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菩提老祖这个人有些特殊,他老人家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西游记》里有一段关于他的描述,是这样形容普通老祖的:“为精通诸子百家,三教合一”。换句话说,只要是世间存在的教派,以及技艺,就没有他老人家不会的。
而且我们可以仔细回想一下,菩提老祖的洞穴里可什么都没有供奉,哪怕是镇元子大仙还供奉了天地。换句话说,他最次也是与天地持平的人物,而《西游记》这个故事是以盘古开天地为背景展开的,那是不是可以说盘古化身成的菩提老祖呢?或者说菩提老祖只是他真身的一个化身。
其实菩提老祖让孙悟空隐藏自己的身份,主要是菩提老祖知道孙悟空会惹祸,惹祸虽然不一定会波及菩提老祖,但可能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本来我也以为是菩提老祖怕得罪人,但如果怕得罪人,他直接拒绝收孙悟空为徒不就好了,但事实上他收了徒弟,还教了他很多武功。
那就意味着,不让孙悟空透露身份,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时机到了也就无所谓了。
话分两头,咱们再说说其他的几个人物,二郎神、猪八戒,他们俩一个会七十二变,一个会三十六变,而孙悟空恰巧也会七十二变,要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那我肯定是不相信的。而且最奇葩的是,当年与孙悟空干仗的九头元圣好像也是菩提老祖的徒弟。要是仔细分析菩提老子私下收的三个徒弟,二郎神劈山救母,九头元圣据说也曾大闹天庭过,而到了孙悟空这又是大闹天宫,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也不会相信。
所以,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菩提老祖可以安排得,在特定的时间、由特定的人干特定的事情,然后必然有所图。实际上原著里,孙悟空离开菩提老祖的洞府之后,俩人的师徒缘分就没了,以后的事情那都是按照命运的剧本走下去的,起码表面上是与菩提老祖没有任何关系了。换句话说,孙悟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师父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去取经,总之自己稀里糊涂的练了道家仙法,最后成了佛。
1、孙悟空的性格特点是好名,勇敢好斗,爱开玩笑,活泼乐观,重视承诺。大闹天宫的起因是由于好名。他接受招安以后,第一次打出天门是因为弼马温的官儿太小,根本未入流,面目无光,因此怀恨而去。
2、第二次大闹天宫是由于齐天大圣有名无实,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因此不请他,于是跑去偷食,后来连太上老君的金丹也偷吃了,更进一步把蟠桃会的玉液琼浆偷来开“仙酒会”才犯下弥天大罪。结果失手被擒,太上老君把他推进丹炉,炼就不坏之躯,出来后造反虽是为了报仇雪恨,但提出“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的口号,显示他是不满意才高而位低的待遇。
3、后来在取经路上,他经常想到不要坏了名头,如七十六回,大鹏雕说他不像是万里传名的好汉,是个小辈猴头,专在人肚里做勾当,他为了顾全名头,只好出来决斗,他被唐僧赶走。三十一回猪八戒故意使用激将法他出山降妖,也是因为悟空好名才受激,他后来还为此当面质问黄袍怪:“你害他便也罢,却又背前面后骂我,是怎的说?”可见他对“名”看得很重要。
4、孙悟空的好斗表现在他经常主动捉妖,视作一桩桩好买卖。当然,他是勇敢的,每次临敌,丝毫没有恐惧。他认为自己的买卖“一定先输后赢”,自信心十足。
5、悟空形象有三个主要特征: 首先是他敢于斗争、藐视一切封建权威的叛逆精神。。在龙宫,他“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在冥府,他使十殿阎王躬身作揖。他敢自称齐天大圣,高喊“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口号。大闹天宫,把那些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把玉皇大帝吓得惊惶失措。平日里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水界、冥府、天庭的最高权威,在他面前一个个威风扫地。
6、此外,他还敢于骂如来佛是妖精的外甥,骂观音菩萨“该她一世无夫”。对人间之王,他更是蔑视。这种无法无天,敢于向神、佛、天庭、地府、水界、人间的一切权威挑战的反抗精神,追求“自由自在”生活的强烈愿望,是孙悟空这一艺术形象的基本特点。这个特点体现了人民的革命精神和民主要求。
7、其次,孙悟空具有鲜明的爱憎。他仇恨一切兴妖作怪、残害人民的妖精魔怪,他对受苦受难的群众和一切善良的人们却有着 浓厚的感情 。正如车迟国的众僧所称颂的:专秉忠良之心,铲锄人间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他为车迟国的五百名无辜和尚解除了灾难;在比丘国,他降服了白鹿精,救出了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孩的性命;在隐雾山打死了豹子精,救出了贫苦的樵夫;他三调芭蕉扇,熄灭了火焰山的大火,既开通了西行的道路,又解救了当地人民的困苦。
8、他对唐僧总是委曲求全,哪怕是自己受尽委屈,对取经的事仍然竭忠尽力,对唐僧也一如既往地爱护关心。对猪八戒,他虽然不时挖苦讽刺,有时也捉弄一番,却是善意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取经队伍团结。可是,他对害人的妖精,却毫不留情。三打白骨精时,尽管唐僧念紧箍咒使他 头痛难忍 ,甚至用断绝师徒情义的手段来阻止,仍然动摇不了他除恶务尽的决心。孙悟空形象这一特点,寄托了古代人民要求团结斗争、争取自身解放的坚决决心。
9、再次,孙悟空还具有超凡的智慧、卓绝的才能、洞察一切的眼力和清醒的头脑。他在菩提祖师处学得了 七十二变 和翻筋斗云的高超本领,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炼就了火眼金睛,在龙王处讨得如意金箍棒,于是,他具有了降妖伏魔的神通。他不因为自己神通广大就放松警惕,或不动脑筋,相反他能够在异常复杂的情况下敏锐地发现疑点,寻根究底,揭穿妖魔的伪装。孙悟空的斗争艺术,凝结着古代人民丰富的斗争经验和卓越的智慧,至今对人们仍有着启发和教育意义。
孙悟空形象有三个主要特征: 首先是他敢于斗争、藐视一切封建权威的叛逆精神。。在龙宫,他“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在冥府,他使十殿阎王躬身作揖。他敢自称齐天大圣,高喊“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口号。大闹天宫,把那些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把玉皇大帝吓得惊惶失措。平日里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水界、冥府、天庭的最高权威,在他面前一个个威风扫地。此外,他还敢于骂如来佛是妖精的外甥,骂观音菩萨“该她一世无夫”。对人间之王,他更是蔑视。这种无法无天,敢于向神、佛、天庭、地府、水界、人间的一切权威挑战的反抗精神,追求“自由自在”生活的强烈愿望,是孙悟空这一艺术形象的基本特点。这个特点体现了人民的革命精神和民主要求。 其次,孙悟空具有鲜明的爱憎。他仇恨一切兴妖作怪、残害人民的妖精魔怪,他对受苦受难的群众和一切善良的人们却有着浓厚的感情。正如车迟国的众僧所称颂的:专秉忠良之心,铲锄人间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他为车迟国的五百名无辜和尚解除了灾难;在比丘国,他降服了白鹿精,救出了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孩的性命;在隐雾山打死了豹子精,救出了贫苦的樵夫;他三调芭蕉扇,熄灭了火焰山的大火,既开通了西行的道路,又解救了当地人民的困苦。他对唐僧总是委曲求全,哪怕是自己受尽委屈,对取经的事仍然竭忠尽力,对唐僧也一如既往地爱护关心。对猪八戒,他虽然不时挖苦讽刺,有时也捉弄一番,却是善意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取经队伍团结。可是,他对害人的妖精,却毫不留情。三打白骨精时,尽管唐僧念紧箍咒使他头痛难忍,甚至用断绝师徒情义的手段来阻止,仍然动摇不了他除恶务尽的决心。孙悟空形象这一特点,寄托了古代人民要求团结斗争、争取自身解放的坚决决心。 再次,孙悟空还具有超凡的智慧、卓绝的才能、洞察一切的眼力和清醒的头脑。他在菩提祖师处学得了七十二变和翻筋斗云的高超本领,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炼就了火眼金睛,在龙王处讨得如意金箍棒,于是,他具有了降妖伏魔的神通。他不因为自己神通广大就放松警惕,或不动脑筋,相反他能够在异常复杂的情况下敏锐地发现疑点,寻根究底,揭穿妖魔的伪装。孙悟空的斗争艺术,凝结着古代人民丰富的斗争经验和卓越的智慧,至今对人们仍有着启发和教育意义。 参考资料:摘自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古代文学》,有修改
孙悟空是中国著名的神话人物之一,出自四大名著之《西游记》。下面是我整理的西游记中孙悟空的人物形象分析,一起来看看吧!
