说这份幽独和洒脱中不透着贬谪转徙之苦呢? 五、“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对边塞征战的凄婉哀怨。 “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 南北朝·徐陵《关山月》)、“关山夜月明,秋色照孤城”( 南北朝·王褒《关山月》)和“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隋·卢思道《从军行》),唐宋之前古诗人早就把“关山”与“明月”联系起来,形成一种不可分割的有机体。《乐府古题要解》里说:“《关山月》,伤离别也。”高悬夜空的明月能够跨越时空距离,无论是戍守边疆的征夫,还是苦待闺中的思妇,他们在相思相忆却难相见时,只能把满腹的离愁幽怨寄托在千里相共的明月身上了。所以明月意象又蕴涵着边塞征战的凄婉哀怨,尤其在唐诗的创作中有着更为丰富的表达。 “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王维《陇头吟》)“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一》)“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沈全期《杂诗三首·其三》)“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沈如筠的《闺怨》)无不是这种凄婉哀怨情绪的啜泣诉说。盛唐时期诗人们又发展了边塞诗,赋予其博大阔远、浑融丰腴的意境,如“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王昌龄《出塞》)的雄浑苍茫,“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高适《塞上听吹笛》)的明朗壮阔,“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王昌龄《从军行七首》)的雄心忧患,可是我们依然能从中感受到一份悲凉和哀婉。 与唐朝相比,宋朝无疑显得太柔弱了,两宋最终都是在外族的侵凌下而灭亡。在这种积贫积弱的时代,仅存不多的宋代边塞词在抒写边塞军人的苍凉意绪外,更融入了一腔爱国激情。“多情谁似南山月,特地暮云开。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应待人来。”(陆游《秋波媚·秋到边城角声哀》)一轮明月从南山上升起,多情地把它的光辉照到北方的沦陷区,被迫分离的南北同胞“千里共婵娟”,北方人民盼望着宋军收复失地,就连长安城里的“灞桥”“ 曲江”胜景都盼着宋军快快回来。词中寄寓了词人收复失地、重整山河的报国之志。 总之,是月亮给了诗人以美妙的艺术灵感,也在一定程度上孕育创造了唐宋诗词不朽的艺术生命。而诗人的情感观照又赋予月亮以灵性和多情,使月亮意象在诗词意境的构造上显得美丽、忧伤。

摘要:张潮在《幽梦影》中熟练运用了多种意象来表达自身的审美体验。其中包括花、月、蝴蝶等等,而本篇论文提取其中的“月”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月”意象的分析,与其他诗人笔下之月进行对比,从而得出张潮《幽梦影》中之月审美的独特之处。关键词:月 自然美 对比 启发在幽梦影中,提到月的意象的篇目分别有:第一一则、第一七则、第二二则、第二八则、第二九则、第三五则、第三六则、第一二七则、第一四七则、第一四九则、第一八六则、第一八八则等。在这十二则中,月大多与其他意象一同出现,例如花、酒、美人等。这些意象与审美、生活息息相关,但单独出现却相对较少。从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第二八则中有月下看美人这样的描述;第二九则中有月之色,花之香;第八二则中松下听琴,月下听箫等等。从中我们不难发现,与月搭配的都是一些较为高雅的事物,如花、美人、箫……相互匹配、联想后便是一幅优美的画,给人以一种视觉的感受,就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一般。《幽梦影》中的诗句虽较为简短,但构图要素却是齐全的。其所描绘出的是一种生活情趣。接下来,将从古典文学中月亮意象的运用、《幽梦影》中月的特质与自然美之间的关系、历代文人月意象运用与张潮《幽梦影》中之月的对比三个方面进行论述。 古典文学中月亮意象的运用 在古典文学之中月亮意象有这样的几种用法。其一:月亮拥有自然属性,诗人们常常将它视为玩赏吟诵的对象,给人以恬静,闲适之感。其二: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月明星稀,给人一种独特的凄凉孤独之感,便通过月表达自身孤独和苦闷;其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月亮具有独特性和同一性,便成为沟通两地、两人的精神纽带,借以抒发相思之情:“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月的阴晴圆缺又暗示着分分合合,时光流逝的自然哲理。其四:月亮光偏冷,具有冰清玉洁的特点,常常成为高洁、脱俗的象征。接下来将通过具体案例并结合相关美学原理进行阐述。 我们熟知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前者是恬静,闲适的夜晚,营造了一种清新的月下景物,后者给人以宏大之感,苍茫云海,宽广,壮阔。月在文人眼中,是可以以“景”来表述的。这是一种自然美的表现。“自然美的发现,自然美的欣赏,自然美的生命,离不开胸襟,离不开人的心灵,离不开人的精神”。[1]这是叶朗先生在美学原理中摘录的宗白华对自然美的总结。我认为它涵盖了三个方面:一是表面之美,对表面的外在的欣赏;二是心灵的感受,上升到了内在的层面;最后是精神,这也是最高境界。景虽是景,但景中可以融情。“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将思念注入到月中,月本无情而人有情。在李煜的《相见欢》中,“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月如钩应该是新月,而在五代时期冯延巳所作的《鹊踏枝》中“残月尚弯环,玉筝和泪弹”,这里是残月。在《人间词话》中对《鹊踏枝》的评析有这样的一句话:“构造孤凄幽绝的环境来衬托思妇的难眠伤感。”[2]《相见欢》的月是配以西楼、寂寞、深院等意象,共同营造悲苦凄凉的意境,而《鹊踏枝》中,残月就足以将其囊括其中。在《美学原理》中有这样的一个结论:“自然美是作为人的生活环境而出现”。[3]我非常认同这一观点,因为作为一个文学作品,更直观的是触景生情再容情于景。景是自然现象,也是当下的生活环境。 在传递相思方面,那月在诸多意象中绝对当仁不让。月,可以超越时空界限,穿越千山万水,将相思之情带到友人那里。“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关于思乡的诗,我们可以发现会有明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明月之时,月亮不但亮而且圆,有团圆之意。这是人们主观意识上赋予的,实际上也是人们的一种直接的审美感受。“作为审美主体的人是历史的,文化的存在。沉积在他心中的历史、文化、知识必然要在审美活动中发生作用”。[4]“自然美的某些特征还可以与人的品格相似”。[5]月亮冰清玉洁,脱尽尘滓。从李白的诗中“惧坏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可以看出其对理想的追求;“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 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给人以超凡脱俗之感。以上通过诗来分析了古人对月亮意象所寄托的审美意蕴。月作为一个意象,拥有多种审美特点和思想寄托。我认为,中国传统的月亮意象的集中表现是写眼前之景,述当下之心及思所思之景,传胸中之情。 张潮《幽梦影》中月亮的特质及审美特点 “托尔斯泰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是因为美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这就是说,当生活中美的事物以它的“样子”引起人们的美感时,人们就逐渐对那样子相似的事物同样产生美感。人们大凡喜欢看的,看得悦目的,引起人们精神振奋的,那就成为一种美。”[6]在我看来,《幽梦影》中的月可以概括为三个字,即物、韵、神。物,便是实物,看得见的东西。韵,便是韵味,看到景后将思想融会后产生的情感。神,便是已经深深刻在作者内心,并伴随着生活无处不在的。接下来,我将从这三个方面对《幽梦影》的月亮意象进行分析。 首先是物这个层面。在第二九则中有这样的一句“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香”[7]山光水声月色花香,这是将山、水、月、花作为一个审美对象让人魂牵梦绕,神魂颠倒。“在这里物的感性的质、光、色、声等不适物质所固有的了,而成了主观的东西”。[8]在第一二七则中“月可以当灯,灯不可以当月”[9]这是因为月的亮度或可以与灯相比,而灯却没有月那样的品质和独特的审美特征。这是《幽梦影》月亮意象在物这个层面的表现。 其次是韵。读《幽梦影》,可以感受到月亮所构成的韵味。在八二则中“松下听琴,月下听箫”,为什么有这样的一种搭配和安排。琴在中国传统的乐器中,属于雅,而松给人以一种高洁之感,雅乐配高洁之松,那是再好不过。月光微冷,箫声稍稍有些悲凉,二者具有相同的特征,能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从而营造出凄美悲凉的意境。再看到第二八则:“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10]任何一个景物从不同的角度看也会显示出不同的韵味。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一则是张潮视角的独特性展开的审美实践,身处其境,便更加能够感受到这般韵味。 最后是神。神这个字网名常道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在我看来,诗词的神在于最终想表达的超脱于文字与景物的东西,而审美生活的神却是将审美活动融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最终能通过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在其第一八六则中“镜中之影,钩边画也;月下之影,没骨画也”。[11]在日常生活中,或许我们不会把镜中的景物当做画,而在张潮眼中,镜中之画是勾勒出的人物画;影子,是没有骨架的人物画。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处不是美的意识,注重观察,把握不同事物不同角度的特点。在第一八八则中“若无佳丽,花月皆虚设”。将花月作为佳丽的衬托。张潮触景而引发的联想,将相应的情感赋予到身边的景物,一切景语皆情语。以上从物、韵、神三个角度对《幽梦影》中的月亮进行了分析。我认为,月亮具有佳丽之伴、画中之光、消愁之能、高洁孤寂之质、观赏之趣等特质,是张潮移情之处,生活之乐。 历代文人月意象运用与张潮《幽梦影》中之月的对比 接下来,将用《幽梦影》中的月亮意象与其他诗人诗作中的月亮意象进行对 比,以寻找其相同及不同之处。 在我看来,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与《幽梦影》第一八六则有相似之处。一个人竹柏影,一是人影。都是月光下的产物,且二人都有注意。苏轼是对这个场面进行了一个描写,而未能与身边的事物发生联想,然而张潮恰恰就有了这样的联想。这说明联想和审美意识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在研究《幽梦影》与其他诗歌的对比中,我更多看到的是不同。是创作意识的不同《幽梦影》更多的是从生活去谈月,而其他诗歌更多是将月作为一个抒情的对象。接下来我将从具体的例子中去分析。 在传统诗歌中,比德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关于比德的意义,在李泽厚先生主编的《美学百科全书》中这样定义:“比德是春秋战国时出现的自然美的观点,自然物之所以美在于它可以与审美主体‘比德’,即从其中感受或者意味到人格美。”[12]实际意思是“自然物的美与价值就是因为它们比附的人们的某种道德情操以及道德情操的价值。”[13]因此月亮的比德价值就与书写月之人的道德追求相关。例如,高洁品质,崇高精神,等等。他们吧月亮看作高洁的象征,例如“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此时诗人的心情俨然是淡泊致远,清新脱俗。然而月亮在王昌龄的笔下,却有另一般风景,这是张潮所不能及的。王昌龄是一位边塞诗人,边塞月是历史和战争的见证者。在《从军行》(其二)中“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秋月,依然是朋友之间离愁别绪的意象。但是《从军行》(其二)的秋月,无论在意象内容上还是在意象组合与安放上较其他的诗歌都深刻许多。 ”[14] 在唐宋时期,被奉为诗仙的李白创作风格放荡不羁,却又潇洒飘逸。“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的三人宴席,良辰美景,纵是明月不能知晓诗人开怀畅饮之间的乐趣,但是诗人心中仍然有一片朗朗乾坤,明月在这首诗词中的意象就变得更加的高远而清幽。”[15]月亮,它不仅反映了一种时间的延伸,更表示了一种空间的扩张;不仅包含了一种文化的审美情趣,更体现了一种深沉的人文关怀;不仅追求着一种超现实的存在,更蕴涵着人类的历史和命运。[16] 在读《幽梦影》的过程中,很能感受到张潮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优雅的生活情调。张潮写月更多的是采用月亮的共性特点,然而其他的一些诗人会采每个时期月亮不同的“个性”去描写和抒发情感。但各诗人的诗作中,不难看出景为情生,景因可爱而美,而不是因美而可爱的美学思想。《幽梦影》中,月的审美意象从生活中来,又回到生活中去,它涵盖了月亮的物、韵、神三个层次,也包涵了张潮的审美是人生。参考文献:[1][4]美学原理/叶朗著.-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4 第193页,第139页; 人间词话/(清)王国维著.-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8 第043页 [5]美学原理/杨辛等著.-4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1第127页,第129页 张丽娟,宋喜坤.月亮意象的审美特质及象征意蕴——以中国古典诗词为例[J].名作欣赏,2013(14):111-112+131. [9][10][11]幽梦影/(清)张潮著;韩中华译著.-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2019.6第049页;第166页;第049页;第241页 美学散步/宗白华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6 李泽厚,汝信.美学百科全书[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0.23 [13]李延.论月亮在中国文化中的审美性[J].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018,35(03):22-25. [14]钟彦亮.王昌龄七绝中月亮意象唯一性与特殊性解读[J].名作欣赏,2017(29):106-110. [15]李路芳,郭永乐.唐宋诗词中月亮意象的文化意蕴研究[J].江西电力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32(09):153-154. [16]高原.试论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月亮情怀[J].陇东学院学报,2010,21(01):6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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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中意象研究分析论文

词 李清照对词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在形式上,她提出“词别是一家”,主张词要典雅,强调词的音律性,并且善用白描手法,常“以寻常语"创新意,在两宋词坛独树一帜。在内容上,她以知识女性特有的艺术感受,来展示前人未曾展示过的种种人生境况和生活情趣,使两宋以来的婉约雅词的题材、意境更加深化、细腻,把婉约雅词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峰。同时,她又以一个词人的敏锐目光审视北国南度、国破家亡的惨痛现实,通过抒写个人遭际的苦难,反映出两宋之交整个国家、民族的历史悲剧。她的一首被传诵了八百多年的名篇《声声慢》她连用七对叠字,便把一种掺和着血泪的家国之痛,一种哀愁孤苦、度日如年的人生况味,表达得淋漓尽致。诗李清照对诗和词的分界看得很严格,所以她的诗的内容多以政治为主,有着明确的倾向性。她对时局的思考和分析远远地超过了当时一介妇人所能企图的深度,甚至高明不让许多以国家政治为己任的大臣。她的诗是爱国言志诗,她的词却是对自身的感怀,对于身世,对于家破国亡的痛苦无奈的最为切身的描述。易安的诗,空洞地架构在借史咏志上,有情绪,但没有实在的深刻的悲苍感。但是易安的词,却鲜明地表达着她作为自己,作为那个时代的一个女子,在少女时期的娇羞,青年时期的幸福和晚年时国破家亡的悲哀。