孙悟空是一个积极乐观、勇敢无畏、不怕困难、敢于斗争的人物形象。在取经的路上,千难万险,遇见再多的妖魔鬼怪,孙悟空从不畏惧退缩,总是积极乐观、勇往直前。这在和唐僧、八戒的比较中显得更加突出。有好几次唐僧、八戒、沙僧都被活捉,但他坚持战斗,怀着必胜的信念,充满着乐观主义的精神,最终反败为胜。
孙悟空是一个善恶观念十分鲜明的人物形象。在这方面,孙悟空又和唐僧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唐僧虽然是取经队伍中的精神领袖,却常常是一个人妖不分、善恶不明的糊涂虫,而孙悟空不仅有火眼金睛,能辨别真假,认识妖魔,更为重要的是,他敌我观念十分明确,爱憎感情十分分明,对残害人民的妖怪,他毫不手软,除恶务尽。而对被残害的人民扶危济困,救人救彻。在悟空一路上消灭的妖魔,大多是既危害唐僧又危害人民的妖怪。在欣赏的过程中,很自然的把妖怪比为现实中的恶霸,孙悟空同他们斗争,就带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性质。这也是博得广大读者喜爱的重要原因。正因为如此,所以几百年来,孙悟空在人们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可爱的神话英雄形象。
中国人对于孙悟空这个形象的情感,源自于对《西游记》文本的热爱。文字的描写,自然可以让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形象跃然纸上,但从戏剧到电影,观众还是希望看到具象化的神话形象。从文本中走出来的孙悟空,最早应该是在京剧的舞台上。京剧的表演者们开创了“猴戏”的表演风格,惟妙惟肖,精彩传神,奠定了近百年来孙悟空形象的基础,日后,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孙悟空的形象一直难脱京剧表演的根。
一万个读者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孙悟空这个形象也不外如是。对于影视文学作品中层出不穷的孙悟空形象,人们往往是非常挑剔的,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孙悟空,他代表着中国文化中最富有反抗性的,最自由的,最隐忍的,最富有禅机的那部分。这种情感,难以用一个形象表达清楚,更不适合频繁地一再表达,毕竟,经典,有一个就够了。
:《西游记》无疑是中华民族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而其主人公孙悟空的形象更是有重大的意义。对于孙悟空这一人物形象的理解,长期以来存在着许多不同看法。有人说是农民英雄,有说人是起义叛徒,有人说是新兴市民,有人说是开明地主;还有人提出,大闹天宫时他是急于向上爬的野心家和愚蠢的罪人,而西天取经时则是理想的奋斗者和改革的英雄。其实,不去追述他的政治倾向,单就其人格魅力,以我们当今时代的眼光去看,无论是大闹天宫时的英雄气概和叛逆精神,还是西天取经时屈服的嫌疑和造福于人群,都只是他人生里成长的阶段,是一个人实现其人生意义的路程。在孙悟空的人生里,前一阶段他是个率性而为天真烂漫勤奋聪慧的孤儿,后一阶段这个孤儿在多年沉寂后一举奋发,一路斩妖除魔,忠心护主,为民除害,造福苍生,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
《西游记》中最主要的人物不是赴西天取经的唐僧,而是一路上保护唐僧的孙悟空。虽然孙悟空是花果山中一块吸收天地精气的仙石孕育而生的,他的出生充满了神异的色彩,但这个神话人物的性格形象,却有丰厚的生活依据及其现实基础。具体说来,在孙悟空这一形象的塑造中,融入了大量市井和江湖生活的经验和素材。悟空最初拜菩提祖师为师,这祖师虽然取的是佛家的名字,却又被人称作神仙,他的言行作为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湖市井人物。从他身上,孙悟空沾染了一些江湖气息,也开始了解了一些江湖生活的经验,他后来的英雄生涯包括大闹天宫在内,使他变得更加精明敏捷,江湖历练也积累得越来越丰富。从原型上说,大闹天宫其实只是明清时代小说中市井英雄大闹京都,如《喻世明言》中的《宋四公大闹禁魂张》、《七侠五义》中的白玉堂闹东京一类故事的翻版。他们的大闹从根本上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目的,往往只是恃才负气,不能容忍别人小觑轻视自己,而极力显露自家的本领,而他们赖以成功的手段,最主要的是神偷善的伎俩和随机应变的本事。孙悟空亦是如此,他的大闹天宫和后来在西天路上降妖伏魔,也主要是以巧偷善、灵巧善变这两种本事为凭仗而克敌制胜的。此外,书中的天宫灵霄宝殿、地府森罗宝殿、西天大雄宝殿,也都可以还原为人间的金銮宝殿。 孙悟空历尽劫难的西天取经故事的原型,其实是一种闯荡江湖的历险记。与市井英雄一样,非凡的本领要在这一过程中受到考验,好汉的形象也只有经历这种磨练才获得最好的证明。所不同的是,在这里,江湖风波幻化为美丽或狰狞的妖魔鬼怪、险山恶水、毒雾迷瘴、各种诱惑和。至于现实社会的江湖风波中常见的占山为王、拦路打劫、谋财害命,以及英雄们行侠仗义、拔刀相助,在《西游记》中也是屡见不鲜的。这正成就了孙悟空的出凡入圣的英雄品格。本来,在《大唐西域记》中,西域本身已充满了瑰异的风土景色,经过艺术想象的加工渲染,生成了火焰山、子母河、女儿国等故事单元,更增加了小说的神异色彩。在这种加工渲染中,行旅客商往来江湖的生活经验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现实依据,使小说中的取经故事内容充实,细节生动。而市民文学中的英雄传奇传统,也将孙悟空的形象从最初的取经故事中那个单薄的猴行者提升为一个江湖好汉,又从一个单纯的江湖好汉升华为富有使命感的英雄。孙悟空性格形象的形成过程,也正是取经故事不断丰富、发展,直至在《西游记》中完成、定型的过程。 在历史演进中,孙悟空的形象不断丰富充实,并完成了多样性的统一。在南宋《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和元明之际杨景贤的《西游记》杂剧中,唐僧占据了最突出的位置,孙悟空还没有成为整个故事的主角。《西游记》改变了取经故事的传统结构,将孙悟空作为小说的第一号主角隆重推出。小说前七回开门见山,通过对孙悟空神奇的身世和大闹天宫的描写,为英雄人物设计了一个漂亮的登场亮相。这是孙悟空英雄生涯的开始,接下来除了简短的一段介绍唐僧出场的穿插以外,就展开了西天取经的艰难而漫长的历程。西天取经当然是全书的主干,而前七回却为后面的故事发展奠定了基础,为孙悟空在取经路上的作为提供了充足、可信的理由。唐僧的出场被相应地后推至大闹天宫以后,仅这一位置的变更,就足以说明唐僧的重要性在小说中已相应降低了。 实际上,在《西游记》中,唐僧这个人物的作用已几乎淡化成故事的一个缘起,他是支撑取经故事框架的柱子,没有他,取经就失去理由,下面的故事也就无从展开了。在他完成了这一结构作用之后,作者似乎不再保持先前对他的那种浓厚兴趣,将其视同鸡肋,置之不理,因此他的形象相对单薄苍白,缺乏血肉,也不再有发展。尽管这样,他的软弱、不识世务、慢性子,仍然与坚强、精明、急性子的孙悟空,贪馋动摇的猪八戒乃至忠心耿耿、沉默寡言的沙和尚形成鲜明的对照。唐僧虽然佛学修养深湛,却空有书本知识,缺乏实际处事能力,其原型来自那些不通世故的书生(书呆子)。小说对他时有温和的讽刺,也可以看作是对明代士人“头巾气”的嘲笑。观音传授的紧箍咒,在小说中是作为唐僧的权威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使唐僧、孙悟空、猪八戒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流于简单化,故事的戏剧性也因之增强了。 如果说孙悟空的生活原型来自市井,他见多识广,行走江湖,久经历练,那么猪八戒的生活原型则来自农村,更准确地说,他其实代表的是市井眼中的农民形象。猪八戒长期住的高老庄,是一个农村式的闭塞环境。他眷恋家园,也正是安土重迁的传统农民意识的反映。个性上,他朴实憨厚,而又常自私地为自己打算;他有一些农民的精明,实际上又目光短浅。他形象粗陋笨拙,可爱亦可笑。他的武器九齿钉钯形状滑稽,让人忍俊不禁。这钉钯不见于传统兵器谱中,实在是从耕地种菜的农具中衍生想象出来的,却很吻合猪八戒的个性形象。猪八戒在危险关头的动摇、畏缩与孙悟空的坚定、百折不挠恰恰形成了对照。在小说中,他常常是孙悟空耍笑的对象,这正是初入城市的农民常受市民嘲笑的现实的反映。从这一点上看,《西游记》是站在城市立场上的,它的叙述立场与《金瓶梅》相近,而与《水浒传》的否定城市迥然不同。 猪八戒本身的形象特点与市民的审美趣味及其娱乐需要相结合,使猪八戒在小说中很容易被塑造成一个喜剧色彩浓厚的角色。事实上,在很多时候,猪八戒的喜剧使命的实现,有赖于其他人尤其是孙悟空的配合。孙悟空性格乐观自信,谈吐机智幽默,连妖魔鬼怪也照样戏弄。取经路上,他和猪八戒两人之间插科打诨,调笑戏谑,也为出生入死的漫漫征途增添了不少轻松诙谐的意味。猪八戒这一角色犹如戏曲中的丑角,他的形象塑造显然受了元明以来戏曲传统的影响。同时,《西游记》的语言充满机智、俏皮和幽默,自然是吸收了包括民间说书在内的市井曲艺的语言特色的结果,这构成了全书语言的喜剧风格。 一般地说,真正的英雄人物产生于悲剧之中,而孙悟空却是一个喜剧的英雄。这与小说本质上是一部童话有关。童话以儿童的眼光观察世界,洋溢着自由天真的游戏气氛,充满着生动活泼的想象,充满了乐观和希望。童话就是儿童的神话,在儿童的眼里,万物都有生命。《西游记》是神话题材的小说而富有儿童天真浪漫的意趣,是成功的童话;题材类似的《封神演义》在这方面则失败了,它失在过分虚诞。所谓儿童天真浪漫的意趣,首先指小说多以动物为主角。《西游记》中从孙悟空、猪八戒、龙马到大小山精水怪,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动物,构成了一个儿童们目不暇接的动物园。其次,对这些动物的观察描写,又处处透出儿童的心理、眼光和兴致,既保留动物的形象特征和生活习性,又融入儿童的心理及性格特征,深受儿童的喜爱。所以,尽管妖魔鬼怪凶恶狰狞,却并不令人恐惧,反而让儿童觉得新奇可喜。猴的顽皮好动,近似儿童。小妖的举止口吻、天真出洋相,也像一群快乐嬉闹的孩童。第三,孙悟空常视除妖为游戏,声称要顺便抓几个妖精耍耍,而且喜欢恶作剧,这都是儿童典型的生活形态,即生活的戏剧化与游戏化。最后,小说中某些情节的朴拙乃至不合理,甚至前后故事间的非逻辑关系,如神通广大的孙悟空有时不会变化、天篷元帅出身的猪八戒有时竟不会腾云驾雾等,都是合乎童话思维原则,而不宜以成人世界的认真态度对之的,否则便索然无味了。明代中后期,一批激进的文人致力于追求精神的自由和解放,如李贽提出“童心说”,提倡童心,即回到人的原初状态,回到心灵天真未凿的状态。《西游记》这一童话能在明代中后期出现,就是以明代中后期追求内心真诚、心灵解放的社会文化思潮为背景的。从这里可以看出,《西游记》这样一部神话题材的童话小说同样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文化精神。
ni da 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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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来,关于孙悟空形象的原型研究始终包括文化原型和现实原型两个层面。关于文化原型的探讨影响很大,几乎构成孙悟空原型研究的主体。其开始于本世纪初的两位文学史大家鲁迅和胡适,他们的学识、地位使他们的结论获得了无可争辩的权威性,而且也使文化原型显得更具有原型意义的重要因素。八十年代之前,鲁迅的“国产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唐人传奇《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神无支祁演化而来的,详见《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卷九)和胡适的“进口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的猴子国大将哈奴曼衍化而来的,详见《中国章回小说考证》,上海书店版)影响相当深远,相继生成的其他观点亦与之大同小异,多无法绕过他们。 八十年代后,随着学术研究的深入,鲁迅和胡适的观点开始受到质疑。其中,风行于八十年代中期的所谓“混血说”影响最大。“混血说”的首倡者是持“进口说”的季羡林先生。他在《罗摩衍那初探》中指出:“孙悟空这个人物形象基本上是从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这样看恐怕比较接近事实。”这是“混血说”的滥觞。之后,蔡国梁、萧兵等先生的论述(详见蔡国梁《论孙悟空的血统》、萧兵《无支祁哈奴曼孙悟空通考》)明确阐述了孙悟空形象原型与无支祁和哈奴曼的承继关系。混血说渐具形态。 八十年代末,张锦池先生率先将取经故事作为一个完整的结构系统加以观照整合,纳入一向受到忽略的《三藏法师传》,并将其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西游记》杂剧、平话、小说等构成完整的流变系统。