1 说“雁”——李清照二词中“雁”之意象 张颖 福建教育学院学报 2006/07 2 邓恩诗歌意象研究——兼与李清照诗词意象比较 李正栓 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6/04 3 从李清照的风雨人生看其词的风雨意象 李素平 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06 4 “不知蕴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李清照词中“花”意象的解读 李平 陕西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报 2005/S1 5 博雅玄远 自成玉璧——关于李清照词作花姿意象的卓异别趣 张炜 唐山学院学报 2005/03 6 花:李清照自我定位的意象分析 田恩铭 湖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5/02 7 论李清照词中“愁”的个性化表达——“梦”的意象 耿蕊 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04 8 一种别样心情的意象化——李清照《声声慢》赏析 孙海新 河北自学考试 2004/08 9 酒意诗情谁与共——李清照词中的“酒”意象赏析 周忠元 语文学刊 2003/05 10 论李清照词花意象 张彩霞 惠州学院学报 2002/04 11 李清照词中的“花”意象 岳毅平 淮南师范学院学报 1999/02 12 李清照词意象浅见 王跃飞 淮北煤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6/02 13 谁种芭蕉愁煞人——李清照《添字丑奴儿》中芭蕉意象浅谈 韩春雷 阅读与写作 1994/02

从唐诗中的“月”浅析唐代诗人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论文关键词:唐诗;月;意象;忧患意识;感伤色彩论文摘要:月亮,向来是诗人的宠儿,与中国文学生而有缘,作为一种意象源远流长。唐诗中的月意象是古典诗词中最具魅力的形象之一。唐代的诗人或借月造境,或以月融情,将自己独特的人文、宗教体验寄予其中,展示了难以言表的情感流程,尤其是孤寂、凄凉、相思等感伤情愫。自古至今,人们描写月亮,赞美月亮,借月抒怀的诗歌比比皆是。这类作品尤以唐诗为甚,而唐诗中的月亮又经常与人们的孤寂、凄凉、相思等感伤情愫纠结在一起。本文主要从羁旅行役的思乡之愁、两地相思的哀婉情怀、人生感慨的哲理思辨、对月感怀的历史沉思几方面来阐释由唐诗中的“月”意象透视出的唐代诗人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一唐朝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黄金时代,在璀璨、繁荣的唐代诗坛上,月亮从众多的自然物象中脱颖而出,成为唐诗中最典型的意象之一。那么,为什么月亮会如此受到唐代文人的青睐呢?诗歌中“月”意象的存在有其历史的渊源。首先,“它给人柔和、优美、完整的感觉”·;“月圆之时,发出清幽明亮的光,给人以视觉上的美感”-引;它那“由缺到圆、由朔到望的有规则的形体变化”,构成了其“形体美中不可或缺的内容”。月亮的这些美感特质都暗合了中国人的审美感知。原始社会中,初民所认识的月亮是与女性相结合的。在我国古代的传说或历史神话中有许多感月而孕的故事。《遁甲开山图解》:“女狄暮汲山下,泉水中,得月精如鸡子,爱而含之,不觉而吞,遂有娠。”《宋书·符瑞志》上记载:“扶都见白气贯月,意感,以乙日生汤,号天乙”等等。这都应该属于生殖崇拜的范畴。现在不少地方还有着小儿拜月、老人望月的习俗,人们仍是把月亮当作一种生殖崇拜物,渴望对月祈福得以儿孙满堂,人丁兴旺。在古老的传说中,月中捣药的是蟾蜍,又作“蟾蝣”、“詹诸”。《太平御览》卷四引《春秋纬演孔图》:“蟾蝣,月精也。”《淮南子说林》云:“月照天下,蚀于詹诸”。“蟾蜍本是一个为天所‘媚’,受天之恩的‘非类’。然而,它恩将仇报,斗胆蚀月,毁了天之‘目”’,所以月亮的阴晴圆缺变化常用蟾钩、蟾盘、蟾轮来指代。其次,诸如“嫦娥奔月”等有关月亮的一系列神话,更体现了月亮在中国文化中的独特地位。《淮南子·览冥训》中记载:“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嬗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汉高诱注:“妲娥,羿妻。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未及服食之,妲娥盗食之,得仙,奔人月中为月精也。”女性是月亮的灵魂,月亮是女性的诗化象征。自然地谈起月亮,人们不能不联想到嫦娥(又作姬娥)。她孤独地在广寒宫中忍受着永恒的寂寞,因而又成为诗人反复抒写的一个女性形象,作为月亮的灵魂被赋予了多重意蕴。月亮“伴随着神话的世界飘然而至,负载着深刻的原始文化内容”,“流转了中国广阔的心灵空问”,凝聚着中华民族的“生命感情和审美感情,成为高悬于天际的文化原型”。再者,月亮与中国传统审美追求相契合,“文人们对‘月亮’这个代表着阴柔、和谐、随顺与宁静的意象表现出特殊的偏爱并不是一种巧合,它是中国古代文人特别是唐宋以来一些以自然闲适、清净虚远、淡泊宁静为生活和艺术目标的文人雅士在生活情调和审美情趣上的必然反映”,这种反映恰恰体现了“中国古代文人审美理想和审美情趣上的中国特色”。亘古不移的月亮总是莹莹地照着大地,照着有情众生。月光是柔和、迷蒙又清冷、朦胧的,似是蒙娜丽莎那浅浅的微笑。可以说,月亮在一定程度上孕育和生成了唐诗。在唐代,诗的显赫地位离不开月的激扬和烘托。李白、杜甫、王昌龄、孟浩然、李商隐……常是一卷在手,月下窗前,精心细品,沐一身月辉,抒胸中愁绪,法自然天趣,得万物之灵。由此,月与诗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入朝洛堤步月》、《江亭夜月送别》、《关山月》、《古朗月行》、《拜新月》、《月夜忆舍弟》、《江楼月》、《霜月》、《静夜思》、《江楼感旧》、《枫桥夜泊》、《春江花月夜》、《春色山夜月》、《峨嵋山月歌》、《正月十五日夜》……难以尽数的优美诗篇在月光的浸润中登上了唐代诗坛。唐诗中的“月”意象俯拾皆是:1.月的时间意象。月升月落,月圆月缺,契合着生命的轮回,因而古人常以“月”来感伤生命的易逝,岁月的飞度。李白从“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的醉意中探寻着“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生命哲理,发出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李白《把酒问月》)的慨叹。2.月的边塞意象。“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王维《陇头吟》)的啜泣诉说,“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沈俭期《杂诗三首.其三》)的绵藐深沉,“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的幽怨悲亢,“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王昌龄《从军行七首》)的悲凉凄清……我们还可从盛唐边塞诗中真切地感受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的浑融苍茫,“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王昌龄《从军行七首》)的雄心忧患。3.月的相思意象。如孟浩然“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的孤寂凄恻;王建“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的深沉蕴藉;钱起“二十五弦弹月夜,不胜清怨却飞来”(《归雁》)的郁怀难耐……在情感世界里,唐人的渴念甚为空灵,同样,爱情也甚是挚热。“待月西厢下”(崔莺莺《答张生》,一作《明月三五夜》)的痴心迫切,“落月满屋梁”(杜甫《梦李白二首》其一)的空虚寂寞,“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李端《闺情》)的深深痴情……月似乎是爱情的最佳见证,凄迷的月光引起的情思萦绕着爱的惆怅和迷惘。月所造就的相思意绪,莫不流淌着中国古人难释的生命情怀,莫不激发古人情爱思恋的浩歌。总之,“月”的意象是时光的飞逝,是情爱的寄寓,是人生悲欢离合的演绎……这其中蕴涵着诗人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体现着他们不同的人生观。(一)羁旅行役的思乡之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代表着团圆,寄寓着和亲人相聚的心愿与期待。然而,唐代的诗人们很少描写月下团聚的欢乐,却屡屡倾诉着离散的痛苦。月在漂泊迁徙的游子、独守空闺的思妇心中,不仅寄托着团圆的期盼,更是引发愁思、怅恨的讯息。月以其惨白凄清的光辉,孤独孑然的身影,唤起并契合了诗人们寂寞孤独的感伤之情。无论他是在踯躅旅途,还是在独守客舍寒窗,只要在月光的沐浴下,就会情不自禁思念起自己的家乡。借月表思乡怀远之情的莫过于杜甫的《月夜》:今夜廓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千。此诗是天宝十五载(公元756年)八月杜甫被安史叛军所俘,于沦陷的长安月夜思家所作。诗的起首两句“今夜郎州月,闺中只独看”,作者看到的是长安月,但他更焦心的是他远在郧州的妻子对自己的处境何等的忧虑。“今夜”的“独看”与往日的同看形成鲜明对比,“忆长安”,百感交集。“遥怜”小儿女们天真幼稚,只能平添妻子的负担。一个“怜”字,饱含深情,感人肺腑。“双照”与“独看”相呼应,清朗的月光下,“我”身羁敌巢,诸事萦怀。整首诗不正面写自己对月怀人之情,而从写妻子对月怀念自己,泪流不止的情态人手,使怀人的愁思倍显具体、深切,匠心独具。全诗曲折有致,构思新颖,想象丰富,语丽而情悲。由于家是依附在故乡的土地之上的,所以游子思欲归家之情便会自然延伸为征人对祖国的深深眷恋。唐代边塞诗中抒情主人公钟情于把月亮作为其孤独失意情感的象征,借助“月”意象强化征人置身偏远异地、内心孤寂凄凉的特殊处境与感受,从而离开了战马嘶鸣、刀光剑影的阳刚之气,产生了阴柔之美。每当我们读到“一时回首月中看”(李益《从军北征》、“战罢沙场月色寒”(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二)等诗句时,便能体会到征人的深深哀怨。王昌龄的名作《出塞二首》(其一)曾被誉为是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它“音律虽柔,终是盛唐骨格”,其“悲壮浑成,应推绝唱。”J(诗人从“秦月”、“汉关”入手,月照关塞,尽显边地荒凉,征人辛苦,意境悲凉苍茫。“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气势雄浑,统摄全篇。唐代经常对外用兵,战争时起时伏,戍边的将士常年镇守边疆,置身在广漠无边的黑夜,孤寂、清冷。可以想见,他们的思乡之情是何等迫切,愁绪又是多么的深沉!面对一弯冷月,月下彷徨,忧苦之情难遏。“征人月”因饱含深沉悠远的历史内涵而尤其显得悲凉空旷。月亮那凄冷的光,为自伤飘零的人们添愁益恨,成了他们失意困顿、羁旅行役之苦的见证;他们努力寻求慰藉和归宿,于是流于文人骚客笔端的“月”又成了他们借以抒发愁肠百结的归乡之情的载体。“归家”这个永恒的文学母题积淀在唐代诗人心头的依恋显得格外的沉重,在这里,月亮成了孤臣浪子们启动乡愁,回归家园的精神寄托了。(二)两地相思的哀婉情怀唐代诗人还用“月”表殷切之爱,达别离之恨,抒发痴男怨女间的无限情思。花好月圆,是爱情美满的象征。满月之夜,清辉照人,正是情侣们互诉衷肠的美景良辰,但这天涯共对的一轮明月对于相隔两地的情人来说竟是这样的撩人心绪,勾起了多少离愁别恨。张九龄《望月怀远》便是一首怀人之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竞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起句意境雄浑阔大,气象高华。在这漫漫“遥夜”,远隔天涯的一对情人对月相思,久不能寐,一个“怨”字油然而生。三、四两句就以“怨”字为中心,“情人”与“相思”呼应,“遥夜”与“竟夕”呼应,月亮皎洁圆满的光华,更加让人难以入睡:“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相思不眠之际,有什么可以相赠呢?唯有满手的月光。这月光饱含哀婉的情思,真挚感人。明月似乎确实与思妇结下了不解之缘。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以孤篇盖全唐,可谓《全唐诗》的诗中诗。在《春江花月夜》里,月光从思妇心头流过,我们不难瞥见民间永驻的情爱光辉。诗人用民歌般清丽忧伤的笔调,将离愁别绪的缕缕情丝,客愁闺思的脉脉情缘娓娓道来。从“自云一片去悠悠”到“落月摇情满江树”:一切景语皆情语,极写春、江、花、月、夜五字之外的“情”字。“何处相思明月楼”是孤舟飘零的游子、阁中思夫的怨妇们共有的“相思”情结。“此时相望不相闻”到“江潭落月复西斜”:今夜月圆人不圆,既然只能“相望”,那么,倘能跟随“月华”,“流”到他的身边也好啊!然而这样也不能如愿,那就请“鱼雁传书”吧,却又“光不度(渡)”、“水成文(纹)”。至此,思妇望月怀人的凄美深情已逐层深入。“梦落花”——“月西斜”——“春欲尽”——“不还家”这一连串让人神伤的意象,极大地激起形影相吊的妇人心中思人、惜春的耿耿情怀。经过曲折、含蓄而又深沉的渲染,全诗自然地进入尾声:“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明月终于慢慢落下,情人却依然远隔天涯。诗人在极写一对恋人忠贞爱情的同时,又宕开一笔,喊出了“不知乘月几人归”的时代心声。这就使五字之外的“情”字有了新的色彩,余情袅袅,情深意远。(三)人生感慨的哲理思辨《春江花月夜》之所以能称得上唐诗中的一朵奇葩,还因为诗人引出了对江月与人生、永恒与短暂的哲学思考。面对这一轮孤月,诗人不禁发出了这样的人生感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照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这不仅仅是“梦境中晤谈”的“宇宙意识”~8J(P17s),还是经人类生命情感浸润过的忧患意识。从明月初升——皎月当空——斜月西沉——落月摇情,这条生命网络直贯无穷的宇宙和有限的人生,从而使诗篇具有了崭新的思辨美和哲理美的意蕴。月亮也是超拔脱俗的人生志趣的象征。以李白的《月下独酌》为例: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月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这首诗以孤独之苦写乐,以乐反衬孤独之苦。相传写于天宝三年,当时李自供奉翰林,遭人进谗言被唐玄宗疏远,他无处诉说,只好借月下赋诗来排解自己内心的苦闷。诗人身在花间,手持酒杯,一个人登场,其孤独之感可以想见。孤苦实在难耐,于是诗人便把天上明月和自己的影子拉了过来。“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让人感到了淡淡的、难以言状的悲愁。在诗中,月被赋予了人的情感,诗人从澄澈、永恒的自然之月身上,获得了身心的宁静与升华,达到了一种超现实的审美境界,我想这便是文人士大夫追求的“道”家境界吧。再来看他的《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诗人以体道合天的豪情,抒发了对永恒生命的渴望。“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诗人把人与月进行比较,从中感悟到了一种超越宇宙的永恒。李白的一生始终在“仕”与“隐”的纠葛之中难以自拔,于是用及时行乐、对酒当歌的呼吁来舒缓心头的压力。“唯愿对酒当歌时,月光常照金樽里”。酒是人间的奇物,月是天国的使者。在月下独酌的韵致中,孤独与充实、短暂与永恒都幻化为一片银色的月辉,与茫茫的宇宙浑然相融了。李白对月进行了永恒性的审美观照,而后,他忘却了苦闷与烦忧,感悟到生命的律动,实现了现实生命与无限宇宙完美统一。永恒而宁静的月亮,曾经引发了多少文人骚客关于宇宙人生问题的哲理思考啊!他们深沉的喟叹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对于人生局限性的审美悲情。面对着月华如水的明月,诗人们总会生发许多感慨,或感于怀才不遇、仕途偃蹇、壮志未酬,或慨叹命运坎坷、时局黑暗、民生多艰……于是唐诗中又有了许多感怀之月。(四)对月感怀的历史沉思唐王朝从辉煌的盛唐逐渐走向衰败,面对依旧高悬的明月,中唐以后的一些文人心中难免会涌上一种凄楚的感觉。他们仍有着安邦治国的壮志雄心,对国事表现出极大的关注。诗人把自己的情感和对时事的感慨寄寓在重温历史的过程中,发出了盛衰无常、今昔兴亡的感慨。从而,月意象也被寄予了诗人宦海浮沉,人生失意的感慨和抚时伤世的悲悯情怀。刘禹锡在《石头城》中咏道: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石头城曾经繁华一时,而如今,当年从秦淮河东边升起的明月,依旧多情地照着这早已残败的古城。“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诗人描写的是“故国”、“寂寞”的现实,反思的却是六朝近三百年的历史,是江月见证了这些朝代骤兴骤亡的悲凉历史。这秦淮旧月融进了诗人故国萧条、人生凄凉的感伤。还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自秦淮近酒家”(杜牧《泊秦淮》);“一夕小敷山下梦,水如环佩月如襟”(杜牧《沈下贤》)等等,这些“月”同样都带有历史的痕迹,笼罩着无限哀婉的色彩。即便是在盛唐,当诗人的理想被现实无情地击碎以后,在创作中便体现出他们人生价值的追求。杜甫的沉郁,子昂的悲慨无不由此开始。正是有开元盛世这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才使诗人得以认清国家时事,关怀生命,具有了一种感时伤世的忧患意识。国难当头,时代又赋予了诗人更为严峻的历史任务。与道教的遗世高蹈和佛教的参禅坐忘不同,儒生士子多是“人世”的,他们注重的不是个性的自由和灵魂的升华,而是民族的荣辱和国家的安危。“诗圣”杜甫的诗歌不仅富有儒家的民本思想和人世情怀,而且也充分体现了儒家严谨整饬的特点和沉郁顿挫的忧患意识。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杜甫《旅夜抒怀》)怀古之作并不仅仅是在“发思古之幽情”,而主要是体现出诗人对于历史、社会、民生、自身命运及未来的沉思。需要指出的是,诗人们感时伤世,情感虽然凝重,但并不悲观。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与政治之间,状态历来是紧张的,自屈、陶、李、杜以来,有无数的诗人表达了对现实社会人生的焦虑。这种焦虑必然带来一种反抗,他们将个人的不幸与国家的忧患相结合,以宣泄或抗争。长期影响中国文人的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思想,也是形成这种意识的原因之一。诗人通过凭高远眺时的所见、所感,将忧时、忧世、忧己之情熔于一炉。于是就有了望月之时宦海沉浮的人生辛酸,报国无门的苦闷压抑。三综观从唐诗中“月”意象透射出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的种种体现,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爱情和青春本是人生最美好、最宝贵的。而我们却不难发现,除少数作品有明亮、欢快的色调外,绝大多数诗作都充满了哀怨、忧郁的色彩。在封建时代,自由美满的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不得不唱出凄苦的哀歌。第二,民族的灾难,政局的危机,国家的前途堪忧,再加上诗人的身世之慨,凡此种种都通过“忧患”的面貌体现。第三,诗“可以怨”(《论语·阳货》)这一传统的继承和发展,使得许多失意的诗人们借月来反映当时社会生活的某些讯息,以寻求精神上的解脱。所以在边塞诗、怀古诗中总隐含着挥之不去的哀婉、寂寥的意味。唐诗作为中国古典诗歌的精华本着表现忧患意识的传统,体现出民族精神中深刻的悲剧意识。总体看来有两大共性:第一,唐诗中多表现伤春悲秋、离愁别绪、国仇家恨、世路艰难以及韶华难驻的感慨,令人掩卷怃然;其中出现的人物形象,大多是一些痴男怨女、游子思妇等等,他们孤单,他们寂寞,他们苦闷,他们悲凉。总之,他们身上几乎背负着人类全部的悲剧体验而艰难孤独地行进在历史的漫漫长途上,因此谓之悲剧性。第二,唐诗多以“月”的意象来表达泪、愁、恨、怨、叹等情感。不论是豪放诗人的悲慨苍凉,还是婉约诗人的缠绵凄怆,最终都逃脱不了感伤的调门,因此谓之感伤性。对于唐代诗人在诗作中体现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我们不应持简单的否定态度。忧患意识、感伤情绪不免有消极的一面,但它也蕴藏着诗人对于美好生活的执着追求和积极肯定的人生态度。应该说,忧患和感伤是人类必定要向历史所付出的精神代价之一。在唐诗的“满纸荒唐言”中,我们看到的是诗人们对于美好人生、美好理想的一片痴情!唐诗中的“月”所折射出的忧患意识和感伤色彩,使得唐代诗篇因此又拥有了无限丰厚的精神感召力和汲取不尽的艺术美感。