他从对“说话家数”的考辩入手,捕捉出潜隐于孙悟空形象流变过程中的宗教文化密码,指出孙悟空形象在流变过程中曾经具有的长生、修炼、偷窃、好淫等特点,恰恰契合于道教系统的“修炼猿”,与佛教猿猴故事的“听经猿”关涉甚少,从而论证了孙悟空的形象孕育于道教猿猴故事的凝聚、发展于释道二教思想的争雄、定型于个性解放思潮的崛起(详见《论孙悟空的血统问题》,《北方论丛》1987年第5期)。 张锦池先生的论述仍可以归之为“国产说”,它为鲁迅以来的国产说提供了扎实有效的论据,从而为诸多研究者所认可。 关于孙悟空形象的现实原型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影响较大有两说。一是五十年代起流行至今的唐代高僧释悟空说。释悟空的俗家姓名叫车奉朝,天宝十年随张光韬出使西域,因病在犍陀罗国出家,贞元五年回到京师,在章敬寺修行。释悟空较玄奘晚了四十多年,但是他的出境地点也始自安西,并且回来时在龟兹、于阗等地从事翻译和传教活动多年,在当时的西域地区影响很大,亦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事迹和传说。由此,多有学者认为,在“取经”故事漫长的流变过程中,人们逐渐将释悟空的名字与传说中陪同唐僧取经的“猴行者”的名字联系并捏合在一起,逐渐形成后来《西游记》故事里的“孙悟空”艺术形象,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参见孟繁仁《西游记故事与西夏人的童话》)。目前,此说还留有进一步研究和发现的空间。 张锦池先生从取经故事流变系统中亦得出结论,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为《三藏法师传》所载玄奘西行最困难时所收胡人弟子石磐陀。理由是:孙悟空之于唐僧和石磐陀和石磐陀之于玄奘,(1)向导作用相类;(2)解厄作用相若;(3)行者身份相同;(4)师徒间微妙关系相似;(5)石磐陀乃胡僧,胡僧与“猢狲”音近,在宗教思想指引下,“唐僧取经,胡僧帮忙”易传为“唐僧取经,猢狲帮忙”,从而也就为玄奘取经故事的神魔化提供了契机(详见《〈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故事源流考论》,《求是学刊》1990年第1期)。作为“一说”,张锦池先生的结论是否颠扑不破,还有待于学界的继续研讨。 2001年12月11日《工人日报》的记者署名文章让人吃惊不小。文章指出,著名的敦煌学学者段文杰先生多次考察敦煌壁画并根据历史资料确证:孙悟空原型是石磐陀,其家乡在今甘肃省安西县锁阳城一带;甘肃省安西县据此在日本东冈、东京举办了敦煌壁画临摹摄影展,影响很大云云。新奇之余,笔者重新拜读了段文杰先生的相关著述《新发现玄奘取经壁画考》等,得知,原来段文杰先生在孙悟空形象文化原型方面亦是持鲁迅“无支祁”说,不过他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是释悟空,并没有提及石磐陀,所谓“根据史料确证”云云在段文杰先生的论述中寻不到蛛丝马迹。如此看来,可能是记者的疏忽导致了“张冠段戴”,以至误导了数十家媒体的纷纷转载(仅笔者于互联网了解,即有十几家媒体转载了这一消息),甚至加以生发。其结果,或许能实现为文学形象孙悟空落实籍贯的良苦用心,却没有表现出对学术前辈段文杰先生负责的态度。敦煌学是国际显学,海外学者都十分关注其研究动态,当他们面对段文杰先生的著述和某些媒体的炒作时,或许会提出疑问,甚至产生困惑。如此,则难免损伤段文杰先生以及相关媒体的声誉。这不能不让《西游记》研究者和爱好者忧虑。
悲剧,到最后边的越来越不像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了,给人感觉不是被洗脑了就是换了一个人
........自己去查
:《西游记》无疑是中华民族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而其主人公孙悟空的形象更是有重大的意义。对于孙悟空这一人物形象的理解,长期以来存在着许多不同看法。有人说是农民英雄,有说人是起义叛徒,有人说是新兴市民,有人说是开明地主;还有人提出,大闹天宫时他是急于向上爬的野心家和愚蠢的罪人,而西天取经时则是理想的奋斗者和改革的英雄。其实,不去追述他的政治倾向,单就其人格魅力,以我们当今时代的眼光去看,无论是大闹天宫时的英雄气概和叛逆精神,还是西天取经时屈服的嫌疑和造福于人群,都只是他人生里成长的阶段,是一个人实现其人生意义的路程。在孙悟空的人生里,前一阶段他是个率性而为天真烂漫勤奋聪慧的孤儿,后一阶段这个孤儿在多年沉寂后一举奋发,一路斩妖除魔,忠心护主,为民除害,造福苍生,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
孙悟空是《西游记》的中心人物,他的故事主要分为两个阶段。一是,从花果山称王到大闹天宫,主要表现他反抗神权正统、追求自由的叛逆性格。二是护卫唐僧西天取经、集中体现他不畏自然艰险。征服邪恶势力的斗争精神。前后两个阶段的斗争对象不同,性格基本一致。 要分析他的人物形象,也就是聪明机智、不畏艰辛、心丝急躁还有是他敢于斗争、藐视一切封建权威的叛逆精神的化身。 孙悟空本是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上的一只石猴子,他出世后,就在仙山福地过着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间王府所拘束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龙宫、他“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在冥府、他使十殿阎王躬身作揖。他敢自称齐天大圣,高喊“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口号。大闹天宫、打那些天兵天将打得落花流水,把玉帝吓得惊慌失措。平日里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水界、冥府、天宫等最高权威在他面前一个个威风扫地。此外,他还敢于辱骂如来佛是妖精的外甥,骂观音菩萨“该她一世无夫.”对人间之王,他更是蔑视.他对乌鸡国国王说:"老孙若肯做皇帝,天下万国九州皇帝都做遍了.朱紫国国王生病,他就用马尿配药丸给国王治病. 这种无法无天,敢于向神、佛、天庭、地府、水界、人间一切权威挑战的反抗精神,追求"自由自在"生活的强烈愿望,是孙悟空这一艺术形象的基本特点
........自己去查
《西游记》中第一主人公孙悟空之形象是否有原型,原型为何,始终是一个难以被淡化的学术问题。凡治《西游记》者,大都难以回避这一学术悬案。 近百年来,关于孙悟空形象的原型研究始终包括文化原型和现实原型两个层面。关于文化原型的探讨影响很大,几乎构成孙悟空原型研究的主体。其开始于本世纪初的两位文学史大家鲁迅和胡适,他们的学识、地位使他们的结论获得了无可争辩的权威性,而且也使文化原型显得更具有原型意义的重要因素。八十年代之前,鲁迅的“国产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唐人传奇《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神无支祁演化而来的,详见《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卷九)和胡适的“进口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的猴子国大将哈奴曼衍化而来的,详见《中国章回小说考证》,上海书店版)影响相当深远,相继生成的其他观点亦与之大同小异,多无法绕过他们。 八十年代后,随着学术研究的深入,鲁迅和胡适的观点开始受到质疑。其中,风行于八十年代中期的所谓“混血说”影响最大。“混血说”的首倡者是持“进口说”的季羡林先生。他在《罗摩衍那初探》中指出:“孙悟空这个人物形象基本上是从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这样看恐怕比较接近事实。”这是“混血说”的滥觞。之后,蔡国梁、萧兵等先生的论述(详见蔡国梁《论孙悟空的血统》、萧兵《无支祁哈奴曼孙悟空通考》)明确阐述了孙悟空形象原型与无支祁和哈奴曼的承继关系。混血说渐具形态。 八十年代末,张锦池先生率先将取经故事作为一个完整的结构系统加以观照整合,纳入一向受到忽略的《三藏法师传》,并将其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西游记》杂剧、平话、小说等构成完整的流变系统。他从对“说话家数”的考辩入手,捕捉出潜隐于孙悟空形象流变过程中的宗教文化密码,指出孙悟空形象在流变过程中曾经具有的长生、修炼、偷窃、好淫等特点,恰恰契合于道教系统的“修炼猿”,与佛教猿猴故事的“听经猿”关涉甚少,从而论证了孙悟空的形象孕育于道教猿猴故事的凝聚、发展于释道二教思想的争雄、定型于个性解放思潮的崛起(详见《论孙悟空的血统问题》,《北方论丛》1987年第5期)。 张锦池先生的论述仍可以归之为“国产说”,它为鲁迅以来的国产说提供了扎实有效的论据,从而为诸多研究者所认可。 关于孙悟空形象的现实原型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影响较大有两说。一是五十年代起流行至今的唐代高僧释悟空说。释悟空的俗家姓名叫车奉朝,天宝十年随张光韬出使西域,因病在犍陀罗国出家,贞元五年回到京师,在章敬寺修行。释悟空较玄奘晚了四十多年,但是他的出境地点也始自安西,并且回来时在龟兹、于阗等地从事翻译和传教活动多年,在当时的西域地区影响很大,亦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事迹和传说。由此,多有学者认为,在“取经”故事漫长的流变过程中,人们逐渐将释悟空的名字与传说中陪同唐僧取经的“猴行者”的名字联系并捏合在一起,逐渐形成后来《西游记》故事里的“孙悟空”艺术形象,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参见孟繁仁《西游记故事与西夏人的童话》)。目前,此说还留有进一步研究和发现的空间。 张锦池先生从取经故事流变系统中亦得出结论,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为《三藏法师传》所载玄奘西行最困难时所收胡人弟子石磐陀。理由是:孙悟空之于唐僧和石磐陀和石磐陀之于玄奘,(1)向导作用相类;(2)解厄作用相若;(3)行者身份相同;(4)师徒间微妙关系相似;(5)石磐陀乃胡僧,胡僧与“猢狲”音近,在宗教思想指引下,“唐僧取经,胡僧帮忙”易传为“唐僧取经,猢狲帮忙”,从而也就为玄奘取经故事的神魔化提供了契机(详见《〈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故事源流考论》,《求是学刊》1990年第1期)。作为“一说”,张锦池先生的结论是否颠扑不破,还有待于学界的继续研讨。 2001年12月11日《工人日报》的记者署名文章让人吃惊不小。文章指出,著名的敦煌学学者段文杰先生多次考察敦煌壁画并根据历史资料确证:孙悟空原型是石磐陀,其家乡在今甘肃省安西县锁阳城一带;甘肃省安西县据此在日本东冈、东京举办了敦煌壁画临摹摄影展,影响很大云云。新奇之余,笔者重新拜读了段文杰先生的相关著述《新发现玄奘取经壁画考》等,得知,原来段文杰先生在孙悟空形象文化原型方面亦是持鲁迅“无支祁”说,不过他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是释悟空,并没有提及石磐陀,所谓“根据史料确证”云云在段文杰先生的论述中寻不到蛛丝马迹。如此看来,可能是记者的疏忽导致了“张冠段戴”,以至误导了数十家媒体的纷纷转载(仅笔者于互联网了解,即有十几家媒体转载了这一消息),甚至加以生发。其结果,或许能实现为文学形象孙悟空落实籍贯的良苦用心,却没有表现出对学术前辈段文杰先生负责的态度。敦煌学是国际显学,海外学者都十分关注其研究动态,当他们面对段文杰先生的著述和某些媒体的炒作时,或许会提出疑问,甚至产生困惑。如此,则难免损伤段文杰先生以及相关媒体的声誉。这不能不让《西游记》研究者和爱好者忧虑。 (作者系黑龙江大学《求是学刊》编辑部(150080)副编审,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 (原载《光明日报》2002年4月27日)