李清照是中国历史上的不可多得的旷世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无所不通。在宋代男性词人并立的局面中,李清照巾帼不让须眉。她的出世,打破了词坛沉寂已久的宁静。她以婉约的气质填出的词篇成了婉约词的正宗,以致清人沈谦说:“南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古时奉行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所以就有不少封建的卫道士公然说李清照失去了良家妇人的蕴藉。说李清照的词是“闾巷荒淫之语,肆意落笔,自古缙绅之家能文妇女,未见如此无顾藉也。”这些只是一些顽固守旧之徒的片面之词,多少有些因容不下李清照的才气而生妒意。 李清照生在一个世代书香之家。父亲李格非以文章著名,受到苏轼的赏识,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李格非著作极多,但是多已散佚。家学之深对李清照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且李格非并非一个穷据经理的人,家风比较开放,李清照得以在年幼时就可以接触到大量的古卷典籍,为日后的成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少年时李清照就存有诗名,她早期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晁补之,与秦观、黄庭坚、张耒合为苏门四学士。十六七岁的时候,李清照作了《浯溪中兴讼诗和张文潜》两首古风,受到当时一干名士的叹赏。后来又写一首《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此词一经写成,父亲李格非便觉得出语不凡,后来传至朝中,朝中文人莫不夸格非小女好才情。 当时朝廷宰相是赵挺之,赵挺之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儿子赵明城。一日,赵明诚午睡梦见一本古书,醒来时只记得里面有这么几句:“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赵挺之听到儿子与他说此便大笑说,我儿将要娶一才女为妻。他解说道,“言与司合”是一词字,“安上已脱”当然是女了,还有“芝芙草拔”合起来是“之夫”二字,合起来不就是“词女之夫”了么。后来这离奇古怪的梦,竟然不期而遇地成为了现实。过了不久,十八岁的李清照与二十一岁的赵明诚结为连理。婚后。两人感情笃厚,赵明诚喜欢收集金石,李清照极力辅佐,两人夫唱妇随,沉浸在燕尔新婚的甜蜜中。无奈好久不长,婚后第二年发生了元佑党祸,李清照的父亲被划为元佑党人,被逐出了京师。按照规定,元佑党人的子女不能居住在京城,所以李清照跟随父亲回到乡下。赵挺之平时与苏门中人有罅隙,对亲家李格非的迫害无动于衷,这使得李清照非常气愤,后来在赵挺之贺寿上赠上一联:“炙手可热心可寒,何况人间父子情”,终究是得罪了权倾天下的公公。 因为赵挺之与蔡京争权落势,由是被贬官落职,并祸及到他的三个儿子,赵明诚受到迫害而落职,于是和李清照两人搬到山东青州老家居住。在这里他们度过十年的美好时光。娴静的日子,他们一同看书整理金石书画。虽然日子非常素淡,但是远离宦海的他们,过得也是舒心。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里记录过这段生活,她和明诚经常玩赌书泼茶的游戏,尽显出文人雅趣,也足见她们两人的淳朴心性。序中说:“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 其实女人期待的是一份平静如水的日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只要两人情深,纵使生活在山野之处又有何怅恨。金庸的《神雕侠侣》是他众多作品中最让我推崇的一部。杨过闯荡江湖受尽千般磨难,十六年与妻之约青丝尽成白发,在谷底与龙儿的相见让多少人看得潸然泪下。名与誉,他都可以不顾,惟愿与龙儿在古墓里执手度过一生,简单地让人羡慕。李清照与赵明诚在青州的这十年时光也是羡煞世人的。 虽然李清照为一柔婉女子,但在骨子里却有着许多刚烈。她写过一篇《词论》,这也是她的高明之处,不仅名词家,又是词论家,能稍与她媲美的只有张炎了。她在《词论》中对各大词家都批驳了一番。 首先挨刀的便是柳永,不过李清照采取的是迂回的战术。她说柳永变旧声为旧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但这不是李清照要说的重点,关键的是在后面八字“虽协音律,词语尘下”。这种方法现在很多领导非常擅长,如果是直奔主题,那么就显得有伤大雅。李清照乃一玉洁冰清女子,当然容不下柳永笔下的那些秾词艳曲。虽然她也是渴望爱情,但决不是柳永所要的那般旖旎露骨。 其次挨刀的是张先、宋祁宋庠兄弟,以及沈唐、元绛、晁端礼几人。李清照说他们虽然时时有妙语,但是在营造意境上多破碎,不足为名家。李清照对他们的评论都是一针见血,破碎成了他们跻身于一流词家的最大障碍。对于他们的词,能给我们留下深刻映象的着实只是那么几句。 再就是词坛上最负盛名的那几人:晏殊、欧阳修、苏轼。对他们李清照也是毫不留情。且看她如何说:“至晏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直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之不葺诗尔,又往往不协音律。”李清照是非常讲究音律的,所以她会批评他们几个写词的随意。虽然李清照对于他们几个来说是晚辈,并且她的父亲李格非还是苏轼的学生。但她还是能够直言不讳地将出来,足以见出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毫情。对王安石、曾巩两人,李清照将他们批驳地体无完肤。她说“王介甫、曾子固,文章似西汉,若作小歌词,则人必倾倒,不可读也”。想来李清照说的这话是否是过分了些,他们的词也并非如她所说的一无是处。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怀古》在咏史词中独树一职,《古今词话》里说:“诸公寄调《桂枝香》三十余家,只有王安石词为绝唱。”想来也不是浪得虚名。 最后评价的是晏几道、贺铸,秦观与黄庭坚,她对这几人的评价公允多了。她说词自晏叔原、贺方回、秦少游、黄鲁直出,始能知之。只是晏几道苦无铺叙,贺方回苦少典重,秦少游专主情致,但是缺少故实,就如同生在贫家的美女,虽然极是妍丽丰逸,终缺乏富贵态。黄鲁直呢,即使注重故实,但是又多瑕疵,如同良玉有瑕,价自减半了。李清照对他们分析地条条是道,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李清照的看法。不过让我不明的是,为何周邦彦当时名气如日中天,而《词论》却无一字涉及,这恐怕要成为千古谜案。 李清照的词情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置疑的眼光,千百年来,她就是词坛中的佳人代表,清幽婉丽是她的特色。且看一首《点绛唇》: 蹴罢千秋,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像林间的鸟儿,她在秋千上轻盈地荡来荡去。罗衣轻飏,风吹乱了她的发。从秋千上,她缓缓地走下来,揉着微微麻木的玉指,嘴角边露出轻轻的笑。秋千旁纤细的花朵染上了晶莹的露水,薄汗透湿了她的轻纱。回眸中,见到一位少年往这边前来,正是她想见却又是怕见的那个男子。慌乱之中,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就匆匆地向闺房里躲避,金钗在途中不知坠向了何处。羞涩的她,顺手折下一颗青梅,倚在门旁,望着那袭青衫磊落的背影,投向了深情的一瞥。 少年的李清照过得无忧无虑,这得以他爹爹李格非的开明。李格非思想受到苏门学派的影响,置身于通脱的学术环境中,当然不像《牡丹亭》中愚昧顽固的杜宝,终日将女儿丽娘关在屋内跟着老师念书,过分得连自家的花园都不得游玩。李清照秉承了她爹爹的个性,行事上非常有风格,她可以游玩到“沉醉不知归路”的疯狂,可以道出“一面风情深有韵”胆大活泼的话语。这些,都让那些处在深闺中的女子充满无限的羡慕。 虽然李清照情思婉约,但骨子里萦绕着英雄情结,偶尔作豪放言语。她写下的《夏日绝句》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让多少男儿读了之后也是热血沸腾。在她词中,也有这方面的作品,看一首《渔家傲》: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建炎三年,金兵很快占领了南京。宋高宗带领群臣仓惶南逃,为了躲避金兵的洗掠,李清照也沿着高宗逃亡的路线南下,后来又乘着一艘大船渡海。这些天的逃亡生活,让李清照看清了世态是如何的炎凉。朝廷只是顾着自己避险逃逸,不管黎民百姓的祸福生死。在一次梦后,李清照愤意难平,写下了此词。 天空中,如波涛似的白云迭起,幻出了万般景象。薄薄的晓雾流转不定,银河中有千帆荡移。仿佛在梦魂中飘入了神奇的帝都。身畔,还响彻着天帝的话语。天帝在好奇地问她:“你这样匆匆到底是要归往何处呢?”她答说着:“人生的路途漫漫,刚要起程却是日墓降临之时。”苦学作诗,常常吟出惊世骇俗的句子,她想要的正是那样的毫情。愿乘着鲲鹏在九万里长风中扶摇而上。她求说着,长风呀千万不要停住,请将我的一叶扁舟,吹到无人可及的仙山去。 李清照给人极大震撼的还是那些别后相思之作,她将离情诉说地哀怨动人。作为女子,她能够吟诗赋词,当在时是非常幸运的,但作为女子,独守空闺,惆怅地饮着那份寂寞,又是极大的不幸。交织在爱与痛的情网里,李清照注定要挣扎地遍体鳞伤。看她的一首《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重阳佳节的时候,李清照思念起了远在他乡的丈夫赵明诚,怅叹之余,寄《醉花阴》词函给他。赵明诚吟赏词后,自叹不如。但又不甘,有意与妻子比试一番,于是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构思妙句,三天后,作出五十阙。他自认为非常不错,便在自己的词中夹杂着易安词寄给友人陆德夫,让他鉴赏,看他有怎样的想法。陆德夫把玩再三,说仅有三句最佳。赵明诚追问,陆德夫答说,即“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赵明诚一脸落寞,由此对李清照愈加敬重。 薄雾萦回,浓云聚起,让人如何度过漫长的白昼。她那颗幽幽的心,如同兽炉里的青烟袅袅。纱帐的玉枕上,斜卧着一位如花美人,她孤枕难寐。夜半时的寒气将锦衾冻得如冰,辗转在寒床,她思的是如烟的往事。朦胧的黄昏中,缓缓地踱至庭院的菊花从里,她将满斟的清酒一饮而尽。花香如蝶,袭入随风飘舞的衣袖中。不要说,相思不苦,眼前的一切就让人黯然销魂。调皮的风掀起珠帘,看着墙上映着的倩影,比枝头的黄花还要消瘦。 李清照与赵明诚伉俪情深,但是世事弄人。宣和七年,金兵灭辽后,挥师南下,大势侵宋。李清照不得不离开青州爱巢一路南迁。建炎三年时,赵明诚被调往湖州作知州。高宗当时由杭州到建康,诏赵明诚前来领旨奏事。他一个人赴建康,留下李清照与多年苦心搜集的金石。然而短短两个月时间,赵明诚途中暴病而亡一去而不复返了。国破夫亡,让李清照成了断肠之人,日日苦吟,她割不断那份如丝如缕的相思。愁情,深深地浸在她的双眸。且看她的的词《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南渡后的八年,李清照流落江南。绍兴五年,金兵前来进犯。她依附弟弟李伉,避难金华,当时已是五十多岁的高龄。红颜在岁月的沧桑中尽成了白发,不知在梦中她还是否会忆起那个身量为足、倚门回首、嗅着青梅的女子。那时的她,喜欢莺歌燕舞,罗衣轻飘,秋千上留下了她的倩影。只是一切过得太快,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个中滋味,与她死生契阔的那个男子已经离去,剩下倾注过他心血的金石陪伴着她。岁月,掸下一袖的繁华过后,原来是这般的荒凉。纵是局外之人,也是看得心伤。 花已残,东风还在无力地吹着,将最后一抹的余香扫尽。又是日暮时分,她的心如茧丝,缠上了太多的结。倦得不想梳理头上的发丝。山河依旧,却人去楼空。想要倾诉,朱唇轻启,惹来一袖的泪水。她听说双溪的水,还残留着春光的明媚,她的心又动了,最爱的是驾上一叶兰舟,任流水脉脉。可是又担忧双溪上的蚱蜢小舟,难以载起她一腔的愁怨。 整日愁肠百结的李清照在哀风凄雨中孤独无依,此时发生了一件对她打击极大的事情,即“玉壶颁金”一案。有人在高宗面前弹劾赵明城生前将玉壶投献给金人,有私通之嫌。李清照得知消息后气愤不已,此事纯属小人搬弄是非,但又让她惶恐不安,毕竟叛国的罪名任何人都是吃不消的。她想得一方法,将家中所有的铜器等物献给朝廷,以换得一时之安。金兵南逼,高宗无暇顾及此事,只是一味带着他的宠臣逃跑。李清照也跟着他们的足迹踏上了逃亡之旅,金石书画等一些贵重之物在路途中多有流失。 逃亡本来就是让人胆战心惊,然而,等待李清照的还有更加悲惨的事情。就因为她手中的那些贵重文物,引来了一些奸险之徒的垂涎。绍兴二年,李清照拖着病躯从越州来到杭州,此时正处于困难之际,让张汝舟如此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张汝舟假借朝中另外一位与自己同名且官人的名望,再加上他的巧嘴如簧,终于得了李清照的信任。后两人成婚。婚后,张汝舟穷形毕露,对李清照拳打脚踢,威逼她交出今石书画,李清照此时摸清了张汝舟的底细,只不过一市井之徒,靠谎报举数得官职。李清照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可诉,只怪得自己遇人不淑。她在《投翰林学士綦崇礼启》中说:“忍以桑榆之晚景,配兹驵侩之下才”。忍无可忍中,李清照顶着巨大的社会压力状告张汝舟弄虚作假得官之事。无耻小人终于得到惩罚,受到编管柳州的处分。但是依据宋朝法律来说,告发亲人者得服刑二至三年,这时多亏有赵明城的表兄綦崇礼从中帮忙,使得刑期仅为九天。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李清照变得更加沉默起来。一次次的打击让她比黄花还瘦,往日的欢乐她再也害怕忆起,在凄苦中慢慢地咀嚼着余生。看她的一首《永遇乐》: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合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雾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往事成殇,渡过劫难后的李清照心里仍是存有余悸。风鬟雪鬓,一颗心苦似黄莲。以前一起吟诗作赋的女友邀她去观灯,但她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心如槁灰,哪还有心情出游。倒不如藏在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从李清照的作品来看,似乎她在六十多岁后就搁笔了,这决不是什么江郎才尽,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而知。李清照是文坛上少有的长寿女词人,或许是学得苏轼“暂借好诗消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的精神而放宽了心态,风景秀丽的杭州,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后驿站。 无疑,这是一个伟大的女子。在泱泱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中,李清照如同一棵奇葩,独独地盛开,眩人眼目。词坛少不了她那一袭的红袖馨香,在泛黄的书卷中,那个呼作易安的女子,摇曳着如黄花的身姿,姣姣软软,向我们款款徐来。 引用今人郭沫若的一联作结:大明湖畔,趵突泉边,故居在垂柳深处;漱玉词中,金石录里,文采有后主遗风.。确是如此。