《西游记》是我国古代一部展现英雄性格发展的光辉著作。提到《西游记》不能不讲到孙悟空,就像提到《红楼梦》必须谈及王熙凤一样。孙悟空对于《西游记》的重要性,在于他身上英雄性格所具有的无比力量。正是基于这点,才使他成为全书的焦点人物,成为倍受世人关注与讨论的对象。孙悟空是一个“大英雄”,“真英雄”,这无庸置疑。至于他是一个怎样的英雄,给他一个完整而全面的定义,未免太难。由于作品内容,人物,思想的庞杂,加上“西游”、“神魔”、“诙谐”这道道神秘的面纱,给作品增添的朦胧,迷离和神韵,立场不同,角度各异,得出的结论自然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文艺鉴赏的二度创造性是允许这么做的。是什么类型的英雄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在于英雄性本身所具有的感召力,启发力,影响力。要知道一个真正英雄的成长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不经一番寒砌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过程。本文主要从剖析孙悟空英雄性格的成长,成熟,完善,来认识孙悟空崇高的人性美,感受与体味英雄本色背后的英雄意义。·孙悟空形象分析 孙悟空的性格特点是好名,勇敢好斗,爱开玩笑,活泼乐观,重视承诺。大闹天宫的起因是由于好名。他接受招安以后,第一次打出天门是因为弼马温的官儿太小,根本未入流,面目无光,因此怀恨而去。第二次大闹天宫是由于齐天大圣有名无实,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因此不请他,于是跑去偷食,后来连太上老君的金丹也偷吃了,更进一步把蟠桃会的玉液琼浆偷来开“仙酒会”才犯下弥天大罪。结果失手被擒,太上老君把他推进丹炉,炼就不坏之躯,出来后造反虽是为了报仇雪恨,但提出“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的口号,显示他是不满意才高而位低的待遇。后来在取经路上,他经常想到不要坏了名头,如七十六回,大鹏雕说他不像是万里传名的好汉,是个小辈猴头,专在人肚里做勾当,他为了顾全名头,只好出来决斗,他被唐僧赶走。三十一回猪八戒故意使用激将法他出山降妖,也是因为悟空好名才受激,他后来还为此当面质问黄袍怪:“你害他便也罢,却又背前面后骂我,是怎的说?”可见他对“名”看得很重要。孙悟空的好斗表现在他经常主动捉妖,视作一桩桩好买卖。当然,他是勇敢的,每次临敌,丝毫没有恐惧。他认为自己的买卖“一定先输后赢”,自信心十足。一、“仙石迸猴”成佳话,洞天福地猴中王——“美猴王”英雄《西游记》开篇明义,第一回标题“灵根充孕源流出,心性修成大道生”这两句话实际讲的是小说中心人物孙悟空奇异的诞生历程:“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风化一石猴,五官俱全,四肢皆备……”“仙石迸猴”的传奇诞生,既告诉我们这是一个纯天然的生命体,又预示了日后必有一番奇特的人生经历与轰轰烈烈的作为。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石猴,一跃而为“花果山水帘洞”八万四千铜头铁额猕猴王,既不是天意造化,更不是靠虚伪,欺诈手段谋取,而是凭真本事,真功夫。发现“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他的勇敢,机智可见一斑:众猴白手连呼三声:“哪个有本事的,钻进去寻个源头来,不伤身体者,我等拜他为王。”石猴随即两声高叫“我进去!我进去!”……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使他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石猴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猴王”的位置。但这毕竟是他的少年时光,生命的“懵懂”之龄,心智肤浅。勇敢之举难免夹带“自发”意识。自己这一跳,能不能达到他们预定的要求,顺利完成任务,心里肯怕还没底,只因难抑一时冲动,只为要出人头地,别无他虑。再加上他是趁“王”这重赏而去,勇敢本色中又掺杂着几许争强好胜。发现“洞天福地”后,众猴们都已陶醉于快乐之中,他却一人端坐在上,‘列位啊,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何不拜我为王。从他乘“王”而去,得“王”而归,这种实至名归的背后掩盖不住的是他的逞强好胜,好出风头的顽劣性,这也是一个典型的少年式英雄“美猴王”的应有表现。“仙石迸猴”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自命不凡,伴随他一生历经无数的坎坷磨难,英雄豪气始终未被困厄所消磨。二、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齐天大圣”英雄生命总要不断向前发展,人生也要从懵懂之态走向新生。对于孙悟空还是美猴王的他,其思想早已超越了年龄的限制。思想的先行,使他的生命日渐成熟起来,从而为他由美猴王顺利过渡到齐天大圣敞开了大门。这是一种生命的自觉,为他那种挑战传统,蔑视权贵,战天斗地的反抗精神铺平了道路,这时候的孙悟空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齐天大圣”。生命的自觉首要体现于他对生命的深虑:“众猴又笑道‘大王好不知足,我等日日欢会仙山福地,古洞神州,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王拘束,自由自在,乃无量之福,为何远虑而忧也?”猴王一语道破心机:“今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服,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老王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住天人之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美猴王忧的是“不能躲过轮回,不能做到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于是海外“寻师访道”,求学问能也就势所必然。正因为他畏惧的是生命无常,那么他想要的必然是“永生永寿”的法术技能,对于师父须菩提祖师提供的“流字门中之道,静字门中之道,动字门中之道”,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而对“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七十二般神异变化”情有独钟,也正如此,为他后来西天取经“降妖服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齐天大圣”之旗的打出,旗帜鲜明地表明了他不仅要做一个与天地山川“齐寿”的“大王”,更要做一个与天地神佛“齐平”的“大圣”,从大王到大圣,这可谓生命自觉的第二个标志。“齐天大圣是什么?”“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第7回),这就是他的铿锵之言,也是他以“英雄”为自己正名的豪迈之气。为什么要做“齐天大圣”?仅仅因为玉帝的“轻贤”(“弼马温”未入流)?不!这顶多只是诱因。根本原因在于他骨子里所渗透的反抗权威,蔑视尊严的勇气与胆量。加上他有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上天,入地,下海,七十二般变化超强的本领,一根横扫天下妖魔的如意金箍棒,又何愁“齐天大圣”旗帜不出,名号不响。学成归来的他没有忘记他的理想乐土“花果山水帘洞”,更没有忘记他的“猴子猴孙”们。当听说他的家园被占,猴儿遭受欺侮时,他咬牙切齿,“力逐”混世魔王,拉开了他反抗的序幕,同时为了重振家园,永葆基地,他“九幽十类尽除名,四海千山皆拱伏”(第3回),这一切为他接下来的“大闹三界”准备了现实基础。“大闹三界”是他震天动地反抗性的集中体现,又是此时英雄本色的淋漓尽致的表现。“地府除名,龙宫索宝,大闹天宫”这是孙悟空欲将自己的威名“远播”而做的三件大事,使“无人不知其名,无人不晓其能”。特别是“大闹天宫”更把他敢争,敢拼,敢斗的反抗性英雄性格展露无遗。大闹天宫实际上有“两闹”。缘于天廷的两次招安都不遂他之意愿,因而有“大闹”之举。一闹天宫是一次招安他当了“弼马温”,而“弼马温”(未入流)即不入天神之流,孙悟空一气之下打出南天门。“二闹”天宫是二次招安“齐天大圣”之职有名无实,连参加蟠桃大会的资格都没有,于是他“搅乱蟠桃大会”,“偷御酒”,“窃仙丹”把他的满腔愤恨尽情发泄。与天廷的“神兵神将”进行了正面交锋,其场面之激烈可以想象。然而,纵有十万“神兵天将”也难敌“齐天大圣”只手。“打得那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第7回)。纵观“二闹天宫”,“一闹”远不如“二闹”,一闹其实是为“二闹”作铺垫,是“二闹”的预演,从而把孙悟空的反抗性层层深入地推进。“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第7回)更是把他那反抗精神推向了一个光辉的顶点。青年时代的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但难免行事鲁莽,不考虑行为后果和应担负的责任,有力量,有本事,而无深刻的理想,有对生命的自觉,而无追求理想行为的自觉,以“英雄”为自己冠名未免“狂妄自大”,“皇帝轮流坐”更暴露其“目空一切”。言行举止凡此种种,无不是在炫耀自我。“自以为是”的嚣张气焰必然遭到震慑,“大闹天宫惨败遭压五行山下”就是明证。是他那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情理必然。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既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更是一种宝贵的经验。三、西天取经显英豪,功成正果美名扬——“斗战圣佛”(一说“圣战斗佛”)英雄“吃一堑,长一智”。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这是怎样的五百年?与孤独寂寞为伍,靠“渴饮铜汁”,“饥餐铁弹”度时光的艰苦生活。这种落难落魄的煎熬,与其说是一种惩戒,即对他那种年轻气盛,唯我独尊的傲岸品性的威慑,不如说是对他人格,人性的一次磨练。是一次自我重新认识,重新定位的良机。这既是他生命旅程中必经的一个过程,又暗示了他日后必将干出一番“惊天纬地”的业绩。诚如孟子所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孟子》卷十二《告子下》)。这段艰难的岁月,孙悟空进行了沉痛的反省与深刻的反思“靠意气用事,大闯大闹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唯有干一番大业绩,才能取信于人,‘英雄’二字才会名副其实。”“西天取经”是孙悟空毕生为之追求的崇高理想和献身的正义事业。从“大闹天宫”到“西天取经”,从“齐天大圣”自诩英雄美名到“斗战胜佛”(这是取经后如来封赐的),昔日不可一世的孙大圣,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英雄。这是英雄性格的完善,人性之美的升华。“追求理想的百折不挠,坚忍不拔,忠于事业的矢志不移,一往无前”是这一阶段英雄性的核心,也是由生命的自觉到生命的自为的光辉再现。(一)坚定,彻底的斗争精神西天路上孙悟空以力保唐僧取经为神圣使命,“降妖服魔”责无旁贷。一根如意金箍棒“扫尽天下不平之事,除尽天下不仁之人”,“敢问路在何方!”的英雄豪气跃然纸上。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陷阱诡计,孙悟空万难不屈,百折不回,顽强与之奋战,直至最后的胜利。八十一难之中,无论是“黄风怪”,还是“大蟒精”,抑或是“白骨精”等等,孙悟空那种除恶务尽,决不与任何邪恶势力妥协的斗争精神贯穿取经始末。(二)敢为崇高理想而献身西天取经是孙悟空追求的崇高理想,而这一理想的实现过程与他同邪恶势力作斗争的过程交织,渗透在一起,互相辉映。1,战胜自我:勇于战胜他人的人不容易,而勇于战胜自己——自我内在缺陷人性弱点的人更不容易。孙悟空确是这么一个“斗战胜佛”。“真假美猴王斗争”一回,非常精彩。“六耳猕猴”假冒充猴王,招摇撞,孙悟空怒不可遏,从花果山到“落伽山”,南天门,“阴司地府”,直到“雷音寺”,搅得天翻地覆。如来指出妖猴的真相,孙悟空难解心头之恨,“一棒”将他打死。这是两种思想的正面交锋,也是两种人生追求的“现实碰撞”。五百年的磨难与反省,孙悟空脱胎换骨,就必须与内心另一个自我“彻底绝裂”。2,忍辱负重:西行途中孙悟空被师父“一度气跑,两次遭贬逐”。首次气跑是“心猿归正,六贼无踪”(第14回),孙悟空对拦路抢劫的歹徒首开杀戒,反遭师父责备“无故伤人性命,全无一点好善之心”,孙悟空一气之下跑至东洋大海,“一度遭贬逐”是“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第27回),孙悟空对狡猾多变,想吃唐僧肉的白骨精义无反顾地给予“三打”,唐僧反而将功变罪,“一纸贬书”,无情地“逐走”孙悟空。“二度遭贬逐”是“神狂诛草寇,道昧放心猿”(第56回),对于一伙剪径的强盗,孙悟空毫不留情,一一除尽,师父决然将他再次“逐走”。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贬逐”,莫大的冤屈,孙悟空却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一心以事业为重。“身回水帘洞,心逐取经僧”(第30回),从而表现出宽广的胸襟与气度,这些放在“齐天大圣”那时的他是万万行不通,办不到的。