诗歌意象研究论文

摘 要:经过诗人的锤炼,古诗的遣词造句特别精炼,包蕴量特别丰富,景、情、事浑然一体,创造出独特感人的意境。那么,什么是诗的意境?它是指诗中描绘的具体生活情景、生活画面,以及蕴含在情景、画面中的思想情感和深刻意义。学习古诗,只有抓住品味意境,细细体味,才能化难为易深入理解古诗。要想从古诗的意境中感悟诗人的情感,汲取高雅的审美情趣,必须准确抓住古诗的意象才能使诗的客观映像自然地转化为主观感受,收到较好的效果。 中国论文网 关键词:古诗;意象;意境 中图分类号:G62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3)34-280-01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浩如烟海,古诗更是华夏文化的瑰宝,它在我国文学发展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入选小学语文教材的古诗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瑰宝中的朵朵奇葩,读来沁人心脾,开启心智,回味悠长,给人以美的熏陶。 古诗中的意象就是情与景的统一,是诗人情感的载体,学习鉴赏古诗时只有在领悟意象寓意的过程中,才能把握诗歌内容,感知诗人情感,进入诗歌意境,领悟诗歌的主旨。而一些意象寄寓了约定俗成的审美习惯,如何抓住诗歌中意象的正确含义,以下是我在二十多年的教学实践中总结出的点滴体会。 一、自然意象类 1、月亮(残月、明月、新月、玉盘、婵娟):它在诗人笔下都是思亲、思乡的标志,多传达离愁别恨、寂寞思归之情。 2、夕阳(斜阳、日暮、残阳、落日):大多流露凄凉失落,苍茫沉郁之情。 3、流水:多传达人生苦短,命运无常的伤感和哀愁。 4、烟、霜:多表示哀怨、惆怅、凄苦等情思。 5、风:春风――旷达、欢快、希望。 东风――代表春天、美好之意。 西风――惆怅、游子思归。 北风――萧条肃杀、离别惆怅。 二、植物意象类 1、杨柳:多传达离别、怀远等情思。 2、落花(落红、残红):多表示青春易逝,人生无常的感叹与哀愁。 3、松、竹、梅、菊:多体现高洁、坚贞、不屈之意。 4、梧桐、芭蕉:传达光阴易逝,身世磨难的惆怅哀怨。 三、动物意象类 1、鸦、蝉、猿、杜鹃:多传达凄楚哀怨之情。 2、鸳鸯、鹧鸪:表示相思相爱;离愁、孤寂的情思。 3、燕子:象征着时事变迁,人事代谢。 4、鱼:象征自由。 5、孤雁:象征孤独、思乡。 6、鹰:象征刚劲自由。 古诗教学是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学生学习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我国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在五千年的悠久历史中,我们的祖先创作了浩如烟海的诗歌作品,可以说我国是诗歌的王国。教师在进行古诗教学的时候只有让学生抓住意象,才能感悟古诗的意境美;注重读出古诗中的意象是学好古诗最基本的要求。 参考文献: [1] 小学语文课程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2.4. [2] 刘庆森.古诗词鉴赏教学中的意象和意境.试题与研究.新课程论坛,2012.2.

在自然界千差万别的一切动物和植物之间,原来存在着一种共同的基本结构—细胞。细胞,是一切生物的基本结构单位。在中国古代诗歌中,正存在着这样一些共同的基本结构单位,如“落花”、“流水”、“莲花”、“荷花”、“春”、“暮”、“风”、“雨”等等具有特定含义的意象。从语言学的角度讲,它们是一些表象性的语词,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它们是使用共同语言的人类的共同感情在深层意识中的长期积淀。 所谓意象,是诗歌艺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另一个是声律),或者说在一首歌中起组织作用的主要因素有两个:声律和意象。                                                                 ——《诗歌意象论—微观诗史初探》耿建华