3,勇于牺牲:作为“圣僧”的高徒,每遇妖魔鬼怪,或遭阴谋诡计,他都主动请缨,冲锋在前,与邪恶势力,搏斗在最前线,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有孙悟空的身影。“圣僧夜阻通天水,金木垂慈救小童”(第47回),通天河的金鱼精“为祸一方”,每年要吃一对童男女,孙悟空为民除害,与猪八戒变成陈家的小儿小女,充当妖怪的“口中之食”,其敢于牺牲的精神,苍天可鉴。在对敌斗争中,即使身遭伤害,一样毫无畏惧,舍生忘死。迎战红孩儿时,被“妖孩”的“三昧真火”,弄得“火气攻心”,“三魂出舍”,差点丧命,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师父啊!”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师父的安危,以及取经大业的成败。其勇于牺牲之志,感天动地。4,接受磨难:“艰难困苦,玉浴于成”。艰难困苦是磨厉人格之最高学府。“斗战胜佛”这道神秘光环的背后是泪水,汗水,甚至血水的凝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西行路上的磨难一为身外的“邪恶势力”,对此孙悟空凭借大无畏的精神与超强本领(筋斗云,七十二变化,如意金箍棒)能够较顺利驾驭。一为取经路上与孙悟空形影不离的紧箍儿与紧箍咒,这可谓最大的磨难。它的作用与威力,不止是肉体上的折磨之苦,而是一种精神上的“蜕化之痛”,这就需要孙悟空有超越常人的意志与毅力,接受它的考验。实践证明,在每一次那阵阵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惨痛之声中达到自我人格的不断完善,人性的不断提升。(三)不为狭隘的物质利益所囿,坚定的信念“英雄难过美人关”。西行中有多少美色的诱惑,孙悟空都不为所动,其心诚志坚,非同一般。而同为取经营垒中的猪八戒,却抵挡不住贪色之欲。每遇美女子,就心旌摇荡。他本为天廷的“天蓬元帅”,只因“酒醉戏嫦娥”,而“被贬”凡间为猪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他在“三藏不忘本,四圣试禅心”(第23回)得到深刻教训后仍不思悔改。无论是高家庄的“浑家”,还是西梁国女王,都使他“垂涎浴滴”,“心痒难挠”。甚至对“盘丝岭盘丝洞中的七个女妖(蜘蛛精)也要尽情调戏一番,贪色本性暴露无遗。权势与金钱同样是考验英雄的试金石。孙悟空为了取经大业的成功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还会在乎那权势与金钱吗?把他们视同无物。我们看到了一个忠于理想事业,保持崇高精神生活的“英雄大丈夫”的光辉形象。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所为,有所不为”。而猪八戒贪财爱钱,瞒着师父,师兄,师弟私藏银两,为一己之私,“意乱情迷”,时有表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被师父“贬走”后,他却想着与师弟私分行李,“各奔前程”,“一拍散伙”。虽然他最终没有离开取经队伍,但他这种被猥锁的物欲所“迷塞心胸”,目光短浅的毛病确实给取经事业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有时甚至是很坏的影响。(四)警惕之心,清醒之志,深隧之神“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谓“时务”?即指我们生活的环境,其中隐含着许多对我们不利的因子。既要“识”,首先必有警惕之心。“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明辨善恶曲直,洞悉正邪黑白,才能“有理有利有节。”《西游记》虽以唐僧西天取经故事为线索,但唐僧似乎并不是全书的正面人物形象,很多时候作者把他放在与孙悟空对立的层面加以善意的讽喻。唐僧身上集中了封建儒生的迂腐和佛教信徒的虔诚,他成天念叨着对一切“妖魔虫豸”讲仁慈,“行恕道,”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正邪不清,人妖颠倒,自己对恶势力一味的屈服,软弱,却对忠心耿耿保护他安全,肃清西行路上障碍而“除妖灭怪”的孙悟空不能容忍。轻则斥责惹祸生事,残酷不仁,重则骂他“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甚至“念咒贬逐”。唐僧这种迂腐不堪给西行之途“蒙上”多少阴影,给孙悟空频添多少艰难困苦。由“美猴王”到“齐天大圣”再到“斗战胜佛”,孙悟空一生走过了一个不平凡的战斗历程。生命从“自发”到“自觉”再到“自为”,我们看到了一代英雄人物的成长过程。四,孙悟空英雄形象的底蕴一个有个性,有理想,有能力,有品格的孙悟空用勇敢与执着谱写正义之歌。(一)作者理想的化身孙悟空是作者在《西游记》中精心塑造的英雄,因而他身上寄托了作者的理想追求。作者之所以这么浓抹重彩,为的是“若得英雄重展挣,他年奉佛上西方”(第7回回末诗句)。“齐天大圣”大反天宫被压五行山下,作者极力歌颂他的反抗精神并称之为“英雄”,然后又历史性地安排他忍受天灾困苦的磨难,以“奉佛上西方”,这“隐喻着”吴承恩对心目中理想人物的追求,意味着作者希望培育社会的一个理想人格来使国家天下达到太平。表现他渴望在孙悟空身上把自我价值的实现与社会价值的实现完美地结合起来,从而寄托他美好的社会人生理想。(二)建功立业的儒家英雄史观作者生活的时代是封建大一统的明朝,儒家思想是正统,主流。曾作为一名封建知识分子的他,既痛恨这种腐朽的制度,又对之予以了深刻的反思,但儒家所宣扬的那套“英雄理念”深深植根在他的脑海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人生理想实现的铁的法则。孙悟空既然是代表作者意志的理想人物,但这个理想人格能不能经受得住时代,社会的考验,必须从实践中求得答案。西天取经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事业,又是作者特意为孙悟空安排的一番“磨心厉志”之旅,“八十一难”的漫漫“修身”,这是孙悟空必经的一个过程,谁能经受得住考验,奋战到底,取得最后的胜利,才能谓之为“英雄”,也才是真正的一番“建功立业”。得到社会的承认,从而为将来的“治国平天下”,奠定坚实的基础。(三)作者英雄理想与针对腐朽黑暗的政治现实作者在《禹鼎志》序中称:“吾书名为志怪,盖不专明鬼,时纪人间变异,亦徽有鉴戒寓焉。”可见,借助神话以“鉴戒”现实这是作者的高明之处。《西游记》是一部神魔小说,作者通过超凡的想象,神奇的夸张,怪诞的变形的艺术手法所描绘的漫漫“西游”全景,无不是对社会现实的深刻反映。西行路上,除了遇到那些“为祸一方”,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之外,还经历了“宝象,乌鸡,车迟,西梁,比丘,灭法,祭赛,朱紫,天竺”九个人间国家和“凤仙郡,玉华州,金平府”三个地方。这些国家与地方,之所以妖精横行,因为这里“君政混乱”。“文也不贤,武也不良,国君也不是有道”,这一切,无不是明朝中后期朝政腐败,宦官专权,特务横行等等丑恶黑暗现实的大胆暴露与反映。“国势日蓑”的混乱时势必然造就作者笔下“孙悟空”这样的英雄形象。这是时代的迫切需要,呼唤这样的理想英雄人物来扫清天下,正本清源,匡国救民。(四)历史英雄的渊源孙悟空是一个带有浓厚神话色彩的英雄人物,身上那神异的本领,人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孙悟空又是神,人,物的三位一体。西天取经路上,作者是把他作为“人类英雄”的典型来重点塑造的,从而使得形象亲切感人。对于英雄性格的刻画作者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与历史上那些记载与歌颂英雄人物的文学著作有着内在的联系与统一。《三国演义》中一代枭雄——诸葛亮为全书的关键人物,为报答刘备“三顾茅芦”之恩而穷尽毕业生精力辅佐,治理蜀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忠心耿耿,感人肺腑。《西游记》中孙悟空也是为了报答师父救他出五行山之恩,而对之四拜(孙悟空一生只拜过三个人:观音,须菩提祖师,唐僧)。“师命”与“父恩”交织在一起,使他一心一意保护唐僧西天取经。八十一难,十万八千里路途,十四载寒暑春秋,矢志不移,忠心不改。《水浒传》塑造了梁山泊上以宋江为核心的一百零八条英雄好汉那种疾恶如仇,见义勇为,锄奸扶弱,除暴安良,与黑暗腐败势力作斗争的英雄史迹。而这又显然与孙悟空那种与邪恶势力作坚决,彻底斗争的反抗精神构成了鲜明的映照。五,英雄性的深远意义(一)孙悟空英雄人格的完善与升华孙悟空由一代“美猴王”终成“斗战胜佛”。昔日那个勇敢中难免年少轻狂的孙猴王消失了,代之以一个有理想,有能力,有个性,有品格的,散发着人性美光华的“斗战胜佛”。一代英雄的真我本色与风采永远定格在了人们的脑海中。孙悟空凭借自身所具有的那种不断完善,成熟的英雄性,使自己的思想与灵魂获得了再生,也就催生了一个崭新的“孙悟空”形象,这是一种质的飞跃。(二)取经大业终成正果“斗战胜佛”的被封赐,也就表明取经已获得圆满的成功。西天取经的成功,孙悟空功不可没。西天取经是他奋斗终生的崇高理想与正义事业。为了它,他坚忍不拔,百折不挠,矢志不移,勇往直前与邪恶势力作彻底斗争,为理想而勇于献身等等,这些英雄性格为他赢得无可否认的头功立下了汗马功劳。很难想象,西天取经缺少了孙悟空,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再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孙悟空身上那英雄性格作保障,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别说取经成功,就连“踏进”西天“雷音寺”都是“难于上青天”。(三)对后世的深远启发文学具有鲜明的时代烙印。每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不仅能够影响一个时代,而且对后世都有深远的意义。文学的这种影响既有文学作品的题材,立意,构思,艺术手法等等文学本身物质形态方面的,更重要的在于一种精神,一种思想的时空穿透力。《西游记》的成功得益于孙悟空形象的塑造,而孙悟空身上“最闪光”之处集中在“英雄性格”这一内在灵魂之上。这是作者理想在现实中的超越,是时代精神与社会现实碰撞的产物。孙悟空虽是一个神话式英雄人物,但他身上所具有的那种富于人性美的英雄品格,反映了那个时代人民群众的普通要求,美好愿望,理想追求。因而这“神话”外衣的内里或多或少地集中了人民群众自身的力量与智慧。在市场经济之旗高高飘扬的时下,商潮翻滚,货币坚挺,金钱飙升,各种腐朽的封建思想沉渣泛起。加上西方文化思潮的渗透,浸入,体制本身的不完善,不健全,各种邪恶势力猖獗,“卖毒,贩毒,制假,售假,坑门拐”等等丑恶现象弥漫于社会生活的诸多层面。“道德的滑坡”,“精神的贫血”,“理想的阙失”,也呼唤孙悟空这样的英雄形象的“再生”。1,敢于同邪恶势力作坚决斗争,有大无畏的献身精神一方面既要与之严格划清界限,特别是思想上要划清界限,保持高度警惕,即不能随波逐流,更不能同流合污。在斗争策略上,不能逞匹夫之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孙悟空在除妖降魔的过程中经常与猪八戒,沙和尚合作且配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尤其是人民群众的力量不能忽视,从而达到最有效地打击邪恶势力。一方面又要与之作坚决,彻底斗争,无所畏惧,我们不能屈服妥协。对于他们我们既要准备“最狠的心”,又要把握住“最利的刀”,只有在斗争中求得胜利,不能在屈服中求得生存。2,有大志,有情操,不为狭隘物欲所囿,坚定的信念有志向,有崇高追求,才会有无比的动力,才能激发自身的潜能。但任何理想的实现,并不是一帆风顺,直线上升的,要经受住时代与社会的考验。有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是血的代价(孙悟空大战红孩儿时,差点送命),有时要抵挡住各种诱惑,特别是权势,美色,金钱,要做到“坚如磐石”,心不被外物所役使。没有坚强的意志与超人的毅力是办不到的,有时需要调整自我,改变自我,战胜自我,超越自我,不断修身养性,完善升华自己的人性与人格。我们要靠一种心灵之美,精神之光去赢得自己的未来与生活,赢得社会的重视。当然,对于孙悟空那种神奇怪异的“非人”本领,我们无能为力。但那种英雄品格与精神确是我们光大发扬的瑰宝。在这样一个“乏英雄”,“非英雄”的时代,我们更需要这样一种“精神脊梁”来坚强自己,锻造自己,锤炼自己。不仅我们,时代亦然。传说:孙悟空,之所以能够成佛,是因为他的渊源太大了,女娲补天的时候召集各地灵石来报名。补到最后只剩下了最后一颗石头,这颗石头由于一直在女娲的身边,久而久之,自然产生了灵性。直到有一天这颗石头迸裂了,便有了石猴——孙悟空。孙悟空,之所以大闹天宫,闯下那么大祸,还能有保护唐曾,最终修得正果——斗战胜佛。是因为他在女娲补天时,早就应该象那些石头一样修成正果了,所以孙悟空修成正果一切都是缘分与命中注定好的。