李清照词的意象分析一、李清照词中花之意象在李清照现存的四十多首词中,颇多自然意象,竟有三十五首词写到花,花这频频出现的意象,在她词的意象系统里占据了最主要的地位。如海棠、梅、菊、桂、荷、银杏、芭蕉、丁香、梨等等,花之意象几乎篇篇出现。其中写梅十三次,荷花四次,菊三次,桂花二次,海棠二次,梨花二次等,几乎全是在人们意识里风韵独特、毫无媚俗之态的花种。然而,花在李清照的笔下,不是纯客观的自然物,而是浸透着词人深情、景情相融、与词人心灵交感的“情”化了的“花”,“人化”了的自然物。这位好与花为伴的女词人把她杰出的人格精神及特殊时代背景下种种际遇的复杂体验都潜注于对这些花的描写之中,使她成为一个独特的“花间”女性词人。从李清照对花的意象的描绘上,能体验到她的内心的情感:她在早年,抒欢乐之情;中年,抒离别之情;晚年,抒忧凄之情。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称屈原“其志洁,故其称物芳”。那么,李清照不是简单地把最能引起视觉刺激的花采入词中,而是把意念和理性中与自己的人格追求能够相融合的花撷于笔下,其间的一枝、一境都摇曳着属于女词人自己的那一片“风月”。这既是为了寄情写志所作的有意选择,更是人生体验、人格追求与自然之花的无意契合。她有一种特殊生活环境中对花事的异常敏感。梅花尚未大开,她就关注着“江梅些子破,未开匀”(《小重山》);梅开刚刚落英,她又怜惜“晚风庭院落梅初”(《浣溪沙》);而“昨夜风疏雨骤”(《如梦令》)更是牵系着她对花儿命运的关切。任何情感的形成与抒发,无不是词人对自身的生存状态所作出的反映。因此,“风疏雨骤”之后的“海棠花”,就不仅仅是引发作者惜春伤花情感的一种外物,在此,海棠花的生命遭遇与词人对自身命运的意识已经融合。即在这“浓睡不消残酒”的背后,便有着对人生价值的现状的思考,或者对未来命运摇落的隐忧。这正与海棠花在“风疏雨骤”之后“绿肥红瘦”的那种生命状态的沟通,怜花自怜,花的生命状态成为人的命运状态的象喻。“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文心雕龙·物色》),“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文赋》),情、辞随物而变化,这是人之常情,因此,李清照独特词风的形成,固然是与其先天的性别、性格和后天的家庭环境的熏陶、学养、才识等诸因素分不开的,但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的心理,敏感入微的体察、捕捉外物入词,以神工妙笔对花之意象描摹刻画,也是形成她词风独具一格的重要原因。早年的李清照,天姿聪颖、潇洒不羁,虽囿于狭小的深闺庭院,但有远大的抱负理想,这从她早期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可见。婚后,多情善感的李清照,即使与丈夫暂时的分别,在她的笔下自然写出的是伤别离的离情词。南渡以后,李清照流离至建康(南京),此时,气质非凡的李清照诗兴不减当年,还常与丈夫出门郊游觅诗句。宋人周辉记云:“顷见易安族人,言明诚在建康日,易安每值天大雪,即顶笠披蓑,循城远览以觅诗,得句必邀其夫赓和,明诚每苦之也。”你看她“直欲压倒须眉”。明诚病逝,给李清照沉重地打击,显然使她的词风随着时代和个人命运的巨变而由前期的清丽妍媚变得凄婉幽恻。花之意象的情调也由前期的蕴含着快乐而转为浸透着悲苦。如她早年笔下的海棠,无论是经风雨后,变得“绿肥红瘦”,还是海棠开后的“拥红堆雪”;或写她沉醉“误入藕花深处”,或写她流连于露洗的“苹花汀草”;或笔下春深时的“梨花欲谢恐难禁”,或笔下寒食天的皎月“浸梨花”……诸花之意象,都包蕴着无穷的遐想,深含着词人的轻灵神思。把读者引进一个无限清新而又无比洁静美妙的境界。这在当时北宋词坛上别具一格,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这里仅有菊花为例。在李清照之前颇多咏梅诗作。屈原咏菊是为表明自己的卓尔不群,“渊明之属意于菊,其意不在菊也,寓菊以舒其情耳。”(《菊趣轩记》)而李清照人品文品深受“屈平、陶令”的影响。在追求崇高理想的情操上,在高洁而不同流合污的品格上,他们是一致的。屈子“餐秋菊之落英”,陶令“东篱”下“采菊”,易安笔下的“琼肌”、“清芬酝藉”,在《多丽》词中对白菊的赏爱成为易安与屈、陶相合的契合点。菊在《漱玉词》中多半被叫做“黄花”,它往往作为词人心态和命运的象征或载体而出现。比如《醉花阴》中深秋生长在东篱旁的尚“有暗香盈袖”的“黄花”,只是作为女词人与丈夫因分居两地而产生的离愁和悲秋情绪的载体;到了《多丽》中“渐秋阑,雪清玉瘦”的白菊,由秋后的凋谢零落而引发出“似泪酒、纨扇题诗”的“婕妤之叹”,从而表达了女词人惟恐丈夫明诚在外有“天台之遇”的担心;而到了《声声慢》中的堆积满地“憔悴损”了的“黄花”,则成了女词人幽凄孤寂、冷落哀伤的廋语。我们透过《漱玉集》中各种花之意象象征意义的捕捉,或许可探及李清照情感心态衍变的轨迹。做为具有东方式大家闺秀典雅风范的李清照,却因其先天秉赋异俗,才华志向超群,以及传统文化中儒家人格精神的影响,自然突破了一般闺阁女子所具有的柔弱、逆来顺受的人格规范,她不仅具有热烈、浪漫、争强好胜的性格特点,而且强烈地、自觉的追求着超尘绝俗、高洁自负、孤芳自赏的君子人格的自我完善。于是,那些风韵气质压倒群芳的花,才在这种生命之气的酝酿中,显得格外夺人心目。她特别崇尚梅的风韵气质,她欣赏“柳眼梅腮”(《蝶恋花》),“玉瘦香浓,檀深雪散”(《殢人娇》)的形象里蕴涵的诗情,更能体味出“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玉楼春》)的神韵。她的《满庭芳》一词,是一首托物寓志之作。句句写梅,也是句句写己,词中写的是梅花的寂寞环境、潇洒风韵,及其遭遇和所表现的孤标傲世的精神。词的上片,通过“藏”、“锁”、“闲”、“深幽”几个词,表达着“寂寞”度日的人生滋味的体验。然而,一株“江梅”却吸引了她此时此境的全神贯注,寄托了她在人生逆境中的精神追求。下片以“韵胜”二字表现梅韵与自己人格精神的同一境界。她虽香消玉殒而情志永存的人格,使生命的价值就不在于身居要津,荣华富贵,而是“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这是历来命运不佳而志趣高远的骚人墨客所追求的人生境界。李清照对桂花的欣赏更是出手不凡:“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这里的桂花“暗淡轻黄”、“情疏迹远”,但是,它有奇“香”留在人间,所以“自是花中第一流”。这正体现了李清照对内在美、人格美的崇尚。她把桂花视作“花中第一流”,自然也是把人的内在美、人格美视作最高的人生境界,具有这种人生境界的人,也才是“第一流”的人。李清照十八岁时和赵明诚结婚,从此开始了充满学术气氛的爱情生活,情趣十分高雅。她在爱情上是幸运的。她所得到的共同生活的伴侣,竟是一位志同道和、才华卓绝的太学士。他们的爱情生活既美满又充实,可谓伉俪相得。她的“清丽其词,端庄其品”得到丈夫的爱慕和敬重,志趣相投,两心相印。明诚“每遇苏黄诗文,虽半简数字必录藏。”清照则“诗情如夜鹊,三绕未能安”。无论踏雪寻诗,还是射典斗茶都充满浓郁的生活情趣,这样的良缘,对清照和明诚都如鱼得水,对他们自各事业上的成就,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动力。因此,李清照前期词对爱情的描写,主要是精神生活的抒写。她倾心于菊,并以菊之意象象征纯洁的爱情与高尚的人格,艺术品位较高。比如她的代表作《醉花阴》一词: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是李清照重阳节思念丈夫赵明诚远行的词作。李清照婚后不久,丈夫赵明诚“即负笈远游”。深闺寂寞,时届重九,“每逢佳节倍思亲”,便写了这首词寄给赵明诚。上片以“薄雾”、“浓云”起兴,勾画出暗淡阴沉天气,烘托出女词人郁闷心境和愁思。“永昼”:即长日。“瑞脑”:是一种香料。“金兽”:指刻着兽形的铜香炉。重阳佳节,女词人因思念丈夫而感到度日如年。独守闺房,眼看着香炉里燃的瑞脑香慢慢地消融了,而女词人愁情更浓,象袅袅青烟,不绝如缕。这里作者巧妙地勾勒出一个阴雾迷蒙的环境,以衬托她孤寂无聊的心情。情景交融。“愁永昼”一语,耐人寻味,言愁之多,愁之久。上句写外景,下句写内景,内外衬托女词人之愁。物态人情,两相映衬,使愁越发显得“剪不断,理还乱”了。此二句比温庭筠的“玉炉香,红腊泪,遍照画堂秋思”更为深沉凝炼。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一年一度的“佳节又重阳”,只能增添女词人的离愁别苦。深秋之夜,秋凉更使人难寝。往昔的玉枕、纱厨是和丈夫与共的,如今却孤零零地独对着。触景生情,寓意相思之苦。“凉”字,一是“秋凉”,更是“心凉”,指女词人孤单凄凉。这两句通过女词人对“玉枕纱厨”和“凉初透”的切身感受,含蓄而深刻地揭示出她对丈夫思念之深切。下片利用重阳黄昏把酒赏菊的特写镜头,更加细致入微地表达怀人之情。前两句是说,傍晚时,在菊圃赏菊饮酒,满身都是菊花的幽香。古代人们在重阳日,或头插茱萸,登高望远:“遥知兄弟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王维)或饮酒赏菊:“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孟浩然)重阳赏菊自陶渊明后,已成为文人的雅事,然而李清照一怀愁绪,本无心赏菊,更何况是在“黄昏后”呢?黄昏是一天中思人最切之时。“东篱把酒”,是为了借酒排遣,但睹物伤情,难以自禁,反而勾起更深远的离愁。此二句深含着无限辛酸的滋味。“此情无计可消除”,于是想避开菊花,回到屋中。此时女词人感情高度升华,于是产生出流传千古之名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切不要说莫为离别伤神啊。“帘卷西风”一语奇妙,妙在巧用词语倒置的手法,倍增其动态美感。“人比黄花瘦”一语为警句,乃千古绝唱。“瘦”字为“词眼”,它是词人感情、精神的集结处。在这里,瑟瑟西风中憔悴柔弱的瘦菊与女词人清瘦的形象叠印在一起。比秦观的“人与绿杨俱瘦”更高一筹。煞拍两句,形象地刻画出女词人消魂后的情态,西风卷起珠帘,帘内的少妇,玉肌消瘦,花貌憔悴,比帘外清瘦的菊花,更是弱不禁风了。菊花是高洁雅士的象征,用以喻人,其人高雅不凡。把酒赏菊,是以陶渊明高远清淡的人格来喻己。菊花又具清丽俊秀的风姿,用以状物,以拟人之瘦,其人之神态更活灵可见了。此乃女词人独创之语,用于这特定环境中特定人物的特定感情时,尤为深刻逼真。这首词不明写相思情,以深婉含蓄之笔出之,而情却愈深。词的首句点出一个“愁”字,末句以“瘦”字作结,与首句“愁”字相呼应。因离愁伤情,使腰肢瘦损,衣带渐宽,“为依消得人憔悴”之含意自在其中了。宋代咏菊词作颇多,如东坡、山谷等人词中所用菊之意象为数亦可观。这里仅以小山的《蝶恋花》(黄菊开时伤聚散),少游的《满庭芳》(碧水惊秋)词中菊之意象与李清照之《醉花阴》比较,从中可见李词以女性特有的细柔轻灵之深婉清瘦的独到之处,赢得更高的赞誉。晏、秦、李三人都是婉约大家,三首词都是睹菊怀人,把菊作为引起离愁的媒介,借菊来表达内心思念、愁怨等复杂情感,体物感情敏锐深挚,菊之意象便成了词人种种感情的载体。然而三首词中菊之意象又各有异。晏词中之菊,表达执着不移的“痴情”,颇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之意。而秦词中之菊,透露出词人内心的“奇想”与凄伤。“问篱边黄菊,知为谁开。”正可谓“泪眼问花花不语”。晏、秦以写男妇相思的艳情为其主要内容,被称为“古之伤心人也。其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他们虽以擅写柔情而著名,但与女词人易安特有的深婉细柔相比终逊一筹。词贵阴柔之美,易安身为多情善感的女性,“天姿秀发,性灵钟慧”,她更钟情于花,其词不乏香韵。《醉花阴》中的菊之意象,不再是纯客观的自然景物,不再是触起怀人之愁思的中介物,也不再是因痴情而发生的幻化物。在李清照凝神观照后的菊之意象,变成了其情趣的反照。正如黑格尔所说:“艺术最大的任务在使人在外物界寻回自我。”李清照的内心世界比晏、秦等男性词人婉曲、轻灵、细柔,使她对丈夫的深切思念,潜入到灵魂最深处,从而达到了物我两忘,菊我同一的艺术境界,于是产生了与菊比瘦的奇幻神思遐想,以清瘦淡雅的黄花,喻已因相思之苦而使人消瘦的情态,形象逼真地表现出李清照伉俪之情的真挚。“人比黄花瘦”之句,可谓女词人独出心裁之佳品。这一菊之意象,既喻相思之苦之深情,又喻女词人品格之高洁。全词幽细清丽,声情并茂,实为晏、秦所不及矣。难怪当赵明诚收到李清照寄给他的《醉花阴》词时,在叹赏之余,自愧不如,又“务俗胜之”,便一切谢客,废餐忘寝三日夜,写出五十阙词,竟没有一首比得上其妻的“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里的“务欲胜之”,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而是作为丈夫的憨态可掬的纯情和对妻子赏识的一片爱心。是的,李清照的《醉花阴》一词,在后世文坛上被传为诗趣佳话。而南渡之后在她的《声声慢》一词中:“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之句,则表现了一种生命枯竭意识。这里,女词人把自己的形象又移入了菊花。二、李清照词中的雨意象“雨”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客的常咏之物,关于它的词作数不胜数。既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中言溢于表的对春雨的无限喜悦之情;又有“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的含蓄而又微妙的感情;还有“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中的极言闲愁之深广;更有“竹杖芒鞵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爽旷达的心态。而在李清照的笔下,“雨”这个意象的出现更是频繁而又多样化的,其传达的思想感情是复杂多变而又细腻入微的。如果以南渡为界,将李清照的词分为前后两期的话,无论是在前期作品还是后期作品中,表现“雨”的词作有很多,而其中折射出的思想感情也是不尽相同的。如早期作品《浣溪纱》(淡荡)中曾写到:“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这首词是作者年轻时所作,上片写的是闺中梦醒时的情景,下片写的是室外风物,把少妇春闺中的舒适以及懒倦之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用“疏”字来形容雨,既表明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几点,又能从更深层反映出作者春闺中梦醒后的舒畅之情。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作者新婚后的生活是十分幸福美满,且十分耐人寻味的。同样是写“疏雨”,在李清照早期的另一首词作《如梦令》(昨夜)中则被赋予了不同的神韵。其中写到:“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首词主要表达了因伤春而惜春,又因惜春而伤别的交织复杂的思想感情。清人黄了翁在《蓼园诗选》中便有中肯的评价:“一问极有情,答以‘依旧’,答得极淡,跌出‘知否’两句来。而‘绿肥红瘦’,无限凄婉,却又妙在含蓄,短幅中藏无数曲折,自是圣于词者。”一个“雨疏风骤”便把闺中生活的寂寞,闺人心情的苦闷轻轻烘托出来了。结合女词人当时的心境来看,正是作于“易安结褵未久,明成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之时,因此,在《浣溪沙》中“湿秋千”的令人心情愉悦轻快的“疏雨”已转变为此时唯恐年华逝去,春色又减几分中“雨疏风骤”的苦闷之情了。“雨”这个意象在词人的后期词中所表达神韵的转变就显得更明显了。以南渡以后的名作《声声慢》为例,其中关于雨的描写是这样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儿的细雨与“黄昏”、“点点滴滴”联系到一起,着意渲染愁情,如泣如诉,感人至深。这种国破家亡,天涯沦落的苦悲以及作者孤独寂寞的忧郁情绪和动荡不安的心境在其间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试想,日落黄昏后,窗外细雨绵绵不绝。傍晚时分,凉风习习,大雁哀鸣着从愁云惨雾的天空飞过,可这绵绵的细雨却又打落得满地落英。这是怎样一幅凄灯苦雨的图画呀,也难怪作者会发出“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喟叹了。建炎四年,李清照逃至越州。这次逃难前后半年,行程数万里,历尽颠簸,饱尝了流离失所之苦。她触景感怀,写下了一首《添字采桑子》。在这异乡的土地上,“北人”听着这南方之夜的雨打芭蕉声,充满了凄苦之感。这也许是北方来的难民的共有感受吧!下阙几乎全是描写“点滴霖淫”之雨的。这雨正是被赋予了离愁别恨的色彩。国破、家亡、夫死这三重灾难骤然降临到这位旷代才女的身上。她的心中充满了凄苦、忧伤与迷惘,而这种迷茫痛苦的心情伴随着这点点雨声却又倍加凄凉了。值得一提的是,易安词中的“雨”,往往都是“斜风细雨”、“黄昏疏雨”、“风骤雨疏”的小雨,而从未出现过瓢泼的倾盆大雨。我想这与点点滴滴的小雨更能激发女词人细腻的内心世界,又更能表现愁的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有关吧。三、文人与酒密不可分,酒既是一种载体,也可形成一种意象。研究李清照的诗词,完美发现,其酒的意象十分丰富,可分别表现山水之乐、思亲怀远、家国巨痛、社会悲歌等多元情愫。