近百年来,关于孙悟空形象的原型研究始终包括文化原型和现实原型两个层面。关于文化原型的探讨影响很大,几乎构成孙悟空原型研究的主体。其开始于本世纪初的两位文学史大家鲁迅和胡适,他们的学识、地位使他们的结论获得了无可争辩的权威性,而且也使文化原型显得更具有原型意义的重要因素。八十年代之前,鲁迅的“国产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唐人传奇《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神无支祁演化而来的,详见《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卷九)和胡适的“进口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的猴子国大将哈奴曼衍化而来的,详见《中国章回小说考证》,上海书店版)影响相当深远,相继生成的其他观点亦与之大同小异,多无法绕过他们。 八十年代后,随着学术研究的深入,鲁迅和胡适的观点开始受到质疑。其中,风行于八十年代中期的所谓“混血说”影响最大。“混血说”的首倡者是持“进口说”的季羡林先生。他在《罗摩衍那初探》中指出:“孙悟空这个人物形象基本上是从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这样看恐怕比较接近事实。”这是“混血说”的滥觞。之后,蔡国梁、萧兵等先生的论述(详见蔡国梁《论孙悟空的血统》、萧兵《无支祁哈奴曼孙悟空通考》)明确阐述了孙悟空形象原型与无支祁和哈奴曼的承继关系。混血说渐具形态。 八十年代末,张锦池先生率先将取经故事作为一个完整的结构系统加以观照整合,纳入一向受到忽略的《三藏法师传》,并将其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西游记》杂剧、平话、小说等构成完整的流变系统。他从对“说话家数”的考辩入手,捕捉出潜隐于孙悟空形象流变过程中的宗教文化密码,指出孙悟空形象在流变过程中曾经具有的长生、修炼、偷窃、好淫等特点,恰恰契合于道教系统的“修炼猿”,与佛教猿猴故事的“听经猿”关涉甚少,从而论证了孙悟空的形象孕育于道教猿猴故事的凝聚、发展于释道二教思想的争雄、定型于个性解放思潮的崛起(详见《论孙悟空的血统问题》,《北方论丛》1987年第5期)。 张锦池先生的论述仍可以归之为“国产说”,它为鲁迅以来的国产说提供了扎实有效的论据,从而为诸多研究者所认可。 关于孙悟空形象的现实原型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影响较大有两说。一是五十年代起流行至今的唐代高僧释悟空说。释悟空的俗家姓名叫车奉朝,天宝十年随张光韬出使西域,因病在犍陀罗国出家,贞元五年回到京师,在章敬寺修行。释悟空较玄奘晚了四十多年,但是他的出境地点也始自安西,并且回来时在龟兹、于阗等地从事翻译和传教活动多年,在当时的西域地区影响很大,亦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事迹和传说。由此,多有学者认为,在“取经”故事漫长的流变过程中,人们逐渐将释悟空的名字与传说中陪同唐僧取经的“猴行者”的名字联系并捏合在一起,逐渐形成后来《西游记》故事里的“孙悟空”艺术形象,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参见孟繁仁《西游记故事与西夏人的童话》)。目前,此说还留有进一步研究和发现的空间。 张锦池先生从取经故事流变系统中亦得出结论,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为《三藏法师传》所载玄奘西行最困难时所收胡人弟子石磐陀。理由是:孙悟空之于唐僧和石磐陀和石磐陀之于玄奘,(1)向导作用相类;(2)解厄作用相若;(3)行者身份相同;(4)师徒间微妙关系相似;(5)石磐陀乃胡僧,胡僧与“猢狲”音近,在宗教思想指引下,“唐僧取经,胡僧帮忙”易传为“唐僧取经,猢狲帮忙”,从而也就为玄奘取经故事的神魔化提供了契机(详见《〈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故事源流考论》,《求是学刊》1990年第1期)。作为“一说”,张锦池先生的结论是否颠扑不破,还有待于学界的继续研讨。 2001年12月11日《工人日报》的记者署名文章让人吃惊不小。文章指出,著名的敦煌学学者段文杰先生多次考察敦煌壁画并根据历史资料确证:孙悟空原型是石磐陀,其家乡在今甘肃省安西县锁阳城一带;甘肃省安西县据此在日本东冈、东京举办了敦煌壁画临摹摄影展,影响很大云云。新奇之余,笔者重新拜读了段文杰先生的相关著述《新发现玄奘取经壁画考》等,得知,原来段文杰先生在孙悟空形象文化原型方面亦是持鲁迅“无支祁”说,不过他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是释悟空,并没有提及石磐陀,所谓“根据史料确证”云云在段文杰先生的论述中寻不到蛛丝马迹。如此看来,可能是记者的疏忽导致了“张冠段戴”,以至误导了数十家媒体的纷纷转载(仅笔者于互联网了解,即有十几家媒体转载了这一消息),甚至加以生发。其结果,或许能实现为文学形象孙悟空落实籍贯的良苦用心,却没有表现出对学术前辈段文杰先生负责的态度。敦煌学是国际显学,海外学者都十分关注其研究动态,当他们面对段文杰先生的著述和某些媒体的炒作时,或许会提出疑问,甚至产生困惑。如此,则难免损伤段文杰先生以及相关媒体的声誉。这不能不让《西游记》研究者和爱好者忧虑。
:《西游记》无疑是中华民族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品之一,而其主人公孙悟空的形象更是有重大的意义。对于孙悟空这一人物形象的理解,长期以来存在着许多不同看法。有人说是农民英雄,有说人是起义叛徒,有人说是新兴市民,有人说是开明地主;还有人提出,大闹天宫时他是急于向上爬的野心家和愚蠢的罪人,而西天取经时则是理想的奋斗者和改革的英雄。其实,不去追述他的政治倾向,单就其人格魅力,以我们当今时代的眼光去看,无论是大闹天宫时的英雄气概和叛逆精神,还是西天取经时屈服的嫌疑和造福于人群,都只是他人生里成长的阶段,是一个人实现其人生意义的路程。在孙悟空的人生里,前一阶段他是个率性而为天真烂漫勤奋聪慧的孤儿,后一阶段这个孤儿在多年沉寂后一举奋发,一路斩妖除魔,忠心护主,为民除害,造福苍生,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
《西游记》中第一主人公孙悟空之形象是否有原型,原型为何,始终是一个难以被淡化的学术问题。凡治《西游记》者,大都难以回避这一学术悬案。 近百年来,关于孙悟空形象的原型研究始终包括文化原型和现实原型两个层面。关于文化原型的探讨影响很大,几乎构成孙悟空原型研究的主体。其开始于本世纪初的两位文学史大家鲁迅和胡适,他们的学识、地位使他们的结论获得了无可争辩的权威性,而且也使文化原型显得更具有原型意义的重要因素。八十年代之前,鲁迅的“国产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唐人传奇《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神无支祁演化而来的,详见《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卷九)和胡适的“进口说”(即认为孙悟空形象是由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的猴子国大将哈奴曼衍化而来的,详见《中国章回小说考证》,上海书店版)影响相当深远,相继生成的其他观点亦与之大同小异,多无法绕过他们。 八十年代后,随着学术研究的深入,鲁迅和胡适的观点开始受到质疑。其中,风行于八十年代中期的所谓“混血说”影响最大。“混血说”的首倡者是持“进口说”的季羡林先生。他在《罗摩衍那初探》中指出:“孙悟空这个人物形象基本上是从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这样看恐怕比较接近事实。”这是“混血说”的滥觞。之后,蔡国梁、萧兵等先生的论述(详见蔡国梁《论孙悟空的血统》、萧兵《无支祁哈奴曼孙悟空通考》)明确阐述了孙悟空形象原型与无支祁和哈奴曼的承继关系。混血说渐具形态。 八十年代末,张锦池先生率先将取经故事作为一个完整的结构系统加以观照整合,纳入一向受到忽略的《三藏法师传》,并将其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西游记》杂剧、平话、小说等构成完整的流变系统。他从对“说话家数”的考辩入手,捕捉出潜隐于孙悟空形象流变过程中的宗教文化密码,指出孙悟空形象在流变过程中曾经具有的长生、修炼、偷窃、好淫等特点,恰恰契合于道教系统的“修炼猿”,与佛教猿猴故事的“听经猿”关涉甚少,从而论证了孙悟空的形象孕育于道教猿猴故事的凝聚、发展于释道二教思想的争雄、定型于个性解放思潮的崛起(详见《论孙悟空的血统问题》,《北方论丛》1987年第5期)。 张锦池先生的论述仍可以归之为“国产说”,它为鲁迅以来的国产说提供了扎实有效的论据,从而为诸多研究者所认可。 关于孙悟空形象的现实原型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影响较大有两说。一是五十年代起流行至今的唐代高僧释悟空说。释悟空的俗家姓名叫车奉朝,天宝十年随张光韬出使西域,因病在犍陀罗国出家,贞元五年回到京师,在章敬寺修行。释悟空较玄奘晚了四十多年,但是他的出境地点也始自安西,并且回来时在龟兹、于阗等地从事翻译和传教活动多年,在当时的西域地区影响很大,亦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事迹和传说。由此,多有学者认为,在“取经”故事漫长的流变过程中,人们逐渐将释悟空的名字与传说中陪同唐僧取经的“猴行者”的名字联系并捏合在一起,逐渐形成后来《西游记》故事里的“孙悟空”艺术形象,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参见孟繁仁《西游记故事与西夏人的童话》)。目前,此说还留有进一步研究和发现的空间。 张锦池先生从取经故事流变系统中亦得出结论,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为《三藏法师传》所载玄奘西行最困难时所收胡人弟子石磐陀。理由是:孙悟空之于唐僧和石磐陀和石磐陀之于玄奘,(1)向导作用相类;(2)解厄作用相若;(3)行者身份相同;(4)师徒间微妙关系相似;(5)石磐陀乃胡僧,胡僧与“猢狲”音近,在宗教思想指引下,“唐僧取经,胡僧帮忙”易传为“唐僧取经,猢狲帮忙”,从而也就为玄奘取经故事的神魔化提供了契机(详见《〈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故事源流考论》,《求是学刊》1990年第1期)。作为“一说”,张锦池先生的结论是否颠扑不破,还有待于学界的继续研讨。 2001年12月11日《工人日报》的记者署名文章让人吃惊不小。文章指出,著名的敦煌学学者段文杰先生多次考察敦煌壁画并根据历史资料确证:孙悟空原型是石磐陀,其家乡在今甘肃省安西县锁阳城一带;甘肃省安西县据此在日本东冈、东京举办了敦煌壁画临摹摄影展,影响很大云云。新奇之余,笔者重新拜读了段文杰先生的相关著述《新发现玄奘取经壁画考》等,得知,原来段文杰先生在孙悟空形象文化原型方面亦是持鲁迅“无支祁”说,不过他认为孙悟空的现实原型是释悟空,并没有提及石磐陀,所谓“根据史料确证”云云在段文杰先生的论述中寻不到蛛丝马迹。如此看来,可能是记者的疏忽导致了“张冠段戴”,以至误导了数十家媒体的纷纷转载(仅笔者于互联网了解,即有十几家媒体转载了这一消息),甚至加以生发。其结果,或许能实现为文学形象孙悟空落实籍贯的良苦用心,却没有表现出对学术前辈段文杰先生负责的态度。敦煌学是国际显学,海外学者都十分关注其研究动态,当他们面对段文杰先生的著述和某些媒体的炒作时,或许会提出疑问,甚至产生困惑。如此,则难免损伤段文杰先生以及相关媒体的声誉。这不能不让《西游记》研究者和爱好者忧虑。 (作者系黑龙江大学《求是学刊》编辑部(150080)副编审,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 (原载《光明日报》2002年4月27日)
西游记》是我国四大古典文学名著之一,它的很多情节都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其中的孙悟空形象更是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对于这一形象,长期以来人们形成了一个共同的认识,即认为“孙悟空是全书中最光辉的形象,大闹天宫突出了他热爱自由,勇于反抗的品格。‘西天取经表彰他见恶必除,除恶必尽的精神’”。《中国文学史》,游国恩等主编,人民文学版在这种观点的指导下,天宫众神和如来佛祖被看做是统治阶级的代表,有意无意地突出了“造反有理”的主题,这在建国以来关于《西游记》的一些文艺作品中表现得最为突出。这样来理解《西游记》这部小说,笔者认为是有失偏颇的。其实这部小说的主题不仅仅局限于孙悟空这一形象,还应该有着更加深刻丰富的含义,当然,孙悟空是这部小说的一号主人公,它的形象至关重要。在它身上,有人性的刻画,但这是历经磨难逐步形成的,其早期,则更多的是兽性和妖性。那么,悟空的这种兽性和妖性是怎样形成的,又是怎样脱却的,《西游记》中有着充分的展现。在《西游记》中,孙悟空形象的发展是循序渐进,逐步丰满和完善的。以下笔者就这一问题阐述一下自己的浅见。 一、妖性出现之前 孙悟空这一形象本身就很复杂。它是一块仙石所产的石卵而化作的一个石猴,“五官具备,四肢皆全,……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猴为亲”,这说明它本身就是一个动物,与其他兽类无异。书中在这里特别提到“禽有禽言,兽有兽语”来形容它与众猴的谈话,更证实了这一点。当然。此时它还是一个出身奇异的动物,在花果山中占山为王,与众猴同处,这时还没有显露出它的妖性。但书中提到“美猴王享乐天真,何期有三五百载”。能活“三五百载”而不死,证明它又不是普通的猴子,有着妖性产生的先天条件,遇到一定时机就会转化为妖魔。 孙悟空在花果山这三五百载,《西游记》中并未详写,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段时期内它与其他兽类无异,过着同样的生活。本来,求生是任何动物的本能,所以,书中接下来写孙悟空“一日,与群猴喜宴之间,忽然忧恼,坠下泪来……。猴王道‘今日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严,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注天人之内?’”其忧虑可见一斑,但孙悟空并不像其他动物那样逆来顺受,坐等死亡,而是积极地去寻找长生不死之方。得知佛、仙与神圣三者能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猴王闻之,满心欢喜,道:‘我明日就辞汝等下山,云游海角,远渺天涯,务必访此三者,学一个不老之生,常躲过阎君之难。’”“这句话,顿教跳出轮回网,致使齐天大圣成。” 次日,悟空便辞别众猴漂洋过海,寻访三者。此行意义非同小可,惟此,造就了悟空的妖性;惟此,才有了后来的大闹天宫、西天取经等一系列惊心动魄、引人入胜的情节。 二、妖性的产生 悟空历经艰险,终于如愿以偿地拜在了神仙须菩提祖师门下学艺。初始,祖师问悟空姓什么,悟空道“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赔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这当然是悟空误会了师祖的意思,但也可以看到它此时的确无性,更遑论妖性了。悟空的妖性究竟出现于何时呢?应该是在它在学艺的过程中。师祖擅长的本领很多,“‘道’ 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成正果”,这些高深的本领悟空都未学,只学了所谓的“长生妙道”和七十二变以及斤斗云等。这些皆非正果,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悟空由此误入歧途,雕虫小技筑就其妖性。应该说,师祖对此是负有责任的也可以说,这个妖性的悟空是师祖刻意造就的。日后悟空的妖行均在师祖的预料之中。下例可以为证:一日,师兄弟们闲聊时让悟空演练所学的绝技,“悟空闻说,抖擞精神,卖弄手段……恰巧被师祖看到,执意要悟空离去,并说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由此可见,孙悟空的妖性是在其向须菩提师祖学艺之中产生的。 三、妖性的发展及其高潮 孙悟空的妖性产生于其学艺过程中。悟空被逐后的遭遇及其所作所为展现了其妖性的本质特征,这是其妖性的发展阶段。学艺回来以后悟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其他妖怪手中重新夺回花果山,继续占山为王。此时的猴王今非昔比,再没有了往日的纯真,反而增添了无限的本领。凭借这些本领,去龙宫强索金箍棒,去地府勾销生死簿,且都如愿以偿,这使得其妖性得以进一步的强化和固化,并最终导致了大闹天宫以及以后一系列事件,这一时期可以看做是其妖性发展及其高潮的时期。 对于大闹天宫。以往的电视剧,动画片以及戏曲舞台上的这一幕都是表现得波澜壮阔,光彩照人,极力突出孙悟空的造反英雄形象,然其所蕴含的另一层面,即其妖性所达到的登峰造极的程度,笔者认为有必要将其予以揭示。 原文中第十四回,猎户刘伯钦曾对唐僧说道:“先年间闻得老人家说,王莽篡汉时,天降此山,下压着一个神猴……。”王莽篡汉历来被后人唾弃,把他与孙悟空大闹天宫被压在五行山下相提并论,可见在作者眼中,这二者的性质是雷同的。 孙悟空上天宫及其大闹天宫的原因究竟如何? 孙悟空第一次上天乃是太白金星下界相请。只因悟空妖性发作,在下界连连闯祸,闹得鸡犬不宁,众神告到上天。玉帝欲行招安术,息事宁人,遂派太白金星奉旨前行。金星来到花果山,招见悟空并曰:“奉玉帝招安圣旨下界,请你上天,拜受仙箓”,闻此,悟空欢喜,上天做神仙何乐而不为,遂与金星前往。然其上天后,行于南天门外受阻,悟空不悦,说: “既请老孙,如何教人动刀动枪,阻塞门路?”此为后来妖性发作埋下伏笔。悟空被玉帝封为弼马温,在任期间暂时隐蔽了妖性,工作乃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把天马养的“肉满膘肥”。然当其闻弼马温只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官时,愤然回到花果山。其实花果山才是它真正安居乐业之所在,但悟空只把其当作屏蔽风险之所在,并不安于此地。后来玉帝再次下诏令金星二次下凡时,悟空认定金星此来“必有好意”,遂开门迎接。听说玉帝要封它为“齐天大圣”,并未仔细追究封官的原由及相应职责,便应诏上天。之后,每日饮酒作乐,“无事牵萦,自由自在”。此时身为妖怪的悟空要的只是高官权贵,能与众天神平起平坐。 以往把悟空当作大闹天宫英雄的论点有几条。主要有:孙悟空见玉帝“只唱个喏,并不下跪”;二是它所说过的“皇帝轮流作,明年到我家”这两句话。但仔细考虑,与其将其视为英雄表现,不如看做妖性显露更恰如其分。 至于“皇帝轮流作,明年到我家”,这其中不但看不到一点反抗权贵的意识,而且还明确地肯定了玉帝天神们的崇高地位。可见,孙悟空并未否定玉帝的权威性,甚至在它看来,只有玉帝封的官才是合法的,因此,这丝毫不能证明其具有反抗精神。 再者,悟空大闹天宫是真正的所向无敌吗?天宫众神真的对它就无能为力吗?后来在西天取经的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妖怪,很多就是天宫中的神将下凡,有的甚至还是他们的坐骑,这些与悟空对阵时都可以做到平分秋色,甚至还可以凭借其一两件法宝取胜,逼得悟空四处求援。如第五十一回青牛精用的金刚圈就是当年太上老君打昏悟空的那个圈子。太上老君当时也说过,此圈“能套诸物”,如果当时用此圈套走悟空的金箍棒,再加上众神施展神通的话,是完全可以制服悟空的,那也就不会有了后面的事件发生了。所以众神的退却不是不敌,而是有其更深刻的用意的。在后面将详细论述。 什么是妖怪?大凡妖怪都有着共同特性的。如面目狰狞,危害百姓,嗜吃人肉等等。这几个特点在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身上都可以找到。悟空在三打白骨精时曾对唐僧说道“师傅,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内作妖怪时,若想吃人肉,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罪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遂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防天阴哩……”,八戒、沙僧的这点在书中也有表现,在此不论。后来八戒智激美猴王,悟空离山时,特意跳到海里去洗了洗澡,八戒问其原由,悟空回答道“你那里知道,我自从回来这几日,弄的身上有些妖气了,师父是个爱干净的,恐怕嫌我。”在联想起此前悟空刚回花果山时,为了搭救自己的儿孙们,不惜施妖法杀死千余名猎户,这么做不是妖怪是什么?这点连它自己都未否认过。 既然众神完全可以制服它,却为何要请如来出山呢?其实仔细看《西游记》全书就会发现,悟空被二郎神拿住之后,天宫内也是想用常规手段来解决问题的。但悟空被“绑在降妖柱上,刀砍斧剁,枪刺剑刳,莫想伤及其身”,这说明悟空并不是普通的妖怪,用这种方法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然而,若不改变悟空的妖性,上下三界休想安宁。若脱却其妖性,则不仅可使三界安宁,还可用其对付其他妖孽,此乃两全其美之策。能否脱却其妖性呢?第三回中太白金星曾说过:“三界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奈此猴乃天地育成之体,日月孕就之身,他也顶天履地,服露食霞,今既修成仙道,有降龙伏虎之能,与人何以异哉……”,这就是说悟空虽为妖,但又修仙成道,与人无异。当然它此时只不过是个“妖仙”,与众天神不可同日而语,但是金星此话说明它完全是可以脱妖成神的。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如来佛祖为代表的宗教来解决。由此可见,请如来出山,可以说是玉帝及众天神借此给悟空开辟了一条成神的正路──这就是后来唐僧师徒的西天取经。 四、脱妖成佛 为什么要去西天取经,取经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抱回那几本经书?若果真如此,根本就用不找着什么取经人,随便让哪个神仙菩萨的把经书送到就是了。其实取经不过是一种形式,一个载体,取回经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取经过程,是取经过程中的种种艰难险阻对悟空师徒的磨难与历练。悟空本身有着对天宫对众神的向往,这种向往与渴望的确是发自其内心的,但由于原先的误入歧途,导致这种向往成了一种野心、狂妄和无法无天的破坏性。天宫的天条以及如来的法力并不能使其彻底改变,真正能够拯救悟空的只有他自己。要使悟空能够深刻正确地认识这一点,并把其引导到正轨上来,于是如来便指引悟空师徒去西天取经。这就是取经的主要原因。取经路上所遇到的种种艰难险阻,金钱美色等各种各样的诱惑,妖魔鬼怪的威胁和自身的弱点与劣根性等等对师徒众人都是一个个的考验。这种磨难要靠悟空师徒在人世间一步步的亲身经历,并不像筋斗云的一下十万八千里那么容易。先前东海龙王曾对悟空说:“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成正果。”傲广的这番话以及被众天神视为异类的痛苦心理,坚定了悟空的决心,使它最终诚心诚意地保着唐僧一步一步地走向西天。尽管唐僧迂腐无能,但悟空仍心甘情愿地与他做徒弟。通过悟空师徒和那些磨难的长期斗争,超越自我,提升自己的境界与层次,终成正果。 由大闹天宫到西天取经修成正果可以看做是悟空的脱妖成佛,由恶转变为善的过程。《西游记》由此也为我们阐明了一个真理,即孟子所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五、结束语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悟空早期的的确确是一个妖怪,它身上有着充分的妖性,但这并不是否定贬低它。其实它也是有着英雄的一面的,这就是在取经路上所表现出的不屈不挠,坚定顽强,勇往直前的乐观主义精神和不断与自己的弱点劣根性做斗争,并最终超越自我完成人格升华的意志和品质。所以承认悟空先前的妖性,更能突出地表现它的这些优秀品质,这对悟空来说也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第二篇 西游记》是明代中叶问世的一部神魔小说,它写的是唐僧等师徒四众西天求取真经的故事。《西游记》能在中国文学史上经久不衰成为家喻户晓的四大名著之一,不仅在于在思想上它“表现了丰富的社会内容,曲折地反映出明代社会的黑暗,有很明显的现实批判意义” ②还在于《西游记》在艺术方面塑造了一批最值得称道的孙悟空等艺术形象。从而更加丰富了故典小说的艺术长廊。有人分析说“孙悟空是一个复杂的形象,他集人性、神性和猴性于一身。从人性的角度来看,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神魔,从猴性的角度来看,他是一个活泼可爱的猴子。作为一个英雄,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是胆;也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从不向困难低头;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好打报不平。作为一个神魔,孙悟空会七十二般变化,有翻江倒海的本领。作为一个猴子,孙悟空不但生就一副猴相,而且猴性十足――毛脸雷公嘴,罗圈腿拐子步,还有一条尾巴和两块红屁股;活泼好动,坐不安生,还爱吃桃子。吴承恩很好地将孙悟空身上的人性,神性和猴性融为一体,从三者结合的高度,成功地塑造出美猴王的形象”。③确实如此,三者的有机结合造就了他复杂的性格特征。从而作者便开始“集中全力来描写这位神通广大的猴王,使他在书中飞跃着他的威力、智慧和光辉。”④ 五百年前心高气傲的孙悟空凭借自己的本领大闹天宫,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斗争、追求个性自由、从而谱写了一部个人英雄史。 