词 李清照对词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在形式上,她提出“词别是一家”,主张词要典雅,强调词的音律性,并且善用白描手法,常“以寻常语"创新意,在两宋词坛独树一帜。在内容上,她以知识女性特有的艺术感受,来展示前人未曾展示过的种种人生境况和生活情趣,使两宋以来的婉约雅词的题材、意境更加深化、细腻,把婉约雅词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峰。同时,她又以一个词人的敏锐目光审视北国南度、国破家亡的惨痛现实,通过抒写个人遭际的苦难,反映出两宋之交整个国家、民族的历史悲剧。她的一首被传诵了八百多年的名篇《声声慢》她连用七对叠字,便把一种掺和着血泪的家国之痛,一种哀愁孤苦、度日如年的人生况味,表达得淋漓尽致。诗李清照对诗和词的分界看得很严格,所以她的诗的内容多以政治为主,有着明确的倾向性。她对时局的思考和分析远远地超过了当时一介妇人所能企图的深度,甚至高明不让许多以国家政治为己任的大臣。她的诗是爱国言志诗,她的词却是对自身的感怀,对于身世,对于家破国亡的痛苦无奈的最为切身的描述。易安的诗,空洞地架构在借史咏志上,有情绪,但没有实在的深刻的悲苍感。但是易安的词,却鲜明地表达着她作为自己,作为那个时代的一个女子,在少女时期的娇羞,青年时期的幸福和晚年时国破家亡的悲哀。

唐诗宋词中的意象研究论文

意象和意境是中国古诗词的重要组成部分,两者共同生成,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意象是鉴赏诗歌的最基本而又最重要的审美元素。可以说抓住了意象也就把握了诗歌的意境、风格及作者蕴涵其中的思想感情。正如艾略特所说:“表情达意的唯一方式便是找出意象,即一组意象、一个情境,这些诉诸感官经验的外在意象出现时,该特别情意也就随之给唤引出来了”。在作品中,意象是内容依托的主体,是凝聚作者情感的具体形象,所以了解意象的特殊寓意,是读懂、读透作品的关键。下面这些花草、树木、虫鸟等自然现象就常常含有不同的寓意。那么我们说了这么多,到底什么是意象呢?下面是来自百度百科的一段文字:“意象是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客观世界的具体形象,但又不是一般的客观事物,是客观事物在人的意识中的再现,是以往感性或知觉经验在意识中的再造或回忆。”总的来说,意象是物象的一种,它不是普遍的、客观的形象,而是浸透了诗人的思想情感、生命体验、认识阅历的特殊物象,几乎每一首诗词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意象,意象对于诗词就像细胞对于人一样。在我国古代的诗词中,我们会发现,随便一首诗词都有属于自己独特但又大众的意象,为什么说是独特但又大众呢,因为中国古代诗歌的意象可以大致的分为几种,这个稍后再做解释。我的认为相同的意象在不同的诗歌中,有它不同的意思,就算它们都表达出思乡的感情,但是再不同的诗歌中你会读出属于它本身自己的意义。那么现在就来看一看,中国古代诗词经常使用的意象:(仅列举几样)1、树木类:柳树、松柏、梧桐、竹。它们在平常人眼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在诗、词人的眼中它们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品格和它们自己的意义;比如:柳树这个词就表达出了:送别、留恋、伤感、春天的美好,折柳:是汉代惜别的风俗。后寓有惜别怀远之意。“杨柳”:伤别情怀 堤柳堆烟:能触发往事如烟,常被用来抒发兴亡之感。而我们更为熟悉的便是松柏,在很多诗词人的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松柏这一意象,甚至到后来的现代散文家的作品中也有这个词语,而它的意思似乎就从古代一直遗传下来,并没有多少的改变;松柏:坚挺 傲岸 坚强 生命力 松:松树是傲霜斗雪的典范,自然是众人讴歌的对象。李白《赠书侍御黄裳》:“愿君学长松,慎勿作桃李。”韦黄裳一向谄媚权贵,李白写诗规劝他,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人。三国人刘桢《赠从弟》:“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诗人以此句勉励堂弟要像送松柏那样坚贞,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高洁的品质。2、花草类:花又可以大致分为,花开、花落两类,我们常见的关于花草的意象有以下这几类;桃花、牡丹、兰花、菊花、红豆。而草更多的寓意了生命力强 生生不息 希望 荒凉 偏僻 离恨 身份、地位的卑微。在这一类里面,我最喜欢的意象便是红豆,不知当初王维是怎样将红豆与相思联系在一起的,这个却给人很美好的感觉。在此不得不再写下一遍他的诗歌:“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诗人借生于南国的红豆,抒发了对友人的眷念之情。在这一类里面,我认为最常用的就是菊花,它隐逸、高洁、脱俗。菊花虽不能与国色天香的牡丹相媲美,也不能与身价百倍的兰花并论,但作为傲霜之花,它一直得到文人墨客的亲睐,有人称赞它坚强的品格,有人欣赏它清高的气质。屈原《离骚》:“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诗人以饮露餐花象征自己品行的高尚和纯洁。唐人元稹《菊花》:“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表达了诗人对坚贞、高洁品格的追求。其他“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宋人郑思肖《寒菊》)、“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靥照泥沙”(宋人范成大《重阳后菊花二首》)等诗句,都借菊花来寄寓诗人的精神品质,这里的菊花无疑成为诗人一种人格的写照。3、动物类:猿猴、鸿鸽、鱼。鹰、狗、乌鸦、寒蝉、瘦马等,在这些意象中我们最熟悉或许就是瘦马了吧,因为我们很早就学过马致远先生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28个字勾画出一幅羁旅荒郊图。这支曲以断肠人触景生情组成,从标题上看出作者抒情的动机。而在这些意象当中,寒蝉使我不得不多留点笔墨,写下我对于它的理解,秋后的蝉是活不了多久的,一番秋雨之后,蝉儿便剩下几声若断若续的哀鸣了,命在旦夕。因此,寒蝉就成为悲凉的同义词。蝉要花很多年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努力后的寒蝉更是多了几分凄冷,如唐人骆宾王《咏蝉》起首两句:“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西陆:秋天〕以寒蝉高唱,渲染自己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之情。宋人柳永《雨霖铃》开篇是:“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息。”还未直接描写别离,“凄凄惨惨戚戚”之感已充塞读者心中,酿造了一种足以触动离愁别绪的气氛。“寒蝉鸣我侧”(三国人曹植《赠白马王彪》)等诗句也表达这样的情思。以上三类意象只是我国古代诗词意象中的很小很小一部分,从这些意象中,我们也不难发现不同的意象在不同的诗歌里面,在不同的时间里,它或许有不同的意思,但也或许延续看了以前的意思,但却都很明确的表达出了诗人内心想要真切表达的想法,可见意象在诗词中的作用,是多么的必不可少,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意义,那么整个诗词也就失去了它的色彩。一、 课题提出的背景:1、 高考诗歌鉴赏题的转变:诗歌鉴赏,就是感受形象,品语言,领悟作品的思想内涵,体味作品的艺术魅力。《考试说明》把诗歌鉴赏定位于初步鉴赏诗词的形象、语言、表达技巧和思想内容上。对学生而言,高考诗歌鉴赏题是他们“心口永远的痛”。学生平时积累少,看诗歌鉴赏理论文章更少,面对这类题往往无从下手。2002年高考诗歌鉴赏题采用主观题的形式,很多人认为,这种命题方式的转变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诗歌鉴赏的难度。恰恰相反,笔者认为,这是降低了难度,因为,表达技巧很具有争议性,特别是一些名词术语的判断和表述更没有唯一性。中国古典诗歌有很多典型的意象,意象是客观物象与审美主体(诗人)的二合一,诗歌鉴赏离不开对中国传统意象的理解,掌握意象就掌握诗人感情,就能破解思想内涵;而且,学生容易从生活现象联想到诗歌意象,有话可说。只要有话可说,就不愁得不到分。从某种程度上说,掌握了意象,高考诗歌鉴赏题就成功了一半。2、 高三时间的局限性:高三时间紧迫,升学压力大,学生的课业负担繁重,对教师、学生而言,每节课都非常宝贵,很多老师对高三研究性学习投鼠忌器,学生也不敢放开手脚,研究性学习停滞不前或干脆取消。诗歌意象大搜查基本上不用集中研究、外出调查和老师的指导,所需时间较少。3、 高三复习课的局限性:一般情况,第8周高三就结束新课,进入全面复习。诗歌复习的基本手段是“讲—练—评--测”,而且,训练周期短,学生对诗歌的基本知识点多是蜻蜓点水式,唯有通过大量的训练题加以强化。学生被动接受的多,自动出击的少。如此一来,即使不产生厌烦情绪,也只有被动接受。诗歌意象大搜查还给学生自主性,在自由选题、自主研究中大展拳脚,发掘课堂上、练习中未能深化认识的知识,是有效的复习手段。4、 学生对诗歌的兴趣: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最优秀的组成部分——古典诗歌,对学生的吸引力是很大的。笔者曾经在高二诗歌单元里组织过诗歌朗诵和摘抄活动,学生都兴趣盎然。我想,学生对诗歌的兴趣不能让高三繁重的学习任务湮没。二、 课题的实施方式1、独立选题或成立四人以下合作组;2、从中国古典诗歌中自由选择任一意象,每一个意象至少要用5首诗歌进行阐述。3、 学生去查阅资料,设计方案,提出对策,形成课题,写成小论文。小论文以原稿纸或word文档为载体。4、 课外完成,教师适时辅导。5、活动周期:上学期第18周至下学期第2周(跨寒假)。三、课题的结题形式和激励措施别说高三学生麻木,眼睛只盯着高考,不在乎评比表扬。其实,学生毕竟还是孩子,及时的表扬不仅必要,而且还要想尽办法去创造机会。笔者用了以下方法:1、 开总结会:教师对本次活动进行评价,表扬先进,对不足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学生分组讨论学习,交流心得。2、 结集出版,班内宣传:二次修改后,要求学生抄正在指定的纸张上,学生干部负责装订成册。3、 评比奖励:设三个奖励等级,人人有份,目的重在鼓励学生。4、 优秀作品挂上班级网页,方便学生查找。5、 生品读作品:课前5分钟由学生朗读自己的作品。谭健文老师主张学生多朗读高考优秀作文以提高学生作文素养,同样地,让学生朗读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可以增强学生的诗歌素养。诗歌鉴赏复习周期不长,如果让学习诗歌成为习惯,让学生耳濡目染,一来可以营造诗歌学习氛围,二来对学生也是很好的肯定和鼓励。四、活动总结一如活动初衷,学生兴趣浓厚,不到两周已经有学生交成果了。大部分学生所举例子远超最低要求的5首。高三后期复习的诗歌大部分都在学生的研究成果中出现过,而此时学生早已胸有成竹了。另外,学生不再惧怕诗歌鉴赏,做题真正是“有话可说”了。