孙悟空心高气傲,他的出世也变得引人注目。文中写到“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胎。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第三篇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吴承恩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好猴王,他在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那长老〔长(zhǎng)老:尊称年高有道的僧人。这里指唐僧。〕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布施:这里作施展讲。〕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狼虫(huǐ):狼和毒蛇。虫,古虺字,指毒蛇,毒虫。〕颠窜,虎豹奔逃。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嵯(cuó) 峨:山势高峻。〕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去那里化些斋吃。”行者陪笑道:“师父好不聪明。这等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钱也没买处,教往那里寻斋?”三藏心中不快,口里骂道:“你这猴子!想你在两界山,被如来压在石匣之内,口能言,足不能行;也亏我救你性命,摩顶受戒〔摩顶受戒:佛教术语。僧尼在新徒弟受戒时,常用手抚摩受戒人的头顶。受戒,接受佛教戒律,出家为僧或尼。〕,做了我的徒弟。怎么不肯努力,常怀懒惰之心!”行者道:“弟子亦颇殷勤,何尝懒惰?”三藏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山岚(lán):这里指山。岚,山中的水气。〕瘴气〔瘴 (zhàng)气:热带、亚热带山林中的湿热空气,能使人得病。〕,怎么得上雷音〔雷音:指唐僧前往取经的地方,天竺国大雷音寺。〕?”行者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咒:紧箍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庄堡:村镇。〕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那长老问甚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上分:上好的。〕了!快去。”行者取了钵盂〔钵盂:僧徒吃饭用的器皿〕,纵起祥光,你看他筋斗〔筋斗:翻跟头〕晃晃,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题:这里同“提”〕。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这里是幸运的意思。〕!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大乘(shèng):佛教的一个宗派。这里指大乘的经典。〕’,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你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虽没甚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泄:散发〕,故不敢拢身。妖精说:“等我且戏戏他,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八戒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 那呆子放下钉耙,整整直裰〔直裰(duō):一种敞领大袖的长袍。〕,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斯文气象:举止文雅的样子。〕,一直的觌面〔觌(dí) 面:见面,当面。〕相迎。……叫道:“女菩萨,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甚么东西?”——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斋僧:舍饭给僧人。斋,这里作动词用。〕。”八戒闻言,满心欢喜。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嘈(cáo)人:使人肠胃不适,口冒酸水。〕 ,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唐僧不信道:“你这个夯货〔夯(bèn)货:笨东西。“夯”,这里同“笨”。〕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分明是个妖精,那长老也不认得。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历,他立地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方上:四面八方。〕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神作福;生了奴奴〔奴奴:古代青年妇女的谦称。〕,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圣经:这里指《论语》。方,方向,地方。这段话见《论语·里仁》篇。〕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客子:佣工。〕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五黄六月:大热天。〕,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芹献:芹,一种蔬菜。意思是所赠礼物菲薄。〕。”三藏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罪坐:即坐罪,这里是加罪的意思。〕贫僧也?”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三藏也只是不吃。旁边子恼坏了八戒。那呆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像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罢(pí)软:没有主见,做事颠倒。罢,同“疲”。〕!现成的饭,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火眼金睛:《西游记》中说,孙悟空在老君炼丹炉中炼成铜头、铁臂、火眼金睛,能识别各种妖魔鬼怪。〕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铁棒:即金箍棒,孙悟空用的兵器。〕,当头就打。唬得个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你哩。”三藏道:“你这个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行者笑道:“师父,你那里认得。……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那唐僧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着然:实在。〕无礼!屡劝不从,无故伤人性命!”行者道:“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罐子里是甚东西。”沙僧搀着长老,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蛤蟆,满地乱跳。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气不忿:不服气,不平。〕,在旁漏〔漏:这里是张开的意思。〕八分〔八分:形容嘴张得很大。〕儿唆〔唆:调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栽:这里是诬陷的意思。〕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甚么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演幌:以假象迷惑人。〕你眼,使不念咒哩。” 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果然信那呆子撺唆〔撺(cuān)唆:挑动(别人做某种事情)。〕,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哪里去?”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唐僧道: “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终不然:终不成,难道。〕,你救得我的大限〔大限:原意为死期,这里指生命。〕?你快回去!”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唐僧道:“我与你有甚恩?”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致下了伤身之难,被我佛压在两界山;幸观音菩萨与我受了戒行,幸师父救脱吾身;若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原来这个唐僧是个慈悯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且饶你这一次。再休无礼。如若仍前作恶,这咒语颠倒就念二十遍!”行者道:“三十遍也由你,只是我不打人了。”却才伏侍唐僧上马,又将摘来桃子奉上。唐僧在马上也吃了几个,权且充饥。 却说那妖精,脱命〔脱命:逃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出神:灵魂离开肉体。〕去了。他在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话不虚传。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吃饭。若低头闻一闻儿,我就一把捞住,却不是我的人了。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若饶了这个和尚,诚然是劳而无功也。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精,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八戒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唐僧道:“寻甚人?”八戒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行者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好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看,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更不理论:再也不和他讲理。理论,即论理,辩论是非。〕,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路旁之下。唐僧一见,惊下马来,睡在路旁,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葫芦〔亚腰葫芦:中间细两头粗的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行者道:“他是妖精。”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行者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件不相应〔不相应:不妥当,不合适。〕。”唐僧道:“你有什么不相应处?”八戒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内的甚么旧褊衫〔褊(biǎn)衫:僧尼的上衣。〕,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 行者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秉教沙门:依照佛教戒律,出家当和尚。沙门,佛教术语,指依照采纳哦