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两颗明珠,唐代被称为诗的时代,而宋代则被称为词的时代。词源于民间,始于唐,兴于五代,盛于两宋。在宋代,随着城市的发展和市民阶层的兴起,物质生活的丰富,人们对文化生活的追求也更加强烈。 在宋词的发展繁荣过程中,整个社会的导向作用同样十分明显。如果说唐代的诗人在某种程度上还只是供皇室及其统治者御用的工具和玩物而已,那么宋代的词人已由被别人欣赏而一跃登上了政治舞台,并成为宋代政治舞台上的主角。宋代皇帝个个爱词,宋代大臣则个个是词人。宋代政治家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苏轼等都是当时的著名词人。在封建社会中从不出头露面的女子李清照也成为一代词宗,名垂千古。在当时的科举考试中,流传着这样的谚语:“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由此足见词人苏轼被崇拜的程度。正是全社会的认同和推崇,宋词才得以佳篇叠出,影响久远。 原因如下: ① 两宋城市手工业、商业经济的繁荣,是宋词兴盛的物质基础. ② 市民阶层的扩大,生活水平的提高,要求丰富的文化娱乐生活. ③ 两宋社会矛盾尖锐,文学家用词更能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 先讲宋词的成就。词源于唐代的曲子词,句子有长有短,和乐曲紧密结合在一起,可以歌唱。由于宋代商业发展、城市繁荣,市民数量不断增加,能够歌唱的词比其他形式的文学作品更适应市井娱乐生活的需要,而当时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又很尖锐,句子长短不齐的词也更便于抒发人们忧国忧民的思想,因此便逐渐兴盛起来,取代诗而成为文学的主流。课文按北宋前期、北宋中后期和南宋四个阶段,分别介绍了柳永、苏轼、李清照、辛弃疾与陆游的词作风格及其成就。柳永是北宋词坛婉约派的重要代表。他长期在都市里生活,作品多表现城市的繁华和男女的悲欢离合之情,尤长于抒写羁旅的孤寂与乡愁。他的词作,多采用俚俗口语,通俗生动,“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叶梦得:《避暑录话》),因而流传很广。他的词作,还大量融入铺叙的成分,不仅扩大词的境界,也为元曲的发展开启了门径。苏轼是北宋中后期豪放派的开创者和主要代表,他的词作题材十分广泛,大大拓展了词的内容,并以豪迈奔放的感情,为词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两宋之交的李清照,是杰出的婉约派女词人,她提出“词别是一家”的主张,善于用白描手法、浅白词句,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南宋的辛弃疾和诗人陆游,主张积极抗金,作品都以豪放为主,深刻地表达了恢复中原的强烈愿望,苏轼和辛弃疾是宋代最具代表性、成就最高的词作家,教材还在“历史纵横”小栏目和图注中分别介绍了他们的生平。必须指出的是,宋代的豪放派作家,作品以豪放为主,但也写出一些非常动人的婉约词,并非只是一味地豪放。 词是一种诗歌艺术形式,是中国古代诗体的一种,亦称宋词、曲子词、诗余、长短句。始于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南朝梁代,形成于唐代,在宋代达到其顶峰。一开始伴曲而唱,所以写词又称作填词、倚声。后来逐渐独立出来,成为一门专门的诗歌艺术。 词牌,也称为词格,是填词用的曲调名。词最初是伴曲而唱的,曲子都有一定的旋律、节奏。这些旋律、节奏的总和就是词调。词与调之间,或按词制调,或依调填词,曲调即称为词牌,其通常根据词的内容而定。宋后,词经过不断的发展产生变化,主要是根据曲调来填词,词牌与词的内容并不相关。当词完全脱离曲之后,词牌便仅作为文字、音韵结构的一种定式。 按长短规模分,词大致可分小令(58字以内)、中调(59一90字)和长调(91字以上,最长的词达240字)。一首词,有的只一段,称为单调;有的分两段,称双调;有的分三段或四段,称三叠或四叠。 按音乐性质分,词可分为令、引、慢、三台、序子 、法曲、大曲、缠令、诸宫调九种。 按拍节分,常见有四种:令,也称小令,拍节较短的;引,以小令微而引长之的;近,以音调相近,从而引长的;慢,引而愈长的。 按创作风格分,大致可以分成婉约派和豪放派 一、宋词对唐诗的继承关系 “唐诗宋词”一语,宋词与唐诗并称,不唯标示“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之义,而且也说明,宋词是庶几可与唐诗媲美的一大诗体。宋季承唐,然而如鲁迅先生所言,好诗差不多已被唐人作完了。所以,到了宋代,宋人在诗歌创作方面,要不落唐人的窠臼,确乎很难。但是,唐人所留下的丰富的文学遗产,宋人也并不有白白浪费,而是将它们更多更灵活运用在“词”这一诗歌体式上,使词在宋代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发展。 我们在论宋词与唐诗的关系时,往往更多的注意于宋词与唐诗的区别。差别的确是主要的也是重要的,在本书的宋词部分,笔者也主要着眼于宋词最主要的艺术特征(当然也是与唐诗的不同之处)来展开论述。但在此绪论中,就像我们在论述唐诗的艺术特性前必须先说明唐诗对前代的继承关系一样,我们也必须先说明宋词对唐诗的继承关系。 可以肯定地说,宋词能取得如此显赫的成就,如果不是建立在唐诗如此卓越的成就和如此纯熟的技巧之上,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从后来挖掘出来的敦煌曲子词来看,词在进入文之手以前,除了它的句式长短参差不齐外,与此前的民间歌谣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主要是采用那种简单、质朴、直率的表现方法。到中晚唐文人开始实验填词以后,就像一切民间文学向文人的文学的转变一样,词也就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渐渐地带有了文人的因而也是更艺术化的色彩(当然,也会有负面影响,例如少了质朴和直率,但这比竟是次要的)。最早实验词的创作的白居易、刘禹锡,尤其是后来大量进行词的创作的温庭筠、韦庄等,他们本就是唐的重要诗人,他们的加入,必然地会把他们在诗歌创作中的种种技巧,带到词的创作中来。另外,五代、宋的词作者,也几乎都是诗人,他们一面作诗、一面填词,唐诗的各种技巧自然就会融汇、渗入到词的创作中去,使词的创作更加精美。实际上,我们只要对宋词的艺术稍稍加以分析,就会发现,宋词在意象、写景抒情手法的运用方面,在词的境界营造方面,甚至在语言的锤炼、借代、典故等手法的运用方面,与唐诗都有着明显的继承关系。倒如下面秦观的名词《八六子》: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铲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 春风十里柔情,怎奈何、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 蒙蒙细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相对于诗,这是一首地道的词,它的情韵、它的色泽、它的意境,都是地道的词味儿的。但是如果我们再仔细一品味,却发现它在很多方面,与唐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首句的“倚危亭”,看似是诗人的独创,但实际上,登高抒怀、寄愁正是唐诗人常用的写法,此类例子可以说是举不胜举,例如杜甫的“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登楼》)、杜牧的“楼倚霜树外,镜天玩一毫”(《长安望秋》)、李商隐的“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州”(《安定城楼》)、许浑的“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州”(咸阳城东楼);甚至是“危”字的用法,也找得出唐诗的渊源,如杜甫的“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李商隐的 “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赠刘司户贲》)至于接下来的以“芳草”比喻“恨”,以“萋萋”形容“芳草”,那更是唐诗中常见的意象和写法;甚到 “铲尽还生”一语,也并非完全没有借鉴,例如白居易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赋得古原草送别》)、孟浩然的“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下面的“柳外”、“青骢”也一样,单纯的“柳”的意象就不用说了,就是以“柳外青骢”来暗示恋情、离别的写法,也不是完全无所本的,如李商隐的《无题》中就有“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储光羲的《钓鱼弯》中就有“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虽然它们之间有较大的区别,但也不能说它们完全没有联系。至于“青骢”代车马、“红袂”代女性的写法,也是唐诗中庞大的借代体系中所有的。至于下片中“夜月、春风、飞花、细雨、黄鹂”的意象,以及用大量的类似意象来渲染愁绪的写法,以及它所创造的迷朦的意境,与唐诗都有着直接的借鉴关系。例如下面韦应物的《寒食寄京师诸弟》:“雨中禁火空斋冷,江上流莺独坐听。把酒着花想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也运用了大量的这类意象来渲染愁绪,其意境也有些相似。就是“娉婷、一帘、十里柔情”这些词语及其组合,应该说与唐诗也是有关系的,如杜牧的《赠别二首》(其一)中,几乎就包含了所有这些意象和句式,其诗如下:“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笔者选择秦观这片词来说明宋词对唐诗的继承关系,并不是它与唐诗有特别多的雷同处、借鉴得特别多,这实在是宋词创作中的一个普遍现象。这并不足怪,下如唐诗是在前代巨大遗产的基础上创新、 发展一样,宋词亦是在唐诗丰富的遗产的基地上进行创造的。 论到这种继承性,这里自然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即,宋诗与宋词都继承了唐诗这一遗产,那么,为什么宋诗的成就远在唐诗之下,亦不及宋词呢?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多种多样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诗与词不同的体式是造成这一差异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更好地说是这一问题,我们不妨先打一个也许不十分恰当的比喻:唐诗的创作艺术好比是一种专利,宋诗人把这种专利拿来制作同一种东西,尽管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创造、没有革新、没有增补,但是他们制作的毕竟是诗,是同一种东西,因此,这些东西一上市,就会被人窥见雷同处、摹仿处、剽窃处,被人控告侵犯了唐人的专利。正国为此(当然还会有别的原因),宋诗就希望有一点自己的东西,例如诗的议论化和散文化等,但不幸的是,这些东西新则新矣,但却或多或少地违背了诗的艺术规律。但宋代的词人则不同,虽然他们也继承了唐诗的创作艺术,但是,他们制作的却是另一种东西,是长短句的词,尽管明眼人也能窥见它们之间的某种继承关系,但这却不会被人视为侵犯了专利。有一种也许较为极端的现象可以证明这一点:宋词中也有很多摹仿、点化、甚至照搬唐人的诗句的,这种情总如果出现在宋诗中,是万万逃不掉蠹鱼之讥的。但它出现在宋词里,情况却大不一样,由于词的长短句式的不同框架、不同的韵味,却仿佛给唐人原句注入了新的生命。例如晏几道的《蝶恋花》: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在这首精彩的词中,不要说意象、写景抒情、比喻等技巧的运用上继承了唐诗的艺术技巧,就是在字面上也有几处与唐人的诗句有些关系的,最末两句,几乎就是杜牧的成句。杜牧《赠别》诗:“多情却总似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若单以个别的句子来对照,晏几道是万万逃脱不掉书袋之名的。但若从词的整体来衡量,杜牧的这两句诗被稍加变化,放在一首结构、韵味全新的词中,却并不给人以多少摹仿、陈旧之感。如果借用系统论的观点来看这样的现象,就一点也不奇怪:词对于诗而言,是一个不同的系统,即使同样的诗句进入词中,它也会获得新的系统质。对于这种现象,前人实际也有所认识,例如明王世贞说:“‘寒鸦千万点,流水绕孤村’,隋阳帝诗也。‘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少游词也。语虽蹈袭,然入词尤是当家。”又如清胡薇元也说:“晏元献《珠玉词》集中《浣溪沙?春恨》:‘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本公七言律中腹联,一入词即成妙句,在诗中即不为工。此诗词之别,学者须于此参之,则他词亦可由此会悟矣。”为什么“语虽蹈袭”的句子,“然入词家尤是当家”呢?为什么“在诗中即不为工”,“一入词即成妙句”呢?这便是因为词是一不同于诗的新的系统,同样的诗句一进入词,就获得了新的系统质。至于更巧妙无痕迹的化用,那更可以视为一种全新的创造。如此词中的“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可以说是化用了白居易的《花非花》中的“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秋云无觅处”。但晏词化用后,不仅更凝炼,更由于句式的变化,使它比原诗获得了更深长的韵味。这种现象在宋词中很多,可以说举不胜举。 当然,我们说宋词继承了唐诗的遗产,也并不是说宋词就没有自己的创造。前面我们说宋词继承唐诗的创作艺术生产了一种新的东西,这新的东西之“新”,当然就是唐诗中所没有的。它最大的新,就是它长短交错、变化多端的句式,这种句式,打破了唐诗(也打破中国古诗)齐言的传统,为更自由、委婉、更有韵味的抒情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它的“言长”的艺术特性,就主要是由其句式、韵律及其所带来的其他艺术技巧所造成的。其次,它之“新”还表现在它的“诗余”功能上、它的“诗余”题材的选择上。这种新的功能与新的题材选择,与它特定的体式、句式相结合,又带来了宋词一系列新的东西,例如它委婉、倾诉式的抒情韵味、细腻而多层折的描写、对内心生活更细腻而深入的把握、装饰设色的艺术、轻丽婉约的风格等。这种种之新,就造成了宋词与唐诗很不相同的面目。对于宋词与唐诗的区别,王国维有一段虽然简约而不失精当的论述,他说:“词之为体,要眇宜修,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这段评述,可以说包含了笔者以上所言宋词之“新”,包括了它的体制、它的功能、它的题材特点等。在本书中我们探讨宋词的艺术,主要就抓住这些新的方面来进行研究。当然,对于它对唐诗艺术的继承,我们也会给予适当的关注。 (二)、宋词的艺术成就十分突出:首先,宋词不同于一般宋诗的散文化、议论化,善于将抒情与写景完美结合。在唐五代小令的基础上,宋代演为许多中调和长调,在曲折动宕、开阖变化中,使情景紧密交融,其细致、具体、微妙处,有的甚至胜过唐诗。其次,宋词又长于比兴,多以微妙而又细致的比兴手法,藉景物表达内心复杂而隐幽的感情,常以香草美人的传统来寄托政治上的感慨,感人至深。再次,宋词形成了众多的艺术风格。宋词虽沿袭着唐五代的传统以抒发感情、性灵为主,形成“诗庄词媚”的分野,以婉约为宗,但后来由于时代生活的变化,题材的扩大,艺术个性得到重视,艺术手法渐趋多样,所以使宋词风格在婉约和豪放之外,兼有真率明朗、高旷清雄、典雅精工、骚雅清劲、密丽险涩等多种风格。 唐代是我国诗歌发展的黄金时代。强大的国力、兼收并蓄的文化精神与丰厚的文化积累,为唐诗的繁荣准备了充足的条件。众多伟大、杰出的诗人把我国诗歌艺术的发展推向高峰。今天可考的唐诗作者三千七百多人,可见存世唐诗五万四千余首。这不过是唐诗的一部分,但我们从中已经可以大略窥见当时诗歌繁荣的面貌。 唐代初期,诗歌创作仍受南朝诗风的影响,题材较为狭窄,追求华丽词藻。待到被称为“四杰”的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出现,才扩大了诗的表现范围,从台阁走向关山和塞漠,显示出雄伟的气势和开阔的襟怀。他们无论写边塞,还是写行旅、送别,都有着这样的情思风貌。在诗的体式上,这时完成了五七言律体的定型。律诗属于近体诗,是相对于古体诗而言的。古体分四、五、七言和杂言,平仄没有限制,也不求对偶。近体诗平仄和押韵有一定的体式,也要求对偶。律体的定型,对我国诗歌的发展影响深远,它成了我国古代诗歌的一种主要体式。 在初唐的后期,出现了两位重要诗人:陈子昂和张若虚。陈子昂主张诗应该有所寄托。他的38首《感遇》诗,就是这一主张的实践。但他写得最好的诗是那首《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抒写不遇的悲怆,但其中蕴含的是自信和抱负,情怀壮伟,有一种得风气之先而不被理解的伟大孤独感。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写月夜春江明丽纯美的境界,融入浓烈情思和深刻哲理,婉转的音调,无穷的韵味,创造出了非常完美的意境。陈子昂和张若虚艺术上的成熟,透露出盛唐诗歌行将到来的信息。 盛唐是唐诗发展的高峰。此时诗坛群星辉映。王维和孟浩然善于表现山水田园的美,表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那种宁静平和的心境。王维的山水诗融诗情画意于一体,把人引向秀丽明净的境界,那境界里洋溢着蓬勃生机。《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雨后的松林间月色斑驳,流泉琮 。浣纱女踏着月色从竹林间喧闹着归来;渔人正分开荷叶摇舟远去。山村之夜,如诗如画。他还有一些诗,宁静中带几分禅意。在唐代的重要诗人中,他是受佛教思想影响最为明显的一位。但他不是一位完全遁世的诗人,有些诗写得慷慨激昂,有的诗表现出浓烈的人间情思。那首《送元二使安西》,由于写出了人们深情惜别时的普遍感受,后来被编入乐府,成为离筵上反复吟唱的歌曲《阳关三叠》。孟浩然善于用最省净的笔墨,写山水田园的秀美。《过故人庄》写做客田家的喜悦,恬静的农舍,真挚的友情,充满浓郁的生活情趣。《春晓》写春日那种明媚静美舒畅的感受。那首《宿建德江》,只用20个字,便写出了无尽的情思韵味:“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暮烟笼罩中的一抹树林,一轮水中月影。在这朦胧而明净、深远而静谧的境界中,弥漫着一缕淡淡的乡愁。孟浩然的许多诗,都这样以极俭省的文字,表现多重境界和情思。这时和王维、孟浩然的诗歌风格相近的还有常建、储光曦等人。 盛唐有一些诗人,善于写边塞生活,如王昌龄、高适、岑参、祖咏等。他们大都到过边塞,领略过边塞的壮丽景色,向往边塞立功。在他们的诗中,祖国山河的壮美与保家卫国的豪迈情怀表现得淋漓尽致。王昌龄写了二十几首边塞诗,最有名的是《出塞》《从军行》。他的边塞诗有一种深厚的历史感和清刚的风格。其他题材的诗他也写得很好,七言绝句有极高的艺术成就。高适的诗风趋于雄壮慷慨:“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塞下曲》)从这首诗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豪侠气质。边塞诗人的代表,还有岑参。他写边塞风物的雄奇瑰丽,写军人的豪雄奔放。荒漠与艰苦,在他笔下都成了充满豪情的壮丽图画。 最能反映盛唐精神风貌、代表盛唐诗歌高度艺术成就的,是伟大诗人李白。李白是一位性格豪迈、感情奔放、不受拘束而又向往建功立业的诗人。他的诗充分表现了盛唐社会士人的自信与抱负,神采飞扬,充满理想色彩。他的诗的成就是多方面的,极大地丰富了古体诗的表现技巧,把乐府诗的写作推进到一个新的高度。他的七言绝句和王昌龄的七言绝句一起被后世推为唐人七绝的代表作。他的诗有着鲜明的艺术个性:爆发式的抒情、变幻莫测的想像和明丽的意象。他把乐府和歌行写得有如行云流水,感情喷涌而出时,便如黄河之水,奔腾千里,一泻而下。他生于盛唐,感受着盛唐昂扬的时代精神,晚年又亲眼看到唐代社会的衰败,理想和现实之间产生巨大反差。他的诗里既有建立不世功业在指顾之间的信心,又常常有愤慨不平和对于朝廷黑暗的抨击。他曾经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得到唐玄宗的赏识,他以为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得意扬扬。不久被权臣毁谤,被逐出朝廷,他才明白朝政其实已经腐败不堪。他说自己是“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有才华而不得重用;而痛斥那些庸才却春风得意,“骅骝拳不能食,蹇驴得意鸣春风”,直骂那些奸佞之徒“董龙更是何鸡狗!”即使处在失意的境况中,他也不忘报国。安史乱起之后,他前后两次从军就是证明。他的诗想像瑰奇,常常想人所想不到处。前人评他的诗,说是“发想无端”,《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都是例子。在想像之中,又常常带着夸张的成分,写愁生白发,说是“白发三千丈”;写庐山的五老峰,说是:“青天削出金芙蓉”;写黄河,说是“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他是一位富于想像的诗人,他的诗常常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又由于他性格开朗豪放,他的诗意象明丽清新、色彩鲜艳。他纯然是一位天才的诗人。 当时另一位伟大诗人,是被后人称为“诗圣”的杜甫。杜甫比李白小11岁,两人的深厚友情成为千古传颂的文坛佳话。杜甫的青年时代,和许多盛唐诗人一样,都有过“裘马轻狂”的漫游生活。但是他的主要活动是在安史之乱以后。他深受儒家思想影响,有“致君尧舜”的抱负,而一生却穷愁潦倒,因此在感情上更能体验到民众的疾苦。安史之乱给唐代社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半个中国沦为丘墟。杜甫在战火中流离转徙,写下了《北征》民生疾苦的诗作。战争中许多重大事件、战争带来的破坏、战火中百姓的心态,在杜诗中都有极为生动的反映。唐代没有任何一位诗人,像他那样深广地反映安史之乱的历史,因此他的诗被称为“诗史”。他由于自身的坎坷遭遇,对百姓的苦难深有感触,发为歌吟,家国之痛与个人的悲哀也就融为一体。《春望》《登楼》《登岳阳楼》都是这样的诗。“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百感交集,既是身世之感又是家国之悲,已经很难分开了。唐诗到杜甫是一大转变,题材转向写时事、写底层百姓的生活;写法上采用叙事和细节描写,在叙事和细节描写中抒情。为便于写时事,他多用古体,但他的更高的成就是律诗。在他一千四百多首诗中,律诗占百分之七十以上。他的律诗的成就,主要是拓宽了表现范围,尽力发挥律诗这一体式的表现力,既严格遵守格律规则,又打破格律的束缚。变化莫测而又不离规矩,写得出神入化。像《春望》诗,都是例子。有时为了更完整地表现一个事件或由某一事件引起的感想,他采用组诗的形式。用组诗写时事,是杜甫的创造。律诗,尤其是七律,到了杜诗,是高度的成熟了。在艺术手法和艺术风格上,杜甫与李白不同,李是感情喷涌而出,杜是反复咏叹;李是想像瑰奇,杜是写实;李是奔放飘逸,杜是沉郁顿挫。一般认为,在中国的诗歌发展史上,杜甫带有集大成的性质,对于后来者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唐代中期,诗歌的发展走向多元化,出现了有明确艺术主张的不同流派。韩愈、孟郊和他们周围的一些诗人,在盛唐诗歌那样高的成就面前,另寻新路。他们追求怪奇的美,重主观,常常打破律体约束,以散文句式入诗。在这一派的诗人里,李贺是一位灵心善感、只活了27岁的天才诗人。在他的诗里,充满青春乐趣的五彩缤纷的世界,以及人生寥落的悲哀,与过早到来的迟暮之感交织在一起。他的诗,想像怪奇而丰富,意象色彩斑斓,而且组合密集。在这个诗派里,他的诗有着特别鲜明的风格特征。这时的另一个诗派,以白居易、元稹为主。他们主张诗应有为而发,应有益于政教之用。白居易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元、白都写有新题乐府,表示了对于国家的关心、对于黑暗现象的抨击和对于生民疾苦的同情。白居易的50篇新乐府,有写得好的,如《卖炭翁》等。在艺术表现上,白居易主张要写得通俗易懂,趣味与韩、孟诗派正好相反。白居易既写有大量的讽喻诗,也写了不少闲适诗,而艺术上最成功的,是长篇歌行《长恨歌》和《琵琶行》。中唐的著名诗人还有柳宗元和刘禹锡,他们的艺术趣味既不同于韩、孟,也不同于元、白,而有着自己的特点。

楼台作为古代文人的生活空间,不仅精致优雅,更寄寓着文人的诗情诗意。楼是眼前的景,可是关于楼的诗情却又是楼外的事了,可以说诗在楼台,情却不在楼台。能工巧匠塑造了楼台亭阁,诗人却赋予了他们传唱千古的诗情。文章旨在探索唐诗宋词里文人登楼创作所表现的人文情怀,与读者间构建情感的桥梁。

探究在中国璀璨的历史文化中,楼台从一种建筑实物逐渐转化为具有美学意象的文化符号。李白在《夜宿山寺》中写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以夸张的手法塑造出了一栋峻峭挺拔高耸入云的高楼,楼上的人不敢声张,害怕惊扰仙人。如今楼越建越高,早就高过了百尺,可是人们却少了份与楼之间的情感构联。楼台是人造的景,岳阳楼、黄鹤楼、鹳雀楼这些建筑他们不仅仅是站立在江边上的风景,也是历代文人墨客心中的方碑。可以说这些楼中,精美的不止于工匠的精心雕琢,文人的吟咏,文人的情感寄托更给他们增添了一层人文的厚重。

一、“楼台”文化形成的自然历史背景

(一)楼台产生的历史背景

古代,楼台有多种建筑形式和用途。譬如城楼,是军事防御设施,在战国时期就已出现,汉代城楼已高达三层。汉代的楼台建筑很兴盛,有阙楼、市楼、望楼等,楼台的建造与崇信神仙方术有关。汉代的皇帝认为,建造高峻楼台,可以见到仙人,故而许多高楼拔地而起。即便到了唐代,诗人依然认为,楼台是与仙人相关的。白居易《长恨歌》中有“楼台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可知蓬莱仙子的住处,是在楼台之中,周围有五色祥云笼罩。可见楼台作为创作空间从汉代就有了开端,主要于唐代才兴盛起来。

(二)创作空间形成的自然过程

楼台在创造的过程中,本身并不带有任何文化的意味,它只是封建社会中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或者是代表着地方区域的繁盛。然而其独特的视觉角度,俯视万物的 奇妙体验,使所有人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因而也就为文人墨客提供了一个新的创作空间,这种创作空间是独一无二的,自然而然带来的体悟感受也会不同,正所谓“横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视角的不同就有不一样的结果。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诗人可以看得很远,这也带着他们的思想飞向了更远的地方。再由空间上的宽广跨越到时间上的回溯,诗人会觉宇宙之无穷,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进而会有感叹之意。这种渺小不仅来自于对历史的敬畏,更多的是来自对自然的敬畏。

二、唐宋文人与楼台的情感构联

(一)楼台,景与诗人之间的关系

中国古代建筑作为东方文化和哲学的载体之一,不仅自身具有很高的文化内涵,而且在其平面和外观上也最能给人们以生动而具体的美感,在世界建筑史的画卷中呈现出独特的风貌。古代文人墨客习惯借用具象的事物表达一些不具象的情感、理念、人格,从而达到含蓄内敛的作用。美学家朱光潜也说过:情趣是可比喻而不可直接赘述的实感,若不寄予在具体意象中,就根本没有可见的形象。名楼自然少不了胜景,在壮阔的自然景物里,楼是景中楼,譬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王之涣《登鹳雀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杜甫《登岳阳楼》)“洞庭之东江水西,帘旌不动夕阳迟。登临吴蜀横分地,徙倚湖山欲暮时。”(陈与义《登岳阳楼》)这些诗句里,作者都以一种宽广的视角来描写周围的景色,正好与其所在的位置符合,也表现了作者博大的胸怀。

但是诗人登的楼也有的不都是名楼,而是“小楼”,人是楼上人,如“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李煜《相见欢》)“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秦观《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独上小搂春欲暮,愁望玉关芳草路。消息断,不逢人,却敛细眉归绣户。”(韦庄《木兰花·独上小楼春欲暮》)作者的眼光从浩荡的万物自然中回到个人的生活上。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树林,而是一棵树,一片树叶。这种小楼既有可能是闺楼,也有可能是街头的酒楼,诗人也是市井一介平民,也有了平民的爱恨情愁,不再整日把国家兴亡挂在心上,而是也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二)楼台作为意象承载的不同情感

以上两种不同的楼作为登楼的意象,表现出诗人的情怀也相差颇远,却也正符合了儒家的一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唐宋的文人有的人抱着兼济天下的广博心怀在山水间言志,也会有独善其身的多情文人浪迹花间抒情。看不同的文人登不同的楼,不同的楼台也承载着诗人不同的情感。人事有代谢,朝代有盛世也有衰落,楼台作为一个时代的音符,就这么把那个时代的情感旋律一直传唱至今,并不断“诉说”着人与楼台建筑之间的情意。在快速发展的社会中,也保留着其独特的文化意义。

三、唐诗宋词中楼台“愁”意象的表达

自李白那首《夜宿山寺》之后所有登楼总是为了说愁,愁也是楼台意象中最重要的情感表现,可以说登楼就代表着某种愁。“登楼台”这一行为也自发地成为了世人的一种文化认同,其实在儒家正统的文化环境下,这是偶然,也是必然。诗人登楼远眺,总会有一丝愁绪油然而起,这一丝愁绪便引动了诗情,留下了很多千古名句,展现了诗人动人的情怀。

(一)吊古自怨之愁。

“文章憎命达”这句话在盛世使得不命达的诗人内心更为悲伤,达本应兼济天下,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自己不被当朝者重用,仕途不畅,心中郁结的气就宣泄出来。如李商隐的《夕阳楼》“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再如杜甫的《登楼》“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

(二)忧国复国之愁。

这些楼台亭阁,承载着诗人的家国忧思,在我国传统的文化思想中,爱国主义、报国主义是民族心理的支撑,是最高贵的品质。宋朝是个积弱的朝代,大好河山尽丧他手,中国的文人是有骨气的,所以他们也会登楼,看向故国,悲愁就这么涌上心头,如朱敦儒的《相见欢》“金陵城上西楼,倚清秋。万里夕阳垂地,大江流。中原乱,簪缨散,几时收?试倩悲风吹泪,过扬州。”再如张辑的《月上瓜洲·寓乌夜啼南徐多景楼作》“江头又见新秋。几多愁。塞草连天何处、是神州。英雄恨,古今泪,水东流。惟有渔竿明月、上瓜洲。”这种为国之愁,也是知识分子中最为看重的。

(三)依依惜别之愁。

离别之苦从古代到现在一直都是文学的一个重要主题,人有相聚就会有离别,这符合自然的规律。正如吴文英《唐多令》里写的“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离愁总会让诗人在饯别友人的酒楼上久久驻足,看着友人远去,如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再如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丹阳城南秋海阴,丹阳城北楚云深。高楼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

(四)深闺之愁。

闺怨也是诗歌的一个体裁,在美丽的年华里少女却不得不和自己心爱的人分离,孤独寂寞之情总会在想起自己的情人的时候化作愁绪,如吕本中的《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王昌龄的《闺怨》“闺中 *** 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四种愁绪可能会在诗词中复合出现,有的诗人会同时包含了两种愁绪,比如送别之时既有惜别之情也会有对未来的迷茫,所以这种交错的愁绪在诗词中形成了错综复杂的情感,丰富了登楼的内涵。

四、结语

总之,曾经那些依然矗立挺拔或是已经消失倒塌的楼台,都承载了一代代文人墨客深沉的、丰富的、令人动容的人文情怀,“愁”的情感表达也是细腻而复杂,不再局限于愁的本身,正所谓诗外诗情楼外楼。而这份独特的人文情感也必将深深地感染着后人,在浩渺的时空里为古人和后人搭建了一所充满美学主义的文化精神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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